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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又一次,刀下留人

  就此,連將主魏騎都在暗罵自己蠢,媽的這明顯又是神仙打架事件,老子們無為軍卻不長腦子被帶了節奏,被套路了?


  想到此,魏騎把飛腿嗖嗖嗖的飛來飛去,把他麾下的軍官踢的人仰馬翻,然後,魏將軍猶如螺旋槳似的揮舞著鞭子吼道:「都不長腦子,一個個嘴賤嘲諷相。還不趕緊的,快些進去為剛剛的事賠禮道歉,另外趕緊準備酒食,送去給兄弟營的人進食,人一餓肚子就有戾氣,若是出了問題本將饒你們不得。」


  卧槽。虎頭營還真被他們給虐待了,連飯都沒供應?


  「小王衙內好大的威風,這都還是小孩,還沒有進入流內官系列,卻是這官威已經比你父親王安石還大?開始威脅我淮西帥司禁軍了。老夫沒記錯的話,管理淮西禁軍的權利,皇帝交給了我司馬光,而不是你王雱?」


  這個聲音很熟悉,那個沒有痊癒的司馬光來了。


  「真的神仙打架了。」大家尋思著,都退開了三步,紛紛低著頭。


  「學生王雱,見過經略相公。」王雱也得見禮。


  在這裡司馬光不是知州,只有帥司權利,所以要叫經略相公。


  不用問,司馬光敢露面,已經從吏部取得了「病休結束」手續,正式恢復了舒州知州、淮西經略安撫使職位。


  這個職位是皇帝委任的,所以沒有其他情況的時候選官院(吏部)無需只會他人同意,就可以按照章程完成司馬光的復職手續。不過宰相陳執中可以否決。可惜問題就在於陳執中是個和稀泥的老好人,害怕參與神仙打架。於是哪怕事關女婿陳建明,陳執中也裝作不知道,不出面。


  「王雱你眼睛里還有老夫這個相公嗎?你此番作為到底涉及了什麼問題,需要讓你來威脅執法軍伍,你想阻止本司調查戰場嗎?」司馬光病懨懨的樣子道。


  王雱苦口婆心的道:「相公啊,你病體未痊癒,要進京養病也是您自己決定的,醫藥費都是小侄墊付的。何苦這麼著急的來蹚渾水?」


  「陳建明經驗不足,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唯恐淮西出大亂子,老夫身為皇帝委任的淮西帥臣,再病也要來看看,否則就是有負君命。難道老夫錯了?老夫必須喜歡你?」司馬光道。


  王雱道:「小子沒說您不能督查我,但政策講究延續性。陳建明亦是意識健全的成年人,正統進士,皇帝委任的舒州次官。他決策出兵肯定有他的考慮,他開了頭,你們路數又不一樣,你來收尾,必然會導致問題重生。」


  「論不到你教老夫怎麼做官。老夫仍舊是皇帝委任的淮西守臣,淮西有事我就要管。這就是規則和事實。」司馬光道。


  「行,您腦殼大,您愛怎麼就怎麼。學生就在這裡看著你怎麼辦淮西這個案子。難不成淮西的大賊子你不抓,反倒把為國朝戰鬥的人全部抓了?」王雱道。


  「未經過調查,未有全面證據定論,所以淮西不存在所謂的大賊。但你慫恿陳建明不恰當出兵,被你絞殺了無為軍兩個營一個活口沒有,青柳山上有十幾個份不明身穿民服的人死於穆桂英的鐵棍,這是事實。老夫若不對此過問,就是對皇帝、對大宋律的褻瀆。」


  司馬光頓了頓又道:「原本老夫只是想監視控制虎頭營,但是看到你來軍營添亂,占著王安石的權勢威脅執法軍伍。所以老夫現在懷疑你涉及重大問題,抗拒皇帝守臣的調查和執法,干擾司法公正,來啊。」


  「在。」護衛出列。


  「拿下嫌疑人王雱,等候帥司衙門審查。」司馬光鐵青著臉道。


  「誰他媽的敢!」


  穆桂英拿出了她女山賊出生的脾氣來,一支玄鐵棍戳在了地上弄的砂石飛揚。


  被軟禁在內圍的虎頭營看他們吵的如此嚴重,於是也壓不住了,嘩然了起來,開始騷動著往外擠,要出來理論。


  無為軍將主魏騎已經被嚇得腿軟,因為這幾乎就是王雱說的「兵變前湊」。


  司馬光卻真不是軟腳蝦,覺得自己沒錯,於是指著王雱怒斥道:「看,這就是你手下的流氓,就是你帶出來,你寵壞了的人。」


  這句一出更加拉仇恨,虎頭營的流氓們更加騷動了,全部都擠著要出來問說法。而身受命令的無為軍一個勁阻攔,阻攔過程發生了摩擦,已經在局部開始動手打架。


  王雱已經沒有機會去呵斥虎頭營了。而是死死抱著穆桂英的大屁屁,不許她犯渾。


  媽的虎頭營和無為軍打架只是小事,萬一穆桂英不冷靜的敲司馬光一鎚子,那就真的地動山搖了。


  「你們這是要逆天嗎!這還是不是大宋的天下,王雱,你的這人這算是開始造反了嗎?」司馬光的火氣竟然比穆桂英還大,火上澆油的道。


  到此王雱雙眼發黑了,司馬光真有可能在「他沒錯」的時候弄出流血事件來了。或許他不是釣魚執法,但他真的是個蠢貨書生!

