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啊
訂閱率不足百分之四十要防盜24小時哦, 明天再來吧! 吹糖人的老人笑嘻嘻地遞了一隻大公雞給小男孩:「小公子, 買一個吧。」
小男孩未敢接住那糖人, 只是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小女孩, 面有難色道:「我……我沒有錢……」
小女孩摸了摸袖帶,裡面已是空空如也,又摸了摸懷中的荷包, 糟糕……荷包不見了, 想是剛剛在逛街的時候, 遇到了扒手。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一個中年人, 他伸出手來, 遞了兩個銅板給小男孩, 笑盈盈道:「小弟弟, 拿去吧……」
小男孩猶豫,小女孩卻拉了拉他的衣角, 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拿。
小男孩經不起糖人的誘惑, 有那麼一瞬間很想接過那銅板, 可是父皇說過, 聖賢之人是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錢財……
小女孩見他猶豫,便拉著他的手欲要離開, 不曾想剛走了幾步,卻已經圍上來了四個人。
那四個人中, 就有剛剛給他們遞銅板的那個人, 小女孩心中暗想, 那人果然不是好人。
只見那四個人將他二人越圍越緊,嘴角還帶著不懷好意地笑容,小女孩心中一沉,這四個人,莫非是人販子?
她不知道小男孩會不會功夫,但以她自己的功夫而言,她只能盡量從四人中劈出一條逃跑的路來,但是她不確定這副六歲小女孩的皮囊,是否能承受的住,無論如何,先硬著頭皮試一試吧,試,沒準會有活路,不試,卻註定是死路一條。
就在那四人撲上來的千鈞一髮之時,小女孩看準了時機,拉著小男孩躲開了其中一人,又狠踹了另外一人,終是劈開了一條路,向前面狂奔而去。
兩人走街串巷,不知道跑了多久,卻生生撞在了迎面一人的身上。
原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尋太子尋不到,此刻心急如焚的劉瑾,身後跟著的是正在全城秘密尋人的錦衣衛。
劉瑾見太子平安無事,只是身上沾了不少泥土,便做了個燒高香謝天謝地的動作。
此時正在街上尋夏雲渚的劉媽媽和夫君也聞聲而來,發現那小女孩正是自己小姐,當下懸著的一顆心便也放了下來。
小男孩與小女孩分別之時,眼中儘是依依不捨,他長這麼大,除了身邊伺候的太監,他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他真的很想小女孩能永遠陪在他身邊。
他翻了翻身上能用的東西,忽然發現腰間懸著的玉佩還在,雖然沾滿了泥土,但卻是一塊上等的和田玉。
他用袖口擦了擦那玉佩上的泥土,可是泥土已乾涸,一時間又擦不掉。他索性將那帶著泥土的玉佩塞到了小女孩手中,並在她耳邊低聲耳語道:「長大了一定要拿著這玉佩來尋我……」
可是,他們都傻到忘記問對方的姓名……
只是沒想到,一別九年,他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就是當朝的太子,當今聖上唯一的兒子。
可……歷史上的他,名聲卻不怎麼好,寵幸奸佞,鬥雞走狗,不務正業,典型的無道昏君……
但那夜在教坊司認真分析案情的他,卻又是那樣一本正經,她看得出來,他插手這件事,心中所期盼的是早日能夠扳倒飛揚跋扈的張家外戚,還天下人清寧。
他這個人,有兩面性,表面上玩世不恭,但心中卻是真真切切想有一番作為的……
只是現在她思緒混亂,心頭縈繞的滿是他俯身貼上來的氣息……
*
「夏兄!可找到你了!」游鉉滿頭汗水,匆匆而至,打斷了夏雲渚的思緒。
「可是出什麼事情了?」夏雲渚抬首,見游鉉的臉色鐵青,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確實是出大事了……芝兒,芝兒昨夜與母親大吵了一架,竟不曾想……竟不曾想她負氣離家出走了……」游鉉眼中已微有淚光,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游鉉這做兄長的,怕是真的急了。
「可有派人去尋?」夏雲渚聽聞此言,心中亦是焦急萬分,游芝一個未涉世事的名門閨秀,離家出走這種事,萬一遇上什麼歹人,有損清譽,到時只怕會釀成更大的禍事。
