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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裡的蟲子

  張揚帆的反應還算快, 很快就猜出來席宴清在說的是他自己了, 只是這答案他能說嗎?!他臉色鐵青地瞪著席宴清, 不明白席宴清到底是從何而知他被江白寧戴了綠帽子。而席宴清看到他猜出來了, 便笑著邊吹口哨邊走了,那模樣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打那以後, 好長時間張揚帆都沒出門。


  古往今來大多數小人都有個通病, 那就是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和他一樣是小人。張揚帆總擔心席宴清會把他被江白寧綠了他的事說出去, 讓全村人都跟著恥笑他, 甚至到時候鎮子上的人,還有那些同學們都會知道, 讓他抬不起頭做人。但事實上席宴清並沒有說過, 他會知道還是因為梁大夫看他順眼, 告訴他的。


  不過等張揚帆反應過來席宴清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的時候,村裡的人已經通過其他途徑知道了, 那便是飛快散播在村子里的各種傳言。


  傳言有三種:一是張勝頻繁往江白寧家跑;二是秦桂枝跟白蘭鬧了矛盾, 還對外聲稱她家把張勝家免田地稅的權力收回來了;三是張揚帆「不行」,所以江白寧才不跟他了,決定找個「行」的男人,所以沒準江白寧原來肚子里的那個就不是張揚帆的!


  村子里的人又不全傻, 這一來二去的還不就猜出來了嗎?


  有好長一段時間,張揚帆出門就會感覺所有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還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那種眼光以前他覺得是在懷疑他到底行不行, 現在則是覺得他「不行」所以江白寧才把他綠了。


  他一向自視甚高, 覺得自己合該受人尊敬,特別是在華平村,他的學識最高且又身有功名,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斗大字不識一個的農夫怎麼配與他平起平坐?他恨不得村子里所有人與他說話都半躬著身,微垂著頭才好。


  但是現在,張揚帆突然覺得,原來平視與和善的言談才是他最想要的,只是他已經得不到了。至少在華平村得不到。


  也只有秦桂枝還堅信自己的兒子並不是不行,是江白寧那個小賤人不安於室。但這一點點的理解對注重臉面的張揚帆來說還遠遠不夠。


  過了端午節之後,天就越發熱起來了,早晚還好,一到白天真是汗流浹背。這時候是上外面熱,坐在屋裡也熱。羅非現在又覺得空調和電風扇才是人類最偉大的發名了。


  如果是平時沒事的時候,他還能找個陰涼地方呆一會兒,比如他家大門口對面的柳樹下。但是這會兒卻是不行了,因為韓旭的大喜日子到了,他也在忙活。


  「這個囍字還有嗎嫂子?門上怎麼沒貼啊?」羅非朝韓陽的妻子說,「最好是兩個大點的,貼門上。」


  「有有有,你等會兒我給你拿去!」沐玲緊忙進屋裡翻出來多剪出來的幾張,「夠不?不夠我讓找人再剪。」


  「夠夠夠,嫂子你趕緊去忙,我一會兒過去幫你。」沐玲在幫忙整理要用的菜品。雖然大擺席是在新郎家,但是這邊也要擺幾桌,因為有些年紀大的人不好去陳華樟家——有點遠。所以就在韓家吃了。


  這會兒地里有不少新鮮蔬菜了,他們起大早蒙蒙亮就給摘了,又是洗又是去梗的,忙忙碌碌準備著,就是圖吃一口新鮮呢。


  「韓旭,韓旭準備怎麼樣了?」有人問韓旭的娘,「岳璃兄弟過來了。」


  「璃叔。」羅非點頭笑,還記著他自個兒成親的時候這人過來給他梳頭呢。


  「羅非,一大早來幫忙?」岳璃笑說,「這一晃時間過得可夠快,你成親也有三個來月了吧?這小韓旭又要成親了。」


  「可不。不過他一成親我去找他還得費點勁,遠了呢。」羅非想到這一點心中還是有點鬱悶的。雖然陳華樟家也在華平村裡,但是和他家隔著不短的距離,他原本找韓旭走個三五分鐘就行,以後見一面就得走十幾二十來分鐘。


