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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閱不滿70%, 購買最新章72小時后可看到正文內容。 談衫轉頭看她, 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畢竟今天的主要任務還是去試鏡。飯盒這種小事,再爭論也沒什麼意思。
把車停好以後, 三人才往電梯那邊走。
一路上阮流螢和助理都沒有跟談衫透露過試鏡的內容,一開始她還以為是為了保密,到現在這個地步,在對兩人有了部分認識后,談衫還是給問出來了:「我能知道,試鏡的是什麼內容的電視劇嗎?」
助理聞言,本來要伸手去按樓層數的動作僵住, 她一臉錯愕地看向阮流螢,又看向談衫:「流螢姐沒跟你說過嗎?」
談衫心裡有些惴惴, 她偷偷看了眼阮流螢, 老實答道:「沒有。」
「我忘記了, 不過我這邊的試戲是完成了,」阮流螢摸了下鼻尖, 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了一句,在說到「試戲」時, 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變化, 只是目光平靜地掃過談衫, 接著, 她又指了指助理, 說道, 「正好你現在就給衫衫解釋下。」
「……」助理沉默片刻,按下23層數字,無奈地給談衫講解起來。
這次的試戲根本就不是什麼電視劇選角,而是電影,並且是同志片。
因為國家五個多月以前才通過同志婚姻法,所以這部電影也是趕了時事熱點,算是想要以題材作為突破口,有點類似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的意味。至於結果怎樣,就看作品如何。
在這之前,製作方也聯繫過自己屬意的女演員,可惜的是,製作方覺得合適的女演員要麼檔期騰不出來,要麼就是想要穩紮穩打,不願意太過冒險接這部劇。
願意接的,偏偏阮流螢又不肯鬆口。
現在,導演都打算讓人去電影學院找找看,又或者是片場有合適的演員也行(意思是龍套也可以來試試)。聽說阮流螢有了推薦人選,米導這才特意騰出時間來等她們。
也算是單獨給談衫一個人試戲。這句話助理沒有說出來,她也不想給談衫太多壓力。
實際上,只要談衫演技不是太差,那就應該沒什麼問題。這部電影的話語權主要還是在阮流螢身上,米導從一開始的「精益求精」,到現在的「你開心就好」,在選角上已經是放寬了最大限度。
談衫也聽懂了助理話里的隱晦含義,不得不再一次感慨自己運氣還算不錯。——現在可不像以前她去挑劇本,而是有沒有導演願意找她。
「你不用太緊張。」阮流螢有些糾結地開口,她既希望談衫能放鬆一點,又不希望談衫太過放鬆,以至於不夠重視這次的試戲。
也不知道談衫有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但在看到談衫一臉微笑地說「知道了」,她又覺得無所謂,反正有顏值就夠了,幹嘛還要苛求那麼多,難得有一個她看著十分舒心的人。
23層很快就到,助理熟門熟路地帶著兩人往會客室走,一路上還有不少戴著工作牌抱著文件的人一臉驚喜地跟阮流螢問好,隨後才注意到阮流螢旁邊的談衫。
只是見她們像是有事,也就沒敢開口詢問,只在三人走過以後小聲討論起來。
這邊會客室很大,另一邊是落地窗,能看到外面林立的建築森林。
本來在沙發上坐著的女人,見談衫三人進來,立刻眼前一亮,邊懶散起身邊打量阮流螢,笑意從她身上流淌出來:「呦,可把我們大明星給等到了。」
對方看著像是不怎麼在意自己的外形,只穿著一身運動休閑裝,頭上戴著一頂顏色灰撲撲的鴨舌帽,帽檐將她的大半張臉都給擋住,只能看到淡粉色的薄唇,頭髮被隨意地束在腦後,松垮垮的,幾縷沒紮上的長發垂在臉頰旁,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早上出門做晨運、順便再買些早點的氣質女人。
說白了,就是那種毫不起眼的路人甲。
阮流螢抬手看向腕錶,微微垂眸——不得不說阮流螢個子相當高——看向女人,帶著淡淡笑意道:「現在八點不到,比我們約好的時間早到。」
說完,阮流螢側身抬手伸向談衫,談衫立刻上前,阮流螢的手自然地就搭在了談衫的肩膀上,等談衫在她身邊站定,搭肩膀也就順勢變成了摟肩膀:「這是我推薦的人,叫談衫,之前在片場接角色。」
說著,她又盯著談衫,眼角掃向女人:「這位就是導演——米微斜。」
