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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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廳的燈光忽然暗下來, 大銀幕慣例在電影開場之前播放了贊助影院的廣告, 前面的座位變成一個一個黑色剪影,談衫不由自主地期待起來。
為了演好這部電影, 談衫是仔細琢磨過劇本的,也聽郗野分析過電影裡面的女主夏深性格,也討論過該如何去演活「夏深」, 因為這是談衫第一次出演電影,男主請的還是演技和口碑極好的影帝艾家澍(飾演宓無為),她們對這部電影抱有巨大的期待。
影片開頭是冷色調的下著雨的碼頭, 宓無為穿著風衣撐著深色雨傘,在船員的安排下, 提上行李跨上了這艘巨大的郵輪, 在鏡頭掃向郵輪全貌時,一個女孩正趴在船頂望著天空,她沒有打傘, 這種毛毛雨對她而言不算什麼,她就像一隻棲息在上面的海鳥。
宓無為將雨傘撐高,掃到女孩時他一下愣住,在後面人推他一把后, 他才慌忙往裡走去。
在走進客房區時,宓無為忍不住回頭往後看, 卻什麼也沒看見。
此時鏡頭一轉, 來到女孩(夏深)身邊, 她穿著弔帶長裙,趴在船頂看著碼頭上來來往往的遊客,當然也看到了上船也能發獃的傻小子,她嘴角彎著,卻沒有給人多麼開心的感覺,彷彿那只是一個表情,沒有傳達任何意思。
之後,兩人便在郵輪上相識。
夏深告訴宓無為,自己是一名孤兒,從小到大在船上長大,後來有一位鋼琴師送給她一本書,她便開始學習鋼琴。船上沒有人能教她,她就跟著來船上臨時演奏的鋼琴師或者客人學習。
當然,她的生活一點也不枯燥。她會幫著其他人做一些事,空閑的時候會在甲板上曬太陽,又或者海釣,下海捕魚;偶爾也會有遊客跟她聊天,為她的身世感到驚訝,雖然她本人不覺得有多悲慘,她也從這些遊客話里知道了不少關於郵輪以外的事情。
「後來我還看到過貓和狗,是活的。」夏深對著宓無為笑起來。
宓無為覺得夏深的笑容怪怪的,看著十分燦爛,卻並不會讓人心裡也趕緊到燦爛,他探究的目光停留在夏深身上,順著夏深的話問下去:「是電視上看到的?」
夏深哈哈笑起來,她搖搖頭,語氣歡快道:「是有一位遊客,她帶著她的貓咪上來的。」
宓無為凝視著她的側臉,說:「等我回到家,我可以送你一隻貓咪。」
夏深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嘴角弧度一如既往地上揚,眼裡帶著驚喜:「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宓無為:「不客氣。」
兩人就貓咪的花色討論起來,夏深詢問有沒有跟海一個顏色的貓,在得知沒有后感到很失望;宓無為安慰她有藍色眼睛的貓,夏深這才重新高興起來。
再後來,期間宓無為送給夏深一本詩集,夏深愛不釋手,隨時隨刻都捏著那本詩集,就連收養她的船長都忍不住打趣她。漸漸的,夏深對宓無為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
宓無為也被夏深所吸引,但他想到自己的未婚妻還在另一個城市裡等著自己。
深夜裡,他躺在床上,摩挲著帶在身上的戒指,想念著未婚妻的樣子,可沒一會兒,他又把戒指給收起來,目光落在床邊的夏深送他的海螺,據說把海螺放在耳邊,能聽到大海的聲音。
……
在郵輪即將到達目的地的前幾天,宓無為勸說夏深跟他一起上岸,他會給她找一份足夠謀生的工作。夏深捨不得船長,也畏懼岸上的生活,所以給拒絕了。
在到岸的前一個晚上,宓無為約夏深去到甲板,做了最後一次勸說。
夏深看著宓無為殷切的神情,最終鼓起勇氣,詢問宓無為能不能就留在船上。
宓無為歉疚道:「抱歉,我不能。」
夏深依舊揚著微笑:「沒什麼的,其實我也一樣。」
夏深的笑容很淺,淺淡地如同一聲嘆息,哀傷到讓風都為之側目,宓無為這一刻突然就讀懂了夏深的笑容。
這天晚上夏深請求宓無為和她看一部她一直想看的電影——那位帶著貓咪的遊客在得知她的身世后,曾經開玩笑說過夏深是現實版的1900。
夏深不知道1900是誰,這位客人告訴她,那是一部電影里的主人公,對方跟她一樣,是個孤兒,會彈鋼琴,也一直在船上生活。
「不過你們結局肯定是不一樣的,你會一生順遂。」那位客人摸了摸她家的貓,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補充了這麼一句。
