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
幾乎是隔天, 電視台就把最終的節目名單發來，隨著一起發來的, 還有合約電子版。
談衫下載下來后, 發給柳姐——對方之前說過會幫自己看看, 於是也就放心大膽地發給對方。
只是讓談衫有點莫名的是，柳姐是當天晚上才給了她新的回復，說是合約還需要再「談一談」。意思是裡面還有發揮餘地，或者對談衫並不是特別有利。
談衫虛心請教, 柳姐不慌不忙道：【明天我會帶人過來, 你如果不急, 可以等等我們。】
談衫當然是一口答應, 跟柳姐約好以後, 談衫這才蹙眉深思起來。
柳姐是金牌經紀人, 哪怕談衫真的簽進對方的公司，也不夠格讓柳姐來帶……對方怎麼會突然要來E市？阮流螢現在不在E市, 肯定也不是來看阮流螢的。
特意提到會多帶一個人過來……談衫心中忍不住有一個想法，額外多出來的那個人, 會不會就是她以後的經紀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 柳姐要來見圈子裡的其他人才來的E市, 來找談衫就是順帶的。可談衫還是對於多出來的人有點在意。
現在想太多也想不出什麼頭緒，談衫只能暫時將之拋在腦後。
不管明天柳姐是直接到她家來, 還是約在市區內的某個地方, 她也要把自己房間給收拾好。
等做完這些, 她忽然又想起可以問問阮流螢。
阮流螢這幾天都在錄節目，去的地方信號不太好，臨走之前還給談衫發了很多疑似「遺言」的話，到後面，談衫都要懷疑阮流螢是不是馬上就要跟她告白時，對方就匆匆發來幾條語音。
「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了——你們不要搶我手機，等等，我就最後一句了，」阮流螢那邊的壞境聲音嘈雜，似乎正被人搶手機，談衫都差點揪心，就聽阮流螢說，「我在跟我閨蜜發信息，你們這樣搶，會讓她擔心的，萬一她報警了怎麼辦？」
實際上，談衫還真有這種想法，甚至在猜測對方是不是已經被綁架，正在暗示她報警。
幸好談衫把後面幾句給聽完，確信對方沒事。
但也正如阮流螢說的那樣，手機被沒收，且那邊信號不好，就連助理都沒能登上微信。談衫給阮流螢發了條信息，已經快兩天沒回復。
拿出手機登陸上微信，跟阮流螢的聊天對話還停留在兩天前，至於助理的朋友圈也沒有再更新。
談衫重新將手機鎖屏，心裡沒由來的有些失落。
……
轉天談衫特意趕去飛機場接人，她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柳姐本人。對方比照片里的要更加優雅，看上去三十歲左右，就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女人，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個經紀人。
對方身邊還跟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女生，對方的穿著很簡單，但細節又透露出對方活潑的性格，看上去應該是很喜歡動漫或者常混二次元，嘴裡還叼著一個棒棒糖，臉上戴著一副不規則鏡片的眼鏡。
談衫是知道這副眼鏡，因為她一直有關注那家原創品牌，再加上她本身很喜歡那些小飾品。那家品牌雖然是新崛起，但目標還是高檔消費人群，意欲打造一個奢侈品牌。
談衫當時也想買一副，考慮到自己隨時可能「失業」，也就不太敢放縱自己。
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女生，她手裡提著一個手提袋，裡面裝著飲料，跟另外兩人相比，就要顯得「灰撲撲」，像一個才出大學沒多久的實習生。
談衫心裡一個「咯噔」，這熟悉的場景……
柳姐旁邊的女生有可能會是她未來的經紀人，而旁邊的「灰撲撲」少女就是她的助理了——柳姐之前只說過帶「一個人」。
壓下心裡各種想法，談衫立刻迎上去。
她長相精緻，身材高挑，就算隨便搭配衣服也能吸引路人目光，何況還是今天特意打扮過，剛一走過去，就讓人眼前一亮。