  「費勁什麼費勁?你勤勤點兒去找我不就行啦?!」韓旭在屋裡聽到說話的聲音,朝外喊:「璃叔早!」


  「你怎麼不說你來找我啊!」羅非貼著囍字,「咱倆得公平點兒!你來一趟我去一趟!」


  「成!」韓旭說,「那就這麼說定了!」


  「這兩個孩子,一大早就鬥嘴皮子。」韓旭的娘出來了,笑迎著岳璃,「岳璃兄弟這邊請。」


  過一會兒羅非把囍字貼完了,去幫沐玲洗菜。這井水拔涼拔涼的,凍得手指頭都要發僵了。不過大夥一起幹活的時候還蠻熱鬧的。羅非在現代時沒怎麼能感受到這樣的氣氛,雖然也時而許多人一起忙活,卻總覺得沒有現在這樣單純。


  不得不說每個年代都有每個年代的特色。


  菜洗得差不多了,羅非擦擦手進去找韓旭。韓旭的表弟過來了,一個沒成親的小哥,好像是叫田文雨。這次他陪在韓旭旁邊待陳華樟過來接親。這個小哥話不多,很靦腆,跟韓旭還有羅非都是兩種性子,溫軟如玉。


  羅非進去的時候看到岳璃已經幫韓旭梳完頭離開,田文宇正摸著韓旭的蓋頭:「表哥,你這蓋頭上繡的圖可真好看,以前從來都沒見過呢。」


  韓旭做賊似的吃了一塊點心,含糊不清地說:「他給我弄的圖。羅非,你倆認識認識。我表弟田文雨,是我二姨家的孩子。」


  田文雨笑說:「羅非哥哥有禮。常聽表哥提起你。果真人美手藝也好啊。」


  羅非搶了韓旭一塊點心,見田文雨露出羨慕的神色:「文雨小弟你也有禮。改明兒個你成親,我也給你畫蓋頭圖樣,畫比你表哥這還好看的哈!」


  田文雨道謝,韓旭懟了羅非一下:「這時候給我上什麼眼藥,趕緊說說外頭啥樣啦?忙完了嗎?」


  羅非大致彙報了一下外面的情況,又去摸點心,不料被韓旭一巴掌拍開手:「你還有沒有點兒良心啊!一會兒你出去大魚大肉,我在屋裡這偷摸吃點點心你還跟我搶!」


  田文雨忍不住樂,羅非說:「行行行,不跟你搶。一會兒我上外頭幫你把你那份也吃了。對了對了,我還給你拿了一對新婚賀禮呢,你等會兒啊。先前我來的時候你還沒醒,我讓玲玲嫂子幫我收起來了。」


  羅非一直想著鴛鴦掛件的事呢。除了席宴清和羅家人,在這村子里他跟韓旭關係最靠譜了,所以這份禮物不能差。


  沐玲幫羅非把紅布包著的鴛鴦找出來給了他,他拿過來之後給了韓旭。韓旭摸摸:「鴨子?!」


  羅非無語:「什麼鴨子!是鴛鴦啊!你大喜的日子我送你鴨子做啥?!」


  韓旭想想也是,樂著把布包打開了,隨即就見裡頭一雙淺金色緞面布料作底,填充了棉花製作而成的小鴛鴦映入眼底。這對小鴛鴦每隻大約成年人拳頭那麼大,綉鴛鴦頭頂用的是雀藍色和白色以及棗紅色絲線,再往下便是脖頸處,桔色系的絲線從上到下漸漸變化,那羽毛便跟真是一樣,一根根服帖在上面,真真是要多漂亮有多亮。


  別說韓旭,就連田文雨都看直了眼。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的綉品!


  「我可花了好多時間,你把它掛在屋裡,我保證你跟你家木匠兄恩恩愛愛,百年好合。」羅非笑說,「喜歡不?」


  「喜歡,太喜歡了我的娘親啊!」韓旭光是看著就覺著這一定費了不少時了,特別是脖子上的那個毛髮,到底是咋綉出來的?


