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是只小螞蟻
修士對於惡意總是非常敏感的, 當紗虞意識到身後有鬼鬼祟祟的氣息傳來,剛剛沒能揍到沙袋的她頓時精神一振,眼睛亮的嚇人。
車子一路尾隨紗虞,到了一處沒有行人的監控死角,突然加速!
紗虞只覺得身邊一陣勁風,下意識往旁邊飄了一步,就看到車門被人猛地拉開,下來一溜彪形大漢, 他們都是壯碩的體型, 肌肉甚至幾乎撐爆黑西裝,每人臉上都是一副墨鏡, 氣場十足。
紗虞在心裡打了個響指, 很好,一看就不是好人。
但為了不嚇跑他們,還得小心管好自己的手腳, 省得一個膝跳反應踹死一片,於是她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樣連連後退,手捂心口,「你們是誰?要做什麼?!」
那雪白的小臉, 瞪大的漂亮眼睛,可以說是非常柔弱小白花了。
幾人對視一眼, 老大點點頭, 示意對象沒錯, 幾人一句話沒說, 立刻動手,十分訓練有素地把紗虞架上了車。
「你們是誰?你們要做什麼?救命——唔。」
甫一坐定,車子就開動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沖了出去。
紗虞坐在車裡,前後各坐了兩個虎視眈眈的黑衣保鏢,她沒有驚呼尖叫,反而轉著眼睛四下打量,要不是她依舊保持著受驚嚇的小模樣,保鏢要以為她已經習慣了。
可不就是習慣了,上一次的人販子還不知道躺在哪涼快著呢。
「你們想要做什麼呀?」小白花打量了一圈,這才顫巍巍問道,害怕得眼睛都發紅了。
周圍的保鏢依舊保持沉默,抬高下巴非常冷酷無情,只有為首的那個保鏢頭子沉聲說道,「有人想要見你。」
說完,他就閉上了嘴,顯然不準備多說。
「哦,」知道對方沒準備現在動手,還得坐車過去再見一個人,紗虞有些失望,頓時失了演戲的興緻,往後一靠,打了個呵欠,「好吧,那我先睡一覺,等到了叫我。」
說著,她居然就開始正經補眠了起來!非常不把這一群看著就像黑社會的彪形大漢放在眼裡。
周圍的黑衣墨鏡男:???
坐在她旁邊負責捂嘴的黑衣人都快氣哭了!
他都做好了被抓被撓被咬的各種準備,連墨鏡都是選的最大個最牢的,結果她居然直接睡!著!了!
打開通訊器,他敲摸摸給隊長發消息,【怎麼辦?這和培訓的時候不一樣啊,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該不會睡到一半突然踢襠跳窗吧?我還沒娶媳婦呢。】
隊長看了眼手腕上的顯示,面無表情地放下手,示意司機再開快一點,隨後才回答道,【不排除,你自己小心。】
黑衣人看到消息非常忐忑,小心地挪了挪位置,兩條腿夾起來擋住了中間的部分,就這樣一路坐到了目的地,所幸這一路上,紗虞說睡覺是真的睡覺,壓根沒什麼動靜,倒是那個坐在她身邊的黑衣人因為一路的夾腿姿勢,腿都麻了,下車的時候直接摔了狗吃翔。
非常丟人了,連墨鏡都飛了出去。
紗虞正被幾個人(攙扶)挾持著往前走,就聽到遙遠的傳來他們的竊竊私語,這距離,也就只有她的耳力才能聽清楚。
「老大,為什麼我們晚上出來要戴墨鏡啊?這樣很神經病耶,連路都看不清。」
老大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下,「閉嘴,再廢話開除你。」
那個摔了墨鏡的黑衣男人這才灰溜溜重新站到了老大身後,紗虞明顯能感到他一直透過墨鏡在觀察自己。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居然找了一群這麼制杖的手下。
紗虞突然有點好奇起來。
***
她在一個黑漆漆的小房間等了足有半小時,那位幕後黑手才姍姍來遲。
「咔噠,」燈被打開。
一身銀灰色西裝的男人來到室內,在紗虞面前的沙發上坐下,兩側的保鏢幾乎都退了出去,除了那個新來的男人回頭看了眼,其餘人都是一臉冷漠,好像早就習慣了。
整個房間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只留下那個保鏢頭子和另一個看著就一臉兇相的男人。
「不好意思久等了,紗虞是吧?」他隨手從衣兜里抽出一根煙,向後靠在沙發上斜睨紗虞。
「是不錯,比視頻里看起來長得好點。」他低低輕笑,把煙叼到了嘴裡。
「侯總,」一邊站得筆直的保鏢頭子彎腰為他打上火。
被稱作侯總的男人就著他遞過來的火吸了一口,瘦削的臉在火光下明滅,很是有反派老大的氣勢。
滿足地吸了一口,他這才重新將視線轉到了紗虞這裡,隨手掏出一份合約丟到桌上。
「簽了早點回去睡覺,你這條件還算湊合,夠聽話的話,我們會好好培養你的。」
紗虞因為滿屋子的煙味皺了眉頭,不過也沒發作,只是先低頭看了眼合約,看清楚條例后,她就大概了解對方找她來幹什麼了。
強買強賣啊。
她心裡嗤笑了一聲,就這破合約,還不如之前那個魯洪的呢。
她手指輕點合約,「乙方需得聽從甲方安排參加必要的聚會社交活動,不得在外發表任何抹黑甲方公司的言論,社交賬號由甲方負責統一打理,甲乙雙方收益比例8:2,每年如果不能為甲方公司帶來1億收入,則將缺口部分視作乙方藝人負債計入總收入系統…」
她把那些霸王條款一條條列出來,滿臉疑惑,「一億,一個新人,一年怎麼可能賺得到一億?你這不是要我一輩子給公司幹活吧?」
侯總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不用擔心,只要你聽話,別說一年一億,就是十個億,公司也會幫你賺來。」
