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訂閱不滿70%, 購買最新章72小時后可看到正文內容。  正巧這時, 阮流螢的手機響了起來, 談衫下意識看過去, 就見上面的來電顯示「柳姐」, 阮流螢拿起電話放在耳邊, 眼睛像是不經意地掃過談衫:「柳姐, 什麼事?」


  那邊像是說了什麼, 阮流螢又垂下眼瞼,聲音淡然得聽不出什麼情緒:「我知道了。」


  「這件事沒有那麼麻煩,」阮流螢面無表情地在解釋什麼,就像是冷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這個甜點有多好吃一樣,談衫因為這個腦補差點沒笑出聲來,阮流螢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她還在跟著電話那頭的人說話, 「另一個女主已經確定下來了, 就是談衫。現在被發現, 不是剛好可以拿去炒熱度嗎?」


  對面的柳姐停頓了下, 還是妥協下來。可妥協是一回事, 心裡不放心又是另一回事,她還是沒太忍住, 讓阮流螢多注意點。


  她現在的緋聞實在太多,要不是她後台夠硬, 早就被這「花心風流」的人設給拖累。


  阮流螢隨便應了一聲, 柳姐拿她沒辦法, 想著阮流螢跟人傳緋聞的事又不是一天兩天的,就乾脆當不知道。


  正事說完,又得聊點私事,兩人平時也不常見面,但為了抱好阮流螢這條大腿,該關心、該培養感情的話還是要說的,就隨口問一句:「你現在在哪兒呢?」


  阮流螢:「送她回家。」


  柳姐那邊沉默下來,想了好半天這個「她」是誰,還好柳姐想起之前她倆還在說談衫的事,她不確通道:「談衫?」


  阮流螢:「嗯。」


  柳姐痛心疾首地說:「你怎麼還跟她在一起?」


  不等阮流螢回答,她又快速說道:「算了,你把她送回家就趕緊回來。」


  阮流螢看向談衫,掃過談衫的完美側顏,談衫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就轉頭看向阮流螢,大眼睛里還帶出一絲疑惑。在柳姐的一疊聲「聽到了嗎?回我一句」的催促下,她終於開口回道:「我會跟她好好『相處』的。」


  不等柳姐反應過來,她就掛斷電話,眼睛卻還沒有從談衫臉上移開。


  談衫被她看得兩頰染上紅暈,她視線都開始有些飄,又想起兩人在電梯里,她問的那句近乎於表白的話。


  她一邊勸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又一邊心中求饒,只希望阮流螢可別再這麼盯著她了,好半天,她從自己快成漿糊的大腦里搜尋一些話來說:「……剛剛電話里,是在說我嗎?」


  阮流螢終於不再正面盯著她了,只是,阮流螢開始微微側臉,斜著用眼尾瞅她:「嗯。」


  阮流螢那慵懶的樣子,看得談衫恨不得拿個東西把這妖孽給罩住,她咽了咽口水,笑著問:「說我什麼?」


  話說完,談衫終於記起阮流螢最後掛電話說的話來,她心中湧起一個想法,她心中有些訝異,不由得頻頻去看阮流螢,又暗暗思忖,會不會又是自己想太多了。


  阮流螢低下頭,髮絲順著她低頭的動作滑落,擋住她的側臉,談衫一時看不清她的表情。


  阮流螢說:「我說你是電影的另一個女主,然後她說要我跟你好好相處,我就說『好』。」


  談衫心中裝著事,這會兒又有些心不在焉:「哦。」


  話音剛落,談衫就感覺到兩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眼看過去,就發現阮流螢正盯著她,依舊沒什麼表情,但談衫卻能看出來,阮流螢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她回憶剛剛阮流螢的話,也就明白過來阮流螢這是委婉向她表達「想要去她家坐坐」的意思,結果見她這麼「不上道」,自然而然有些不高興了。


  想通后,談衫有些想笑,擔心笑出來惹得阮流螢不高興,就又忍著,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挑起唇角,故作不解地問:「怎麼了?」


  阮流螢又是直白地盯著她看了會兒,語氣冷邦邦的:「沒什麼。」


  談衫差一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摸清阮流螢的一些小習慣后,談衫也不覺得難相處,甚至還有一些享受這種暗中逗弄阮流螢的樂趣。


