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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上樞密書

  思前想後,全柏林也知道根據大雱尿性,這已經是撫寧縣能做到的極限,最後抱拳道:「卑職遵命,但為安全計,為防止意外導致您不能及時有效的發布命令,現在卑職請問,什麼情況才能進入三級狀態?」


  說到這個問題王雱就惱火,擺手怒斥道:「少來這套,除非我親眼目睹全面戰爭爆發,否則絕不陪著他們這麼玩。李參簡直是瞎搞胡搞,現在的局面就是這龜兒子搞出來的昏招。他想幹什麼?邊民摩擦哪天沒有?我特么的就沒想明白,有金三角地區的緩衝,雙方軍人是怎麼摩擦死傷的?無非是雙方的探馬偵察兵的戰損而已,但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西夏人蠢,西線東線同時三大軍司推進,就讓他進嘛。但西夏蠢李參也跟著蠢。我愣是沒看明白,他默許定邊軍、保安軍推進,就連種鄂的騎兵也都部署到了土門一線,這麼干除了能惹毛西夏人外到底有什麼作用?」


  到這裡大家不禁楞了楞。


  穆桂英抱拳道:「這是對西夏的回應,這個過程等候樞密院的官僚決策不可能,也來不及。所以這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是西北臨機專斷的潛規則。」


  「作用作用作用。」王雱大聲道,「重要的事說三遍,做一件事一定要有目的,且要看是否真能發揮作用。除非把我的膽子借給李參那龜兒子、他敢率先出奇兵狠捅西夏人兩刀,否則,我實在沒看出來這樣部署有什麼卵用?」


  展昭介入道:「這可以應對,防止開戰的第一時間被西夏人長驅直入。」


  王雱道:「媽的說的更真的似的!那麼我要問,他們有哪怕一次做到防止西夏人深入了嗎?答案是沒有,一次都沒有。當年韓琦都犯了這種錯誤。」


  王雱環視一圈,當眾演講道:「既然不敢主動過去捅黑刀,這就是無用功。回應?面子?那是什麼能吃嗎?你們都看看,種鄂的精騎開至了土門,保安軍主力開至了順寧寨,定邊軍主力開至了神堂一線。我特么的如果是沒蔵訛龐,我會笑醒的。那些地方有什麼?有戰略導彈基地啊?否則為什麼要開過去守?這些個棒槌、怎麼總是弄不明白『可做可不做的事一定不能做』的道理呢?那些荒野地區的確是大宋國土,但並沒有什麼必須要守護的產值,又沒有堅固的城牆,於是李參這等於吸引西夏人過來吃肉,原本沒有的國戰,都可能被他引發出來。」


  安東愕然:「相公何故這麼講?」


  王雱道:「因為若是不動,就始終有很長的緩衝區。我大西北、東西兩線的幾大主力作戰部隊都固守在後方要塞。若我是西夏,沒事時候我真沒吃飽撐了長途奔襲去攻打要塞的,很簡單,因為利益不夠卻代價很大。但以步兵為主的宋軍幾股主力現在卻離開了要塞保護,縮短了對方的奔襲距離,還特么的部署在一些污糟貓荒野地帶,有個卵用?很容易會被以騎兵為主的西夏人重傷。所以哪怕原本沒有的國戰,李參卻出了這樣的昏招,若我是西夏,我是真會出兵捅刀的,因為風險已經大幅降低,看得見的收益大幅提高了。」


  聽到這裡,穆桂英展昭等人色變,這才明白為什麼彙報的第一時間,大魔王就暴跳如雷了。


  「種鄂聰明人啊,果然是老辣的種家軍。你們看出他和別人的不同了嗎?他已經看到了這樣的回應毫無卵用,於是只派了一千精騎開至土門一線。」


  說到這裡大雱強調:「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們,其他人那是蠢蛋,去裝逼的,一但局勢有變他們就會被收割。但種鄂的部署,就算是『有效部署』了。他的一千精騎不是裝逼的,是真用來捅黑刀的。他真打算在無法改變大趨勢避免開戰的情況下,率先出奇兵撈點好處。」


  「然而,這麼黑惡的手段只能我大雱用,絕不能被他種鄂先用。否則吃虧的一定是我撫寧縣,他種鄂捅了刀子就又縮回延安府要塞躲起,老子們在第一線,就會被西夏兩大軍司集火。」


