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我嗎
【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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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 郊區。
自紐約大戰以來, 齊塔瑞武器的回收一直由災害控制部門和斯塔克工業合作完成, 時隔多年, 紐約之戰遺留的創傷漸漸平復, 關於那場戰爭的武器回收情況卻並不樂觀。
禿鷲一行人的出現,並非偶然。
遠離居民區的臨時戰場上, 鋼鐵俠和蜘蛛俠的組合展現了奇異的默契, 娜塔莎和巴頓一邊乾脆利落的堵住幾個小嘍啰的出路,一邊偶爾抬頭看高空中蕩來蕩去的蜘蛛俠,以及在對方射出蛛絲之後偶爾補上幾炮的金紅色鋼鐵盔甲。
「小娜, 你說斯塔克是不是在養兒子?」抽出麻痹箭矢狠狠射出,肥啾還有閑心通過通訊和黑寡婦閑聊。
娜塔莎唇角勾著笑,雙腳離地狠狠摜上一個禿頭大漢的脖子,乾脆利落卸掉了對方手中長槍,一甩頭髮:「這種程度的對手拿來練手還是很合適的。」
在他們說話的空隙, 原本正和禿鷲纏鬥的蜘蛛俠雙手射出蛛絲, 硬生生拉住了對方的翅膀, 然後順勢被禿鷲帶上了半空。
斯塔克雙手雙腳噴出焰火,凌空跟了上去,卻沒有直接出手,任由少年復仇者像是真正的蜘蛛一樣和對方互成犄角之勢——雖然業務還不算很熟練, 卻也沒有佔下風。
「你這……」禿鷲被他纏得煩躁, 正想用機械雙翅去剪那蛛絲, 卻突然聽見耳邊炸開一聲「bili~bili~」。
可愛又讓人十足警惕的通知音讓禿鷲的動作慢了半拍。
哥譚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作為曾經被捲入過鏡像世界的當事人之一,禿鷲第一反應就是啟明星出現了,頓時分出心神渾身戒備。
雖然也有點意外、但無疑比對方更習慣這個聲音的彼得立馬抓住機會,狠狠一個肘擊,將對方砍到暈厥,兩個人混著纏繞的蛛絲雙雙往下墜落。
……然後被眼疾手快的托尼爸爸成功截胡。
「要我說,kid,你在打鬥之前就該想好Plan B,比如你掉下來該怎麼辦。」盔甲下托尼瓮聲瓮氣的聲音傳來。
他一手提溜著一個人的胳膊,一邊下降一邊說:「……等等我這樣說好像有點像哥譚那隻大蝙蝠?」
聽到這句話的娜塔莎和巴頓一起翻了個白眼。
確定禿鷲已經暈菜的彼得並沒有去反駁什麼的意思,災害控制部門的人員再度姍姍來遲,坐在回曼哈頓的車上,他打開了手機。
騷粉色APP給他推送的視頻標題讓他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韋德加彼得?」坐在旁邊的肥啾瞄了一眼,大聲念了出來。
這下子彼得想悄咪咪退出也做不到了,開車的斯塔克大佬直接讓星期五把同樣推送到他手機的視頻外放。
「I meet him every morning At \'bout half-past eight(我每早八點半都遇見他)~I\'m acting like a lovesick fool(我表現的像一個受愛情折磨的傻子)~」
歡快的戀愛小情歌伴隨著「可愛二代俏保鏢」的劇情一起出現,成功把彼得心裡所有僥倖都沖刷的一乾二淨。
娜塔莎看著「UP主:森林少女西爾維婭」的備註,眉毛越挑越高。
她饒有興緻的拍拍少年的肩膀,成功的、不著痕迹的、功成身退的、把對方想要撲上去關視頻的動作完美鎮壓。
畫面上,難得穿著白襯衫牛仔褲、卻依然在裡面套著制服還戴了個爆炸頭假髮的死侍,拿著個畫刷在油畫布上亂塗一氣。
沒等眾人奇怪這是個什麼發展,畫布上突然多了一幅油畫:
黑髮紅唇、緊身兔女郎小可愛、短褲下沿還有白色毛茸茸邊的「彼得·帕克」,在畫布上對著鏡頭單眼wink、嘴角挑逗、姿勢風騷……
[小彼得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開開~]
[情人眼裡出女裝大佬【手動滑稽]
[卧槽居然這麼妖氣嘛]
[可愛,想……]
彼得:「……」
娜塔莎巴頓:「……」
托尼:「……」
然後開車的托尼大佬成功把車開到了馬路牙子里: )
「鑒於您的情緒過分激動,Boss,我建議您下次在開車觀看《花花公子》時開啟自動駕駛。」不慌不忙奪過跑車的操控許可權,將車穩噹噹引上正道的星期五溫馨提醒。
被安全帶彈回原位的托尼:「……嘿女孩我之前可沒這樣做過。」
說完之後不等星期五開口,就自顧自摸了摸下巴:「不過這種我倒是很樂意偶爾欣賞一下。」
兔女郎本郎:「……斯塔克先生Q^Q!」
然而沒等大佬繼續高興,彈幕里突然又飄過一大串字幕:
[【黃字】西婭太太還記不記得她曾經承諾過女裝群像……]
[【黃字】錘哥、基妹底迪、大胸甜心、短腿妮、滷蛋局長、EC夫夫……一個都逃不掉……b( ̄▽ ̄)d]
[哇黃字你可以的!]