在看完電影后,宓無為送夏深出去,在夏深要轉身離開時,又叫住夏深。
夏深望著宓無為,眼裡滿是期待,可在見到宓無為從猶豫到掙扎,再到沉默,她忽然打破平靜,笑起來:「這沒什麼的,你對我很好,還送了我一本詩集。」
宓無為心裡感到更加難受。
夏深凝視著他的眼睛:「那本詩集里有一句話。」
宓無為看向她:「什麼話?」
夏深微笑:「這是秘密。」
在離開宓無為的房間后,夏深回到自己從小長大的房間,她終於無法再掩飾痛苦地蜷縮在床上,她知道,從明天起,她就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她其實只要勇敢一點,跟著他下船,她就可以……一直一直看見那個人。
她深愛的郵輪此時又變得面目可憎,是郵輪束縛住了她,可她又害怕陸地上的生活,她無法戰勝懦弱的自己,又無法面對宓無為的離開,她想起了那個隨著船沉入海底的1900……
……
第二天,磨蹭著下船的宓無為始終沒有等到夏深,只能無奈地離開。
他站在碼頭,回望著那艘郵輪,來來往往都是行色匆匆的旅客,或大包小包或神色冷漠,船上再沒有那個趴在船頂的悠閑女孩。
他遲遲沒有離開,在一直沒看到那道身影后,他拿出海螺,想要放在耳邊聽一聽是不是真的有海浪聲,卻在裡面發現了一張紙條,他將紙條緩緩展開,上面寫著一段話。
是詩集里的那段話,他猜測,這應該是夏深昨天想要說給他聽的話。
宓無為看完后,轉身朝郵輪腳步急促地走去。
鏡頭忽然一轉,影廳里響起夏海的聲音——
「你微微地笑著,不同我說什麼話。而我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等待得久了。」
阮流螢穿的戲服比談衫這些跑龍套的要好很多,一起身,華麗裙擺就撒開,將她整個人都襯得身材頎長,仙姿佚貌,遺世獨立。
她扭頭看向談衫和另一個女生,三人試了一遍戲(其實主要還是阮流螢來表演),確認沒問題后,這才正式開拍。
這一場戲就是,阮流螢扮演的女主被關起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后開始發脾氣,扮演丫鬟的談衫兩人就守在門口,基本上就過了。
這次的戲只是補拍鏡頭,難度也不算太大。
談衫和另一個女生扮演的丫鬟就在預定好的位置上站好。她低垂著眼睛,只能看到阮流螢那長長的裙擺和鞋面,心裡不由嘀咕,按照副導演講的,阮流螢扮演的角色肯定是偏活潑一點的,比如刁蠻任性的大小姐一類。
可阮流螢本人給她的感覺卻是高嶺之花,不食人間煙花的那種,就連跟副導演溝通的時候也是這樣。
當然……好的演員,應該是能駕馭各種角色,至於演技精湛是否那就不一定了,不然人人都能拿獎了。談衫對阮流螢還是挺期待的,只是作為演員本身來說,不管鏡頭有沒有掃到她,談衫也不會因為好奇而抬頭朝阮流螢看過去。
在導演喊了「action」以後,阮流螢整個人的氣場就變了,從淡定從容、高不可攀變化到恣意橫生,眉目間還帶著富貴人家小姐的嬌蠻,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俏皮可愛,完全沒有之前阮流螢高冷的半點影子。
在幾經喊叫和試圖與丫鬟溝通未果后,阮流螢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在本就不大的房間來回「焦急」踱步,最後沖著丫鬟守著的門口大聲嚷嚷起來:「到底有沒有人啊?!放我出去!!」
「姓葯的!你今天不放本小姐出去,你等著,總有你好看的!」
放出一連串的威脅,依舊無人應答,偏偏門口守著的丫鬟也是半點不開口,氣得阮流螢拿起桌上的茶壺杯子猛地往地上擲去,茶壺「咚」一聲砸在談衫身上,隨後再度滾落在地上。
阮流螢沒有停,在砸完被子后又氣呼呼地坐在了凳子上。
至此,這一段就算是順利過了。
導演喊了「卡」以後,大家就過來收拾東西,談衫跟著一起來的女生往旁邊龍套待的地方走過去,避免一不小心就入鏡。現在還不走,是想看看等會兒還有沒有需要用到她們的地方。
談衫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她的目光往那邊主演休息的地方看過去,想要看看阮流螢在哪兒。
倒不是因為剛剛被砸到的原因,那茶壺本身就是個塑料道具,裡面也沒有水,砸在身上不痛不癢的。就是……她本來就喜歡女生,再加上稍微有那麼點顏控——說起來她喜歡郗野也是有這個原因,阮流螢的長相是她目前見過最完美的一個,忍不住就想多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