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

  此為防盜章  當然是這高原的郎朗夜色。


  一輪圓月皎潔清明, 彩霞滿天, 深藍如幕布的夜空里嵌著滿天繁星, 無論是星還是月比起渝江的夜空, 都更顯得圓潤和閃亮。


  蘇安希站在醫院綜合樓後面的草坪上,抬頭仰望, 這一天的驚心動魄在看到這一片廣袤的夜空后, 心總算是沉靜了下來。


  廖志平手裡拿著紙巾,一邊擦嘴一邊朝著蘇安希走了過去。


  「明天開始義診的第一天, 你吃這麼少, 別還沒開始診療就先要我們搶救你。」廖志平睨了一眼蘇安希, 順著她的眸光看去, 別說這裡的夜晚是真心的美。


  「放心, 搶救我的機會你不會有的。」蘇安希轉眸伸手看向廖志平,「口香糖給一個。」


  廖志平白了蘇安希一眼, 一邊摸出口香糖遞給她,一邊抱怨,「我發現你這人吧有時候真的是既不要臉又不要皮的。」


  蘇安希抽出一片拆開包裝塞進嘴裡, 一邊嚼著一邊有些含糊的說道:「我也不明白你這麼小氣嘴毒自我感覺良好的男人, 是怎麼娶到媳婦兒的?回去我真得好好問問嫂子她到底喜歡你什麼?」


  「我跟我媳婦兒那叫天造地設, 沒理由的相愛, 你羨慕不來。」廖志平頓了一頓, 突然呵呵一笑, 看向蘇安希若有所指, 「等等, 你說回去?我怕你現在捨不得回去了吧?」


  蘇安希剛好吹出一個泡泡,聽見廖志平語帶雙關,『啵』的一聲,泡泡爆裂,白色的軟糖貼在她的鼻尖上。


  她用舌頭技巧性的一頂一卷,口香糖重新回到了她的嘴裡,嚼了兩口,才說:「少賣關子了,說吧,她們打聽了些什麼?」


  廖志平笑的更是明朗,「不是說沒關係么?你管她們打聽了什麼?」


  蘇安希一聽不自覺的伸手撓了撓美貌,眸子里晦暗不明,突然就不說話了。


  下午的時候,為了歡迎醫療隊的到來,院長說晚上訂好了地方出去吃。


  張副院長他們隨便慣了,提議就在食堂吃就行了,別弄得那麼講究。


  所以,就著食堂擺了兩桌,領導班子一桌,醫護人員一桌。


  蘇安希在醫護人員這一桌坐下,手機擺在桌子上,漆黑的屏幕看了又看,瞄了又瞄。


  飯過中旬,聊著聊著,有人起了頭說起來今天在路上遇見的事,說起了的蘇醫生如何化腐朽為神奇救的人,讓本來對這個漂亮女醫生頗具好感的一眾人更是好奇連連。


  蘇安希一抬眸,發現大家都在看她,淡笑著把一切歸結於運氣。


  繼續聊下去,就說起了來接應他們的武警特戰隊,自然而然把話題帶到了帥氣的特戰隊徐隊長身上,這一說便讓大家的話匣子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起來。


  方泉武警醫院的醫生跟武警支隊的很多同志經常打交道,特戰隊的就更不在話下了。


  說這位徐隊長帶領的特戰突擊隊這些年來打擊了多不勝數的不法分子,暴徒,恐怖組織等等,立功無數,著實厲害。


  還說這方泉市的安寧真的是全靠他們這些特戰隊員們,不過吧,他們也是武警醫院的常客。


  輕傷不下火線,能來醫院的都傷的不輕,包括徐隊長。


  蘇安希一聽心尖突地一緊,嘴巴快腦子一步,開口問道:「徐彧……隊長,也受過傷?」


  「特戰隊長也是人啊,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槍傷刀傷都挨過好多次了,不瞞你說,三年前他胸口那刀再偏一點,神仙難救。」


  當初參與搶救的一年輕男醫生見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蘇醫生難得開口詢問,喜笑顏開的為其講解,並且刻畫的是繪聲繪色。