[哇我心心念念……]
[↑頂黃字上去↑]
[↑讓森大看見↑]
短腿妮:……等等。
這一刻,肥啾在看見「女裝群像」時突然軟綿綿的雙腿突然充滿了力量,期頤的握住娜塔莎的手:「……所以沒有我,是不是qwq?」
娜塔莎掛著意味不明的微笑,搓他狗頭。
「星期五,接通這小子的女朋友……」反應奇快的鐵罐兒立馬決定將這個苗頭消滅在襁褓之中,「你的姑娘你來搞定,小夥子,這是你加入復仇者前的考核任務之一!」
後半句話是對彼得說的,後者毫不懷疑自己從中聽出了「來自衣食父母的威脅」。
但他也很想哭啊,被女朋友做了自己CP剪輯還穿了女裝……
他怕不是變成了一個假的男朋友……Q^Q
「Boss,西爾維婭小姐的通訊無人接聽,又及,羅傑斯先生也失去聯絡,並不存在信號屏蔽問題。」
車內一靜,氣氛突然變了。
……
幻境世界,杭城。
「你喜歡他?」
一個柔軟又依賴的身子從背後貼了上來。
非常嫻熟又非常緩慢的,阿婭從西爾維婭的腰側伸出一隻手來,用指尖指了指那碗被放在一旁的哈密瓜。
「我以為你更喜歡巴恩斯。」小姑娘慢吞吞的說。
西爾維婭的回應是用一塊哈密瓜堵住了她的嘴。
而在吃完那塊瓜之後,阿婭並沒有放棄她的問題,慢吞吞的又問了一遍。
——她很少有這樣刨根問底的時候。
西爾維婭一時間不知該高興於有些自閉傾向的妹妹有了感興趣的問題,還是該苦惱於對方的問題似乎不那麼對勁——彷彿並不只是簡單的在問這樣一個問題,而帶了點什麼特殊的隱喻。
所以她只是一邊攬住對方的腰不讓她滑下去,一邊避重就輕的說:「……我喜歡英雄。」
阿婭的眸光閃了閃。
「所以你會成為英雄?」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阿婭停頓了一下,聲音低低,「you are my hero……」你是我的英雄啊。
這句話並不是她第一次說。
但,再一次的,一些不怎麼好的回憶浮現在西爾維婭的腦海:
她同阿婭是雙胞胎,但小時候卻並不是在一起生活的,父母離婚之後,按照某種彷彿約定俗成的慣例,一人跟著父親一人跟著母親……
說是這樣說,但事實上她自己是被父親丟在房子里放任保姆照顧,而阿婭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母親比起父親來工作沉迷度更甚,總之等她再見到這個妹妹的時候,對方已經是一副不言不語的自閉模樣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二爺爺從父親手中帶走了她,她可能也就是阿婭之前那個樣子的翻版。
所以西爾維婭對她有一種天然的歉意。
——並不僅僅是姐姐對妹妹的憐惜,仔細說來,這種歉意更像是一種,在相同情況下……幸運者對不幸者的愧怍。
「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肩膀上的小可憐問。
「你愛我嗎。」
……
非洲,瓦坎達。
古怪的刀劍摩擦聲和飛濺的金橙色火花充斥著整個實驗基地。
對於同時擁有魔法斗篷和阿戈摩托之眼的至尊法師而言,在法術上壓制一個雖然活的有點久、但大部分力量都隨著平行世界一同毀滅了的奪舍者,並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連幻術師本人都並沒有試圖過多抵抗,他操控著這具不算合適的身軀,雖然處於下風但依舊胸有成竹的笑。
「重點並不在我,斯特蘭奇。」
半空中又一次交手,被斗篷卷巴卷巴捲成春卷的幻術師動動手指、動不了,於是嘶啞的笑起來。
