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清
看到這行字說明菇涼訂閱比例不夠被系統防盜了,明天再來吧~ 夏雲渚與夏雲軒剛剛回到夏府, 但見夏儒滿臉怒氣地坐在廳堂之上, 夏儒一見夏雲渚回來,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便將她拉去了祠堂。
「跪下!」夏儒語氣冰冷,許氏不明就裡, 擔心兒子,便跟了過來,怎知夏儒將祠堂大門緊鎖,閑雜人等一律不許靠近。
夏雲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是父親的性格一向溫和, 又對母親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這會若不是真的發了彪, 怎會連母親也被攔在外面,莫不是此事與今日在雲居寺的刺客有關?
夏雲渚還未回過神來, 只見夏儒已經在夏氏祖先牌位面前抹起了眼淚,邊哭邊哽咽道:「夏家祖宗在上,這個不孝子, 我是管不了了……嗚嗚……」
「爹, 皇上不是派你去江南辦差了嗎?如今這差事可辦完了?」夏雲渚此刻還沒搞清楚夏儒到底在哭什麼。
「你還好意思問,我這才離開幾天的功夫, 沒想到, 這……這事情就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夏儒用袖子擦了擦面上的淚痕, 埋怨說道。
這難不成夏老爹,知道太子送東西的事情了?可送東西又怎麼了,具體送的是什麼,只有游鉉知道,莫不是游鉉那個大嘴巴,四處說她的八卦?
「你好好想想,我離開京城之前,可囑咐過你什麼?」夏儒面上一斂,突然一本正經地質問道。
夏雲渚頷首鎖眉思慮了片刻……私鹽案!今日之事,難道與私鹽案有關?
「爹囑咐過,要我不要再去查私鹽案,可我並沒有再去碰那樁案子啊!」夏雲渚抬首辯解道。
「那為什麼周顯宗與張茂現在會在刑部大牢之中?」夏儒咄咄逼問。
「這件事與私鹽案無關,是李夢陽李大人得罪了張家,周家鑽了個空子,借刀殺人慾要嫁禍給張家……」還沒等夏雲渚把話說完,就被夏儒強行打斷……
「夠了!」夏儒厲聲道:「這案子如若不了了之,就算周家嫁禍張家,皇上也不會對張家怎麼樣,可是如今你趟進這渾水中,你可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你為什麼非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如今張家沒了周家這死對頭抗衡,日後只會更加肆無忌憚,而皇後娘娘恩寵不衰,皇上根本就不會去真的治張家的罪,況且那私鹽案,李公公只是替罪狗,上面除了周家,還牽扯了上頭你更加動不得的人,我讓你到此為止,是為了你和我們夏家的安危著想,可你看看你……今日你能撿得回一條命,來日若再有人要治你於死地……誰能保得了你啊……」
「爹,孩兒知道錯了,可這次真的純屬是個意外……孩兒也沒有想到,王守仁王大人也在查這個案子,就算我不插手此案,那王大人……」夏雲渚委屈地辯解了兩句。
「王大人是王大人,你是你,如今我該說的話都說了,只求你再也不要再去碰這個案子了,保我全家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夏儒嘆了一口氣,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聽聞最近你與東宮那位走的很近?」
夏雲渚就知道夏儒肯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忙辯解道:「沒……沒有的事,我連太子殿下的面都未見過。」
夏儒輕輕撫了撫鬍鬚,頷首道:「還是不要與東宮有什麼牽扯的好,東宮與張家不和,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我們做錦衣衛的,只效忠於皇上就夠了,至於東宮與張家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站隊的好……」
「爹教訓的是,兒子知道錯了……」
*
「夏大人,這是東宮……」東宮的小太監又來送東西了,但這次卻碰了一鼻子灰。
夏雲渚連看都沒看那東西是什麼,便拒絕道:「不管你主子是誰,麻煩你回去告訴他,不要再送東西了,並且對他說,以後我都不想再見到他了。」
那小太監面有難色道:「夏大人……夏大人這不是為難小的嗎,小的只是一個跑腿的……」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麻煩公公拿著東西回去吧……」夏雲渚面上已有不悅之色。
「這……這……」那小公公左右為難。
夏雲渚握了握腰間綉春刀刀柄,那小太監霎時臉色就被嚇的慘白,嘴裡打著哆嗦道:「小……小的知道了,小……小的這就回去稟報。」
自從那小太監被嚇了回去之後,朱厚照確實是消停了一段時間,只不過是最近弘治皇帝看他課業看的緊,他還沒回過神來。
夏雲渚倒是得了清凈,自那日以後,再沒見過東宮之人前來騷擾,夏儒見兒子聽話,老爹囑咐過後的事情確實是照辦了,不禁喜上眉梢,在北鎮撫司衙門中都能看到他如沐春風的樣子。
「喲!老夏,最近是不是跟嫂子很和諧啊?」同僚見了他的樣子,都忍不住要調侃兩句。
這會夏雲渚正在案前看著卷宗,只見門外來了一個小太監,正是張永身邊的人。
那小太監稟報道:「夏大人,張公公請您過去一趟,說是與雲居寺的案子有關。」
夏雲渚本不想再與東宮有任何牽扯,但云居寺的案子畢竟涉及到她本人,而且那些人明明就是沖她而來,她亦想查清楚,是何人想取她的性命。
待她隨那小太監來到張永處時,但見一熟悉的身影在那裡踱步,雖然是背對著她,但那身影,化成灰她都知道是小受子!
