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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你的觀點已收到

  邊境地區的人,是否活在一個巨大的騙局中,此點誰也不知道,佛說佛有理,魔說魔有理。


  在撫寧縣以北、三山七寨轄區內,廣為流傳的是撫寧縣是「魔域」,入魔后將再也無法抵達光明的極樂海岸。


  而在撫寧縣內,鑒於王雱現在聲望已足,群眾基礎已經不是一般的強大,所以思想上也開始涇渭分明,已經在公開說宗教思想是異端,不值得信任。雖然沒有公開的嚴禁,但已經下令國企和行政機構中,嚴禁聘用宗教信仰者。


  這基本算是露出獠牙,還不算打擊,但壓制力度空前。


  呂惠卿覺得王雱這是在玩火,是在挑戰禮部民宗司一以貫之的政治正確。媽的大魔王現在可算是禮部編製啊,還身背留系列查看處分,這樣下去估計形勢不妙。


  呂惠卿公開不敢說,但很擔心的尋思:這樣下去,他回京后不被禮部「清退」算我老呂輸。


  這真的可能。這還不算開除,卻等於大宋的待崗,禮部堂官若不高興,以「這人不適合禮部工作」為由清退,大魔王就成為超級問題官員,去吏部等待崗位了。在他是個刺頭,身背嚴重處分的情況下,那真的很不妙。


  好在猥瑣的在於,大魔王還有個樞密院差遣,韓琦相公應該不至於把大魔王也給踢飛了……


  懷著行駛到快樂對案的夢想,小溫蛋終於說服了族人,拖家帶口的十餘人,於日出前的黑暗中,朝著撫寧縣的方向奔跑。


  快要接近撫寧縣的默認轄區時,小溫蛋一家的心完冷了下來。很不幸,獲得幸福似乎真要經過考驗,而運氣真的是人生的重要資源。


  奔跑中的他們,聽到了馬蹄聲,且非常急促。


  回頭看,見是一個打草谷的小型馬隊,小溫蛋眼淚一下流出來,這種情況被抓到肯定被殺死,於是她拖著小一些的弟弟大喊道:「快跑……快跑……」


  對方人不多,但馬速非常快,騎術非常專業,轉眼追擊到了近前,這時小溫蛋感覺腳下一虛,摔了一下,她暈過去前聽到了一群弱者的哭喊聲,然後感覺小身體被什麼壓住了,跟著就是一片黑暗。


  黑暗過去,黎明終於來臨,慢慢醒來的小溫蛋發現自己全身是血,被爹爹的屍體覆蓋著,小溫蛋腿部受傷了,甚至斷了的骨骼刺破了肉,在外面就能看到骨骼。


  族人全死了,馬賊不知去向,弟弟的屍體就在不遠處,但母親不見了,不知道去了何處?


  小溫蛋找了一段木材當做拐杖,支撐著,一瘸一拐的繼續走向撫寧縣。


  這段時間,西北聯合投行更具葉無雙精神,一直在城外設立有臨時招工處,以接待收攏北邊過來做臨時工的牧民。


  某個時候在大家的驚呼聲中,圍著的人群紛紛散開,只見一個能看到腿骨外露的血淋淋的小丫頭,撐著拐杖走過來。


  「娃娃你這是怎麼了?」負責這裡招工的掌柜驚呼道。


  「我乃是來報名做工的。」小溫蛋說道。


  「就你一人嗎?」


  「我的族人被殺死了,我經受了考驗,才來到這裡的。」小溫蛋血淋淋的樣子道。


  聯合投行招工處的相關人員交頭接耳了一番,最終搖頭道:「不符合條件,娃娃你回去吧?」


  小溫蛋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道:「讓我回哪去,族人被殺死了,已經沒有家了,回到北邊肯定是死。」


  那個掌柜嘆息了一聲,從袖口裡掏出了五個銅錢給小溫蛋,為難的擺手道:「去吧……我們這裡是招工處,不是民政救濟站。就算救濟,暫時也沒有政策撫恤非大宋子民。不能做工的人,我們真的無法接收。的確有收留老弱病殘的先列,但兩個壯年勞動者最多能附帶兩個非勞動力,這是投行的規定,我不能違反。」


  根據在草原生活的經驗,不能對管事的人說不。這些人比馬賊好多了,客氣還給了幾個銅錢,很是不錯,於是小溫蛋不哭了,帶著銅錢一瘸一拐的朝城門方向走。


  一瘸一拐的來到了內環城門,卻是聽說非宋民不許隨便進城,必須有人擔保有人帶,這是撫寧縣的特別規定。


  現在正是剛剛投入工作的時期,到處很忙也很亂,小溫蛋找不到那個認識的小男孩,而且就算能找到,他也還不算大宋子民,也不能帶人進去。


  於是小溫蛋想了想,把剛剛入手的五銅錢中的四個,給了那個守城大兵。


  卻是被後腦勺一掌打哭了,大頭兵呵斥道:「快滾,可憐人爺爺見的多了,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在墨跡,把你當做小姦細抓起來。」


