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賬可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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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聞言,本來要伸手去按樓層數的動作僵住, 她一臉錯愕地看向阮流螢,又看向談衫:「流螢姐沒跟你說過嗎?」
談衫心裡有些惴惴, 她偷偷看了眼阮流螢, 老實答道:「沒有。」
「我忘記了,不過我這邊的試戲是完成了,」阮流螢摸了下鼻尖,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了一句, 在說到「試戲」時, 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變化,只是目光平靜地掃過談衫, 接著,她又指了指助理,說道,「正好你現在就給衫衫解釋下。」
「……」助理沉默片刻,按下23層數字, 無奈地給談衫講解起來。
這次的試戲根本就不是什麼電視劇選角,而是電影,並且是同志片。
因為國家五個多月以前才通過同志婚姻法,所以這部電影也是趕了時事熱點,算是想要以題材作為突破口, 有點類似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的意味。至於結果怎樣, 就看作品如何。
在這之前, 製作方也聯繫過自己屬意的女演員,可惜的是,製作方覺得合適的女演員要麼檔期騰不出來,要麼就是想要穩紮穩打,不願意太過冒險接這部劇。
願意接的,偏偏阮流螢又不肯鬆口。
現在,導演都打算讓人去電影學院找找看,又或者是片場有合適的演員也行(意思是龍套也可以來試試)。聽說阮流螢有了推薦人選,米導這才特意騰出時間來等她們。
也算是單獨給談衫一個人試戲。這句話助理沒有說出來,她也不想給談衫太多壓力。
實際上,只要談衫演技不是太差,那就應該沒什麼問題。這部電影的話語權主要還是在阮流螢身上,米導從一開始的「精益求精」,到現在的「你開心就好」,在選角上已經是放寬了最大限度。
談衫也聽懂了助理話里的隱晦含義,不得不再一次感慨自己運氣還算不錯。——現在可不像以前她去挑劇本,而是有沒有導演願意找她。
「你不用太緊張。」阮流螢有些糾結地開口,她既希望談衫能放鬆一點,又不希望談衫太過放鬆,以至於不夠重視這次的試戲。
也不知道談衫有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但在看到談衫一臉微笑地說「知道了」,她又覺得無所謂,反正有顏值就夠了,幹嘛還要苛求那麼多,難得有一個她看著十分舒心的人。
23層很快就到,助理熟門熟路地帶著兩人往會客室走,一路上還有不少戴著工作牌抱著文件的人一臉驚喜地跟阮流螢問好,隨後才注意到阮流螢旁邊的談衫。
只是見她們像是有事,也就沒敢開口詢問,只在三人走過以後小聲討論起來。
這邊會客室很大,另一邊是落地窗,能看到外面林立的建築森林。
本來在沙發上坐著的女人,見談衫三人進來,立刻眼前一亮,邊懶散起身邊打量阮流螢,笑意從她身上流淌出來:「呦,可把我們大明星給等到了。」
對方看著像是不怎麼在意自己的外形,只穿著一身運動休閑裝,頭上戴著一頂顏色灰撲撲的鴨舌帽,帽檐將她的大半張臉都給擋住,只能看到淡粉色的薄唇,頭髮被隨意地束在腦後,松垮垮的,幾縷沒紮上的長發垂在臉頰旁,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早上出門做晨運、順便再買些早點的氣質女人。
