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工業的王座

  遼國會怎麼處理這場危機不得而知，但他們肯定不想再打了，這是這場談判的關鍵。


  當時大雱的條件當然是獅子大開口，可以挪動，但起點的高度已經決定了，遼國不大放血就不會停戰。


  沒人可以計算清楚這樣的戰敗賠償。但從能量守恆的規律來說，既然這場談判的基礎建立在太平洋戰爭以及東北會戰上。為此宋國投入大量國，雙方近兩百萬規模的軍事力量參與博弈。


  哪怕一個人沒死，這種規模的博弈必然導致賠償低價高到喪心病狂，這個價位不是損失決定，而是戰爭規模決定的。一定確立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基準線后，要想顛覆「一戰」結果，就必須以更大規模的戰爭來決定。這就是宇宙規律，譬如只有高院能駁回中院判決一樣樸實。


  所以在這個時代經過此番「一戰」后，可以平穩到大魔王老去，因為在那之前不可能有更大規模的戰爭了。


  新京報，汴京時報，都市工業報等主流報紙，也正在接受並宣傳大魔王的這類觀點，製造聲勢，為宋遼的最終談判做鋪墊。


  關於戰後賠償的博弈，大魔王不指望遼國內部的「自動率」，宋方也需要威懾他們，推動他們。


  於是除了報紙宣傳，就是武裝肌肉的秀場。


  五月初，整個前三排忙於大行皇帝事宜，大魔王穿著喪服（白麻衣），開始視察汴京飛機製造廠，親自為大宋皇家空軍第一代戰略轟炸機服役儀式觀禮。


  是的於這個時候戰略轟炸機總算服役了，這就是大魔王敢對遼國獅子大開口的原因。


  限於發動機推力，最終採用的是汴京飛機製造廠的無垂尾布局方案。當然是無法數控的，但卻是宋人智慧的結晶，他們用「機械式的手動供油調節器」，一些頗具匠心的擾流板小設計，配合八組發動機的推力調節，一定程度上就是類似推力矢量的技術，勉強解決了飛控問題。


  這不是戰鬥機，在空中沒有很大的飛控要求。


  方案仍舊不完美，這樣的設計對起飛和降落有較大的技術要求，也有一定風險性。但基本沒有突防和航速要求的情況下，這已經成為了現有發動機推力下的解決方案。


  對戰略轟炸機首飛的飛行員，是六個皇家空軍精英。是的，必須配備每機三個成員，否則沒有數控的情況下根本操作不過來。


  幕布揭開后，這是汴京有史以來最大的盛況，無數工業黨人和憤青群體的吆喝聲猶如波浪。


  那蝙蝠一樣的兩架大飛機，採用後置螺旋槳布局，一個兩個……四個五個，七個八個。代號「魔王」的第一代戰略轟炸機限於發動機推力，裝配了八台發動機。


  「媽的太土了有沒有！」


  限於時代，限於大家的審美觀，軍事宅男們覺得這樣的設計簡直土到掉渣，難看狠了。


  只有大魔王覺得他們弱爆了，這妥妥的後世賊鷹的B2布局，它怎麼難看了？分明很邪惡有沒有。


  「有沒人知道這鬼東西的參數？」


  「怎麼可能知道，洗洗睡吧。」


  「話說我爹爹參與制造了，這也不是機密，我還真的知道。航速175節，整機推重比0.7，最大總質量20噸。這樣的布局，聽他們工程院說難點在於飛控和起降，之所以採用這個布局，是無垂危之後可以最大程度壓縮全金屬主梁長度，大幅減輕自重。我就說我大東京才行，北京的有尾方案好看是好看，穩妥是穩妥了，但是栽彈參數太難看，加上過長主梁后整機推重比低於0.6，連起飛都捉急。」


  「厲害了，我倒是覺得不難看。咦，照你的說法，這八台發動機有14噸推力了？發動機應該沒改啊，那為何咱們的戰術機那麼窮矮矬呢，不科學啊，戰術機也是裝載了兩台同型號發動機啊？」


  「不是說了么，布局不同，飛控的要求不一樣。動力不集中，就沒有『規模效應』這麼簡單不懂啊。」


  「還有一點你沒說，是發動機的調校不同。」


  「工業的王座，世界機電製造、工藝技術精神的巔峰結晶。非這傢伙莫屬！」


  這些技術宅大學生議論的沒錯。此番的飛機發動機之所以有總和的14噸推力，就是因為調校不同。型號工藝一樣的航空發動機，如果是戰術機用的那些，八台裝配上去連11噸推力都沒有，這就是「魔王」到現在才服役的原因。