她自覺自己又被騙了,心中憋著火,正欲回身離去,卻被他不懷好意地攔了下來:「聽聞夏大人最近是在故意躲著我,我就納悶了,我三番五次出手相幫,夏大人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那你想讓我怎麼報答你,才能一拍兩散,就此劃清界限?」夏雲渚根本沒回頭瞧他,只是將雙手交叉在胸前,沒好氣地問道。
「我說過,要夏大人以身相許!」朱厚照嘴角一歪,笑著說道。
「你!臭無賴!」夏雲渚撥開他手,欲要向前,卻不曾想,腳下卻被他絆了一下。
身體失去平衡,眼看著就要摔倒,卻被他一把拉進了懷中。
夏雲渚面上漲的通紅,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抱的更緊。
該死!
「你到底是不是太監!」
「你是男人,我就是太監!」
「你……」
語聲未落,卻被他眼神灼的心跳加速,她凝了凝呼吸,質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假扮太監?」
「那你又為何假扮男人?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朱厚照反問。
「誰……誰說我假扮男人!」夏雲渚這話說出口,連自己都心虛。
「那玉佩可是你的?」朱厚照面上表情突然嚴肅。
「你是他?」夏雲渚眼中突然閃過一絲亮意,原來他們第一次相遇之時,他一見到那玉佩,就認出她了。
「你可知,這九年來,我一直在尋你……」
「可……」
「噓……不要說話……」
「啊?……」
她話音未落,卻被他俯身貼上的唇,奪了呼吸……
夏雲渚換回了男裝,一進北鎮撫司大門,林小旗便迎了上來。
「頭兒,您回來了!」林小旗一臉堆笑。
「王大人還在嗎?」夏雲渚一見林小旗,便急忙問道。
「在呢,在呢,王大人和張公公這會都在詔獄呢,牟……牟指揮使也親自來了。」林小旗回道。
「哦?牟指揮使也來了?」夏雲渚遲疑地看了看林小旗,卻也沒再說什麼,便徑直向詔獄走去。
此刻錦衣衛指揮使牟斌,與王守仁,張永,一同在詔獄中審問犯人。
那張茂和周顯宗,酒皆已醒了八分,張茂雖然將匕首刺到了周顯宗肩膀上,但所幸周顯宗只是受傷,並未出人命。
此案涉及皇親,又涉及黑道與鹽幫,牟斌自是知道此案的嚴重性,且不能怠慢。
夏雲渚進了詔獄,一一拜過了眾人,便加入了審案的隊伍當中。
世人都說,一隻腳踏進了錦衣衛詔獄,命便已經沒了半條,這話一點不假,詔獄里那些個刑罰的招數,就能讓你表面上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內里卻是體無完膚。
張茂和周顯宗都是知道錦衣衛這些慣用招數的,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栽進詔獄。
張茂殺人未遂,自是逃脫不了牢獄之災,不過夏雲渚卻在這其中,使了點手段。
二當家的如今也在這詔獄之中,張茂和周顯宗互咬,已經把二人的罪證都吐露了個七八分,可李夢陽府上的刺客與周顯宗的關係,卻要全賴這二當家的做證才行。
可如若二當家的出面做證,那他自知會波及到自己,肯定不願意去做這個證。如何能讓二當家的鬆口呢?
錦衣衛慣用的招數,可是還有挑撥離間和開空頭支票啊……
這不,夏大人立馬給二當家的開了張空頭支票,只要你指認周顯宗,如今這張茂已經伏法,待這風聲過了之後,這總瓢把子的位置,不是你二當家的,還會是誰的呢?
二當家的滴溜溜地轉了轉眼睛,今日在場的可都是重量級的人物,這其中……不應該有詐吧?
他思慮片刻,最終點了點頭,成交。
這個案子結束,夏雲渚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會終於可以清凈清凈了。
不過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
「許久不見,聽聞夏總旗近日又立了件大功,真是恭喜恭喜啊!」夏雲渚一進北鎮撫司大門,但見一故人迎了上來,拱手施禮道。
「游百戶!真是許久未見了,皇上不是差你去山東辦差了嗎?」夏雲渚一見是老熟人游鉉,便拍著他的胳膊笑著問道。
「差事辦完了,這就調回京城了。」游鉉說話之際,便將夏雲渚拉到了一旁,左顧右盼了一下,見四下無人,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精緻的繡花香囊,塞到了夏雲渚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