談衫心裡一頓,之前助理雖然說過這部電影,但是沒怎麼提起過導演,她還以為是不太出名的導演,結果沒想到……竟然是米微斜這位名導。
心思千轉百回,動作上卻是絲毫不差,她面帶微笑朝米微斜伸出手去:「米導,你好。」
米微斜也沒有刁難人的意思,跟談衫握完手就收回來,將目光從阮流螢身上轉向談衫,先是打量一遍談衫的外貌,遂十分滿意地點點頭,誇讚道:「你眼光還真不錯,就這長相,就算是放在娛樂圈也足夠令人驚艷的了……」
關鍵是還很純,還很耐看。
米微斜邊說著,邊注意到還摟著談衫的阮流螢,心中驚訝於對方對談衫的好感,於是嘴邊的話就拐了個彎,戲謔道:「嚴格說起來,顏值都快趕上你了。」
阮流螢哼了一聲沒說話,談衫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阮流螢,總覺得好像明白了什麼——阮流螢很可能就是一株水仙花啊。
。
秋碧海自殺了。
她在拍完自己的最後一場戲時,從郵輪上直接跳了下去。
在眾人驚慌的喊聲、呼救聲中,她被浪潮捲入大海的深處,彷彿有一隻無形大手,將她拉入深淵。
她看見有人從船上跳下——大約是想要救她。穿透海水的陽光將其剪出無數個斑駁光影。秋碧海睜大眼睛,眼睛被海水刺激得發疼,淚水混合著海水,像是卷著氣泡一般往上升。
明明已經選擇了自殺,臨到死還是忍不住抱有一絲期待,希望能看見那個說已經不再愛她的「戀人」。只是,直到她最後閉上眼睛,她都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有沒有跳下來。
或許,她早該死了。
***
「……今天有什麼感受嗎?」
「感覺已經死過一次。」
「你的確是『死』過一次了。」對面坐著的女人溫柔地笑了笑,陽光讓她的笑容看起來有些不真實。
「……本來以為睜開眼睛,我會下地獄。或者,看見爸爸媽媽。」看似柔弱的女孩整個陷在柔軟的沙發里,襯得她越發嬌小;她的眼神有些迷離,目光落在窗外的繁茂的綠葉上,像是一碰就會碎掉的玻璃娃娃。
說實話,戴雨深很少遇到像少女這樣的人。
對方的長相的確出眾,可比她長得好看的也很多。比起長相,更讓人矚目的是她整個人的氣質——讓人情不自禁想要給她一個擁抱,可她卻又會微笑著告訴你,她並不需要。
說完這句話后,女孩整個人就沉浸進自己的思緒里,像是在回憶——親手結束自己生命時的心情,一點也不像一個經歷過自殺的人。
戴雨深也不打擾她,只是在病例上寫下女孩新的近況。
寫完后,見女孩還是沒有說話的傾向,她的目光重又落在女孩身上,溫柔的一雙眼觀察著這個女孩兒的細微表情和動作。
直到秋碧海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她看向旁邊的戴雨深,發現對方只是跟她一樣,在盯著窗外發獃。但她知道,戴雨深的注意力始終都在她身上,隨便她什麼時候開口,對方都能接上她的話。
秋碧海抿了抿唇,盯著某一處開口道:「醒來后,我忍不住在想,這是不是老天給我的一次機會。隨著死亡,之前那些束縛我、絆住我的負面情緒,也一併被死亡帶走。」
「也是這真的就是老天給的機會呢?」戴雨深回答道。
秋碧海淺淺地勾了下唇,沒有接這句話,只是目光變得幽深。
半個小時后,秋碧海被戴雨深送到門口,戴雨深對她說道:「你停葯有半個月了,現在精神狀態恢復的很好,也沒有停葯副作用。回去以後,希望你能繼續保持這樣的心態。」
「我會的,謝謝戴醫生。」秋碧海回道。
見秋碧海還站在門口沒離開,戴雨深有些詫異,「你還有什麼事嗎?」
秋碧海猶豫了下,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她表情平靜地對戴雨深說:「戴醫生,我是真的死過一次,也是自殺。」
戴雨深認真地聽著,回應她:「那麼,這一次,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好嗎?」
秋碧海看著戴雨深,戴雨深像是沒有注意到那個「也」字。她猜測戴雨深大概是沒有信,不過這並不重要。在說出那麼一句話后,她終於卸下心裡極重的包袱。
再度對戴醫生道了聲謝,秋碧海這才轉身離開。
離開戴雨深的私人診所,秋碧海沒有回家,而是去了E市東客運站,買了去隔壁A市的車票。因為時間是下午的三點,車上目前還沒有什麼人。秋碧海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目光放在了窗外鬱鬱蔥蔥的綠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