  到達小區,談衫率先一步下車,下車后她也沒關上車門,反而等著阮流螢下來。她垂著眼睛去看車裡的阮流螢,阮流螢果然也跟著她從車裡下來。


  現在科技發達,談衫只用手機付車費就行,所以司機一見兩人下車,就直接開車走了。


  談衫看向阮流螢,笑著說:「流螢姐上來坐坐吧?」


  她的笑容跟早上的又不一樣了,眼睛里就跟藏著一把小勾子,一下一下的,特勾人。阮流螢盯著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跟在舌尖轉了兩圈一樣,語調緩慢:「『坐一坐』?」


  談衫依舊笑著,只是疑惑地又叫了阮流螢一聲,她語調跟著慢下來,像是別有意味:「流螢姐,不來嗎?」


  阮流螢移開目光,輕飄飄地說:「那還不帶我上去,在這兒當柱子呢?」


  談衫禁不住一樂,笑了出來,心想:這人還真有意思的。


  到了樓層后,談衫掏出鑰匙打開門,側著身子讓阮流螢先進去。


  阮流螢進去后,談衫關上門,又飛快地從鞋櫃里找出一雙拖鞋放阮流螢腳邊,心中不由鬆口氣,她當時從網上買的拖鞋,買一送一,這會兒剛好派上用場:「這是新的。」


  阮流螢說了聲「謝謝」,就把鞋子換好,她跟著談衫去到客廳坐下,打量了一遍公寓,說道:「你一個人住?」


  「是的,」談衫不欲在這方面聊太多,就乾脆說起其他的,「……剛搬到這邊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好好布置一下,大部分傢具都是房東自己以前配置的。」


  其實她個人的東西並不多,因為現在生活拮据,沒那麼多錢讓她去買那些精緻的、可以填補細節的小玩意兒。反正,她也並不是一個多麼在意生活房間的人,只要看著舒心,住得舒服、方便就行。


  公寓是一個整的房間,卧室、客廳、廚房和衛生間都是用一些架子隔開,或者乾脆就這樣連通,好在廚房是徹底隔開的,不然每天炒菜的油煙就夠她苦惱的。


  「流螢姐吃點什麼?」談衫打開冰箱,裡面裝滿了各種蔬菜和顏色鮮艷的水果,她一手撐在冰箱門上,一邊側著身子去看坐在沙發上的阮流螢。


  阮流螢起身站在她旁邊,離她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對方的溫熱氣息,談衫一下又有點不自在起來,只是強忍著站著沒動,眼神在冰箱里的食材飄忽不定,想看看阮流螢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阮流螢卻只是站著,她邊掃視冰箱里的食物,邊垂眸去看談衫的側臉,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談衫斜斜垂著的眼睫毛,不像一般人那樣卷翹,但是看著卻很舒心。


  兩個人就跟被罰站一樣站在冰箱面前,談衫想著,是不是她不說話,阮流螢就會一直這樣站下去?

  她心中發笑,剛想開口打破平靜,阮流螢就抬手按在她的腰上,談衫只覺得被碰觸的地方滾燙一片,她的嘴唇都有些微微發顫,她忍住想要移開的衝動——那裡是她的痒痒肉,她也沒想到,重活一世,「痒痒肉」也能跟著來。


  阮流螢注意到她的表情,很快又收回放在她腰上的手:「抱歉。」


  談衫沉默一瞬,又轉頭看她,笑著說:「沒關係……」


  「你隨便做點就行,我不挑。」阮流螢丟下這句話,就又回到客廳里坐下。


  談衫扭頭去看阮流螢的背影,總覺得那背影裡帶著一絲委屈,她眼波流轉,心中好笑:她都還沒說什麼,這人又在委屈什麼?

