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不要再離譜下去了
想到了一個又一個的人,陸言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有足夠的證明了!
證明著自己擁有了可以離開的證據。
她不怕死,她真的一點都不怕了。
可就怕閻王爺不收她罷了,因為多少次的嚴重受傷,那麼她有真正的死過去嗎?
即使是奄奄一息,那麼她也不會死。她敢死了,卻死不去。
一次次的昏迷,都不知道埋藏了陸言這幾個月以來多少心酸的往事。
夢裡空白白的一片,四片一邊是黑暗,一邊是空白,陸言她找不到邊,不管走到哪裡,都像是在原地徘徊著。
也許這就是夢,可,陸言覺得,這偏偏就不是夢,這麼短暫的幾秒,陸言她在裡面掙扎了數百下。
最終,掙扎著,掙扎著,她醒悟了過來。
這世界上最痛苦又最無牽挂的事情莫過於沉睡,可沉睡的同時,有想過自己的花季年華嗎?有想過這多彩的世界嗎?
她現在想到了,她決定,不再催促著自己沉睡著,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腦中有一句重複的話語,像黑不見底的地方,一個猶如鬼魂的叫喊聲。
它說:「你想活下去嗎?你想把他挽回來嗎?如果想的話,就不要沉睡了吧!他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最需要珍惜的人,所以,為了他,再是為了你,你就不要這麼離譜的昏迷下去了。」
你的離譜,大概就是一天到晚的昏迷再是受傷了。
這話也只是出現了幾秒,隨著後面的尾音,再是漸漸的消失之後,消失的時候,還有那無聲無形的淚水。
夕陽漸漸的來臨了,有的只是黎明前的几絲光亮,陸言覺得,她也要醒過來了。
在自己的內心裡,她給自己說了一段話,一段有理由有借口,能讓她徹底的醒過來的話。
既然有理由讓自己沉睡,那麼也要備好能醒過來的理由。
在夕陽來臨的時候,手術時間已經進行了好幾個小時。
陸言的身體,有時候席母也不能不覺得是鐵做的,現在的話,她已經完成了手術,正在重點病房裡,靜靜的躺著。
席母她是從頭到尾一直都在守著陸言的,因為,這是她的兒媳婦,她必須要照顧好她。
……
今天……
這個夜晚,對席沐琛來說,又是一個不眠夜。
即使是吃了葯,他的頭仍是痛的要人命,他的痛沒有人能夠替他分擔。
身上穿著的還是帶有陸言身上的鮮血的衣服,一件極白卻又沾著鮮血的襯衫。
這真的是很刺眼的一個紅。
席沐琛看了看自己這一聲衣服,緊接著又看了看那亂糟糟的辦公室。
口中突然怒罵了一聲,「該死!」
怒罵聲剛落下,隨即席沐琛又將辦公桌上的電腦狠狠的推到了地上。
浮躁的一顆心,讓他的心情也變的浮躁了起來。
在現在這一刻,他都深深的記著陸言跟北羽清發生的那件事。
這最終造成的仍是他。
他怎麼可以不去想想,這面前的可是一個脆弱的女人,她的身體怎麼經的住這幾一些傷害。
想到了陸言今天這一副如此脆弱而又瘋癲的模樣,桌面上的鍵盤也給席沐琛狠狠的掃到地面上。
鍵盤與地面的敲打聲響起,忽的下一刻,又安靜的可怕。
席沐琛揉著自己頭疼的頭部,再是將目光投出了不遠的牆壁上,那裡有沾染著一個真正的骯髒的女人的血。
這樣的血真的會讓他覺得噁心。
……
可想想這個噁心的女人,他發現,那個陌生女人真的是很堅強的。
或許這是他從再一次的認識陸言以來,這是一個讓他看的真正順眼的一幕了。
他一邊在回想著那個該死的女人,一邊又在自責了起來,這陌生女人受傷到頭來是不是都因為她。
席沐琛想到了,或許,真正的不讓那個女人糾纏著自己的方法就是不再跟她有任何的事情發生。
即使她死纏爛打那麼也無動於衷,直到她開始失望,再是真正的放棄。
若真的可以這樣,那麼這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病房裡……
席母開始用熱水打濕了毛巾,一點一點的給陸言擦拭著身體。
她真的對陸言產生同情了,如果今天沒有她的話,那麼今晚將會有什麼人來照顧她。
枯燥而又憂心忡忡的夜晚,也就這麼的過去了。
席母睡著的時候,她趴在了陸言身旁的時候,手上拿著那塊毛巾,還來不及的放下來,她就睡著了,真的也是太累了。
可,這個累,到底誰更累。
席母她發覺,陸言才是最累的那個人。
一個困在感情裡面,掙扎著,逃脫不出來的人,真的是再痛苦不過的了,這種痛苦只有真正體驗過的人,才能真正的體會到 。
陸言她這一次的昏迷,並不像哪一次一樣,一昏迷就是昏迷個一個月,很哈!她在這短暫,卻又感覺漫長的夜晚里醒過來了。
當她睜開的第一眼時,她看到的是席母累的趴在了自己的身邊。
怎麼辦,她內心有的只是感動。
或許!
現在這一刻,在陸言的世界里,她認為,除了池暮暮之外,真正的關心她的只有這個席母了。
陸言溫和而艱難的扯起了嘴角呈現出了一個勉強的笑意,她就是想笑,可卻是笑不出來。
昨天在她腦中揮灑不去的事情,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底,她記住了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同時也記住了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陸言觸摸上了席母的頭髮,從髮絲上,一點一點的撇向一邊,然而,突然間,她卻發現了裡面隱藏著無數根的銀色髮絲。
手……突然在這一刻,停止了,她愣愣的看著那黑色的背後,既然是一條條的花白的銀絲。
這一刻,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她的母親也是如此,因為工作上操勞過度,她有時候只注重自己的臉色是否蒼白,卻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注意過自己,是否是在老去了。
黑色的髮絲裡面,是有多了多少根歲月摧殘過的銀髮絲。
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陸言的手,漸漸的從那半空中的停留,忽的變成了顫抖。
伸出的這隻不是那受傷的手,而是她另一隻手,那是多麼的乾淨,修長,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