  戰術機或者拖拉機汽車的發動機是量產形勢，基本上只要出產在及格線就送去裝機了，至少這個時期是的。但是魔王號的發動機，是集中了大宋現有最頂尖的一群技師，逐一調校出來的。


  反過來也是因為戰略轟炸機發動機的需要，暫時的材料和工藝已經無法大幅提升，就倒逼催生出了這麼一個群體來、一項技術來。


  魔王的發動機點火是情緒高潮的巔峰！


  八組螺旋槳進入高速轉動后伴隨著驚呼聲，開始於跑道滑行。經過漫長的動能累積，推力到達峰值，代號魔王的轟炸機正式騰空，逐步升高。


  緊隨其後，第二架魔王也起飛，離開了汴京空軍基地。


  在這之前已經演練過多次。此番已經是次重量試飛，經過這次適應，大宋皇家空軍已經有了部署，會於兩日後正式對朝鮮半島開京重鎮進行轟炸。


  這不是主攻，而是黑科技秀場，武裝肌肉的顯擺，目的在於打垮高麗人的心理防線，恐嚇住遼國最後的僥倖心理。


  在他們信心值臨近崩潰時，就是宋軍登陸朝鮮半島收割之際。


  順便，對開京的轟炸計劃已經不是燃燒彈，是等同於這時代的核武——黃火藥，也即TNT。


  對比當年寒磣啊，很多年前大魔王上任撫寧縣，搜空了腦袋，編寫了第一本大宋化學啟蒙教材，至現在已經遍地開花，學術程度沒多牛逼但，是也真的有了很多成果。


  戰略轟炸機若從登州空軍基地起飛，只是轟炸開京的話不需要多少燃料，所以擁有七噸還多的載彈量，這點轟炸單量在後世不夠看，但一個架次七噸TNT的量級，目標也不是混凝土攻勢，所以在這時代帶來的震撼和恐懼，會猶如病毒擴散一樣，短期內打垮高麗人的心理防線。


  之所以決定採用TNT轟炸，一是為了震撼，二是為了人道考慮。否則其實燃燒彈帶給開京那樣繁華大城的傷害會大的多。


  高麗和遼國、和大宋不同，開京崩潰的話基本也就等於半個國家崩潰，他們近四成的人口就集中於開京圈……


  「腎好，牙口好。七噸載彈量，要不要這麼邪惡？」


  「更邪惡的你不知道，這不是黑火藥，而是黃火藥，高麗棒子此番死定了，不等我大陸軍登陸，他們就會被『魔王』帶來的恐懼吞噬。」


  「然而陸軍不登陸始終不夠猥瑣。除非進化到第二代戰略轟炸機『大魔王』，否則總覺得差點什麼。「


  「洗洗睡吧，高麗那點縱深和體量，哪夠我二十幾個集團軍吃的。估摸著，登陸朝鮮半島作戰的仍舊會是楊小雙部龍騎兵。但在這之前，龍騎兵應該會從九州島登陸作戰，把高麗已投入日本列島的力量包餃子，最後才會對朝鮮半島動刀。「


  「那我大陸軍幹嘛去？」


  「陸軍這個時期主要就是修整，順便和遼國殘部對持。另外有消息，第四集團軍，第九集團軍，第二十一集團軍，以及第二十三集團軍，成為龍騎兵后第二批換裝後膛槍的野戰軍，現在完成修整和補充，已經西進部署。他們將開進青塘，收割西夏投入青塘的軍事力量。」


  「我大宋腎真的開始好了啊，到處開始亂日了。我覺得青塘不打也問題不大了，種鄂已經能抗住西夏軍的情況下，為何還抽調四個集團軍西進？不是應該集中力量打跪遼國，拿到燕雲縱深后，無需海軍參戰，大陸軍就可以從陸地開過鴨綠江了不是嗎？」


  「然而是大魔王說了算。他這樣部署，應該會有他的用意。不要夜郎自大，就算腎好，現在也還日不翻遼國，或者可以日翻但是代價過大，到時候就算打廢了老二，但老子們半殘了，讓周邊小弟圍觀啊？先統治性收割周邊，正式確立我宋帝國霸權后，慢慢肢解掉遼國的部分力量，這場戰爭就應該算是結束了。這是最好的結果。」


  「說這麼說，總歸有些不甘心啊，眼看就可以狠狠打遼國鬼子，卻又停兵不前了。」


  「大魔王有他的難處，遼國體量擺那，輕易吃不下來。能肢解了他們的霸權，就是大魔王的最好答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