就連機場腳步匆匆的路人，在經過她時都忍不住放緩腳步，還想著她是不是什麼明星。
談衫的注意力都在柳姐一行人身上，也就沒注意到周圍有人在偷偷拍照。
倒是柳姐剛一過來，就伸長手臂將談衫給攬在懷裡，手錮在談衫脖頸處，將談衫壓得只能乖乖趴在她懷裡：「衫衫！你比照片上的漂亮多了！」
「柳姐，柳姐。」談衫連忙喊了幾聲，她被對方弄的臉頰都直接貼在柳姐高聳的位置，只覺得那裡軟得不可思議和尷尬……好歹尊重一下她的性取向啊！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埋胸。
談衫伸手扒拉著柳韻的小手臂：「柳姐，你先放開我。」
柳姐聞言鬆開了一點，可還是緊緊抱著談衫的手臂，一副閨蜜的樣子說：「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坐下吧。」
談衫目光往另外兩人身上看，就見咬著棒棒糖的女生「嗯」了一聲，掏出手機搜索附近的店，然後替代談衫東道主的身份，帶著幾人往自己在網上訂好的店過去。
三人都沒帶什麼行李，隨便叫了個車坐過去。
到了地方直接讓人帶去包廂，四人都不是太餓，隨便叫了些菜，然後又叫幾個甜品，開始在包廂里聊起來。
女生已經把棒棒糖給吃完，這會兒像是終於找著機會說話，神色間還帶著一點疲憊，她朝談衫伸出手，勾唇笑道：「你好，我是唐零。」
談衫連忙握住：「你好，我是談衫。」
旁邊一直默不吭聲的女生也開口：「我叫馮語。」
談衫連忙也跟著打招呼。
唐零在旁邊看著，臉上揚著淡笑，卻總讓人覺得不是那麼友善，反而透著一點嘲諷。
柳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說起今天一天都在奔波，現在只想找個地方躺下來，好好睡一覺。
唐零不高興道：「不是你說找個地方聊一聊嗎？」
兩個人看上去年齡差了幾歲，當相處起來卻像是平輩，談衫心裡又忍不住開始盤算起來，柳韻是王牌經紀人，那唐零呢？
如果兩人差距大，那唐零就不應該是這個反應。
談衫坐在旁邊微笑，默默看著兩人「聊天」，實際上早就神遊天外，翻來覆去把這些問題想了好幾遍。
忽然唐零說了句「無趣」，氣氛一下安靜下來。
談衫回過神來，就見三人都盯著自己，她沒來由的一陣慌張，不過還是竭力鎮定下來：「怎麼都看著我？」
柳韻眼睛瞟了瞟唐零：「她說你無趣。」
談衫跟著去看唐零，她不是個多聰明的人，只是一個運氣稍微好一點的普通人，在聽到唐零這麼一句「評價」，心裡是很不高興的。
換成以前，直接一句「你也挺無趣」給懟回去，或者乾脆「耍大牌」不幹活。但今時不同往日，她也只能默默咬碎牙，血往肚子里吞，臉上笑容不變道：「可能是吧。」
「連反應都很無趣，」唐零扭頭看向柳韻，一臉生無可戀道，「我還能有點期待嗎？」
柳韻笑而不語，談衫心裡不爽已經到了極點，她在忍了又忍以後，忽然站起身來，抱歉道：「沒想到柳姐來找我，是讓我講笑話的。可惜我不太會講，讓你們失望了。」
因為她這麼一起身，其他三人都抬頭看著她，倒是唐零一臉饒有興趣的樣子，語氣帶著不屑道：「難道你還要走？不是你有求我們嗎？」
談衫都不想去想，她們這是不是故意「考驗」她了，她現在連話都不想說，直接轉身就要走。柳韻卻一下拉住她手腕，做和事佬道：「來都來了，先喝一杯再走，總不能讓你裝著一肚子氣，是吧？」
柳韻態度誠懇，談衫心裡已經有了自己打算，她也沒有馬上再離開，而是重新坐下，唐零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談衫十分給面子的喝了杯酒，唐零：「裝模作樣。」
談衫也不再理會她，直接把今天的來意給說明，柳韻也就事論事。期間兩人去了趟洗手間，柳韻跟談衫悄悄透了個底。
公司在她的勸說下，的確是想要跟她簽約，合同還在她的努力下改上B級簽約，只是這個唐零是走的關係戶，因為資源確實不錯，所以帶的藝人還算挺不錯的，這次倒是硬跟著要來，讓她也有點措手不及。
「她和我有點不對付，我也不好太幫你，」柳韻說，「不過，她手下藝人多，也不一定天天跟著你，你也不用太擔心。」
談衫看著鏡子里的柳韻，忽然展眉笑道：「柳姐說的話我都知道，柳姐以前也幫過我很多。」卻是絕口不提簽約的事情。
