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臉

  訂閱不滿70%, 購買最新章72小時后可看到正文內容。  電影最後的結尾用的是蒙太奇手法,影廳里響起宓無為念著寫給夏深「情書」的溫柔聲音,整張大銀幕被一分為二,他在書房裡給夏深寫信, 並去到郵局寄信;而另一面則是船長無聲地嚎啕,以及船員們徒勞的打撈——他們都知道, 人跳進大海里,是再也找不回來的。


  海水會浸入她的身體, 魚兒們會吞食她的身體,她的靈魂將永遠長眠於此。


  屏幕再度合二為一, 宓無為再寄信幾次后都沒有收到夏深的回信,他猜想了種種原因,以為對方可能是生氣了。


  於是, 在某個恰好的時機,他買下了一隻藍色眼睛的小貓,在出發去載有少女的郵輪之前, 他再次寫下了一封信:「……一看到它的眼睛, 我就想起了你。這一次不知道你會不會給我回信, 但沒關係,這次我來找你了。」


  這一次,等他找到夏深, 他會跟未婚妻商量退婚的事情。


  宓無為在一個陰雨連綿的天氣出發了, 如初踏上那艘郵那般。


  ……


  電影到此結束, 直到畫面變黑, 耳邊響起電影主題曲,銀幕上也出現一連串的主演、幕後名單,影廳里這才燈光大亮起來。


  談衫回過神聽到歌聲,辨認了一會兒才記起這是她的聲音。


  不到半年的時間,她都快忘記自己的聲音是什麼樣,現在聽起來,竟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首歌是郗野跟一位歌手買的版權,那位歌手也是相當有名氣,只是買下的這首歌到底被歸為了冷門一類,就連談衫都不知道她是從哪個犄角旮旯找到的。


  後來更是在郗野的強烈要求下,談衫進行了翻唱。


  在聽到這首歌時,她才明白為什麼郗野這麼執著這首歌,因為這首歌就像是為「夏深」量身打造的,聽這歌時,她甚至有種觸碰到「夏深」靈魂的感覺,自然而然地感到心疼。


  她的唱功是比不了原唱歌手,可那位歌手在聽過她的翻唱后,說她唱得很好,很有唱商——意思是能把聽眾帶入整首歌,完全不輸於她。


  硬要比喻兩版歌曲的話,一個是經典級無法超越的藝術,一個是情感強烈到幾乎將人的靈魂都給灼傷;通俗一點講,一個是能讓人勾起所有的藝術細胞,全身心投入其中,在欣賞之餘迸發靈感,一個是能勾起你靈魂深處的記憶,讓你流淚。


  「要不是唱片市場不景氣,不然我一定會拉你轉行當歌手。」——這是那位歌手對談衫說的原話。


  談衫沒有去看周圍觀眾的反應,她的思緒還沉浸在電影裡面,燈光大亮、人群嘈雜也不足以將她喚醒,直到觀眾走完以後,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才反應過來。


  阮流螢就坐在旁邊,沒有看她,只是跟她一樣盯著變為一片空白的大銀幕發獃,談衫拿不準對方是不是在特意等她,習慣性地歉意道:「抱歉,我看電影入神了。」


  阮流螢「嗯」了一聲,一點都看不出走神的樣子,談衫立刻明白過來,阮流螢果然是在等她,結果就聽阮流螢淡淡道:「秋碧海演得很好,會入戲很正常。就是可惜了……」


  最後半句沒頭沒尾的話,談衫竟然奇迹般的聽懂了,阮流螢是在說可惜她「自殺」了。她愣了愣,好半天才擠出一枚有些苦澀的笑,附和道:「是可惜了。」


  阮流螢轉頭看她,眼神一如既往。


  兩人對視幾秒后,阮流螢率先起身,朝談衫伸手,談衫也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把手放在她手心裡。接著,阮流螢稍微用力,將她從座位里拉起來。


  談衫:……總覺得怪怪的。


  兩個人出去時已經沒什麼人,就從影院後面的出口專用電梯出去,等待電梯的時候,阮流螢十分自然地看向她:「等會兒去哪兒?」


  談衫因為看過電影,心情不太好,就想要先回去休息調整情緒,甚至還想著要不要再去見一見戴雨深醫生。被阮流螢這麼突然一問,她心底有些為難,想到阮流螢目前為止都對她很好,也沒有為難過她,便委婉道:「我家離這裡比較遠,再晚一點回去沒有車了。」


  「也是,那隻能這樣了,」阮流螢理解地點點頭,正巧電梯到了,就推著談衫往裡面走,她注意到談衫的神情,心思一轉,沒有直接詢問談衫,而是接著之前的話繼續說,「沒關係,以後多的是機會一起出去玩。」