  到這裡大雱繼續大罵吐槽:「龜兒子李參瞎作為,該裝孫子的時候他要去裝逼。做什麼回應嘛,西夏人推進就讓他推進嘛,人家這都還沒正式開打呢,他就把我陝西大多數主力集中起來送上去了?這麼一來都不用西夏人去費心找機會。就算西夏要入侵,就讓他進來嘛,進來了打得贏就錘死,打不過就守,守不住就拉著隊伍走。這麼簡單但他李參就是學不會!」


  穆桂英道:「當務之急你不要吐槽了,想想辦法,寫信給李參相公看能不能轉圜?」


  王雱搖頭喃喃道:「我可以試試但機會不大,如果我是韓琦那就沒問題,但我人微言輕甚至是個孩子,且和他有矛盾,他會天然抵觸我。加之我大宋特殊政治氣候,打敗仗他是不在乎的,但現在不回應丟了國格,或者被入侵的面積過大、他李參有政治責任,於是李參未必不懂這些,卻仍舊要做出這樣的部署。這樣部署了他也不會主動去捅西夏人,因為他不是個敢承擔國戰責任的人,於是,會做出了這些部署后他就會停止後續動作,請示樞密院和皇帝,那麼後面就是樞密院和皇帝的鍋了,他李參既沒開戰,也沒丟失國格和土地,沒他什麼責任。」


  藥丸啊,隨從們紛紛嘆息,官僚誤國。


  但李參已經算是很好了,夏竦時期會比這還糟糕些,這就是大宋對比西夏這麼強的國力,卻一次國戰都沒有打贏的根由。


  狄青哪類將領有些能耐,懂軍事,卻又限於規矩和政治氣候,導致他們沒有話語權,除范仲淹外,任誰一個帥臣也不喜歡聽狄青他們說話,因為兩個群體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目的不同,導致作為就不同。


  就像現在的局勢一樣,李參做這些部署目的是裝逼,保持國格要面子,同時不擔負較大責任。


  但種鄂很實際,反抗不了大趨勢潛規則的情況下,他真想用一千精騎打出個類似「珍珠港」的有效戰術來,然後跑回延安府要塞去躲著。至於捅了人後的會發生什麼,反正和他種鄂關係不大,首先洪水滔天的是撫寧縣,其次背鍋的是綏德軍。


  因為種鄂已經解鎖了綏德軍機動權,曹首義若沒有第一時間領悟李參大爺的「政治意圖」,沒第一時間把綏德軍主力開至李參大爺認為合適的位置,那麼撫寧縣洪水滔天后的鍋,就是曹首義的。


  太陽底下沒什麼新鮮事,這就是官僚軍閥間的戰場政治,叫藝術也可以。一定程度上韓琦在好水川失利,也是類似這樣的原因在拖後腿。


  范仲淹當時在陝西的策略和大雱現在如出一轍,就是以不變應萬變。不用去管西夏人的扣邊和騷擾,他來就讓他來,緊守東西線的幾大要塞,保存作戰主力和基本生產力就行。至於後面該幹什麼歷史沒說。


  不過夏竦當然不敢擔負這樣的責任,他比李參還猥瑣。然後當時韓琦大爺扮演的是現在種鄂的角色,韓琦反手彈劾了老范一波之後就果斷出兵了。可惜韓琦戰略問題不大,但戰術太狗屎,八千將士出擊肯定是昏招。歷史沒具體說老韓的陣容配置,但大宋沒那麼多騎兵給他用,所以想都不用想,韓琦的八千人是低配乞丐版。


  好水川如果換做是大雱打的話,會把編製腰斬兩次,頂多兩千精騎出兵。反正他區區八千人也可能打出什麼戰略效果,既然只是局部戰術效果,針刺在身上西夏人也是會疼的,反覆幾次收割后,你看他西夏還有多少士氣軍心可以用於揮霍的?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說起來老夫子們似乎也都懂,但也總是重複著差不多的愚蠢錯誤,這就是本質。