說白了,就是那種毫不起眼的路人甲。
阮流螢抬手看向腕錶,微微垂眸——不得不說阮流螢個子相當高——看向女人,帶著淡淡笑意道:「現在八點不到,比我們約好的時間早到。」
說完,阮流螢側身抬手伸向談衫,談衫立刻上前,阮流螢的手自然地就搭在了談衫的肩膀上,等談衫在她身邊站定,搭肩膀也就順勢變成了摟肩膀:「這是我推薦的人,叫談衫,之前在片場接角色。」
說著,她又盯著談衫,眼角掃向女人:「這位就是導演——米微斜。」
談衫心裡一頓,之前助理雖然說過這部電影,但是沒怎麼提起過導演,她還以為是不太出名的導演,結果沒想到……竟然是米微斜這位名導。
心思千轉百回,動作上卻是絲毫不差,她面帶微笑朝米微斜伸出手去:「米導,你好。」
米微斜也沒有刁難人的意思,跟談衫握完手就收回來,將目光從阮流螢身上轉向談衫,先是打量一遍談衫的外貌,遂十分滿意地點點頭,誇讚道:「你眼光還真不錯,就這長相,就算是放在娛樂圈也足夠令人驚艷的了……」
關鍵是還很純,還很耐看。
米微斜邊說著,邊注意到還摟著談衫的阮流螢,心中驚訝於對方對談衫的好感,於是嘴邊的話就拐了個彎,戲謔道:「嚴格說起來,顏值都快趕上你了。」
阮流螢哼了一聲沒說話,談衫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阮流螢,總覺得好像明白了什麼——阮流螢很可能就是一株水仙花啊。
。
談衫恍然大悟:原來米導其實早就猜到阮流螢可能並不會紋身,講戲的時候,也幾乎沒有說到紋身的事。
果然,米微斜在講完戲后,又讓人把那位紋身師給找過來,在看兩人練習時,讓對方指導一下阮流螢的動作。
米微斜:「雖然可以直接讓小柳上,但是流螢難得提個要求,而且,換成流螢的話效果是要好一些。」
拍攝的時候並不一定會把阮流螢整個人給拍進去。但如果真讓來個替身,那在拍攝或者剪輯時,總會擔心替身露臉;直接讓紋身師上,那劇情又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談衫也沒怎麼動,這部電影的主要角色還是流螢,所以這幾場對手戲她幾乎都不需要去記走位,像這一場,她只需要坐著、趴著、躺著就行。
這會兒她坐在椅子上,身體向後仰,那位請來的紋身師「小柳」嘴裡一直嘀咕著:「這樣不對啊,得有個固定器械才對,這樣拍也太假了……」
等她看到阮流螢那極其錯誤的手勢后,她神情變了變:「算了,電影本來就是假的。」總不能讓阮流螢再去學幾個星期的紋身吧?
小柳就站在阮流螢和談衫旁邊,看到阮流螢幾乎要趴在談衫身上的姿勢,她小心翼翼地跟米微斜說:「得戴口罩,阮流螢沒戴口罩。」
米微斜沉吟片刻,點點頭:「是沒戴,但是……電影嘛,這是藝術效果。」
小柳不大甘心地「哦」了一聲。
前前後後小柳又指出幾個地方的錯誤,大部分都被米微斜給無視了,小柳這才明白,這位導演是在追求「美」。
管你動作對不對,只要角度看上去好看就行。
小柳頓時有點不開心,覺得拍電影的人真假,一點也不真誠。
她本來還覺得十分違和,可真等看她們拍攝完這場戲后,她又別彆扭扭地去找導演,問這電影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上映。
米微斜反覆確認動作沒問題后,又開始檢查周圍場景,從監視器看整個場景是否好看,還挑剔了下燈光角度。
等做完這些,大半個上午都已經過去了,米微斜伸手示意已經做好動作的兩人:「爭取『一次過』。」
場記在確認各部門準備好,打了場記板后,米導才喊「Action」。
小柳也沒走,就站在導演旁邊,斜著眼睛去看監視器里的兩人,看一會兒,又去看不遠處的兩人。
【游螢對這座城市也不熟悉,可她喜歡這個人,所以在知道她所在的城市后,也愛上了這裡。
她翻遍有關這座城市的所有攻略,也就知道這家紋身店,她拉著流火往裡面走。
