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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上次咖啡館遇編輯的事情, 張思陽一直很感激聞無笛, 聽到聞無笛同意帶狗去試鏡后，連忙給那個場務朋友打了好幾個電話，拜託他多照顧著點人，所以聞無笛帶著陸翱過去時幾乎沒遇上什麼麻煩就直接帶著狗進了試鏡的地方。


  房間里周偉正和編劇徐藝一塊兒聊天。本來按照原計劃的話他們今天就該開拍了, 但因為缺少扮演糖糖這個角色的狗，女主演臨時也有點事，周偉這個導演乾脆就將今天當成了狗狗試鏡日。


  「唉, 菲菲怎麼就這個節骨眼上生病了呢。」周偉擦了擦眼鏡片, 覺得自己運氣太差。


  「咱們這部戲投資人就換了兩回, 還沒開拍菲菲又要退齣劇組, 真是流年不利。」


  聽他長吁短嘆的，徐藝都快渾身發毛了。她是《跳跳糖》小說的原作, 也是這部電視劇劇本的編劇，她最近又賣了兩個小說IP, 一點兒都不覺得流年不利。


  「周導你樂觀點，說不定今天來試鏡的三隻狗比菲菲還要聰明呢？這叫好事多磨, 不叫流年不利。」


  說著, 她打開了手機上的算命APP軟體道，「我都看過星盤了, 咱們這部戲絕對會順順利利地拍完的。」


  這時, 工作人員過來通知他們第一隻試鏡的狗狗已經準備好, 徐藝將手機放在一邊。


  「那就直接把狗和狗的主人都帶進來吧，讓咱們的周導好好挑一挑。」


  工作人員點頭出去后沒多久，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得到徐藝的應允之後，聞無笛推開門和陸翱一起走進了房間。


  「您好，我叫聞無笛，這是我家的吉……」


  「等等。」不等面前的人繼續介紹，徐藝疑惑地打斷了他。


  「我們這裡是《跳跳糖》中寵物演員的試鏡，不是男演員試鏡，你走錯場了吧？」


  周偉剛把眼鏡重新戴上，就聽到旁邊的徐藝說了這麼一句話，正納悶時，抬頭看到面前的那張臉，頓時明白了徐藝為什麼會這麼問。


  不僅是徐藝，就連他剛才一抬頭時，都有點兒驚艷。面前的人長得實在是過分好看一些，而且這種好看還不僅僅是指他的臉，他整個人的氣質，不說話時的靜態美能讓周偉聯想到一系列的電影海報，那種早年電影里男性角色眼神含而不露，姿態端而不拙的感覺幾乎都能從他身上找到。


  周偉甚至覺得，他要是遞過去一根笛子，說不定這人也能吹出一首古曲。


  「這人真有氣質，很能激發人的創作慾望。」徐藝欣賞了一會兒，腦海中就冒出了一個人設，很有種馬上打開電腦構架新小說的衝動。


  「你說的對。」周偉也很贊同這一點。


  明明來人只是簡單地穿了一套休閑裝，沒化妝也沒弄髮型，可周偉和徐藝兩人卻偏偏都覺得眼前一亮。


  雖然看到了聞無笛腿旁的那隻狗，但是徐藝和周偉卻仍是而且，徐藝腦子裡還冒出了一個想法。


  聽到這句話，站在原地擺了半天pose的陸翱不開心了。


  雖然他並不想出道，但誰讓聞無笛說他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帥氣與智慧並存的狗呢，要是沒有他的出演這部名字傻乎乎的電視劇可能就要被埋沒了。


  可沒想到他站了那麼久，導演和編劇居然注意力全在聞無笛身上。


  這就很過分了！


  你們不是來試鏡狗的嗎？盯著聞無笛看能看出一條狗來嗎！


  「呵，人類真是膚淺。」


  聞無笛從前當道士的時候就早已習慣被人盯著了，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倒是沒想到陸翱反應這麼大。


  他低聲道：「這不叫膚淺，這叫審美正常。而且你以前也是人類。」可別當狗當久了，就真的狗腦子思維了。


  「哼。」陸翱一扭頭，很酷地表示他才不信這種鬼話。


  他凶著嗓子道：「怎麼誰都看著你啊？你給他們施咒了？」


  「對啊，你怎麼知道的？」聞無笛垂著眼道。


  那眼神十分認真，陸翱看得一愣。


  他剛才就是隨口胡說的呀，施咒什麼的怎麼可能有這回事，可聞無笛的反應卻讓他有點懷疑。難道說，他隨便瞎說的話就這麼拆穿了聞無笛的真面目？


  對上陸翱驚疑不定的眼神，聞無笛微笑著點了點頭。


  「對，你猜的沒錯。」


  他道，「而且我不僅會施咒，還能從別人的喜歡中吸取能量飛升成仙呢。」


  「哈？」陸翱滿腦門都是問號，用看腦殘的眼神鄙視地看了一眼聞無笛道，「你是神經病嗎？」


  還飛升，每天修鍊修傻了吧。幸虧他剛才沒信，不然要是被聞無笛發現他悄悄往後退了半步肯定要被嘲笑了。


  聞無笛沒管他的眼神，他剛才告訴陸翱的話其實還真不是誆他的，這些天他每天都會在微博上算卦，他發現粉絲對他的喜歡似乎能影響到他修鍊的進程，只是通過算命和粉絲的互動還是太少，而且他一天最多給人算五次，具體的情況還得等他有更多的死忠粉絲之後才能驗證一番。