  她搖搖頭,挑了幾樣就去做了簡單的兩個小菜和一道湯。


  菜做好后,阮流螢就十分積極地過來幫忙端菜,在談衫放下兩碗米飯後,她就直接站到談衫身後,將談衫給堵在餐桌和她之間。


  談衫被這姿勢弄得有點懵,雖然她沒什麼經驗,可這種姿勢真的挺曖-昧的,特別像后那什麼入的,弄得她腿都有些發軟。


  她站著不敢動,身體都變得有些僵硬:「流螢姐?」


  「嗯?」阮流螢還是那懶洋洋的樣子,只是又往前走了一步,貼得談衫更近,接著,她抬手落在談衫的腰后,聲音還充斥著有鼻音,聽上去就像是大號貓咪抱著人在撒嬌,「怎麼了?」


  談衫耳朵都開始泛紅,雖然她想過,如果阮流螢是真在追求她,她會根據情況考慮要不要跟阮流螢交往一類的。可現在,如果阮流螢只是想要「玩一玩」,她寧可不要這個「女主」角色。


  沒了這個角色,她還可以去找其他導演自薦……


  一時間,談衫想了很多,她轉身就要跟阮流螢攤牌,結果卻感覺到腰上一松,套在身上的圍裙鬆開,談衫一下愣住。


  就這麼一愣神的工夫,阮流螢拽住圍裙的掛脖,手指一勾將圍裙從談衫身上取下來,又掛到廚房的掛鉤上。


  做完這一切后,她就自然地坐到談衫對面,抬頭略帶疑惑地問談衫:「你怎麼了?怎麼不坐下來?」


  談衫:……


  談衫默默說了句「沒什麼」,然後坐下來,耳朵上的溫度卻沒下來,臉頰也跟著紅起來——誤會別人對自己有意思什麼的,真的是挺尷尬的,她還差點就說出來了,幸好……阮流螢不知道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吃飯過程中,談衫又有些不死心地打量阮流螢,懷疑對方剛剛是不是故意的,取個圍裙都這麼曖-昧,難道阮流螢是直女?可能直女比較問心無愧吧……


  像她,她就沒辦法這麼鎮定了,老是胡思亂想的,差點弄出個大烏龍來。


  談衫又開始搖擺不定了。


  之前阮流螢對她的特別,說不定都只是因為單純的、覺得她很適合新戲的女主,所以才會多關注了一些。


  想到這裡,談衫心裡又坦然了。


  郗野,一個她想起來都會鼻子發酸的女人。


  也不知道郗野和林鳥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忘記她,歡歡樂樂的在一起,或者是商量結婚的事。


  秋碧海紅著眼圈忍著淚意,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來,她在這裡想了半天,別人說不定早已把她忘在腦後。


  早知道,當初就不要拍完最後一場戲再自殺,至少還能讓郗野她們頭疼一陣,省得她倆把她忘記得太快,哪怕讓那兩人咒罵她一頓也好。


  當公交駛過那塊巨型屏幕,再也看不到那張曾讓無數人尖叫的臉,秋碧海才從自己的思緒里抽離出來。


  她緊握手裡的手機,一時間無比糾結。


  秋碧海6歲就開始演戲,現在數得出來的、有口碑的經典電視劇就有五部之多,成年後主演的電視劇收視率和口碑雙贏,更是拿遍國內大大小小的視后,也是第一位獲得雙料視后的女演員。


  她一直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從醫院醒過來以後,她就不斷告誡自己,她和過去已經做了了斷,不要去看、去聽、去想。可到這時她才發現,她已經在兩代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響。


  秋碧海躺在醫院那段時間,常常聽到有人談論起她的生平,伴隨著討論,「可惜」這個詞出現得頻率相當之高,然後就將那群人的氣氛給攪和,到了晚間還有人自發地點著蠟燭紀念她。


  早前有個小護士來拉她,想帶她一起去,她沒去。自己給自己點蠟實在太奇怪了,也許以後有機會她會去看看自己的墓,掃個墓什麼的。


  按照她現在的年齡,郗野和林鳥肯定會死在她前頭,到時候她一定會不計較地去看看她倆的墓,再給那兩人燒個香,讓這兩人保佑她一輩子順風順水。


  想到這裡,秋碧海又忍不住想笑,又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在這小氣家家放不下的,那兩人卻過得順心如意。


