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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他回來了

  晨曦漸漸拉開了阮氏公館絢麗上空的黑幕,淡淡的一層薄霧籠罩著,整個阮氏公館里愁雲慘淡,分外悲愴。


  木清竹睜開眼睛時,看到自己正睡在客房裡,身上蓋著空調錦被。


  她驚滯了下,睜著迷茫的眼珠,有點雲深不知在何處的感覺。


  墨園喪禮的佛教歌如歌如泣地飄來,伴隨著一陣陣嘈雜的說話聲,很快,她清醒了,奶奶的喪禮還在舉行中,而昨天晚上,她睡在了客房裡。


  慌忙爬起來,走進冼簌間里,雲石台的鏡子前,是她略略泛黃的小臉,身上卡通萌版的可耐小白兔正在朝著她溫柔的笑。


  神馬情況!


  木清竹拿著牙膏的手僵住了。


  昨晚,明明昨晚她穿著的是孕婦裙,披麻戴孝的,怎麼會換上了這套睡衣呢?

  誰給她換的?

  想到昨晚有人給她換了貼身衣服,她的心跳了下,臉上開始泛紅。


  然後,她手忙腳亂的拉開褲腰帶,沒錯,竟連內褲都幫她換了。


  她的臉上迅速發燙。


  什麼人竟會幫她換這些?張宛心嗎,這不太可能,她可從來都沒有幫她換過這些的。


  腦海里漸漸地閃過昨晚的一幕。


  半夜三四更吧,或許更晚些時候!

  她坐在奶奶的靈位前,頭腦暈沉,眼皮打架。


  這個時候靈堂里的所有人都是進入到了一種搖搖欲睡的狀態中,直到一陣腳步聲響起來。


  似乎在半睡半醒間,她睜開了眼睛。


  看到了二個『野人』。


  他們蓬頭垢面,渾身都是沙礫,臉上連著頭髮眉毛都是一片灰色,看不清真容,身上都是血腥味。


  他們在奶奶的靈位前跪了下來,虔誠地磕頭,她似乎還能聽到男人沉痛的哽咽聲,想站起來,可他們身上的那股血腥味讓她胃裡的酸水直往上翻,才剛勉強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眼前就一黑……


  思緒還在回憶中,門鈴響了。


  她走了出去。


  「太太,我們來給您做檢查。」阮氏公館的整個醫療團隊都走了進來,個個小心翼翼,面色恭敬。


  木清竹愣了下,爾後明白過來,笑笑:「不用了,我沒事,今天奶奶的喪禮還要有親戚朋友過來吊唸,事情忙著呢。」


  她這話一出口,他們一個個都驚慌失措起來,哭喪著臉說道:「太太,您要是再借口事情忙不讓我們來替您檢查,我們就都要失業了。」


  「有那麼嚴重嗎?」木清竹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太太,真有那麼嚴重,甚至比這個還要嚴重百倍,千倍。」為首的醫療團隊隊長許醫生哭喪著臉,一個勁地哀求,「太太,您就讓我們替您檢查吧,昨晚您暈倒了,我們被董事長罵慘了,整整罵了我們一個晚上啊。」


  董事長?

  木清竹微張著嘴站著,一會兒后,黑漆漆的眼圈中透著亮晶晶的光。


  「是阮瀚宇,他回來了是嗎?」她急急地問。


  「嗯。」醫療團隊所有的專家都猛地點著頭,幾乎異口同聲地答道:「是的。」


  木清竹的心開始被喜悅一點點的浸染,直到整個胸腔都被熱血騰沸了起來,再也無法等待了,想都沒想就開始往外面跑去。


  「太太,您不能去啊。」可她很快就被這群醫療團隊給綁架了,與其說她們是在哀求她不如說被她們控制了。


  她們全部圍攻上來,拉的拉手,推的推背,很快就把她強制按到床上了。


  然後,她們開始熟練的有條不紊地拿出儀器替她檢查起來。


  木清竹欲哭無淚,不得不聽從她們的檢查。


  阮瀚宇給她配的醫療團隊,那是清一色的女婦科專家,用他的話說,他的女人那是絕不能讓男婦科醫生來檢查的。


  「太太,對不起啊,您就聽我們的吧,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太太,您是不知道啊,昨晚您暈倒后,阮總大發牌氣,把我們一個個罵得狗血淋頭,今天您若再走了,我們的前程那就全都玩完了,只能餓死街頭了,求求您讓我們替您檢查完吧。」


  「是啊,太太,昨晚阮總回來,看到您暈倒后,那個臉色好可怕,我們都是半夜被她喊過去訓話的。」


  「太太,我們這個月的工資全被阮總扣完了,好慘啊。」


  ……


  她們邊給她檢查著,邊七嘴八舌的說著。


  有這麼誇裝嗎?木清竹感到好笑,不過阮瀚宇發起牌氣來那個模樣也還真讓人感到很可怕的。


  她只得無可奈何的躺著,乖乖地接受著她們的檢查,還要溫言安慰著她們道:「放心吧,你們的工資不會被扣掉的,我可以保證。」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太太。」


