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春光盛(五)
聶無雙命人一旁拿著名冊,念到名字的宮女一個審完接著一個魚貫進入,若有支吾不清,或意欲有隱瞞的宮女,一律拖到一旁杖責行刑。不多時,就有宮女觸了霉頭,因說不清自己前幾日行蹤而被按在地上杖責三十。王嬤嬤聽著宮女的慘叫,饒是她在宮中日久,見過不少風浪,但是還從未見過這般堂而皇之在皇後宮殿中肆意刑杖宮人。她看著聶無雙絕美的面容上波瀾不驚,不由猶豫道:「賢妃娘娘這般難道不怕驚擾了皇後娘娘?」
聶無雙看著底下的宮人把宮女打得渾身是血地拖了下去,這才拿了帕子輕輕拭了拭鼻翼邊粉,似笑非笑道:「如今皇後娘娘危在旦夕,早一刻捉住真兇,皇後娘娘才能獲救。難道王嬤嬤是心疼這些不肯說實話的奴婢嗎?」
王嬤嬤趕緊道:「不是,不是……」
「不是就好,若是王嬤嬤心疼,本宮也不得不請王嬤嬤擔待一點,畢竟審不出個所以然來的話,本宮不但白來一趟,白擔了惡名,皇後娘娘恐怕也逃不過這一劫。王嬤嬤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樹倒猢猻散的道理。」聶無雙木然地開口。
王嬤嬤心中一驚,連忙噤聲。她真真是糊塗了,皇后若有個三長兩短,她還能活么?恐怕她的下場比這些普通的宮女更加凄慘。自己的性命尚危在旦夕了,她還能再去憐憫別人嗎?
聶無雙一個個仔細問過去,從一大清早一直到了午膳過後,中間只草草吃了點東西,便又繼續審問。每個宮女都被翻來覆去的詢問,說過的話,聶無雙又倒著問了一遍,不厭其煩,確信此人並無隱瞞,這才放過。若有隻言片語隱瞞,便是不容分說,刑具加身,整個偏殿中血氣瀰漫,中人慾嘔。
聶無雙看著名冊上的名字一個個劃去,心中不免開始焦慮,若是今日問不出什麼,明日等到宮人有了警戒心更是問不了。
一直問到了殿中伺候的宮女,她這才稍微提了提精神。皇后是否被毒害,這些人嫌疑最大。
聶無雙想了想,吩咐傳來伺候皇后的尚服女官,尚寢女官還有典儀御侍、典膳御侍、典寢御侍、典飾御侍也都一一招來。事無巨細,她們伺候皇后的御用之物也都紛紛拿出來查驗。
一排排精緻用具,看不出半分不妥。聶無雙一個個看著看。王嬤嬤上前道:「賢妃娘娘,這些已經都查驗過了,並無不妥。」
聶無雙放下手中的東西,秀眉緊皺,她當然知道這些皇后肯定都命人仔細查看過,但是若不是這些人,這毒又是從何而下?她犀利的眉眼掠過底下一個個宮女的面上,忽地,她把目光釘在了一個較小的宮女身上。
「你,出列。」聶無雙美眸中寒芒一閃,冷聲道。
那宮女唯唯若若地上前:「奴婢……奴婢參見賢妃娘娘。」
聶無雙回頭問王嬤嬤:「這是伺候皇後娘娘什麼的?」
「回賢妃娘娘的話,她是伺候皇後娘娘梳頭的,平日十分乖巧,皇后亦是十分喜歡。」王嬤嬤回答。
聶無雙「哦——?」地一聲拉成聲調,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宮女,慢慢踱步走到她身邊。那宮女只覺得一股幽冷的香氣撲來,不禁抬頭看去。她一抬頭,對上聶無雙冷艷妖媚的眼眸不由心頭一縮,連忙跪下道:「賢妃娘娘,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
聶無雙扶了她起來,似笑非笑地道:「你沒有什麼?」
「奴婢沒有害皇後娘娘……」那宮女嚇得眼中淚水滾落,巴掌大的小臉上神色凄楚。
「賢妃娘娘……她……不會吧。」王嬤嬤猶豫道:「她可是皇后從娘家帶進宮的。忠心自然是無虞的。」
聶無雙看了她一眼,臉色一冷:「其餘的人都退下吧,本宮有幾句話要與她說。」
王嬤嬤見她發怒,不敢吭聲,連忙帶著宮人退下。頓時殿中的人退得一乾二淨,整個殿中寂靜無聲。那宮女跪在地上,抽泣不止。
聶無雙很耐心地等著她哭完,哭累了,這才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奴婢叫佟夏蓮。」那宮女回答。
「佟夏蓮?你與皇後母族中是什麼關係?」聶無雙問道。
「奴婢的母親是皇後娘娘娘家的管事的夫人。」佟夏蓮見聶無雙問的不過是普通的問話,膽子也似大了點,開始對答如流。
「哦——」聶無雙瞭然一笑,她搖著手中的團扇,漫不經心地笑道:「那這麼說,你就是皇後娘娘家中的家生子了?」
「是。」佟夏蓮連忙回話:「奴婢怎麼敢害皇後娘娘?賢妃娘娘明鑒!」
聶無雙幽幽一笑:「這本宮可說不準。」她冷冷盯著她的面上,忽地喝道:「你還不從實招來!上次本宮見皇后之時,你把什麼藏在了袖中?」
佟夏蓮一驚,等回過神來,才哭道:「冤枉啊,賢妃娘娘,奴婢只不過是看皇後娘娘掉頭髮掉得厲害,害怕皇後娘娘責罰,所以才把皇後娘娘掉落的頭髮藏在袖中。奴婢……奴婢……」
聶無雙冷笑:「可是本宮瞧你的手勢可是熟練的緊,當時皇後娘娘才剛病了幾日,你就起了這樣的心思?你難道不是一開始就蓄意掩蓋皇後娘娘的病情的嗎?」
「奴婢……奴婢……奴婢萬萬不敢!賢妃娘娘……」佟夏蓮滿面驚恐,說話都說不清楚。
「不大刑伺候你是不會招供的!來人!」聶無雙喝道:「重重地打!打到她開口說實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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