  剛醒來那會兒,秋碧海有時候也會從半夜裡哭醒,也會經常忍不住掉眼淚,好在後來想開了。


  那位小護士對她倒是很照顧,估計是看她年齡小,住院這麼久也沒人來看她,挺可憐的。


  後來有一次,秋碧海在衛生間,看到那個小護士眼睛紅彤彤的,臉上還留有未乾的淚痕。那是秋碧海醒來后第一次主動跟人說話:「你怎麼哭了?」


  小護士似乎有些驚訝,本來擦乾了的眼淚,聽她這麼一問,眼淚就再度決堤,哽咽道喜歡的偶像去世了,她甚至都沒有去親眼見過她一次。


  秋碧海當然知道小護士的偶像是誰,可她也不好對著小護士說,她就是秋碧海。那樣她可能會被轉到隔壁的精神科。


  她只是晚上陪著小護士去給自己點蠟了,然後聽了小護士一路的絮絮叨叨,講的全是她的事。


  一開始秋碧海還有些敷衍,可漸漸的,從小護士嘴裡,想起了一些快要忘記的事,頓時覺得那也是一種樂趣,聽得也就比之前要專註。


  慢慢的,她也忍不住想到,原來她在別人眼裡是這麼的優秀。


  可惜了,再怎麼優秀也是會被人拋棄和背叛的。


  「……碧海死了,最難過的應該是郗野吧。她倆雖然沒有公開過,作為鐵粉肯定知道,她倆平時來往就很密切,那眼神也是騙不了人的,」小護士邊說著,邊把蠟燭放在了其他蠟燭旁,「碧海過幾天要安葬了,郗野應該會來的。」


  「那可不一定。」秋碧海咕噥了一句,那女人當時可是拒絕了她的求婚,又怎麼會難過?

  小護士也沒聽清,她站起來又把花給放在那裡立著,扭頭看向秋碧海:「碧海安葬那天我會去的,以前她在的時候我都沒去,現在這大概是我見她的最後一面了。你要去嗎?」


  秋碧海搖搖頭:「我要出院了。」


  小護士這才想起她還是個病人。


  回憶到這裡,緊握著的手也就鬆開了,她現在是談衫,秋碧海的過去都跟她再沒有關係。


  ***

  談衫(秋碧海)現在租的房子是套簡單的一室一廳公寓,因為是郊區,所以房租還算能承擔。只是到了晚上八點,市區開往這裡的公交車就停運了,之後要麼打車,要麼坐地鐵到這邊,然後再走個幾百米的路,就是談衫現在所居住的小區。


  今天談衫回來得有點晚,因為之前伙食不太好,現在身體都還覺得有點虛。隨便下了點面,吃完后沒事幹就躺床上休息,打算明天去片場轉轉,跑個龍套什麼的。


  談衫疲憊一笑,忽然覺得自己和之前的談衫一樣,落到這樣的情況,空有一身演技也無力施展。


  但願明天不要看見那個「自己」得罪過的統籌。


  第二天,談衫一大早就出現在E市的影視基地。


  這裡常年聚集著群眾演員,這些人或是賺點閑錢,或是渴望一戰成名,以及閑來無事的遊客,還有大大小小的劇組。


  談衫也是沒有辦法,像她這種沒有門路的,只能先從跑龍套做起。除非有哪部劇打算海選角色,或者是參加選秀節目,再者就是跟公司簽約。


  海選角色也就剛開始那麼一兩次吸引目光,你不是大製作、大導演,海選角色也沒人關注,而且這種劇的主要角色多半會有人預定好;至於選秀,談衫不擅長唱歌,這倒是和原主一樣;簽公司,不是電影學院的難度肯定要比一般人大,簽了公司還不一定會捧你。


  談衫在外面等著,自然吸引到很多人的目光。跑龍套的大部分都是男性,女的不多,可長成談衫這樣還在跑龍套的,幾乎沒有。


  等了一會兒,就有人從外面走來,揚聲喊道:「找兩個群特。」說著,他把外形要求也給說了一遍。


  談衫連忙道:「我去行嗎?」


  談衫之前也經常在基地跑龍套,再加上長相出眾,這裡的大部分群頭都認識她。她生病沒來這邊,大部分人都以為她已經自殺死了。


  這個人顯然也是知道這回事的,瞥了談衫一眼,沒搭理,接著又問了一遍。


  地方統共就一個店面的大小,裡面坐著多少人,幾乎看一遍就能看清。今天也真是奇了怪了,群頭喊了兩三遍,居然也只勉強找到一個合適的,眼看著劇組還在等著,他又沖談衫道:「你去不去?」