  蘇安希瞭然的點了點頭,運筷夾菜,又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那位男醫生見蘇安希不說話了,不由得開口問道:「難道蘇醫生也對徐隊長感興趣?」


  「瞎說什麼呢?」小王護士立即跳了出來幫她們蘇醫生澄清:「咱們蘇醫生跟徐隊長是老鄉,又是發小,鄰里之間關心一下回去萬一問起來也好說嘛!」說著開著玩笑指了指他們幾個女護士,笑道:「是我們對徐隊長感興趣。」


  「可不是。」蘇安希身邊的廖志平一邊把排骨往嘴裡塞,一邊聽似隨意的湊了一嘴。


  蘇安希睨了一眼廖志平,隨即放下碗筷,對大家說:「我吃好了,你們大家慢慢吃。」


  說完拿起手機,就起身往門外走去。


  身後還響起姑娘興奮的聲音,「哎,對了,你們猜我今天打聽到了什麼?」


  「什麼?」


  什麼之後再無什麼,蘇安希已經走出了食堂……


  此刻,伴著月光,又見蘇安希的模樣,廖志平就憋不住笑了,「蘇安希啊,你就是死鴨子嘴硬,還跟我這兒裝逼。」


  「不說拉倒。」蘇安希轉身預走,被廖志平給拽了回來。


  「徐彧……一直單著。」廖志平說。


  蘇安希看著廖志平,眼眸里平靜無波。


  須臾片刻,她突然轉身面向黑壓壓的遠山處,忽而勾著唇角,垂眸一笑,「一直……單著。」


  ……


  方泉武警特戰隊的駐地遠離市區的喧囂,山腳下寧靜而清幽,秋夜涼涼,秋風帶著屢屢寒意,刮遍營房的每一處角落。


  辦公室里,徐彧靠著椅背,一個人時姿態慵懶不少,左手指尖夾著煙捲往嘴上送,右手拎著一份報告看,瀟洒的吐一口青煙。


  「哎,老徐,夏俊楠那小子怎麼還在操場上跑圈?」


  邱東遠徑直進來,走到辦公桌前放下手裡的文件夾,一邊拿起杯子去飲水機旁接水,一邊開口問道。


  「他那腦袋瓜子能分一半在體能上,我就不用讓他加練了。」徐彧把煙頭往煙灰缸里一摁,看了一眼端著水杯朝他走來的邱東遠。


  邱東遠喝了兩口水,把杯子往徐彧的辦公桌上一噔,就著他對面的椅子坐下看著他笑道:「我就喜歡俊楠那小子的腦子,現在科技信息時代,高科技人才可遇而不可求,體能方面可以平衡一下,循序漸進嘛!」