流火面上帶著一絲好奇,打量著這家窄小的紋身店,裡面有各式各樣的花紋。游螢將其中一本畫冊遞給流火:「你喜歡什麼樣的?到時候可以讓她給你紋。」
流火沒翻幾頁,隨便指了個造型充滿幻想色彩的兩條魚,她懶懶道:「就這個吧。」她的胎記像一條魚,在游螢問的時候,下意識就找了個類似的。
游螢順著她手指看過去,就見上面是兩條正在接吻的小魚,只不過線條誇張淺淡了些。
她抬眸去看流火,目光像是被凝滯一般,緩慢地掃過流火的眼睛、鼻尖、嘴唇,再到胸口的胎記,她的聲音輕緩:「接吻魚。不錯。」
流火睜大眼眸,對「接吻魚」感到驚奇,重又拿起畫冊看了看,隨後她認真地點點頭,贊同道:「的確是在接吻。」
……
在紋身師忙得不可開交,流火漸漸等得有些不耐煩,游螢就跟店裡的紋身師提出,她來給流火紋身。
在經過幾番確認后,紋身師這才把兩人帶到更裡面的地方,並拉上遮擋視線的帘子:「你們就在這裡弄吧,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游螢去看流火。
流火:「你會嗎?」
看到游螢點頭,流火就把包放下,隨意丟在一旁,再抬手解開自己的扣子。
游螢的目光順著流火的手往下移動,那淺淡粉紅的胎記也像是帶著春-意,彷彿對方不是要紋身,而是引著她一起共赴巫山,翻雲覆雨。
「解開到這裡,」流火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響起,「可以嗎?」
除了那塊胎記,流火的肌膚瑩白一片,鎖骨更是精緻可愛。因為要紋身,她也沒有穿內衣,於是,沒有內衣的束縛,那兩枚酥乳就自然舒展著,隔著襯衫顯露出姣好形狀。
但只要稍微那麼一偏頭,就能越過隆起褶皺的襯衫,窺得白花粉嫩的一二春-光。
游螢垂眸,轉身去拿東西,聲音微啞:「可以。」
流火靠在那裡,少女獨有的風情和性感,在這件窄小、燈光昏暗的房間里,一覽無遺,她的眸子晶亮,被凝視的時候,游螢只覺得渾身燥熱。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將其禁錮在那一片淡粉色肌膚上,再拿過畫冊,心無旁騖地要幫流火紋身。
「會有點疼。」
「嗯。」
游螢嘴唇動了動,她本來想說,不要忍的。
她坐在流火身前,好一會兒,才抬手去撫摸流火的胎記。
那一塊皮膚帶著一點點的溫度,她能感受到胎記的不平整,指頭在上面滑過,她竟是不經大腦地問了句:「疼嗎?」】
這問句是劇本上沒有的台詞,因為游螢知道,這是胎記,胎記是不會疼的,所以游螢沒有問流火這個問題。
阮流螢會問出這個問題,是真的入戲了,她幾乎是無意識地脫口而出。現在很有可能因為這句話,這場戲就要重新來過。
她臉上閃過一絲懊惱,卻發現米微斜沒有喊停,心中又有點懵逼。
卻見談衫抬頭看她,對方盯著她還沒有收斂起慌亂的眼睛,笑意懶散道:「不疼。」
阮流螢鬆了口氣,心想總算不用再重新來過,趕緊閉上嘴巴,繼續接上之前的劇情,再也不敢突破劇本,亂加台詞。
片場十分安靜,只有機器的輕微雜聲,這些聲響在後期都會被處理掉。
遠遠看著,那兩人就在不大的環境里安靜下來,像是林間的一汪靜謐泉水。
流火的目光溫柔地停留在游螢身上,像有一隻手,溫柔拂過對方的長發,再是單薄的後背,手卻因為疼痛蜷起。
鏡頭被拉近,捕捉到阮流螢眼裡的小心翼翼和忐忑,甚至她自己以為誰都不知道地往談衫那裡偷看,全然不知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暴露在監視器里。
「卡!」
米微斜出聲,阮流螢一下坐直身體站起來,她朝米微斜看過去:「怎麼樣?」
米微斜坐在監控器面前,右手托著左手手肘,左手則摸著下巴和嘴,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