  談衫一直在觀察他,見他問過來,就點頭說去。


  群頭對談衫大概是沒什麼好感,一路往外走,到上車也只問了句:「我還以為你自殺死了。」


  談衫勾唇笑了下,沒接話。


  群頭又說:「演員證帶了嗎?」


  談衫點點頭:「帶了。」


  她本身就是童星,所以也沒幹過跑龍套的活,來了這邊才知道,跑龍套還得辦個演員證,這些原主也是已經辦好了的,談衫也就偷個懶,只需要帶著證就好。


  上了車,另外一個女生跟群頭說了幾句,問等會兒拍什麼戲。群頭忍不住又去看談衫,心道,還是談衫更好看,像談衫這樣的人來跑龍套,還真是一種浪費,這次談衫沒死成,還有勇氣再來這邊,估計以後說不定真能紅。


  想著,群頭又對談衫露了個笑臉:「這幾天都能來嗎?」


  談衫一頓,心裡有點清楚對方大概是想給她機會,但又有些不確定,只能笑了笑:「有的。只是劉哥那裡……」


  劉哥就是之前得罪的那個統籌。


  群頭一笑:「都快半年了,早就不在這邊。」


  談衫放心了不少,知道群頭這是安她的心,又笑著說了聲謝。


  劇組離之前的地方不算太遠,只是外面圍了不少遊客,遠遠看著就像是有明星在這裡開粉絲見面會一樣。見車裡其他人都見怪不怪的,談衫也就沒說話,想來都是過來看稀奇的。


  下了車,談衫和另一個女生跟著群頭去服裝組拿了一套戲服——一身古代的丫鬟裝,談衫心中暗忖應該就是拍古裝戲了,一邊快速將衣服給穿上。


  因為是夏季,本身衣服就不多,直接套上也是可以的。


  談衫將衣服穿上就跟另一個女生去到導演那邊,導演旁邊還坐著一男一女,應該就是這部劇的主演,男的她有些眼熟,女的卻是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重要角色試戲的時候,導演總要看看演員上鏡好不好看。一般來說,演員都要比鏡頭裡的好看不少,就算是這樣,談衫上輩子也是看慣了各色帥哥靚女,但看到這個女生時,談衫卻實實在在的被驚艷到了。


  而且,對方還是那種驚艷和耐看兼具的美,只是看上去似乎有些冷淡和高傲,坐在那裡玩手機。


  談衫仔細回憶了一遍,沒能想起這個人是誰,只能猜測大概是最近剛火起來的演員。她正想著,就聽旁邊的那個女生激動地小聲低呼。


  「是阮流螢!!」


  從談衫的角度看過去,對方的睫毛密集又根根清晰,談衫看一眼就收回目光。化妝師羨慕地看了一眼,心想著阮流螢是不是嫁接過睫毛。


  隨後看向談衫,心裡不由哀嚎:這兩人是睫毛成精了吧?睫毛怎麼那麼長?到底是不是特意去嫁接過的啊?

  為了方便化妝師在心口的位置化妝,談衫把內衣給換下來,只穿了一件鬆鬆垮垮的襯衫,扣子也是從第四顆開始扣上。


  白白嫩嫩的一大片肌膚暴露在空氣里,再往下就是和諧禁區。可惜扣子給扣住,想看也看不了。


  化妝師順手不經意地摸了一把,然後笑眯眯地說:「你皮膚真好,我都快不捨得往你身上化胎記了。 」


  這次導演要求的「胎記」也跟化妝師詳細說過,就是一片看不出毛孔的肌膚,像是燙傷之後新長好的樣子,胎記看著勉強像是一條魚的形狀,顏色是殷紅色。


  本來是想要淡紅色,好讓觀眾們能更容易接受,但為了更有代入感,就還是選擇了殷紅色。


  談衫盯著鏡子里逼真的「胎記」,抬手想要摸摸看,被化妝師給擋住,對方笑道:「小心摸一手的顏料。」


  談衫就收回手,阮流螢在旁邊讚歎道:「真的完全看不出來是化妝的,很厲害。」


  談衫瞄她一眼,唇角微翹。


  早上的第一場戲是兩人對手戲:游螢發現流火胸口的胎記。米微斜站在道具組搭建好的場景里,讓兩人先練習一下走位。


  這時兩人都已經化好妝容和換上戲服:談衫頭上戴著浴帽,身上只裹著浴巾,一截白皙小腿露在外面,腳上還趿拉著一雙拖鞋;阮流螢則是穿著寬大的襯衫,上面兩顆扣子都沒有扣好,下-身穿著一條到腿根的短褲,腳上同樣穿著一雙拖鞋。