  「謝謝太太」。


  ……


  翠香園的書房裡。


  阮瀚宇身著孝衣,俊容沉肅。


  「阮總,阮氏公館果然有問題。」連城與湯簡走了進來,憂心忡忡地說道。


  「怎麼說?」阮瀚宇劍眉擰成了一條直線,眼裡的光如沙礫發出滲人的光。


  「阮總,這幾天里阮氏公館混進了不少人,特別是晚上,有許多陌生的身影在阮氏公館里到處活動,似乎都在尋找著什麼東西。」湯簡把這幾天保護木清竹時所看到的情景大致說了遍,因為要保護木清竹,他不敢深入去跟蹤什麼,現在阮瀚宇回來了,他就馬上把情況給反饋了。


  阮瀚宇微抿薄唇,臉上好似覆了一層寒冰,眼裡的光從里冷到了外。


  「這都會是些什麼人?」他冷聲問道。


  「據我的估計應該會有席雨軒的人。」湯簡毫不含糊地說道。


  阮瀚宇的劍眉跳了下,嘴角扯出抹嘲諷的笑。


  「想做最後的瘋狂嗎?我,奉陪到底,一個在戰場上經歷過死亡的人,還會在乎這些毛頭小賊嗎?」


  連城的臉上寫滿了疑色:「阮總,這事還真是奇怪了,他們到底在找什麼呢?大早我就去了阮氏公館的秘密藏寶閣,那裡阮家祖傳的珠寶還是好好的,到底是這些人沒有找到這裡,還是並不是為了錢財而來的呢。」


  阮瀚宇從鼻子里呼了下氣,走到窗前,站在諾大的玻璃窗前,俯覽著整個阮氏公館,眼眸里的光像大海在暗濤洶湧。


  奶奶的死,像鐵錐狠狠撞擊了他的心,讓他痛不堪言。


  從小到大,爺爺和奶奶對他的影響比阮沐天夫婦還要大,在他的心裡,奶奶是他最敬重的人,儘管無數次想過奶奶會有離開他的這一天,但絕對不是在這個多事之秋離開。


  他甚至來不及替老人家送鍾,就是現在多坐在靈位前陪陪她老人家都不可能,心中的那份內疚可想而知了。


  昨晚

  下了飛機后,他來不及冼掉臉上身上的風沙與血跡,直接來到了奶奶的靈位前,磕了三個響頭,趴在奶奶的棺材前抽泣不已,暮辰風也全程作陪。


  直到木清竹站起來暈倒時,在那一刻,他的內疚更深更重,也意識到了,這個時候他連悲痛的心情都不能太久,等待他的是更多繁瑣而棘手的事情。


  他是家主,也是男人,是阮氏公館的領頭人,而這些天,這些壓力全部都壓在了他心愛的女人身上。


  因此,他只來得及抱著木清竹回到客房,幫她冼簌換了睡衣后,就匆匆冼了個澡走了出來。


  讓他氣憤的是,當他把醫療團隊叫過來詢問木清竹的身體狀況時,她們竟然一問三不知,而這段時間,她們根本就沒有給木清竹做檢查,當即他就臉色鐵青,暴跳如雷了。


  上一次懷著小寶,她暈倒在他的面前,竟然是營養不良。


  而這次,她又暈倒在了他的面前,而且還有他精心安排的這麼多醫療團隊的專家在。


  這簡直讓他無法忍受,男人的尊嚴也讓他憤怒不已。


  「阮總,不好了,昨天阮氏公館多處地方又有賊人溜進去了,裡面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正離匆匆從外面趕了過來。


  阮瀚宇額角的青筋暴跳了下,眼底壓抑著一團怒火,手指握緊了起來。


  「丟了什麼東西沒有?」他沉唳地問。


  「東西倒是沒丟,但不少地方都被翻動了,而且進來的人顯然還是高手,公館里的保安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們。」正離開口,有些不安。


  「估計進來多少人?」阮瀚宇繼續問道。


  「阮總,這些天是阮氏公館最混亂的時候,您又不在,進來的人可不止那麼幾個,估計有不少,除了藏寶閣還沒有被他們找到外,能找的地方都差不多翻遍了,這幾天的夜裡太不平靜了。」正離一直呆在阮氏公館里,心裡比誰都要明白,有些后怕地說道。


  阮瀚宇握著的拳頭鬆開了,臉上掛著冷笑:「看來,他們都是趁著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趁火打劫了,很好,這次,我就奉陪到底了。」


  「阮總,真是這樣的。」正離馬上介面道,「梅姨被殺的那天晚上,我就親眼看到二個黑影溜進去了奶奶的卧房,正準備要跟過去時,後邊又有黑衣人尾隨了過來,後面尾隨的人身手敏捷,武功很高的樣子,被我察覺后,那些人就掉頭朝著客房的方向跑去了,我怕會傷到太太,只好折返了過來去追蹤他們了,沒想到就在那天晚上,梅姨就遇害了。」


  正離想到那晚的情景,仍然心驚驚的,滿臉的傷感。


  朱雅梅的死在阮瀚宇心上的傷口上撒了把鹽。


  堂堂的阮氏公館歹人橫行,命案頻出,這也太窩囊了。


  如果說對抗席澤堯顯得有點力不從心,那阮氏公館呢,這可是自己的家裡,若還要這樣下去,那他這家主也是白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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