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借著夜色
「他們被製作出來后以特殊戰士的身份參與戰役，各方面實力都比普通士兵強大，但真正的實力被限制在遇到龍之末裔后才能使用……這並不是沒有風險的方法，有些士兵在己方陣營附近便控制不了力量覺醒，還有極少數傷痕纍纍從戰場上回來倒戈相向的例子，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所以他們迫切需要進行研究可操縱的覺醒者的實驗。可研究本身有很大的風險，所以被搬到了遠離大陸的另一片土地。」
「這麼說，這片土地其實是覺醒者的試驗場是吧？」李坊語氣不自覺有些沉重，「而可操縱的覺醒者實驗就是『雙子實驗』，以前的露西艾拉和拉花娜，以及現在的亞莉西亞和比茜……」
米里雅點頭，說道：「亞莉西亞和比茜的事我聽說過，她們已經能做到覺醒后變回人類，但這個方法並不是組織的最終目標，畢竟只能雙胞胎女孩才能成功，而且承擔精神壓力的一方很容易被襲擊。」
「不管是製造妖魔還是將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當做覺醒者實驗的材料，都是不可饒恕的事情！請務必剷除組織，如果有教會能幫上忙的地方，請告訴我們。」文森特司祭站起身，眼裡滿是鄭重。
「多謝好意，一定不負所托。」米里雅同樣起身回答，「因為這裡已經聚集了足夠的力量，我才能將事實說出來，不然只有憋在心裡。等希路達回來后我們立即出發好嗎？」
說最後一句話時，她看向了安娜貝爾和李坊。
「沒問題，我們還找了個幫手以防萬一，她會在需要的時候露面。」李坊目光炯炯，在他眼裡，目前除了南方的普莉西亞和伊斯力外，需要擔憂的目標就只有組織。
「對了，格古你和蜜妮安小姐的事情是怎麼準備的？」
「這個，還沒有商量好，」他說著嘴角有些上揚，「不過我希望的是等你們回來后再進行吧，這些天會有很多事情，也不適合舉行婚禮了。」
晚宴進行到最後夜已漸深，豪爽好客的東道主西瑞爾希望大家能暫住一晚，尤其是大劍們，她們從拉波勒回去現住的村子，還得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
不過米里雅婉拒了好意。夜晚對她們並沒有影響，半人半妖的體質讓她們到現在也看不出疲憊，而且同伴們看見米里雅和芙羅拉一臉嚴肅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隱情，所以都沒有貪戀這舒適美好的環境。
只有拉花娜例外，她與露西艾拉一同跟著李坊和安娜貝爾離去，多年未見的姐妹剛剛重逢，自然難免想形影不離的相處。拉花娜也擔心，姐姐這好勝要強的性格給李坊他們添麻煩……
驟然得知許多秘聞，芙羅拉難以像米里雅那樣保持鎮定。
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跟在隊伍最後，預料今晚回去后，米里雅就會將情報都公布出來……希望能一切順利吧，她在心裡祈禱。
大劍們從西瑞爾家的豪宅轉出來，就可以乘上一排為她們特意準備的馬車，扶著幾位借酒發泄而喝醉了的同伴，芙羅拉忽然察覺到身旁有人湊了過來。
她示意同伴們先行一步，轉身面對那個人。
「謝謝你。」那人的輪廓在馬車掛燈旁顯露出來，是一位氣質與美貌不輸她，恍若從夜晚迷夢裡走出的女人，「醒來后聽安娜說你過來看過我，挺高興的。」
奧菲利亞眼裡有安靜的笑意，似乎燈光更亮了幾分，芙羅拉不由得躲開了視線。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著急去角落小屋，明明知道李坊已經治好了奧菲。
「感謝的話留給李坊吧，是他救了你。另外下次別再逞強，運氣不是每次都在的。」
「知道了，你的話我會聽。」奧菲利亞嘴角藏著喜悅，追視著芙羅拉的視線向她走去，腳步聲在黑夜中格外明顯。
「你又想幹什麼？」芙羅拉如臨大敵般後退一步，抿著嘴唇終於正視了奧菲利亞的視線。漆黑的眼眸里漣漪著彷彿要將她淹沒的情緒。
「我只想……這樣啊，小芙。」奧菲利亞毫不遲疑，以比對方小得多的力量緊緊擁抱住她，細聲在她耳旁說道，「我都被你看光了，只要求抱你一會兒，不過分吧。」
「……」芙羅拉鬆了口氣，已經感受到了身後同伴們的視線，心裡卻莫名有點不忍拒絕。
但再不走就很奇怪了……她自欺欺人的想到。
「好了吧，她們都在等我了。」
「等等，告訴你一個秘密，」奧菲利亞在她耳邊低聲咬字，「李坊說的幫手很可能是西深淵，不過我相信他們。你要先和米里雅商量一下，以免到時候引起誤會，如果順利，即使組織有雙子也沒用了。」
「最後一定要活著回來啊，我會在拉波勒等你。」
她鬆開了懷抱，沒有留戀的轉身，身後有專門安排為她掌燈引路的僕從。
奧菲利亞離開后芙羅拉並沒有立即返回同伴們那邊。
呼吸里好像還留有她的體香。
「你應該找能找到好歸宿的。」芙羅拉無聲說著這樣一句話，心裡首次如此動搖。
「芙羅拉，要出發了，你沒事吧？」車廂旁，艾花有些關心和疑惑。
「沒事，我們走吧。」
……
大聖堂周圍，深夜巡邏站崗的士兵仍認真盡責。
燃燒的火把上升騰起一片稀疏火星，照亮兩個徐徐走來的身影。
抬手回應士兵們的敬禮，文森特司祭繼續和身邊的修女說話。
「一定要這麼著急嗎？過些天格古、薛度就會有空，或者再等幾天，讓李坊陪你去也更安全。可惜南方現在有更危險的怪物，不然讓米里雅她們護送一程就徹底穩妥了。」
「謝謝擔心，司祭大人。」坎蒂絲眼中有一股堅定，「但我想明白更多，身世也好，特殊能力也好，希望自己能派上更多用場，而不是一直只能祈禱……我這樣想是錯的嗎？」
「每個人都會希望自己能變得更好，這麼想沒錯啊孩子。」文森特司祭微作嘆息，「那如果你擁有了那種能力，甚至更強，你會想做什麼？」
「……不知道……但我很喜歡現在做修女的自己，當然如果能幫到更多人就好了。」借著夜色掩護，她心裡悄悄浮現出某人的背影。
「嗯，我會安排其他士兵護送你去南方。不要有太多負擔，只要能安全回來就好。」文森特的語氣如同長輩對著即將遠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