  米微斜:「……等會兒就這樣,流螢直接拉開衛生間的門進去,你就直接站在這兒。」她指了指鏡子面前的一個位置,還用腳在那裡比劃了一下。


  談衫則是靠著洗手台,懶洋洋地歪頭去看阮流螢,對方掃她一眼,跟她的目光只短暫接觸一兩秒后,她又轉向米微斜:「我先來一遍吧。」


  阮流螢走到門外,先把衛生間的推拉門給關上,然後再猛地拉開衛生間的門走進來,她對上談衫后,先是一「愣」,再走到談衫旁邊站定。


  「米導?」阮流螢喊了一聲,意思是:這樣有沒有問題?

  米微斜摸了摸下巴,盯著阮流螢看了一會兒,又去看談衫,最後對著阮流螢說:「你可以想象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的談衫。」


  阮流螢:……為什麼要這麼想?

  阮流螢:這樣多不好啊。


  米微斜拍拍阮流螢的肩膀,也不給解惑,只抬抬下巴,示意阮流螢出去再來一次。


  阮流螢站在原地還有點懵,米微斜鼓勵她:「快去。」


  等阮流螢站在衛生間外面、拉上門后,她又高聲提醒:「記住,是『□□』的談衫。」


  阮流螢本來是不想這樣去想談衫的,反正米微斜也管不到她腦子裡去,她裝作裡面沒有人,猛地拉開衛生間的門,見到談衫后愣了一下,隨後……她也管不住自己的腦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米微斜的話太能洗腦了,還是她自己滿腦子馬賽克,反正她看到的談衫是「沒有穿衣服」的。


  愣了一下后,阮流螢又猶豫了,在出去跟進來之間考慮了幾秒,最後想起自己只是在排練,就乾脆按照之前說好的位置,站到談衫旁邊,眼睛卻是悄悄又瞥向談衫。


  「果然,」談衫就是阮流螢神演技的開關啊,只是稍微這麼提點一兩句,阮流螢演技就進展神速,米微斜撫掌讚歎,「等會兒就這麼拍,記住剛剛的心理活動。」


  她轉而又看向談衫,本來也想看看談衫的,想了想,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


  「Action!」


  【游螢摸黑去到衛生間,不曾想拉開門看見流火正在衛生間里,她怔了下,剛想退出去,又想到如果就這麼退出去,感覺更奇怪了,而且……


  游螢微微垂頭走進去,站到談衫旁邊。


  衛生間的這面鏡子很大,足夠兩人並排站著互不影響,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鏡子里的另一個人,然後注意到流火胸口的那一大片紅色胎記。


  流火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淡淡地勾了下唇,隨後丟一下一句「我先出去了」,轉身就離開,背影里竟然透著一點說不出來的滋味。


  游螢站在鏡子面前沒動,她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思緒游移,想起是很少見流火穿露領口的衣服。】


  ……


  這一場順利過了,只是因為有些角度沒拍到,又給再補了幾個鏡頭,才算結束。道具組則忙著整理下一個場景,米微斜就又伸手召喚談衫和阮流螢過去,準備講講下一個場景。


  只是在拍攝前夕,米微斜還是反覆詢問了阮流螢到底會不會紋身,談衫聽她這麼問,也跟著扭頭去看阮流螢。


  阮流螢綳著麵皮,好半天才淡定地說:「可以現學,反正又不是真的要弄刺青。」


  想著,她不禁又去看談衫,心道的確是長得好看,但也並沒有米微斜說得那麼誇張,難道……流螢姐好這一口?

