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種
「誒？主教大人……」
尚未離去的眾人都被加莫里大主教的這句話給驚訝到了，坎蒂絲也不例外。
而幾道原本投在坎蒂絲身上疑惑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剛才這個修女進來后不久，大主教就不僅很快醒來，還立馬就能下床行走，實在匪夷所思。
「我想這個勇武過人的年輕人說兩句話，不用擔心，這幅身體說兩句話的力氣還是有的。」大主教褶皺枯白的老臉上不見表情，緩緩說道：「真是失禮了，其他人還請回吧。」
他抬起滿是皺紋的右手聊表歉意。
庭院中還未離去的人群中已有人認出了李坊，在幾個月前的妖魔事件中表現非凡的士兵。
消失這麼久又突然出現了？
不管怎樣，因為被加莫里大主教特別留下，且大主教對他態度還挺溫和，這已經讓很多人記住了李坊的模樣。
……
房間里的擺設並不像李坊預料的那樣滿是宗教氣息，若是拋開牆壁上如同兩隻羽翼中一道閃電劃過的宗教標誌和一些掛著的油畫，這裡只像是一個家境還算殷厚的住宅。
因為地處偏南和靠近海洋，所以儘管是冬日，拉波勒的氣溫並不算冷，不過房間里仍有正在使用的壁爐。
坎蒂絲小心地將加莫里大主教攙扶進房間，讓他坐上一把墊著軟墊的靠背椅，另一位像是專職照顧他起居的神職人員則找來一張毯子蓋在他雙腿上。
這時的加莫里大主教已盡顯老態，呼吸間都有些有氣無力，不復剛才的沉穩從容。
「好了，莫里爾，你出去看看附近，如果有人還沒走就趕出去。這裡有她在，沒事的。」
隨著大主教的話語，照顧他的神職人員點頭退出了房間，門關上帶起的氣流拂過李坊的頭髮，他正站在房門邊，靠著牆壁。
現在，房間里只有三個人。
格古和薛度自然沒有能夠進來，現在應該已經回去了。
「不用緊張，來坐下吧。」加莫里大主教看向李坊：「雖然這是你第一次被邀請來這裡做客，但也不需要太過拘束。」
「另外不用隱藏你有些異於常人的地方，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那蒼老的眼睛里，沒有一點驚訝。
而李坊聞言卻頓時渾身緊繃僵硬！他下意思微微皺眉思考。
幸好很快他的眉頭就舒展開來。
「只是打架比較厲害而已，當初對付妖魔還是多虧那位大劍。」
應該是幾個月前的大聖堂妖魔事件，讓他關注到了自己。
可事情並不像李坊所想，加莫里大主教只是面露一點笑意，說道：「我猜，今天是你救了我，對嗎？」
「醒來后就突然感覺身體里有一股源源不絕的龐大『活力』消失，總歸是有人做的吧。」
那明明很有親和力的笑容，卻讓李坊感到背後一涼。
「為什麼猜測是我？」
李坊不禁看向坎蒂絲，大主教不應該知道這件事，難道坎蒂絲之前有對他透露自己的能力？
不會的，李坊在心裡首先否認，她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那會是無意間泄露的嗎？有些慌亂的情緒讓他的大腦都有些當機。
站在大主教身後，坎蒂絲注意到了李坊帶著疑惑的眼神，她搖搖頭做出「沒有」的口型，神情有些著急，就是想努力澄清自己的樣子。
不是她，那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你可不是普通人啊。」
「您說笑了，我今天才回拉波勒，之前也是一直在屋外面，救您的應該是那些為您治療的司祭和保佑您的女神吧。」
李坊勉強保持笑著回應。
「不承認也沒關係，咳咳……」大主教突然虛弱地咳嗽了兩聲，等理順氣后，對身後的坎蒂絲招手道：「你也前面來坐著吧，接下來要給你們說的，是早已被掩蓋的老東西，不過和你們應該有關係。」
不是能出裝備的能力暴露了？不然他不可能這麼隨意讓我糊弄過去。
這番話讓李坊心裡鬆了口氣，但一時也不明白大主教會給他們說什麼事情。
兩人分別坐到兩張面朝火爐的木椅上，等候下文。
「書籍是很少說謊的，」他的視線看向牆壁上的書架：「很多人類自己記不住的事情，它們都會記住。而我知道的這些事都是從上一位大主教和很多古籍上看來的，當然也有我的一點推測。」
加莫里大主教就像是在講故事一樣，將他所知道的隱秘緩緩道來：「不管你們見沒見過，這世上其實還存在著很多種擁有智慧的種族，而且光我們人類自身就有不同人種的區別。」
「先說說我們人類吧，就像是有的人長著尖耳朵，有的人眼睛是藍色，」大主教說著看向坎蒂絲，「他們就是不同人種之間的混血。」
「之所以說是混血，是因為在這片大陸上，人們都以為這些不同就像千人千面那樣，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所以幾代人後，也就沒了其他人種。」
「當然也可以說普通人類也不存在了，」大主教語氣有些嘆息，「不過還會有一些人身上會帶有一些其他人種的特徵。」
「普通人類就像我，生老病死，沒有特殊之處，但其他人種就稍微有些不同，他們在某方面的特質更加突出！」
加莫里主教目光停留在李坊和坎蒂絲身上，然後感慨道：「我一直認為古籍里所說的其他人種會有一些特殊之處這件事，是作者怪誕的臆想，因為包括坎蒂絲在內，我所見過的所有疑似其他人種混血的人，都和普通人沒有太大差別。」
「直到我得知了你的存在，李坊。」加莫里大主教眼裡突然流露出一點激動的情緒，聲音也沙啞幾分。
「沒有人能像你那麼輕鬆地單獨殺死妖魔，沒有！若拉波勒有你在，普通妖魔的話也就不用再犧牲那麼多士兵的生命了，而且你還擁有那麼神奇的治療能力……」
「請等一下……」李坊突然感覺嘴裡非常乾燥，他艱難地咽了咽唾沫，這一番話實在出乎他的預料。他想知道掌管教會的人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我的外貌可是沒有什麼特別的。」
「但你的特殊能力卻是真實且獨一無二的，而且我說過，這片大陸估計已沒有純粹的普通人類。」
「如果他們擁有特殊能力，那請問您知道是什麼原因促使其他人種偏融入進我們的嗎？」
加莫里主教微微點頭，語氣略微沉重地解釋道：「因為在我們所生活的這片大陸外，還有這另外一片更加廣袤的大陸。只因為洋流和船隻的原因，我們幾乎與那裡是隔絕的。」
「不過很久前，那片大陸上的消息還會不時傳來，主要是逃難來的人，聽說那裡還是戰火不熄的樣子。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了那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