任憑柳姐在旁邊不停勸說、寬慰，談衫卻是再沒有鬆口。
她掏出手機登陸上微信，找到姜洛洛，問對方跟電視台合約的事，問能不能找人幫她看看合約。
姜洛洛很快回復說沒問題，問她什麼時候簽約，到時候她跟著一起來。
談衫鬆了口氣，再一瞟旁邊的柳韻三人，心中倒是有點失落，本來還以為是一派和氣融融的討論未來星光大道的場面，結果硬生生給完成宮斗戲。
只是柳姐嘛……
以前雖然沒精力過這些糟心的事，可不代表沒聽過，經紀人不給你資源，你就一輩子出不了頭。藝人自己去找資源？那對不起，你這是私下接單，是違約行為。
至於這家公司，談衫估計是沒戲了。
吃完飯，唐零還說要去談衫家裡坐坐，被談衫給婉拒，哪怕對方最後軟硬威脅，也是擺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你們愛咋咋地，反正就是不帶你們去。
柳韻在上車前，倒是語重心長地又勸了一句：「隨便你去哪家公司，願不願意簽你是一回事，就問，誰還能給你B級合約？」
談衫也不反駁，一臉虛心聽著，直到把人給送走也沒有松過口。
回家以後，談衫心中左思右想，總覺得自己被騙了，越發覺得以前自己還是挺幸運的。
柳韻不來幫自己看合約，談衫也沒有再找過她，直接約了姜洛洛去電視台。
讓談衫有些驚訝的是，幫她把關的竟然是姜洛洛本人。
姜洛洛：「我以前是學法律的，後來考證太難了，就當藝人了。」
從姜洛洛說起自己堂姐在電視台以後，談衫就意識到，姜洛洛家境應該很不錯，聽她這麼說，也不覺得多驚訝。
陪著談衫簽完合約，又去姜洛洛家吃火鍋，姜洛洛上次提到新人方衡也在，三個人倒是熱熱絡絡地吃著火鍋。
姜洛洛興奮地跟談衫分享關於方衡搞笑的事情，說到方衡在身上紋了個二維碼，還慫恿著談衫也去「掃一掃」。
談衫拗不過，拿出手機掃過，就見上面顯示著一行大字——「誰允許你掃了！」
姜洛洛一直注意談衫的表情，見狀一下就笑出聲來。
她笑點低，笑到最後都倒進方衡懷裡，一時半會兒都爬不起來，方衡倒是好脾氣地把姜洛洛喜歡的菜給夾進她碗里，又一臉無奈地對談衫說：「這紋身去不掉，也只能這樣了。」
「而且，洛洛說這樣也很有意思。」
談衫盯著方衡看了看，然後揚著唇說：「是挺有意思的。」
聊到《我們扯證了》這個節目，姜洛洛無疑是消息最靈通的人，她噼里啪啦把自己知道的和猜測的都給說出來，最後又補了一句：「跟誰搭配都不錯，當然，如果能跟螢螢搭配是最好的。」
迷妹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姜洛洛忽然想起阮流螢對待談衫的態度，頓了頓，剛想說跟談衫組成CP也不錯，但又想到談衫和阮流螢平時的氣氛，最後得出結論道：「還是跟衡衡在一起比較好。」
不管是跟談衫還是阮流螢CP，都有一種給第三人戴綠帽的錯覺。
「你呢？衫衫你想跟誰組CP？」姜洛洛又一臉期待地問。
談衫好笑：「你怎麼不問方衡？」
姜洛洛一臉誇張：「這還用問？她除了我還能選誰？」
談衫瞄一眼方衡，見方衡也不生氣：「她可以選擇我啊。」
姜洛洛頓時覺得，自己和阮流螢頭上變成青青草地了……等等，為什麼方衡和其他人組CP，自己會覺得頭頂綠？
姜洛洛一時陷入沉思，談衫和方衡對視一眼，互相看到對方眼裡的無奈，方衡：「我也想跟洛洛一組，畢竟，洛洛那天幫過我。」
姜洛洛從沉思中回過神，她立刻起身撲到方衡，騎在對方身上，不高興道：「本小姐幫過的人多了去，不跟我組你跟誰組？」
談衫也不去糾結姜洛洛話里的邏輯，只好笑道：「這個跟誰組，不是看節目組的意思嗎？在這裡討論也沒用。」
姜洛洛點點頭，卻不肯從方衡身上起來，最後乾脆躺方衡身上：「那你呢？跟誰組？」
「這種節目一般都有劇本，阮流螢嘛……我覺得可能會跟蘇樂果或者凌薇組，」姜洛洛認真分析，「蘇樂果雖然不如螢螢，但她是節目里咖位第二大的明星了。」
「凌薇嘛……名嘴主持人，為人幽默，很能接梗，情商還很高。跟她組，肯定很有看點。」
總之，分析下來，阮流螢跟誰組都有可能，但是跟她們這些默默無聞的新人來說，那是絕無可能的。
就算節目組同意，阮流螢的團隊會同意嗎？讓一個默默無聞的新人蹭阮流螢的熱度，哪怕是一起拍過戲。在一個前途未卜的新人和已然發展的很好的藝人之間選擇，傻子都知道該選誰。