  米微斜卻是很快收回視線,她和阮流螢關係還算融洽,但對阮流螢的私生活也不是多了解。她輕咳一聲,目光再度轉向談衫:「那麼,我們還是來說說今天試鏡的事吧。」


  配角都還好說,一大把人搶著想演,只是這一天選不好主角,就一天沒辦法開機,也是令人心煩氣躁得很。


  談衫神色一正,剛要開口,就見米微斜指著阮流螢說:「你還是先放開她,我們才能好好說一下試鏡的事。」


  阮流螢「嗯」了一聲,若無其事地放開搭在談衫肩膀上的手。


  米微斜瞥她一眼,又拿起茶几上放著的劇本遞給談衫,語氣嚴肅道:「這次的題材,想來阮流螢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這次你要試鏡的角色叫『流火』。」


  「本來我是想看看你們吻戲的,但流螢說她已經試過了,並且……很滿意,」米微斜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不出所料地看到談衫臉紅了起來,不過很快紅暈又下去,她心中感嘆談衫能很快剋制自己的情緒,但話還是要繼續說的,「所以,這一次我們試一下另一個鏡頭。」


  談衫眨巴眼睛沒有吭聲,米微斜忽然又流露出一個笑容來,用輕鬆的語氣道:「這次試鏡的部分很簡單,你只需要表現流火在家裡的狀態就行了。」


  想到談衫沒有看過劇本,米微斜就又補充了幾句關於「流火」的性格,隨即把劇本翻到某一頁,指著上面給談衫看:「就是這一段。」


  米微斜和阮流螢、助理三人在沙發上坐下,米微斜道:「如果準備好,就直接開始,不用在意我們。」


  談衫點點頭,伸手拿過劇本,上面的描述短短几句——「流火一人在家,翻看小說頁面上收到的評論,其中一條評論讓她心情難過,便去做家務。」


  揣摩一遍后,談衫將劇本重新放回茶几,又轉了兩圈,隨後她停下腳步,直接坐在三人對面的沙發上。


  米微斜挑眉,她身為導演,捕捉人的情感變化相當敏感,雖然談衫一句話都沒說,可從她坐下那一刻,身上的某種氣質就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這種細小的變化,能輕易扭轉她這個人的形象,但不會給人感覺太突兀,而是細水長流、潛移默化地改變別人對她的印象;就像是已然把角色和自己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不再是去「演」,而是「成為」另一個人。


  這樣的人,怎麼會一直在片場跑龍套?談衫的演技是絕對碾壓阮流螢的,阮流螢為什麼會找這個人來?米微斜心中疑惑,她不由朝阮流螢看過去,卻見阮流螢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談衫看。


  米微斜:……


  她再去看助理,發現對方打了個哈欠,像是沒睡夠。


  米微斜心中搖頭,只覺得自己像是伯樂,在這裡發現了一顆「未來巨星」,而旁邊的兩個人卻還不知道「這顆巨星」的價值。


  這樣一想,米微斜心中竟然有點竊喜。


  想來,談衫以後再多「雕琢」,一位巨星就在她手中誕生了,這該是值得驕傲一輩子的事。


  米微斜心中想法已定,剩下的也不再是以審視的目光,而是以欣賞的角度去看,精心雕琢的玉固然可貴,但璞玉被發掘、打磨的過程也是十分有趣,更值得收藏。


  何況,這還是自己親手打造的。


  此時,談衫正十分自然地前傾身體,做出一副在看電腦的樣子,她的姿態隨意,彷彿真的就是在自己家中,對面也沒有坐著三個目光灼灼的人。


  下一秒,她像是看到什麼,目光產生了細微的變化,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蔫蔫地抬手合上「筆記本」,隨後她仰身頭靠在沙發背上躺著,又開始吹落到臉上的頭髮,一下又一下。


  助理心中就跟開啟了彈幕模式,瘋狂吐槽起來:這人難道是自暴自棄了嗎?還有,劇本上不是說「開始做家務」嗎?這樣也太隨性了吧,談衫不會真的忘記自己在演戲了吧?天吶……真的好羞恥,為什麼米導還不喊停?我是穿越了嗎?


  她都不敢去看阮流螢和米微斜的表情,心中已經認定談衫把試鏡給搞砸了。


  可很快她又否定了,之前就已經說好,只要演技不是太差,她就可以勝任主角……雖然談衫演得莫名其妙,但人物還是挺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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