  虎頭營的委屈就別提了,一路衝鋒陷陣至此居然被說成是造反,於是真的開始大面積打架了,近一步的失控。


  「已經造反了!魏騎!」司馬光怒不可泄的道,「立即帥無為軍平亂!」


  魏騎嚇得跳起來道:「相公冷靜,他們還不是軍人編製,他們是民團。原則上這裡也不是舒州,他們還真的未必有義務聽您的指令。」


  司馬光又微微一愣,然後稍微冷靜了些。


  魏騎聰明,但無為軍的手下們可不聰明,他們被虎頭營攆著打過,被王雱威脅過,戾氣是有的。既然已經有了司馬光的「平亂」命令,於是許多小軍官指揮著屬下豎立起了軍盾,長槍伸出軍盾外開始布防。


  後排的軍士紛紛準備好了弓箭。


  這個形勢等於槍口對內,也等於動真格了,大戰一觸即發。


  王雱鐵青著臉,看向了司馬光身後的陳建明。


  陳建明則微微聳肩,意思別看這我,我和你一樣現在泥菩薩過河。若在舒州,我老陳的確可以把司馬光的命令否決。但這裡是無為軍,他一到,我就沒有帥司治權,所以只能幹瞪眼。


  「刀下留人!」


  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某貓又猶如走太空步一般出現了,一邊飛在空中一邊大喝第二次:「都不要動,刀下留人!」


  展昭每次空降必然會踢一個人,啪的一腿,就給身帶重傷又威脅最大的穆桂英一腳。


  就算穆桂英以玄鐵棍撐在地上的態勢,也噴出一口血,拖著玄鐵棍倒退出十三步外,雙腿在土地上留下了鐵軌一般的拖痕。


  呼嚕——


  展昭每次空降也必然把刀架在一個人的脖子上,所以現場的人只有魏騎最好欺負,於是展昭落地后,把刀架在了魏騎脖子上。


  「……」魏騎很委屈的尋思,怎麼每次都是老子中槍?


  用刀子威脅魏騎,意思當然是不許無為軍平亂。


  「咦,展昭你不是跑了嗎?本堂都有許多問題要問你呢,你還的正好。」司馬光道。


  展昭不理會司馬光,環視一圈后又大聲道:「張方平相公有令:刀下留人。」


  汗。


  全部低著頭尋思老子們知道了,沒必要把這四字重複三遍。


  王雱則覺得沒毛病,重要的說三遍,展昭的確是個明白人。以展昭的尿性三遍后還有人沒聽懂,出問題的第一時間,魏騎的腦袋鐵定就搬家了。


  聽到是張方平委託展昭來的,先不管他們怎麼又狼狽為奸了,司馬光雙眼發黑,知道此番又無法懟王雱了。也難怪,這次的事在京城不是秘密了,張方平的尿性是哪裡有錢就往哪裡跑。


  司馬光快刀斬亂麻的道:「展昭放肆。縱使張方平相公也干涉不到淮西帥司,老夫直接受命皇帝和樞密院,你展昭竟敢拿著雞毛當令箭,意圖阻止無為軍執法,劫持魏騎將軍?」


  展昭明顯大多數時候是送信的快遞員,此時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封文件舉起來,淡淡的道:「這封文書,出自簽樞密院事王安石相公。文書背景是:張方平相公出京趕赴淮西,恰好遇到進京赴任的王安石,於是張方平相公同時讓王相公出具了針對淮西的命令。」


  既然如此,當場由無為軍推司劉志超接過,開始宣讀命令:淮西或將涉及重大隱情,這乃本司和張方平相公合議后之判斷,聽聞帥臣司馬光臨時從水療院出院趕赴淮西,本司認為司馬光病體未痊癒,恐將情緒不穩而影響至軍國大事,特發令於淮西諸部禁軍,自至和元年八月起,淮西禁軍暫不接受經略使司馬光之命。簽樞密院事王安石。


  簡單說,就是王安石解除了司馬光在淮西的禁軍指揮權。


  依照大宋體制,朝廷不能指揮地方官怎麼干。因為他們是皇帝的守臣。


  但是朝廷有二次判定權。不能指揮地方,卻可以禁止地方幹什麼。譬如朝廷不能指揮舒州說「你今年必須養一百萬蛋雞」,該怎麼幹當然是身在實地的主政來判斷。


  不過舒州主政若不恰當的養一百萬隻雞,造成資源過度配置浪費的惡政后,朝廷可以規定「你舒州今年不能再養雞」。


  這就是二次判斷權。


  樞密院同樣,王安石不能指揮淮西禁軍去幹什麼。但可以「不許淮西禁軍做什麼」。


  譬如司馬光做出了什麼不恰當的行為被王安石監控到之後,王安石雖然不能把皇帝的守臣停職,卻可以讓淮西禁軍不接受任何命令,關閉軍營等待新的指令。


  這就是樞密院代表皇帝的二次判定權,也是王安石這個角色的用處。


  司馬光當然可以不服,可以進京找樞密使梁適申訴,甚至可以打御前官司彈劾樞密院。但在官司有結果前,淮西禁軍敢聽司馬光的命令就是叛亂。


  在大宋這就是高壓線。也是展昭把刀架在魏騎脖子上的原因。因為在王安石親自簽發的「軍1委文件」到達之後,若有一絲異動造成流血,就可以默認魏騎叛亂了,一殺一個準。


  這是展昭的作用和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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