「這並不違背位面法則,只是一場合情合理的交易……而你,以及卡瑪泰姬,都沒有阻止這場交易的權利。」
斯特蘭奇:「……和誰。」
「你說呢?」對方扭了扭脖子,意有所指,「如果不是林衍之那個吃飽了撐著的糟老頭……多此一舉,十六年前我就可以得到這具還算讓我滿意的軀體。」
蘇睿在她哥身後一愣,戳了戳特查拉的腰窩,和他咬耳朵:「這不是林老先生來瓦坎達詢問取心方式的那一年么。」
特查拉瞥了她一眼,在嘴上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
蘇睿撇撇嘴,往嘴上拉拉鏈,卻剛好看見自家哥哥手上的通訊設備似乎開著,正在和兩方通訊,或者說單方面的向對方傳遞消息。
——一個是沃辛頓,一個是斯塔克。
……
「如果那個人想要一具軀體,那原本擁有軀體的人想要……」
棕發少年的聲音卡在喉嚨里,低啞、又帶著強自按捺的慌亂,最後的一個名字幾乎要脫口而出,然後又被什麼情緒給堵了回去。
「彼得……」娜塔莎的手從後座伸過來,按上對方的肩頭,將聲音壓得低沉又柔和,「你冷靜一點,奇異博士在場,他比我們都要了解魔法的手段。」
彼得的肩膀抖了抖,他盯著通訊器的方向,眼眶赤紅,低低的吼了一句什麼。
「那不是西婭的錯……十六年前她才四歲!」
「十六年前她也才剛出生沒多久。」另一個通訊頻道,沃辛頓三世的聲音突然插入。
他的聲音聽起來疲憊又慌亂,比起彼得來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說的是阿婭。
「現在不是爭這個的時候,男孩們。」娜塔莎打斷了他們可能的對峙。
「悄悄在心臟上做手腳的是那個老怪物,取出心臟的是林老先生,目前最有說服力的猜測是對方十六年前曾經試圖引誘阿婭,而林老先生未雨綢繆、甚至也為阿婭留了後路——如果不是現在出了問題一切都應該很順利,心臟也被西婭還給阿婭了——所以爭執沒有任何意義!先生們,想想對策。」
對策,什麼對策?
氣氛凝滯的檔口,幻術師亦男亦女的嗓音從通訊器另一端傳來。
「我送給那可憐孩子一個完美的夢。」
「自由支配的力量,正常又溫熱的軀殼,無拘無束的自由……」
「她是個聰明又有野心的好姑娘……」
「而我,等著接收她的碩果。」
……
「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肩膀上的小可憐問,「你愛我嗎。」
西爾維婭一愣,已經黑屏了的電腦映出阿婭蒼白、又沒什麼表情起伏的臉,以及她自己的臉——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面孔,卻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是人生經歷相差極大的兩個人。
「如果我又壞又自私……」屏幕里的那個人問,「你還愛我嗎。」
回應她的是西爾維婭一聲笑:「血緣對我而言並不是愛一個人的前提條件。」就像她並不愛她們的父親,也並不愛她們的母親……大概是不愛的。
對於第二個問題,她卻停頓了挺久。
「你要知道,南婭。」這一次她叫了她的名字,「壞是很難定義的,自私也是。有時候它們相輔相成,但有時候壞也不意味著自私,自私也不一定是壞的……」
「我沒有權利去要求你……按照我的期望……」
「去做一個我所認為的好人。」
「你的愛恨是自由的。」
「——就像是澤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