  談衫對於阮流螢的話微微一愣,感到有些奇怪,很快她反應過來——阮流螢這是在安慰她,談衫嘴角的弧度重新揚起來。


  她忽然意識到,阮流螢對她的心情影響還挺大的,看著阮流螢那張美人臉,她脫口說了個玩笑話:「你對我這麼好,就不怕我喜歡上你嗎?」


  本來是當做玩笑話說出口的,可真說出口了,她又開始忐忑起來,她不知道阮流螢會給出什麼樣的回應。


  阮流螢眼尾斜掃向談衫,她半側身子對著談衫,抬手幫談衫順了耳發,正要開口說話,結果電梯剛好停了一下,進來一個三口之家,於是,阮流螢又默默閉上了嘴。


  談衫這會兒也不好意思再追問。


  到了一樓后,兩人誰也沒再提剛剛電梯里的話,談衫偷瞄阮流螢的神情,見對方和之前沒有什麼明顯變化,心中哂然一笑,覺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阮流螢對她這樣的新人好,只能說明對方人品好。可另一方面,談衫又對阮流螢之前的部分行為有些在意,現在想想,可能這只是阮流螢待人處事的習慣。


  談衫一邊勸誡自己,一邊幫忙用APP叫車,打算先把阮流螢給送上車或者送到家。阮流螢也沒有拒絕,顯然是習慣了身邊的人這麼做。


  車子到了后,談衫正想問阮流螢一個人回去,還是她陪著阮流螢到家再離開,還沒問出口,阮流螢就拉住她的胳膊,輕輕推著她往車裡坐。


  這下也不用再問了,談衫心裡暗道。


  坐好以後,司機問兩人地址,談衫扭頭看向阮流螢,她還不知道阮流螢住哪兒。


  阮流螢輕輕掃她一眼,然後皺眉努力思索去過兩次的小區名:「好像是什麼星辰小區?」她說著,不確定地看向談衫,眼神好似在詢問是不是這個小區。


  談衫微微睜大眼睛,想說不是先送你回家嗎?可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她什麼話也沒說,只小幅度點點頭,還小聲地把地址給補充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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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片開頭是冷色調的下著雨的碼頭,宓無為穿著風衣撐著深色雨傘,在船員的安排下,提上行李跨上了這艘巨大的郵輪,在鏡頭掃向郵輪全貌時,一個女孩正趴在船頂望著天空,她沒有打傘,這種毛毛雨對她而言不算什麼,她就像一隻棲息在上面的海鳥。


  宓無為將雨傘撐高,掃到女孩時他一下愣住,在後面人推他一把后,他才慌忙往裡走去。


  在走進客房區時,宓無為忍不住回頭往後看,卻什麼也沒看見。


  此時鏡頭一轉,來到女孩(夏深)身邊,她穿著弔帶長裙,趴在船頂看著碼頭上來來往往的遊客,當然也看到了上船也能發獃的傻小子,她嘴角彎著,卻沒有給人多麼開心的感覺,彷彿那只是一個表情,沒有傳達任何意思。


  之後,兩人便在郵輪上相識。


  夏深告訴宓無為,自己是一名孤兒,從小到大在船上長大,後來有一位鋼琴師送給她一本書,她便開始學習鋼琴。船上沒有人能教她,她就跟著來船上臨時演奏的鋼琴師或者客人學習。


  當然,她的生活一點也不枯燥。她會幫著其他人做一些事,空閑的時候會在甲板上曬太陽,又或者海釣,下海捕魚;偶爾也會有遊客跟她聊天,為她的身世感到驚訝,雖然她本人不覺得有多悲慘,她也從這些遊客話里知道了不少關於郵輪以外的事情。


  「後來我還看到過貓和狗,是活的。」夏深對著宓無為笑起來。


  宓無為覺得夏深的笑容怪怪的,看著十分燦爛,卻並不會讓人心裡也趕緊到燦爛,他探究的目光停留在夏深身上,順著夏深的話問下去:「是電視上看到的?」


  夏深哈哈笑起來,她搖搖頭,語氣歡快道:「是有一位遊客,她帶著她的貓咪上來的。」


  宓無為凝視著她的側臉,說:「等我回到家,我可以送你一隻貓咪。」


  夏深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嘴角弧度一如既往地上揚,眼裡帶著驚喜:「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宓無為:「不客氣。」


  兩人就貓咪的花色討論起來,夏深詢問有沒有跟海一個顏色的貓,在得知沒有后感到很失望;宓無為安慰她有藍色眼睛的貓,夏深這才重新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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