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清道夫
天終於放晴，積水退去，留下一地狼藉，還有一張張欲哭無淚的臉。
這場暴雨，暴露出太多的問題。
大家哭慘，叫罵，該誰承擔責任，眾人心裡有數。
地面上吵鬧不休的時候，在人們視線所不及的地底下，成千上萬的根須，猶如清道夫，正在清理著城市陰暗面。
一窩窩膘肥體壯的耗子，在清道夫的手下，走不了一個回合，統統被滅，屍骨不存。
無數的小強，同樣沒有躲過清道夫的圍剿。
蚊蟲鼠蟻，腐爛屍體，一切一切，可能造成疫病的根源，全都被清道夫徹底消滅，連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玉泉山莊，陸湛擔憂地看著陸樹。
陸樹的葉子全都捲起來，乾枯，變黃，飄落在地上。
這可是夏天，陸樹竟然開始落葉子，實在是太反常。
陸湛伸出手，輕輕一碰，一片葉子落下。
他皺起眉頭，這種情況他從未見過，記憶中也不曾有過類似的場景。
他看著蹲在樹枝上的黑客。
黑客眯著眼睛，似睡非睡。
陸湛問道：「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黑客沒有理會陸湛。
陸湛凝聚精神力，試著同陸樹溝通。
沉默！
無邊無際的黑暗，寂靜，沉默。
陸樹彷彿『死』了。
這讓陸湛很擔心。
陸樹可是一個大吃貨，而且非常活潑好動。
可是這一回，它已經連著四五天沒吃靈石，葉子也開始發黃掉落。
就算這是一次劫，難道陸樹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先死後生？
陸湛望著黑客，問道：「它死不了，對不對？」
「喵……」
死不了。
陸湛點點頭，既然死不了，那他就放心了。
「走吧，我們回下河村。」
這麼多天，他也該回去看看。
帶著三隻萌寵，陸湛開車回到下河村。
一路行來，最多的就是堆積在路邊的黃色淤泥。其次就是明顯被水泡過的房子。
打開車窗，還能聞到濃郁的土腥味。
過橋的時候，看到河水暴漲，各種垃圾漂浮在河面上，最多的就是枯枝爛葉，還有醒目的塑料袋。
倒是沒見到屍體。別說人的屍體，動物屍體也沒有。
過了橋，進入市區。
市區情況要好一點，淤泥已經被清理乾淨，地面也都被高壓水槍沖洗過。
若非一些小區門口，還放著成堆的沙袋，都看不出這個城市剛剛被水淹過。
一路緩行，終於回到了下河村。
村口也堆放著成堆的沙袋。等下次暴風雨的時候，這些沙袋還可以用。
他將車停在後巷，打開院門走進去。
陸媽從二樓下來，「回來了，怎麼不知道打個電話。」
陸媽是昨天回來的。
之前因為暴雨，路上不安全，陸媽她們就在酒店多住了幾天。
陸湛笑了笑，說道：「家裡沒事吧。」
「沒事。我們這裡沒被淹。當初修房子的時候，還特意抬高了地基。」
家裡沒事就好。
「你住在山上沒事吧？」
陸湛笑道：「沒事。你看我好好的。」
說完，陸湛拿起掃把開始打掃衛生。
下了幾天的雨，家裡有點潮濕。站在屋裡，很明顯能聞到那股潮濕的味道。
掃完地，又把家裡樓上樓下都拖了一遍，然後開火燒水。
陸媽從菜市場買了肉菜回來，「青菜，豬肉全都漲價了。聽說山上的養豬場，豬都被淹死了。好多人去河裡撈屍體，竟然一頭屍體都沒撈到。你說怪不怪？」
「是不是下游的人給撈走了。」
「不可能。下游受災更厲害，房子都塌了，哪有心思撈一頭死豬肉。再說了，那麼多頭豬順著河水飄走，總不能一頭都撈不到吧。」
陸湛問道：「賣肉的人是怎麼說的？」
陸媽說道：「現在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是養豬場老闆坐地起價，實際上只跑掉了幾頭豬，根本沒養豬場老闆說得那麼嚴重。不過也有說人，有人去養豬場看過，豬欄空了一大半，至少少了三分之二的豬。」
陸湛隨口問道：「豬肉漲了多少？」
「一斤漲了兩塊錢。」
陸湛點點頭，對大部分人來說，一斤漲兩塊錢，有點高。
陸媽又說道：「好多餐館都準備漲價。豬肉漲了，菜也漲了，餐館不漲價賺不到錢。陸湛，你說我們要不要漲價？那個豬頭肉，豬尾巴，豬蹄，還有鹵肥腸，我覺著都該漲價。」
陸湛搖頭，「我們賣的價錢本來就比別家高，一斤肉漲兩塊錢，沒什麼影響，我們就不用漲價。」
「真不漲價？」
陸湛點頭，「還是原先的價格賣。」
陸媽想想，點點頭，「就聽你的。」
搞完家裡的衛生，陸湛到隔壁奶茶店坐了會。
「生意怎麼樣？」
許楊搖頭，「不好。前幾天下雨，我一天賣不到五十塊錢。最差的一天，只賣了二十塊錢。」還不夠他的房租，更別提工資，飯錢。
陸湛問道：「現在天晴了，生意好點了吧。」
「今天還行。上午來了幾波人，提了十箱啤酒。」
陸湛笑了起來，「看來你這個店，改賣水酒還是有前途的。」
許楊笑道，「我給酒水批發商打了電話，下午送貨過來。你呢，你家的滷味生意什麼時候開張？」
陸湛說道：「明天吧。今天來不及了。」
許楊放下手機，說道：「明天我買半隻鹵鴨，兩根豬蹄，還有二十塊錢的素菜。記得幫我留著。」
「我一會告訴裴華章，讓他幫你留著。明天我不在。」
許楊瞭然，「住山上太悶，要不然我也住山上去。」
陸湛笑了起來。
許楊突然說道：「最近有點奇怪。」
「什麼奇怪？」
「你有見過耗子在家裡做了窩，然後突然消失的情況嗎？」
陸湛搖頭，不明白許楊要說什麼。
許楊接著說道：「垃圾桶那邊，下班回家的時候，還看到好幾隻耗子屍體。結果等我十分鐘下來丟垃圾的時候，耗子屍體就不見了。連垃圾桶好像都空了點。」
「是不是有人收了垃圾。」
許楊搖頭，「那個時間點，不可能有人收垃圾。」
「你剛才說的耗子窩？」
許楊笑了笑，說道：「我租的房子，有個耗子窩。母耗子帶著十幾隻小耗子，我懶得管，就隨便它們。結果前兩天，一隻都沒看到。平日都會出來溜達兩圈的。我把屋裡翻了遍，只看到一個空耗子窩。」
陸湛嘴角抽抽。
許楊這人還真是奇葩，竟然和一窩耗子住在一起，就不嫌臟嗎？
許楊笑了笑，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喜歡熱鬧。」
陸湛無言以對。
「你說這些耗子，是不是被貓吃了？」
陸湛說道：「那兩天我家黑客一直在山上。而且我家黑客只殺耗子，不吃耗子。」
「那估計是被別的東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