姜洛洛不由朝談衫投過去一枚同情的眼神，談衫假裝沒看見。
接節目之前，她都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現在陡然被提出來討論，她心裡說不失落是假的，但也是有那麼一點心理準備的。
方衡不知道氣氛為什麼突然凝固下來，她伸手拍拍姜洛洛，語氣溫和道：「洛洛乖，先讓我起來。」
姜洛洛這次沒有再拒絕，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然後猛地緊緊抱住方衡，方衡臉被迫抵在姜洛洛的胸前。姜洛洛：「反正我們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大！」
談衫忽然鼻子聳動嗅了嗅，問：「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姜洛洛和方衡跟著聞了聞，什麼也沒聞出來。
談衫沉思片刻，恍然大悟：「戀愛的酸臭味。」
姜洛洛和方衡：……
晚上談衫是在姜洛洛家休息的，姜洛洛和方衡擠在一張床上，談衫則是睡的沙發。
姜洛洛的家布置得很溫馨，就連被子都有股溫暖的味道，談衫猶豫了一下，從登上微信。
上面柳韻發來回復，只說她什麼時候考慮好，隨時可以來找她簽約。
並再次強調，唐零的事是個意外，為今天發生的不愉快感到抱歉。
談衫將對方的信息逐字逐句分析理解，拆開又讀，最後直接丟到一邊，不再去想。
對方見面前後的態度反差巨大。
——————以下內容稍後替換————————
姜洛洛一時陷入沉思，談衫和方衡對視一眼，互相看到對方眼裡的無奈，方衡：「我也想跟洛洛一組，畢竟，洛洛那天幫過我。」
姜洛洛從沉思中回過神，她立刻起身撲到方衡，騎在對方身上，不高興道：「本小姐幫過的人多了去，不跟我組你跟誰組？」
談衫也不去糾結姜洛洛話里的邏輯，只好笑道：「這個跟誰組，不是看節目組的意思嗎？在這裡討論也沒用。」
姜洛洛點點頭，卻不肯從方衡身上起來，最後乾脆躺方衡身上：「那你呢？跟誰組？」
「這種節目一般都有劇本，阮流螢嘛……我覺得可能會跟蘇樂果或者凌薇組，」姜洛洛認真分析，「蘇樂果雖然不如螢螢，但她是節目里咖位第二大的明星了。」
「凌薇嘛……名嘴主持人，為人幽默，很能接梗，情商還很高。跟她組，肯定很有看點。」
總之，分析下來，阮流螢跟誰組都有可能，但是跟她們這些默默無聞的新人來說，那是絕無可能的。
就算節目組同意，阮流螢的團隊會同意嗎？讓一個默默無聞的新人蹭阮流螢的熱度，哪怕是一起拍過戲。在一個前途未卜的新人和已然發展的很好的藝人之間選擇，傻子都知道該選誰。
姜洛洛不由朝談衫投過去一枚同情的眼神，談衫假裝沒看見。
接節目之前，她都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現在陡然被提出來討論，她心裡說不失落是假的，但也是有那麼一點心理準備的。
方衡不知道氣氛為什麼突然凝固下來，她伸手拍拍姜洛洛，語氣溫和道：「洛洛乖，先讓我起來。」
姜洛洛這次沒有再拒絕，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然後猛地緊緊抱住方衡，方衡臉被迫抵在姜洛洛的胸前。姜洛洛：「反正我們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大！」
談衫忽然鼻子聳動嗅了嗅，問：「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姜洛洛和方衡跟著聞了聞，什麼也沒聞出來。
談衫沉思片刻，恍然大悟：「戀愛的酸臭味。」
姜洛洛和方衡：……
晚上談衫是在姜洛洛家休息的，姜洛洛和方衡擠在一張床上，談衫則是睡的沙發。
姜洛洛的家布置得很溫馨，就連被子都有股溫暖的味道，談衫猶豫了一下，從登上微信。
上面柳韻發來回復，只說她什麼時候考慮好，隨時可以來找她簽約。
並再次強調，唐零的事是個意外，為今天發生的不愉快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