  否則陳署八千眾埋骨崑崙關,狄青則八百精騎大破崑崙關,這麼明顯有效的戰術應用不去複製學習,除了是愚蠢和犯渾還能說什麼呢。


  於是這次其他人是蠢材裝逼,但種鄂明顯就打算複製戰神狄青的崑崙關戰術,就是這個原因,其他人蠢到把主力開出去,而種鄂只低調部署了一千精騎。


  然而那是我大雱的活,必須破壞了老種這個陰招。反正我大雱坑起來連我自己都怕。


  YY到此,王雱的思路也清晰了起來,背著手道:「安東。」


  「卑職在。」安東出列。


  王雱道:「我說的上述是口語,你斟酌用詞,根據上述內容給我寫《上樞密書》,我要正式彈劾永興軍路都總管種鄂。」


  展昭穆桂英險些一口把早飯噴出來,大魔王犯渾了,坑起來連自己人都怕,放著一堆仇人和壞蛋他不彈劾,他竟是去惹最有用的種鄂?

  「大人……」對此安東也和無語,「以什麼理由?」


  「理由么雞蛋裡挑骨頭,說他私自突破底線,把精銳騎兵部署在土門一線、試圖加重兩國的敵對情緒點燃戰火,破壞我大宋得來不易的經濟建設大好時機。」


  王雱歪戴這帽子大昏官的樣子道:「這就是中心思想,剩下的你造詞擬句進行擴充,你的廢話之乎者也最多,樞密院的人喜歡看你那種文章,你看著寫就成,我籤押。」


  安東驚悚的道:「可……可這不關種鄂將軍的事,這不是他能決定的。」


  王雱道:「但我只咬得動他不是嗎?只能欺負老實人這是定理,狼的目標只能是羊而不能是虎這是宇宙規律,於是在西北這微妙的檯面上,種鄂最老實不是嗎?被彈劾之後,還沒有造成真正的惡果他的責任也不會大。前陣子他被司馬光咬,名聲不好聽,所以彈劾他老司馬會介入扔黑錘,皇后聽老司馬的,那麼我不去收拾曹首義,去咬種鄂,阻力也不會大。若在形勢不可逆轉前、把種鄂抽一頓涼拌起來,那麼在政治上就會默認這樣的部署是錯的。於是李參又不敢公然正式下令,事實上官面上他真沒這個權利。那麼種鄂背鍋后不用看李參的臉色,定邊軍,保安軍,天武軍環州駐泊司等一線作戰集群肯定會後撤。其實我也不想搞這一套的,可惜關係到咱們撫寧縣的存亡利益,必須赤膊上陣參與這場政治斗狗了。咬咬咬,反正我早就一嘴毛,得罪的人多了,不在乎多個種鄂。」


  「……」展昭感覺有些傷,奸臣當道啊,歷史中有多少棟樑將才,就是被這些猥瑣政客這樣整撲街的。


  穆桂英道:「既然已得罪了李參,乾脆拿出氣勢,直接彈劾李參不是更震撼?」


  王雱苦笑著道:「大娘啊,說了我咬不動他,他政治護甲基本是黃金聖衣。國戰臨近的氣氛下,越過十幾級去彈劾帥臣,我爹首先就會收拾我的。皇帝的寵臣神童,去彈劾為皇帝頂住半邊天的一線重臣,更是讓皇帝下不來台。文彥博等人也絕對不允許這時候文人內部撕逼,讓武人看笑話。且最重要的,李參沒有公開命令不是嗎,現在執行的這些是潛規則,我拿什麼彈劾李參?」


  到此人人覺得藥丸,貴圈真是太複雜了。


  「不要遲疑,馬上寫《上樞密書》,八百里加緊晝夜兼程送達汴京,這次種鄂若不背鍋就真的藥丸了,國朝政務層面上沒有誰特別重要,這是中心思想。能做且有效的事就趕緊的做,做不了的就暫時放下,這是當前的兩個基本點。」


  說到這裡大雱提高聲音道,「諸位,到此我仍舊不做戰爭預測,現在的信號,就以二級戰備狀態對應,全部人圍繞在以我為中心的撫寧縣,解決這個燃眉之急,其他的再說。我不知道最終結果是什麼,但我承諾今日捅了種鄂一刀,將來老子們土槍換炮后,會把這個人情加倍還給他,我義氣雱是不會忘記為國朝犧牲過的人的。」


  全體立正!


  安東急忙發揮之乎者也的功力,去編造大魔王要求的《奸臣書》了。


  沒有任何驚喜,大雱現在這操作,幾乎就是歷史中那些被鞭屍的白面大奸臣的操作。至於真相,許多時候並不是很重要,歷史只有結果,沒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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