「早就派人去尋了,可……可終還是遇到了歹人,那歹人派人送了一封信過來,指名道姓要夏大人一人前去相救……」游鉉說罷,便從袖帶中取出了那封信,遞給了夏雲渚。
夏雲渚疑惑地打開了那信,信上卻是說讓她一人獨往,不可以帶其他人,不準設埋伏陷阱,只是……此事蹊蹺之處就在於,那歹人既不奪財,又不奪色,卻指名道姓要她一人獨去,呵,這小丫頭,學人家什麼不好,卻偏偏要學那自導自演。
夏雲渚嘴角一劃,輕輕合上了那封信,抬首問游鉉:「游兄可知,芝兒因何事與隆慶大長公主爭吵?」
游鉉遲疑地看了看她,眉宇緊鎖了片刻,終是鬆口道:「母親知道了芝兒私下綉荷包送給夏兄之事,自然是將那丫頭臭罵了一頓,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家的閨秀像她這般沒羞沒臊,自己去管自己的婚事,還往男人手中塞定情信物……」
夏雲渚心中早已料定此事與她有關,夏家小門小戶,自然是入不得隆慶大長公主之眼,她心中巴不得隆慶大長公主插手此事,將此事攪黃,但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游芝竟是這麼個痴情的主兒,不僅不聽母親的勸阻,還搞了離家出走這一齣戲。
「夏兄,夏兄……夏兄可已拿定主意,此事該如何解決才好?」游鉉是個急性子,他怕再拖下去,游芝會真的遇到危險。
「將計就計,就按照這信上所言,我親自去會一會,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夏雲渚從容起身,將手中的信握了握,便提起手邊綉春刀,疾步向外走去……
夏雲軒將頭從車窗處縮了回來,握了握妹妹的胳膊:「雲兒在朝為官,公務繁忙,你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必總想著陪我這個拖油瓶的。」
「大哥這是哪裡的話?你我是親兄弟,我怎麼會嫌棄你!」夏雲渚撇了撇櫻唇,面上一副小女孩跟哥哥撒嬌的模樣。
到底是打娘胎中就在一起的親兄妹,夏雲渚面上任何一絲細微的神情,都逃不過夏雲軒的眼睛。
平日里扮男人扮慣了的妹妹,此刻就跟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一般,就連跟自己親哥哥說話,面上表情都像浸在蜜罐中一般。
世人都說,雙胞胎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夏雲軒微笑地看了看妹妹,心中思量著,莫不是妹妹有心上人了?
夏雲軒寵溺地颳了下妹妹的鼻尖,微笑道:「雲兒對哥哥一直都是最好的,哥哥心中怎會感受不到呢!」
「大哥……」夏雲渚將頭靠在了哥哥懷中,又是撒嬌了一陣。
馬車車輪漸漸平息,想是已經到了李府大門外。
車夫輕喚了一聲:「大公子,二公子,已經到李府了。」
夏雲渚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取過了夏雲軒的拐杖,伸出手來扶夏雲軒下車。
車夫識趣地取了一個蒲墊過來,但夏雲軒下車依舊有些吃力,夏雲渚見狀,便轉過身來,將背對向了哥哥,繼而說道:「我背你吧。」
「這怎麼好!」夏雲軒面露難色。
「二公子,還是我來背吧!」車夫忙上前搶著要背夏雲軒。
「無妨,無妨,我一個當朝武將,這點事還是難不倒我的。」夏雲渚微微一笑。
「哈哈!夏大人不愧是國之棟樑啊!錦衣衛中有夏大人這樣的誠孝之人,乃是當今聖上之福澤啊!」正當夏家兄妹二人說話之際,夏家馬車旁的一頂華麗的轎子中,走下來一位鶴髮童顏,精神矍鑠的老人,身著一身大紅色圓領官服,頭戴一頂烏紗帽,笑盈盈地走到夏家兄妹面前。
夏雲渚拱手一輯:「想必大人便是李東陽,李大人吧。」
「夏大人快快請起,早就聽聞犬子今日要在家中設宴款待夏家兩位公子,沒想到在府門前就遇上了二位。」李東陽捋了捋面上髭髯,微微一笑。
夏雲軒在車上,也向李東陽行了一禮,李東陽忙吩咐左右,去扶夏雲軒下車,在李府僕從的攙扶下,三人有說有笑地便朝府內廳堂走去。
這當朝內閣大學士家的布置自然是極其風雅的,進入宅門內,便給人一種幽靜雅趣之感。
李兆先正站在廳堂之上踱著步,這會忽見父親與夏家兄弟二人走進廳堂,便忙迎了上來。
「夏兄可讓我好等!」李兆先與眾人拱手一輯,再一抬首間,卻見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公子哥兒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