  「也難怪我表哥總誇你厲害,羅非哥哥你這手可真是神奇。」田文雨覺著就這樣的東西,給錢都未必買得到啊。果然表哥總說朋友中最要好的當屬羅非不是沒道理。這要是換了一般人,送禮誰會綉這麼複雜的東西?

  「哎羅二寶,我認真的,你做這些東西真真比外頭那些人強太多了。」韓旭說,「我以前跟我爹娘去過一趟縣城。那裡的綉品我也看過些,但是都沒見過有你這個這般好的,如果有,那也只是人家的用料好,手藝可不及你這個。」


  「真的假的?」羅非覺著他這手藝是不錯,但照他姥姥還差不少。他姥姥可是國寶級的民間藝術家呢。


  「騙你作啥?你瞅瞅這繡的跟真的一樣。」韓旭嘿嘿笑,「謝啦,我就知道你不把我當外人。」


  「你喜歡就成。那我出去忙了,你就等著你家木匠兄來接吧。」羅非拍拍韓旭的肩,又對田文雨笑笑才出去了。


  「怎麼樣?累壞了吧?」席宴清剛在陳華樟那幫忙回來了,見到羅非出來,習慣性地揉了把羅非的頭,「這麼多汗。」


  「還行,這個時間還沒那麼熱么。你忙完了?」


  「嗯。新郎應該也快到了,咱倆出去走走吧,好像也沒什麼事兒了。」陳家那邊桌椅擺完了,餐具也借來了,該準備的制菜材料也準備完了,現在就看那些廚娘的了。


  羅非起了個大早也有點累了,打了個哈欠。


  韓旭的娘見狀說:「二寶你要不要去睡一會兒?壯壯睡覺呢,你要是困了就上他那屋跟他一起眯會兒。一大早就過來幫忙,肯定是累了。」


  「不用了嬸兒,一會兒新郎來了,我得瞧熱鬧呢。」


  「哎喲,就這前後院兒,你聽到鞭炮聲再出來都趕趟,快去躺會兒吧。」


  「那成吧嬸兒,我就不客氣了啊。」羅非跟席宴清去了韓陽家的小屋,見壯壯在裡頭睡覺呢,便小聲坐到炕沿看了一會兒,「這小子長得可真胖乎啊。」


  「是挺好玩兒的。」席宴清輕輕摸摸壯壯小臉蛋兒,「剛開始還叫我豬呢,說不清叔。今天終於改了。」


  「會叫叔了?」


  「沒,今天叫的是『粗』。不過我有時候覺得這小子是故意的。」席宴清有時候能看出來這小傢伙一聽到他說叫錯了就在那兒亂高興,好像就是故意玩兒呢。


  「你很喜歡小孩兒?」羅非發現,席宴清看著壯壯的時候眼神很溫暖。


  「喜歡吧。」席宴清小聲說,「小的時候玩伴太少了,所以就總希望能有孩子一起玩兒。不過後來又不太喜歡。」


  「為什麼?」


  「我好像沒跟你說過吧?我在上高中之前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我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就是到孤兒院領養孩子的人,一般都喜歡領養小的,因為他們還什麼都不懂,更容易與養父母陪養出感情。」席宴清見壯壯把小被子給踢開一,小心地幫他蓋好了肚子免得他肚子著涼,「其實我開始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也很小,都沒有壯壯大,還不記事呢。只是當時比較體弱多病,所以一直沒人領養。後來大了總算好了,但是也過了被領養的最佳時機。那個階段就是反覆地看比我小的孩子一個一個被接走,要說不羨慕么,好像有點兒假。反正當時我不太喜歡小孩兒。但後來再長大些也就學會不在意這麼多了,還是覺得小孩兒挺可愛的。你看這小子睡覺還咂嘴呢,肯定是餓了。」


  「嗯,夢裡肯定在吃好吃的。」羅非嘆氣,「其實跟你一比,我還真是該知足。我爸媽離婚之後我有一陣特別叛逆,感覺全世界就我最可憐。但現在想想,當時真有點兒事兒逼。」


  「每個人在不同階段對意外的承受能力也不同,這不能說事兒逼,只是那個時候的你可能比較敏感罷了。」席宴清溫柔地捏了捏羅非的臉頰,「真不睡會兒啊?」


  「嗯。」羅非剛應聲,外頭鞭炮聲就響起來了。好么這虧得沒睡,要睡的話還不剛迷登就得被吵醒啊?!