紗虞一臉惶恐,「你,你該不會讓我去做那些違法的事情吧?」
見她小兔子似的模樣,侯總叼著煙得意地笑了起來,拿下煙,在煙灰缸上撣了撣,「哪裡的話,我們是正經公司,就是拍拍戲,唱唱歌,就算有什麼飯局,也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沒什麼違法不違法的,你要不願意,公司又不會逼你。」
這聽起來倒是不錯,紗虞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可是現在唱片業不景氣,我也不會演戲,該怎麼賺錢呢?」
侯總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遍,從臉蛋到腳趾,像是在評估一個貨物的價值。
「不會的,都可以學嘛,你知道何景媛吧?剛拿了影后的那個,她一開始也什麼都不會,我們公司一手栽培,你要自己聰明,願意上.進 ,公司自然大力捧你。」
紗虞回憶這個名字,除了一堆花邊新聞,腦子裡實在沒印象,索性放棄了套話,擺擺手,「還是不了,唱歌已經很累了,我不想學演戲,也對飯局沒興趣。」
她站起身,「這個賣身契我就不簽了,侯總再見。」
「站住!」侯總大喝一聲,身邊兩個保鏢立刻上前把她攔住,一路拖回去甩上了沙發。
「你們幹什麼!別碰我!」紗虞象徵性掙扎了兩下,很快就被抓著頭髮按在了沙發里。
「給你點客氣,你別當福氣!」侯總變了臉,陰測測地說,「你這種新人,每年娛樂圈都不知道要消失多少,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和你好好說話,那是給你面子,要不然給你來一針,拍點有意思的東西,你這輩子都別想翻身!」
紗虞不動了。
他吐出一口煙,坐到沙發邊上,隨手從她鬢邊撩起一抹長發,溫柔了聲音哄勸,「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你的父母。」
他語帶威脅,卻沒明說,只說,「他們為了找你窮困潦倒,你就不想多賺點錢,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么?你想想,多簡單的事,你簽上字,我們幫你,甚至都不用你演戲,只要你乖乖聽話,好好表現,只要有人願意捧你,收入輕輕鬆鬆破億,到時候,你還怕過不上好日子么?」
他溫柔地撫摸眼前美麗少女的脊背,像是在撫摸脆弱的情人,「你這麼漂亮,唱歌又好聽,要趁著年輕,珍惜你爸媽給你的寶貴財富啊…」
沉默片刻,紗虞突然開口,聲音埋在沙發里,悶悶的,「所以,你就是這麼捧人的?不管願不願意,用暴力威脅,用家人威脅,逼著簽賣身契,簽了就死命壓榨,讓他們被逼得走投無路,公司讓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過去也逼死了不少人吧?」
她側頭,斜眼看著侯總,嘴巴咧起,笑得滲人,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揪著的頭髮,「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有個明星從一個公司樓上跳下來,摔成了泥,哪個公司叫什麼來著…?」
侯總臉色一變,「閉嘴!」
紗虞被他按在沙發里,自顧自說完了話,「對了,厚明傳媒,真是個難聽的名字。」
侯總暴怒,抓起她的頭髮就往茶几上一撞。
「砰!」「砰!」「砰!」
狠狠撞了幾下,看到手裡的女人已經沒了聲息,侯總才鬆開手,神經質地笑了幾聲,抖著手重新點上煙,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露出享受的表情。
「把她給我脫光了吊起來,再給她打一針,我看她能犟到什麼時候。」
旁邊的保鏢頭子依言上前,把軟倒在地的女人拖了起來,侯總蹲下.身,「這是你該學上的第一課,在這個圈子裡,我碾死你,不會比碾死一隻螞蟻難。」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渾濁的煙圈往眼前人臉上吐去。
倏忽之間,那團煙霧就來到了女人的眼前,然而,下一秒,女人流血的臉卻突然變形,化作一團沒有五官的圓球落到了地上!
「啊!」饒是膽子非常大的保鏢,也被眼前這一幕嚇了一跳,猛地鬆手往旁邊跳開,侯總更是被突然卷回來的煙霧糊了一臉,捂著嘴不停咳嗽。
突然,一隻手按住他的頭,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腦袋就被重重砸進了茶几,就像剛才他對待紗虞所做的一樣。
「嘩啦——」厚重的茶几面板只那麼一下,就裂成了碎塊散落開來。
一邊的兩個職業保鏢面色大變,立刻掏出槍來指向那個突然憑空出現的女人。
「砰——」
「啊啊啊啊——」
侯宏義滿臉是血地趴在碎木塊里,眼前一片紅,腦袋嗡嗡作響,根本看不清東西,就聽到耳邊傳來的幾聲慘叫,有房間外的,也有房間里的,還有房間門被踢開的聲音。
隨後,那個熟悉的女聲,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語調在他耳邊輕佻說道。
「來啊,我也給你上一課哦,那就是…不管在哪裡,我碾死你,都比碾死螞蟻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