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新的假設

  大谷智的可悲人生雖然讓人同情，但是卻對現在的案子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同樣的也對桑島警部那邊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所以林修一在確定了大谷智的故意傷人行為並沒有對受害人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之後，立刻就把他的案子交給了接到這起傷人案報案的警署負責後續的事宜。


  雖然大谷智的案子讓林修一繞了一個大圈又重新的回到了起點，可是也並不能說是完全沒有任何的發現。最起碼林修一發現了矢野智美所不為之認知的一面。所以他現在又要面對一個新的疑點。那就是矢野智美為什麼要去偷東西。


  林修一已經兩次拜訪過矢野太太了。根據他的觀察，矢野家即便不是大富大貴，也斷然不可能會讓矢野智美淪落到需要偷東西的地步。一瓶這種睫毛膏的價格不過才2000円而已。林修一相信矢野智美並不會缺少這點零用錢的。可是她為什麼會選擇偷竊這種方式來獲得這瓶睫毛膏呢？


  偷竊癖好？可是為什麼之前的十幾年裡，矢野智美並沒有表現出這種性格來呢？難道是她的老師或者家長都被這個小女孩蒙在了鼓裡嗎。除此之外，矢野智美陷害大谷智的手法也讓林修一感到非常的在意。這種手法可不是一個在當時的情況下靈機一動就能夠想出來的，雖然大谷智不夠精明，可是想要死死的反咬住大谷智的話，矢野智美也得有過硬的心理素質才行。


  直到此時，林修一才發現他對矢野智美的了解才剛剛開始。這個女孩的身上到處都充滿了矛盾，她卧室的照片既有清純的一面，也有成熟的一面。而她在家境不錯的情況下居然還會鋌而走險的去偷東西。此外，這個女孩既可以被犯罪嫌疑人輕易的哄騙離家出走，卻又懂得在盜竊行為被當場抓住的時候，利用自己的優勢反咬大谷智一口。


  當這些原本應該對立的性格特徵同時集中在一個女孩的身上的時候，林修一有些搞不清楚到底那一面才是真正的矢野智美？從友阪老師的言語中所描述的矢野智美跟林修一從清水宗一郎那裡了解到的矢野智美完全是不同的人格，難道矢野智美是人格分裂嗎？


  「美紀，你說矢野智美被大谷智發現的時候，是第一次進行盜竊嗎？」林修一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辦公椅的靠背上。同時一邊思考著一邊玩弄著手上的鋼筆，卻忽然詢問起了美紀有關對矢野智美的看法。


  「警部，您是在問我的看法嗎？矢野智美能夠在當場被抓的情況下依舊錶現的那麼鎮定，很明顯她已經對自己的作案手法相當的自信了……」


  美紀毫不猶豫的對林修一回答道。


  「是呀，確實不像是個蹩腳的新手了。不過，我們好像根本就沒看到矢野智美曾經留下過盜竊的案底，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林修一一邊說著，一邊將鋼筆插回了口袋。答案似乎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我想，也許矢野智美進行盜竊犯罪的時候，她並不是單人作案！」


  林修一話音剛落，美紀隨即驚訝的反問道：


  「您的意思是，這是一起共謀犯罪？」


  「是的，這就是我得出的答案！矢野智美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無論她之前到底得手過多少次，在面對被人贓並獲的時候表現出的鎮定依舊顯得過於老練。這不是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子應有的犯罪水平。就算是在那些以盜竊為職業的犯人身上都很少能夠看到像矢野智美那樣的鎮定自若的心態。可是如果是共謀作案的話，這一切似乎就說的通了，矢野智美所表現出的犯罪慣技其實並非來自於本人，而是來自同夥的犯罪經驗！而她之所以能夠沉著應對當時的突發情況，很有可能是因為指導她犯罪的人就在現場……」


  在從新回到原點的情況之下，林修一很快就對案情提出了自己認為合理的新的假設。事實上，推導案件是一個從結果得到起點的經過。在這一過程中，幾乎每一個關鍵的環節都是從假設開始的。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是林修一一貫的工作習慣，如果在某種假設下，案件的的推導過程可以順利的進行下去的話，那麼無論這個假設看起來到底有多麼的荒誕，它所代表的那條路一定和事實的真相相差不遠。


  「警部，如果矢野智美在實施犯罪的時候，真的有這麼一個指導她犯罪的人在場的話，您說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殺死矢野智美的兇手呢？」


  美紀對林修一推倒得出的結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林修一的解釋卻又有著相當程度的合理性，這也就意味著，在案件被重新拖回到死胡同的時候，林修一又為這起案子指出了一條新的偵破方向。


  「是不是兇手我還不清楚，不過我想知道的是，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經驗豐富的盜竊高手存在的話，他們為什麼會選擇這種幾千円的睫毛膏下手，而不是便利店裡價值更高的煙酒等商品呢？換句話說，如此大費周章的去偷竊便利店裡的睫毛膏，真的合適嗎？」


  林修一稍作思考之後，很快又提出了另外一個新的疑點。因為從犯罪成本上來考慮，一隻睫毛膏的價值根本就不值得大費周章的進行團伙作案。就算是得手了又怎麼樣，五隻睫毛膏的價格還不到10000円，而且這種偷來的贓物又有誰會去買呢？等等，在這種情況下，贓物的去向好像也很容易解釋了……


  林修一忽然聯想到了橫井老師和友阪老師都提到過的，升入高中部的矢野智美突然變得大受歡迎的事情，頓時恍然大悟的想通了贓物的去向。


  是了，如果把這些東西送給自己的同學的話，多多少少都會得到同學們的好感吧。畢竟林修一還沒聽說過那個出手大方的學生會在學校受欺負的事情。


  「美紀，去森村學校那裡找矢野智美曾經的那些同學們問一問，問問到底都有誰收到過矢野智美送出的類似睫毛膏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