  「嗚哇……」果然,壯壯也激靈一下就醒了,左右瞅瞅見他娘沒在,越發哭得厲害起來。


  席宴清見狀趕緊把壯壯抱起來:「壯壯別哭,叔叔帶你去找你娘。」


  壯壯認識席宴清,還摟住他脖子,但眼淚還是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叔……」


  就說他之前是故意叫「粗」的吧!

  席宴清把壯壯交給沐玲,沐玲帶著進屋給找了點兒吃的哄了會兒,壯壯這才不哭了。這時新郎也過來了。新郎騎著一匹白色的馬,胸前掛著大紅花,進了韓家之後沒多久就把韓旭接出來了。羅非一看陳華樟的表情就樂了。


  「哎我倆成親的時我瞅你沒這麼傻氣啊,這新郎官一瞅笑得好傻。」羅非沒有什麼惡意,就是覺著陳華樟挺逗的。大概是太高興了吧,笑得有點傻氣。


  「我那會兒哪敢這麼笑,當然是得保持最佳形象,盡最大可能迷住你。」席宴清無意識地摟住羅非,與他邊往陳家走笑邊說。


  來參加婚禮的人看見了,只覺著這小兩口感情好得不要不要的。有幾個男人在成了親之後三個月還不見妻子懷孕能這麼淡定的?這在古時候可是大事兒。但是席宴清從來都不對此擔心的樣子,有人問起他便說是他還沒和羅非過夠了小兩口的生活,不想那麼早要孩子。


  有些人覺得這就是託詞,不過是想給羅非留點顏面罷了,但有些人就會覺得席宴清是待羅非真的好。而這就足夠叫那些成了親不得善果的人羨慕了不是么?


  韓家有喜事,江家倒是沒人來。但江白寧聽到鞭炮聲,還是忍不住出來看了看。他看到陳華樟一路騎著馬去接韓旭,而這和他成親的那天是多麼相似。不同的是人家一開始就順順利利,而他,開始就被人質疑。


  張勝喜歡江白寧,但是韓旭的爹娘卻是把他恨透了。本來家裡這兩年開的地終於算是都能用上了,今年地里種了不少東西,他們還想著風調雨順的,肯定有個好光景。可這張揚帆以後不給他家免了田稅,那還能剩下啥了?還說想攢兩年錢蓋新房呢,這一下又不知道要等到啥時候!

  還有!張揚帆好歹是個秀才,今年又要去參加鄉試,這要是考上了,他們都是同枝的,能不受關照嗎?可倒好,都被這江白寧給攪和了!


  張勝的爹是個牛脾氣,而且不太講理。他從不會去想是不是他兒子有問題,只覺得這都是江白寧這個禍害害的!有了這樣的想法,他能叫張勝娶了江白寧嗎?!


  江白寧離了張揚帆家之後第一次進張勝家就被張勝的爹用掃把趕出去了,而且張勝的娘也說了,除非她死,不然就不可能接受江白寧。


  張勝是個死心眼兒,但他同時又是個孝子,這一點從他之前在張揚帆娶江白寧時忍著沒說就能看出來。於是他也陷入了兩難。他一面想跟江白寧在一起,一面又覺得不能真的對不住爹娘。最後沒辦法,他就只能時不時地偷偷去看看江白寧,卻絕口不提娶江白寧的事。


  江白寧本來還對他抱著點希望,現在這麼一看這張勝也是個靠不住的,不但沒能把他娶回家,倒還把他的名聲弄得越來越不好了。


  江家一看這麼個情況,也開始防著張勝見江白寧,對張勝也是徹底不再指望。


  江白寧如今比成親的時候可是瘦了一大圈兒,反觀羅非,大夏天的居然胖了。


  席宴清跟羅非坐在一張桌上,一會兒幫他挑魚,一會兒給他夾肉,生怕羅非吃不好似的,把一桌人都給看樂了。


  「席老弟,你可真是慣你家羅二寶,這還不得上房揭瓦啊?」說話的人是陳華樟的大表哥。


  「揭了再重新蓋唄,瓦還不賺了就有?媳婦兒就一個。」席宴清可不管人家怎麼說,該投喂的時候就投喂!