  徐彧掀眸瞅一眼邱東遠,勾唇一笑,「合著你這政治指導員的工作都做我身上了?」


  「我走文你走武,我搞思想工作,你搞人,咱們這是神鵰俠侶,我哪可能給你做啥工作。」邱東遠笑起來嘴角兩邊淺淺的兩個窩,整一個和藹可親的形象。


  「你才搞人。」徐彧白一眼邱東遠,把文件往邊上一放,站起身來拿起桌旁的作訓帽準備走。


  邱東遠把人叫住,「話沒說完,哪兒去?」


  徐彧理了理手裡的作訓帽,睨一眼邱東遠,「你不是心疼那小子么?我瞧瞧去。」


  「等他再跑一圈。」邱東遠笑眯眯說道。


  「你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會去了趟支隊又接回點兒破事吧?」


  邱東遠『嘶』一聲,抬頭望向徐彧,「你就不能往好的想。」


  徐彧點一下頭,「沒有就好,你也知道你這人啥都好,就是心太軟。」


  「別說我了。」邱東遠的臉上就寫了兩個字『八卦』,他笑著問:「今兒趕著去支隊開會,錯過了點兒什麼,說說唄!」


  「說什麼?」徐彧明知故問,一臉坦然。


  「少跟我打馬虎眼兒啊!」邱東遠一腳踹過去,徐彧慢條不穩的往後一躲,就聽見對方繼續在說:「醫療隊里的蘇醫生,叫蘇安希?」


  徐彧把作訓帽往頭上一扣,一邊理了理帽檐,一邊反問:「夏俊楠那小子說的?」


  邱東遠呵呵一笑,「別管誰說的,是她吧?」


  「又跟我打什麼啞謎?」


  「還跟我這兒還裝呢?」邱東遠笑得一臉曖昧,「我記得當年你他媽喝的酩酊大醉,躺地上喊了一夜初戀的名字,是叫蘇安希沒錯吧?」


  徐彧瞧了眼邱東遠,沒搭理,說了句『走了』,轉身邁著修長的雙腿往門外走,剛走到門口,轉身指著邱東遠,「對了,我跟你可不是神鵰仙侶,你最多就是那雕。」


  邱東遠一聽『嘿』的一聲,順著桌子上的紙巾盒砸過去,砸了個空。


  望著那挺拔頎長的背影,他無奈的搖頭一笑。


  他們特戰隊有個公開卻不能言說的秘密:徐隊單身多年是因為有個難忘的初戀。


  當然,只有他知道,他們徐隊的初戀叫蘇安希。


  ……


  黑色的軍靴踏在水泥地上,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響,一陣風吹過,透人心脾,刺人皮骨。


  方泉市地域氣候不穩定,早晚溫差確實很大。


  不過他們這些軍人,堅守一方,使命在肩,冬不暖夏不涼,溫差於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事。


  操場,黑色的身影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在這空曠的跑道上四散開來。


  徐彧站在跑道邊,單手扣在槍帶上,想起了邱東遠的話。


  那個時候剛分手,回來以後跟公安特別小組聯合行動,將之前成功打入敵方內部的剩餘恐怖組織力量一一端掉。


  慶功表彰大會後的慶功宴,作為最大功臣的他來者不拒,喝了個天昏地暗,越喝的多腦子裡蘇安希那張漂亮的臉就越清晰,越是覺得清晰就越是往死里喝……


  「夏俊楠。」徐彧朝著跑道走了過去。


  「到。」夏俊楠停在徐彧面前,大口呼吸,卻是有氣無力。


  「去吃飯。」


  「隊長英明。」


  徐彧拍了一下夏俊楠的腦袋,「再跟指導員胡說八道,十公里沒商量。」


  夏俊楠緩過勁兒來,這才站直,朝著徐彧敬了個軍禮,嚅囁道:「是。」


  「滾蛋。」


  夏俊楠走了以後,徐彧的手機信息鈴聲響了一下。


  他摸出手機,摁開信息,只有兩個字:沒有。


  往上看,是他發送出去的信息:蘇安希有對象沒?


  一切準備就緒,蘇安希開始指揮,「後座打開左邊車門,一個一個慢慢的出來,記住動作一定要緩慢,大膽一點,對,打開車門,別怕……好,聽我說,先邁左腳,重心不要往前傾,身體盡量往下壓……」


  後座的兩人按照蘇安希的指揮,成功的半爬著出來了,看到這一幕的人似乎都明顯如釋重負了許多,那顆揪著的心也鬆了一半,唯獨蘇安希,臉色越發的沉靜和緊繃。


  「繩子。」蘇安希屏氣斂息,一抬眼,毫不猶豫的朝著廖志平喊道。


  廖志平一秒都不敢耽擱,立即遞去繩子,瞧著蘇安希一臉的面無表情,小聲的詢問:「你到底行不行?別逞能啊!」


  蘇安希沒搭理廖志平,而是一把拽住廖志平的手,給他遞了個眼色,而後緩慢的走到後車門,特別小心翼翼的探身,伸手,往裡遞繩子。


  她一邊遞繩子進去一邊對駕駛座和副駕上的人說:「你們千萬別著急,慢慢的往後伸手,對,那好,行了,姑娘,你把繩子遞給你旁邊的哥們兒,系腰上,一定要繫緊。」


  「好了,打了死結。」副駕位的男人哆嗦著回答,男子氣概在面對生死關頭時早已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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