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Chapter 4
艾薩克看著面前的瘦高個子手足無措的漲紅了臉，一雙眼睛不自在的看向其他方向，剛為自己被拒絕這件事出了一口氣，就感覺手臂被人狠狠的擰了一下。
「喬伊斯！」艾薩克有些委屈的看向喬伊斯，眼睛因為疼痛泛起了水光。
「還醉著嗎？要不要給你找一些冰塊清醒一下。」喬伊斯下手完全沒有留力，但她對艾薩克可一點都不會感到愧疚。事實上，和艾薩克從小學就開始做同學的她在對付艾薩克這件事上十分熟練，拋卻在青春期被荷爾蒙迷惑的階段，這些年她本來柔軟的少女心已經被艾薩克折磨的異常冷酷了。
「我想不用，我的新陳代謝很快……」在喬伊斯的瞪視下，艾薩克最後塌下了肩膀，「好吧，我需要冰塊。」
「Good boy。」喬伊斯滿意的笑了，然後帶著些歉意的看向瑞德，「十分抱歉，艾薩克在醉酒的時候表現得有些混蛋，我會讓他清醒之後道歉的。」
「哦，這沒關係。」瑞德連忙擺手，「我也有不對。」
「我原諒你。」艾薩克立刻不假思索的說。
別人家的乖孩子和自己家的熊孩子，這個對比讓喬伊斯有些心塞。
等到艾薩克再三保證自己已經足夠清醒可以進行談話了的時候，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他總算把FBI的身份和職責聯繫到一起，發覺這不是一般的商務談話而是要理智清醒的對待，同時現場也不能留下非相關人士的正式談話。
他推著喬伊斯往外走，「好了，出去玩一會兒，我覺得這次的派對還不錯，你完全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你確定？」喬伊斯站在門口，「你保證能管住自己的嘴，不去惹怒那兩位探員嗎？」
「他們可是配槍的，我哪敢？」艾薩克覺得自己無辜極了。
喬伊斯上下打量著艾薩克，「OK，我就在隔壁，如果你有需要……」
「知道了，老媽！」艾薩克留下一個笑臉，然後關上了門。轉身再看向那兩位雖然等了不短時間但依然沒有表現出一點急躁的FBI探員，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所以，我們該從哪裡開始？」
「也許我們可以重新自我介紹一下，介於你剛剛可能並沒有把我們說的話放在心上。」高登的聲音和緩，「我是傑森·高登，匡提科學院講師，BAU，也就是行為分析科顧問。這位是斯班塞·瑞德博士，BAU組員。」
「艾薩克·科斯塔，我想你們知道我是誰，你們能搞到的資料一定比我自我介紹要詳細的多。」艾薩克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他覺得好像在哪聽過這兩個名字，想了一會兒卻無果后，他把這件事放到了一邊，同名同姓的人那麼多，大概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的淺層印象吧。
高登微笑了一下，對這句調侃不置可否，「我們這次來，是因為一件和你相關的惡性案件，在你被催眠的記憶中，或許會有線索。我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會是一件愉快的事，但我們希望你能幫助我們從沉睡的記憶中找到一個可能存在的人，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但這件事關係到你的安全，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當然，不然我也沒必要讓你們過來找我。」艾薩克乾脆的說。
瑞德皺了一下眉，「被催眠的那段記憶不會很愉快，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我已經想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下定決心。」艾薩克看著兩個人疑惑的表情，笑著點了點頭，「是的，我知道自己小時候被催眠過。我不覺得自己是個控制狂，但我得說，缺失了一塊的感覺有點奇怪。」
「但你的父母並不知道這件事。」瑞德說。
「他們不想讓我知道，我就沒必要說出來讓他們擔心。」艾薩克說。
「關於被催眠這件事你知道多少？」高登問。
「我只知道這件事本身。」艾薩克說，「青春期的時候，精力有點旺盛，不小心發現了一點小秘密。不過當時對我有吸引力的事情太多，這件事又不是特別重要，就被丟到腦後了。」
既然當事人已經態度明確並有足夠的能力為自己做決定，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只是，雖然高登事前想過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可當他看到再一次睜開眼睛的艾薩克的時候，他直到這又一次失敗了。
「好像不行。」艾薩克按著太陽穴，「我試著放鬆了，但這並不容易。」
「你可以相信我們，相信高登。」瑞德說，「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瑞德和高登對視了一眼，心裡倒沒有焦慮或失望。這個結果他們早有預料，如果說一個精明並很有野心的年輕人沒有一點防範心輕而易舉的被人催眠，這才會讓他們懷疑結果是不是來得太容易。
「我試過，但我很難順著你們的引導回憶思考。」艾薩克索性坐了起來，「要不是我確定自己真的沒了一段記憶，我都有點懷疑催眠的真實性了。難道是因為我當時年紀小所以很容易被催眠？」
「這是一方面原因。」瑞德說，「還有可能就是當時年紀還小的你也十分迫切的想要忘記這段往事，所以那次催眠才是前所未有的成功。」
「可我覺得自己現在也在配合。」艾薩克說。
「我不確定，也許在你的潛意識中，你在迴避這件事，這就是你遲遲無法進入狀態的原因。」高登說，「我們要聊點別的什麼嗎？與催眠無關，與那段記憶無關，只是放鬆一下。」