  「真是服了你了。」韓陽搖頭失笑。他覺得他就夠疼媳婦兒的,可跟席宴清一比,那真是沒得比了。


  羅非心裡美滋滋的,把魚肉都吃了,之後去看韓旭去了。這個時間農活就沒有開春時那麼忙了,所以大家能多吃會兒,也能聊聊天。


  席宴清難得喝了些酒,有點醉意了。但他在吃完席之後還是留下來幫陳華樟和韓陽收拾了一下東西才走。


  路上席宴清牽著羅非的手:「我昨兒下午看後院的龍葵好像能吃了,你吃了嗎?」


  羅非「啊?」一聲:「我沒看到有熟的啊。熟了嗎?那你快點快點,我要回家嘗嘗!」


  他還沒吃過龍葵果呢!

  席宴清被半拖半拽著走。他還有點暈呢,但是這種感覺卻出奇的好。


  羅非總算把席宴清牽到家,他二話不說把席宴清拉到後院,兩人蹲坐下來,就跟等著吃米的小倉鼠似的,只不過其中一隻長得很壯,一隻偏小:「嘿!真的熟了!」羅非摘了一個嘗嘗,發現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他摘了一小串給席宴清:「你也吃,我去拿個碗去。」


  席宴清「嗯」一聲,邊吃邊看羅非的背影。


  不一會兒:前院里突然傳來羅非驚天動地的喊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席宴清嚇一大跳,忙起身跑了過去,結果還沒出菜園就被羅非撲了個滿懷。


  羅非猴在他身上死死地摟住他的脖子:「有蟲子有蟲子有蟲子!」


  席宴清往羅非身後瞅:「哪來的蟲子?」


  羅非指著身後說:「水壺裡啊!」


  席宴清長長鬆口氣:「你可嚇死我了。別怕,那個是我抓的。」


  「啊?」羅非呆,「你抓的?」


  「啊」席宴清順了順羅非的後背,「昨天我不是上地里了么?去看看黃豆長得怎麼樣了,結果發現有不少蟲子。這邊也沒什麼去蟲葯,所以只能動手抓了唄,免得影響收成。後來我一想抓都抓了,扔了也可惜,不如帶回來給小雞加餐。後來我收拾農具把這事給忘了,倒讓你嚇了一跳。」


  「暈。我就想把龍葵裝水壺裡放井水裡鎮一下,不是能更涼快點么。」羅非抹抹汗,「這我可不敢裝了。你抓那什麼蟲子啊?一扭一扭的嚇死人。」


  「不挺好玩兒的么?再說這一嚇就把你嚇我懷裡了,早知道我上輩子就該帶著一壺蟲子去找你,沒準你一怕就主動撲我身上了。」席宴清在羅非屁股上抓了一把,「走吧,你肯定把水壺扔了吧?」


  「嗯。」羅非從席宴清身上下來,想想自己嚇成這樣也是有點囧。他不怕蜜蜂啊螞蚱什麼的,但是打小就對這些蠕動的玩意兒接受不能。


  席宴清去前院一看,蟲子果然都爬出來了,還爬得到處都是。沒辦法,他只好關了大門把小雞放出來,讓它們滿院子溜達自己啄來吃。


  羅非一看小雞叨兩下就把蟲子吃進去,感覺好像也沒那麼怕了。他去後院摘了龍葵果,洗了洗,隨後搬了小椅子坐陰涼處邊吃邊看小雞。


  席宴清見狀,偷偷逮了只要跑的蟲子到羅非旁邊:「媳婦兒你看……」


  羅非瞬間又是一陣鬼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院子里真是雞飛鴨跳,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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