  小溫蛋被打倒在地,跟著看到,那四個銅錢被扔在地上。她即將昏迷前,看到了一個穿宋國官服的十五歲少年正在走來……


  沒人知道這兩日王雱想什麼,孩子們間有消息說,自打在城門處遇到了那個叫小溫蛋的牧民,知道了她的遭遇后,大魔王一整夜都沒睡覺了,始終在思考。


  這消息是二丫和小鈴鐺傳到學堂中的消息,又從孩子們的口裡慢慢的傳遍了全縣。


  傳聞當時大魔王鐵青著臉一句話沒說,招工處的人、和那個打人的撫寧軍士兵面如土色,但最終沒人被處理,王雱只吩咐了救治小溫蛋,之後就再也沒露過面。


  對此最擔憂的是呂惠卿。


  呂惠卿認識大雱時間不長,但卻是最了解王雱的人。老呂知道大魔王一但不嬉笑怒罵而陰著的時候,問題就大了。一個牧民引發的暴風雨,似乎在醞釀之中。


  展昭已經於昨日回到撫寧縣,除了帶來中書門下強催王雱回京述職的文書外,還帶來了樞密院針對撫寧軍戰鬥部的命令:解除王雱對撫寧軍的軍令權,在有新的命令前,撫寧軍歸呂惠卿節制。


  對此呂惠卿感覺問題很敏感,中書的催促述職命令措辭很嚴厲,鑒於王雱出使時間過長,回國后又在撫寧縣耽擱了不少時間,還下令扯了兩座廟宇,應該是有和尚進京找禮部告狀了。


  都裝運使李參相公,也一定對新任三司使王拱辰彈劾了很多關於王雱耍截留財稅的事。


  不知不覺的,大魔王竟是已經捅了這麼多的簍子,呂惠卿也很無奈。鑒於這些,所以大宋的改革派總是很少。


  「大人,關於樞密令吩咐指揮權移交的問題……」後堂中,展昭試著道。


  呂惠卿擺手打住道:「這事你說了,本官也知道了,你我心理有數就行。暫時不要宣揚,不讓其他人知道。這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軍心和士氣。而小王大人這期間應該有重大決策,這是他一直留在撫寧縣不回京的原因。」


  展昭不以為然的道:「他不回京,是因為他得罪的人多,京中局勢不太平,而他在觀望。」


  呂惠卿怒斥道:「沒原則的話不要亂講,這些你聽誰說的?」


  「……」展昭很無語,又一個被大魔王洗腦的人啊。


  於是展昭岔開道:「不把樞密令轉交安東處轉發公開,這不符合程序,倘若出了……」


  呂惠卿擺手道:「天塌不下來,本縣心理有數。」


  「行,既是大人的命令,那就這樣吧。」展昭離開了。


  於是呂惠卿馬上跑大雱的房間里溝通,關於朝廷催促述職,以及軍令權移交的問題。


  「學生不是急於掌權,也不是急著趕你走。」呂惠卿擔心的道:「這撫寧縣,基本是你一針一線拉扯起來的,小王大人你是這裡的主心骨,其實學生也願意你暫時留在這撫寧縣,把學生扶上馬,送一程。但是。」


  王雱道:「有個智者說過,『但是』這詞有問題,因為一般人說話,在這個詞之前的通常是廢話,只有後面的才能聽,我覺得有道理,你呢?」


  呂惠卿一陣尷尬,急忙搖手道:「不不不,學生之前的是真心話。但是……額,現在您的處境真的有些不妙,的確不宜拖延了,在讓他們抓住什麼把柄,對小王大人的往後仕途真的很不利。」


  「你的觀點我已經收到,但是。」王雱也神色古怪的這麼說。


  到此呂惠卿鬱悶了,這不,「你的觀點已收到」這句只要和「但是」一起出現,就成了大廢話了。


  王雱接著道:「簡單點說,我暫時不回京,我出使太累,加之出兵剿匪、蹲貓耳洞,致使身體不好的我生病了,無法及時上路。我這是口語,你以這內容造詞擬句,給我寫病假書,交給中書門下。」


  「額好吧。」老呂只得配合,立即幫大魔王編造這詭異的病假條。


  「關於軍令權移交,也暫時不執行,告訴安東暫時壓下,秘書口不許轉發這份樞密令。」王雱又冷冷道。


  呂惠卿抱拳道:「學生已讓展昭閉口,文書就沒交給安東,樞密令現在扣押在我手裡,技術上說,只要未經安東處正式轉發,就還沒有生效。」


  「很好,你果然骨骼驚奇,對我的胃口。」王雱點頭道。


  「可你總得告訴學生,你這是打算幹什麼?」呂惠卿道。


  「我想……把我該做的事做完再走,而這些事你們做不了,通常只有老子這種堅剛不可奪其志的黑暗騎士,才能把事做絕。」說到此處王雱擺擺手,低聲道:「明早召集全會,都頭以上軍官、含都頭,全體文吏,工廠、百姓代表,都參加會議列席。現在我累了,要洗洗睡。」


  呂惠卿楞了楞,有些不想走,卻發現小鈴鐺拿著掃帚彷彿個小鬼子似的,有點像是要捅過來?

  老呂不確定這死丫頭會不會真的亂來,但如果她做了就尷尬了,那理論上是死罪,但這小姑娘是大魔王的金牌心腹,所以就會很複雜,於是只得告退。


  總之,山雨欲來風滿樓,此番大魔王肯定要搞個大新聞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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