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她們倆
聽了芙羅拉的話，李坊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覺得哪裡有問題的來源是什麼。
原來自己在逃避。
能不能做到像芙羅拉這樣果斷？李坊心裡想了想，還是不想看到坎蒂絲難過或者冷漠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生存環境的不同，大劍們之間的情感一般比較直接，但除開因為融合妖魔血肉獲得的力量與改變的些許外表特徵，她們與常人其實並沒有本質的區別，還是人類。
首先就是作為女人的身體，雖然經過手術后，從脖子下端開始的縫合線甚至一直延伸到下體私處，但她們除了不能懷孕外，還保有相關的能力，只是普遍對那種事的慾望很淡，而且除了擅長控制妖力，或者說抑制妖力的人之外，其她人都不會嘗試這種有可能牽動覺醒的事情。
當然也只是有可能了。
另一件事就是像奧菲利亞那樣的例子，在大劍們之中並不是很罕見。
她們成長的環境很殘酷。在那種每天都精疲力盡，不知道明天自己還在不在的恐怖氛圍里，培養出來的友誼會很堅固，但也容易讓整天除了醜陋兇惡的教官外什麼異性都接觸不到的她們，心底對身邊的人產生本能的喜歡與衝動，或者漸漸扭曲其觀念。畢竟訓練生時期的她們正是十多歲的年紀，已經會有那種慾望，而身邊又只能接觸到同性，所以產生點異常的想法並不奇怪。
與這些大劍相處二十多天後，李坊已經開始懷疑有「眼」的天賦的莫妮卡與那對姐妹中的姐姐茱蒂絲兩人有些不對勁，整天都出雙入對形影不離，有時舉止也很親密，甚至感覺連妹妹喬蒂也插不進兩人的相處氛圍。
雖然李坊自己並不覺得奧菲利亞的這種情感有什麼錯誤，但現在看起來芙羅拉似乎並不打算接受。那她一開始為什麼沒有拒絕奧菲利亞的親吻？而且瓊妮說的她這兩天沒有休息好晚上發獃又怎麼說？
答案在她說的話里。
眼看著角落小屋就在前面不遠，李坊最終還是覺得應該勸說兩句。
「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積極的想要讓你們接觸普通人的世界嗎？」他在街旁止步，身邊靠後的芙羅拉也面露疑惑停了下來，「其實也沒什麼遠大的目的，只是想讓你們這些命運悲慘的女人能夠好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而已。在一個不會那麼血腥和孤獨的世界，努力開開心心的活著直到死亡，這就是當初我遇見安娜后就一直存在心裡的想法。」
「雖然這世上還有很多妖魔和覺醒者，讓你們還不能卸下鎧甲封存大劍，但包括你現在將要做的事情在內，都是我希望看見的。普通人的和平生活確實才適合現在的奧菲利亞，不過你不必有什麼羨慕，因為這個世界也將會有你的位置，所以能不能不要用身處的世界不同來拒絕她，至少，對自己將要做的事情有點自信好嗎？」
並不是失去妖力不再是大劍了，奧菲利亞就能與過去割斷，李坊自忖就算自己現在失去出裝界面的能力，肯定仍不會離開安娜貝爾身邊，而且當教會能動用這些大劍們的力量時，兩個世界就已經勾連在一起。
芙羅拉像是重新認識了李坊一樣，注視著身邊這位與覺醒者走到一起的男人，怔了一下才低聲說道：「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
回到角落小屋后，就聽見輕微的腳步聲從二樓下來。
安娜貝爾眉眼帶笑，雙手拿著一張畫從樓梯口出現，少見的高興。
「你畫的？」李坊指了指安娜手裡的靜物畫，好像是她房間里時常擺弄的插花。
「簡單上了色，好看嗎？」像是完成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她滿眼期待的看過來。
安娜的樣子讓李坊有些想笑，強忍住后裝作認真點評道：「嗯，雖然沒有畫它的人好看，但對於初學者已經是傑作了。」
芙羅拉跟在後面同樣看了眼，那僅是有大致模樣的簡單畫作，不過線條還算流暢。倒是李坊的話讓她更感興趣，這應對很機智啊。
安娜貝爾看著很受用，不過見芙羅拉也看了過來，就收起了玩笑心態。
「你可是第二次來這裡了，正好時間也不早了，這次你一定要留下來啊。」不等芙羅拉回應，安娜貝爾便收好自己的畫，拉著剛回來的李坊向門外走去，「廚房裡缺點東西，我們出去買回來，你在這裡隨意就好。」
李坊瞬間領會到安娜的意思，她微眯著眼睛的淺淺笑容是看見有趣事情時的模樣。任由她將自己拉走，在帶上房門的時候，李坊回頭望見，芙羅拉最後一瞥的視線同樣深深看了過來，眼裡有些無奈，然後轉身向屋內深處走去。
「這樣就好了？」李坊看著已經挽上自己手臂的安娜，兩人走向街尾，那邊是商販匯聚的集市。
「有我們在會有人放不開的，而且已經做了夠多了，最後能不能給我們店裡再招一個長期住客，就看奧菲自己的決心吧。」
「不管她倆的結果怎樣，芙羅拉今後幾天應該會待在教會那邊。」李坊將下午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安娜貝爾。
「這樣也好，」安娜貝爾挽著李坊的手臂忽然轉向走上了另一條繁華些的街道，「那麼現在先陪我好好逛一次街吧，反正不急著回去，稍微想去買些新衣服。」
她依靠的側臉彷彿寫著享受與期待。
「嗯，那就好好逛一下。」
……
晚飯時候，飯桌旁不見芙羅拉的身影。
她在李坊和安娜貝爾回來后，便趁夜色尚淺，告辭返回。與教會達成約定的消息，還需帶回去告訴同伴們。
或許是回來太晚了，李坊沒能從她們的表情推測出結果如何，無論是芙羅拉還是奧菲利亞，都沒有什麼激烈的情緒，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但她倆應該確實溝通過什麼，是因為都不是十幾歲少女了，所以非常有定性？
懷揣著這份好奇，在晚飯時候，李坊收到安娜貝爾的眼神示意后，開口試探。
「芙羅拉今後幾天都會在拉波勒，你想去見她的話，我可以給你弄到教會裡的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