「我不知道還能怎麼放鬆，但既然你說了，好吧，我們聊什麼？」艾薩克換了一個更加放鬆的姿勢，眼中帶著好奇。
「一些小事，不會碰到你心中警戒線的那種。」高登也擺出聊天的姿態，「關於那場綁架，你還記得多少？」
艾薩克皺著眉，「事實上，在之前我只記得自己被綁架，然後獲救，只有開頭和結尾，中間的過程一片空白。黛西和凱文告訴我這是因為我被綁匪注射了藥物，從頭到尾都是昏迷的，所以才什麼都不記得。我當時居然信了，一點懷疑也沒有。」
「他們是你的父母，你理應信任他們。」高登說，「你有興趣知道警方的記錄嗎？」
艾薩克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你被綁架后，綁匪把你帶去了一個本應該已經廢棄的地方，但那裡已經被艾利克斯·布朗佔據了，那兩個綁匪被他們所看見的東西嚇壞了，即使臨時主人並不在，他們還是落荒而逃，丟下了你。」高登說，「而後發生的事我們並不知道，艾利克斯·布朗沒有多說關於你的事，而傑森·懷特當時更是以受害者的身份被救助……」
「綁架我的人呢？」艾薩克有些粗魯的打斷了高登的話，他緊皺著眉，先前營造出來的那些漫不經心和愉悅一掃而空，看起來有些冷肅。
瑞德看了高登一眼，「他們被捕了，加里·弗里曼，或者是你更熟悉他馬特·斯圖爾特的名字，你的朋友，他給出了警方線索，弗里曼夫人是幕後的指使者。你還好嗎？」
瑞德不確定艾薩克眼中流露的到底是痛苦還是難過。
艾薩克搖了搖頭，「抱歉，這件事我第一次知道，我需要一點時間。你們會在這裡待多久？我們可以約下次時間嗎？」
高登看著艾薩克，「我們不會在這裡待很久，如果你準備好了，可以電話聯絡我們，我們到時候再約好嗎？」
艾薩克看上去沒有了寒暄的心情，「我知道，你們的工作量也很重。」他抿著嘴角，「先前為我催眠的那位醫生已經去世了，他的學生如今在哈佛，我準備去和他談談，希望能有所幫助。」
送走了兩位FBI探員后，喬伊斯又冒了出來，「談話怎麼樣？」
「糟透了，加里呢？」艾薩克問。
「後面的庭院里，幾個宅男正在簇擁著給彼此打氣，為搭訕泳池裡的清涼美女做心理準備。」喬伊斯扯了扯嘴角，「我打賭再給他們兩個小時他們也鼓不起勇氣。」
「有點刻薄啊，美人兒。」艾薩克說，「我去找他。」
加里顯然沒有喬伊斯說的那麼沒出息，事實上，他已經跳進泳池裡，正在撲騰著水球。艾薩克為打斷他的美好時光愧疚了三秒，然後就把他拎了出來。
「你不加入？」加里有些戀戀不捨的看了身後的泳池一眼，但還是和艾薩克一起離開了。
「有更重要的事。」艾薩克找了一間空房間，無視了加里故作驚恐的捂胸的動作，「我們需要談談。」
「什麼事這麼正經？」加里不再搞怪，「難道你終於另尋新歡要把我這個年老色衰的合伙人一腳踢開了？」
「你從來沒告訴過我，綁架我的人和弗里曼夫人有關。」艾薩克抱著臂，就那樣的看著加里。
加里臉上本來快活的表情漸漸凝固，「你……怎麼知道了？」
「你從來沒告訴過我，你失去家庭不得不進入寄養系統是因為我，如果不是遇見了斯圖爾特一家收養了你，你可能仍然在各個寄養家庭中輾轉。」艾薩克說，「你從來沒告訴過我這個，你從來沒說過你失去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你為我做了什麼！」
「我沒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啊。」加里有些無措的說，「我保護了你，從那個噁心的家庭里脫離，怎麼說都是我賺大了好嗎？科斯塔先生當時也申請收養我，當然沒成功讓我失去了一個和你做兄弟的機會，但現在的情況也不差啊。」
「但我什麼都不知道！」艾薩克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甚至他知道自己這樣沖加里發火十分沒道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不然你叫我怎麼和你說？」加里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你之所以被綁架，是因為生我的那個女人不高興你和我做朋友，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你遭遇了不應該遭遇的事？！」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不正常的明明是那個女人！」艾薩克大聲地說，他看著加里的表情，「該死的你不會一直以為著是你的錯吧？所以你才在我面前像個雞媽媽似的，連股份劃分如果不是我堅持你都會給我大部分？！」
說到最後艾薩克簡直氣笑了。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發過誓我會保護你，可你卻因為我被傷害，你覺得這件事無關緊要？」加里反問。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固執，這麼喜歡為別人的錯誤買單？」艾薩克有些頭痛，「我現在沒事你就做到了這個地步，如果我出事了你該怎麼辦？殺了那些人嗎？」
加里咬著唇不說話。
艾薩克看著加里，「哦，天啊！」
他上前一步主動擁抱了加里，「我都不確定到底是你混蛋，還是你讓我看起來像個不知好歹的混蛋了。」
「混蛋的那個是你。」加里瓮聲瓮氣的說，「再侮辱我的騎士守則，我就揍你。」
「就憑你一身鬆鬆垮垮的肉和突起的小肚子。」艾薩克退後一步，「說真的，你應該有一個健身計劃。」
加里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別把一塊腹肌不當腹肌，這是宅男的驕傲好嗎？」
艾薩克覺得宅男被黑的好慘。
也許不全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