  就在聞無笛和陸翱聊著的時候，周偉和徐藝也聊到了各自的打算。他們這部電視劇不論是投資還演員陣容都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爆點，雖然劇本確實很出彩，但也怕敗在宣傳上，畢竟這個就是個營銷宣傳吸引眼球的時代。


  「怎麼樣，周導，這張臉可比咱們劇里的男一、男二強多了，你忍心放過他嗎？」


  這就讓人很納悶了，剛才明明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說話啊？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那個聲音又冒出來了——


  「你腦子進水了嗎，趕緊給我弄吃的！」


  這回的聲音足足比上次大了一倍，終於讓聞無笛發現了房間里冒出來的另一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


  他瞪著眼，盯著那隻胖成球的小奶狗，心裡驚訝極了。因為，他發現剛才那隻小狗叫喚的時候，他居然聽到不是意義不明的狗叫聲，而是之前房子里冒出的男聲。


  饒是聞無笛從前道行高深，此刻也忍不住感到驚訝。


  他從前是人，如今末法時代，他現在的肉身應該就只是個普通人，怎麼突然間他能聽懂一條狗在說什麼了呢？還是這不是一條普通的胖狗，而是一隻胖狗妖？


  他從記憶中得知，這條狗是之前原身的女友盧戀佳送的，送過來之後，那女人還從原身這兒又騙了不少錢，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知不道自己送了個狗妖過來。


  聞無笛感到不解，莫名其妙變成了狗的陸翱卻沒心情再等下去了。


  「傻X，你爸爸我都快餓死了，你還敢發獃！信不信我告你虐待動物！」


  小奶狗張著嘴，齜著一口奶牙沖著聞無笛一頓吼，聞無笛甚至還能看到它嘴裡那條粉色小舌頭不停地晃著。


  他眼角一抽，忍不住道：「你就算去告我，也沒人會相信你吧。」


  話音一落，他就看到那隻小奶狗整個狗身僵在了原地，一雙黑眼珠子瞪得像是要脫眶一樣，聞無笛甚至能從那張毛茸茸的臉上看到一絲非常人性化的複雜表情，像是在懷疑狗生。


  聞無笛聽到它自言自語道：「這個傻X不會真的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吧。」


  聞無笛還記著這條胖狗剛才自稱是他爸爸呢，這會兒見它懵了，自然要找回場子。


  他慢慢踱到小胖狗面前，捏起它的後頸皮道：「剛才叫我傻X叫得挺開心呀，還自稱是我爸爸？」


  聞無笛一邊用手撥弄著奶狗的雙下巴，一邊威脅道：「你這麼討嫌，不如我把你這狗妖送到研究所去算了？」


  什麼叫他很討嫌？陸翱眼一瞪就想咬聞無笛一口。


  聞無笛眼疾手快往上一提，小奶狗就只能晃著四條小短腿在空中撲棱了。


  「想咬我？」聞無笛甩了甩手腕。


  「還罵我？」他又用手指頭彈了彈狗屁股上的小尾巴。


  「狗膽挺大啊。」狠狠地搓了一把狗頭。


  「……」陸翱的狗臉上已經一片空白了。


  他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這世上居然還有彈人尾巴的人，簡直不要臉！無恥之極！


  陸翱在心裡將聞無笛祖宗十八代從上到下全部罵了一遍，然後繼續不吭聲地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他已經發現這個聞無笛有點不對勁了，哪有人能聽懂狗叫聲之後會是這種反應的。


  他就不吭聲。反正他現在變成了一條狗，他根本就聽不懂聞無笛這個神經病在講什麼。


  但就算小奶狗不吭聲，聞無笛也照樣拿它有轍。


  「喂，胖狗，別裝傻了。」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奶狗的小耳朵，嚇唬它道：「我水都快燒開了，等會兒弄個狗肉火鍋你覺得怎麼樣？」


  怎麼樣？他居然還敢問怎麼樣！

  陸翱出離憤怒了，他咧著嘴沖著聞無笛就是一頓吼：「你有神經病嗎，居然還吃狗肉火鍋，你怎麼不吃人肉火鍋啊！」


  「……」


  狗叫聲太大，聞無笛又離得太近，陸翱吼完之後，他耳朵都快聾了。


  陸翱看到聞無笛一臉獃滯，心裡總算是舒坦一點了。他哼哼著抬起下巴，伸著前肢的兩隻爪子努力地夠著端方的手臂，一副大度地樣子道：「哼，知道錯了吧。還不快把爸、咳，還不快把我放下來。」


  這回改口倒是夠快。但依然……還是很欠揍啊。


  但正好聽到水燒開了的聲音，聞無笛就將狗放到地上了轉身去倒開水了。有什麼以後再問好了，他還是先去喝點開水。


  聞無笛一轉身，陸翱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沖著聞無笛的背影無聲罵了幾句后他就準備趴著了。可這時，他的肚子卻開始叫喚起來了。


  「餓了？」聲音被聞無笛聽到了。


  「沒餓！」陸翱哼了一聲，很有骨氣地扭過頭不看他。


  「哦。」然後聞無笛就從櫥櫃里翻出一碗速食麵開始做泡麵了。聞著碗里飄出來的辛辣香味，聞無笛心裡有點兒期待。這麼快就能做好一碗香味濃郁誘人的面，這個時代還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