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展昭栽了
司馬光的專案組終於在四日之後到達了太湖縣。
坐在公堂上的他怒火衝天,鐵青著臉的他,弄的這裡好像冬天裡的一把火。
宋押司正在記錄:王雱,男,十歲,身高五尺許,臨川人士,父親淮西轉運使王安石。
之所以這麼記錄,是司馬光在惱火下,很不冷靜的把王雱列為嫌疑人提上堂來了。因為展昭說「這小子有大貓膩,案發現場是他派人燒的」。
司馬光原本就懷疑王雱,加之非常信任展昭,於是不顧太湖知縣陳建勇的勸阻,把年僅十歲的王雱捉來過堂了。
氣人的在於,這個不良少年相當有范,他小子走上堂來要是趾高氣揚裝紈絝那就是他輸。可惜他偏偏不。也不是那種心如止水的老油條。
王雱上堂來的時候一副「眼淚汪汪受驚孩子」的造型。如此一來,王雱都不用開口,全部人都有點開始討厭司馬光了。
「眼淚汪汪的樣子做給誰看?」司馬光冷冷哼了一聲。
王雱道:「明公威武,托您的福,我身體雖然安穩,然而我渺小的心靈受到了嚴重傷害。之前幾日都不怎麼會說話,我爹爹呢?」
司馬光不禁傻眼道:「你爹爹你來問我,得問他去。他業務比誰都忙,太湖縣的事他知道的,但其他地方有事,這裡也不是他的業務,所以他不來我也不知道。」
「這樣啊。」王雱道。
展昭湊近司馬光嘀咕了一下,之後司馬光不打算陪著不良少年繞了,啪的一敲堂木問道:「王雱你可知罪?」
「小子何罪之有?」王雱弱弱的問道。
司馬光道:「本堂有消息,荒野小店內的現場不符合邏輯,乃是人為偽造。而你和你的跟班馬金偲是當時身在現場的唯一活人,又根據你的心思、以及地痞馬金偲的不良前科,你們成為了偽造現場的第一重大嫌疑人,你覺得老夫說錯了嗎?」
「伯伯,您說的並沒有毛病,刑案當然需要有邏輯。」王雱文縐縐的道,「您說現場系偽造,那得先有一個現場,然而,眼下現場都木有,我咋知道您是不是在蒙人?」
「你……」司馬光鐵青著臉猛的起身道:「你又不認罪,又要抗辯嗎?」
「是的。」王雱攤手。
司馬光道:「任你狡猾,遣人毀了現場,但所謂百密一疏,名滿天下的御前帶刀護衛展昭,卻先於現場毀之前勘察過,否則哼哼,說不定真相還真被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人掩蓋了。」
汗。
現場記錄的宋押司額頭冒汗,感覺很不好,這樣下去的話形勢非常不利。查辦現場的差人說話當然是極為有用的證詞,何況這人是名滿天下的皇城使展昭呢?
然而王雱說道:「我不服。」
司馬光真相給他一拳打趴下,暴跳如雷的道:「你又不服了,堂堂皇城使展昭,辦案經驗豐富的御前帶刀護衛,他的話難道不可信?」
王雱道:「我沒說展昭不可信。但明公若要這麼問,那我王雱也要問,既然名滿天下的展昭的話可信,那名滿天下的王安石兒子、皇帝封的神童的話就不可信嗎?」
「你……」司馬光不禁楞了楞。
「王安石的名節、皇帝的神童可以被懷疑,為啥他展昭就不能被懷疑?你們司法派不是對事不對人講求公正嗎?」王雱道,「所以圖呢,沒圖那還說個蛋啊。」
展昭和司馬光不禁面面相視了起來,很想下去把這個臭小子爆扁一頓。可惜眾目睽睽啊。
鐵青著臉思考了片刻,司馬光此番決定犯渾了,他真的已經被王雱這妖孽惹毛了,便冷冷道:「記錄下此細節來。這在最後,將會成為老夫的判決依據,現在看,雖然現場沒有了,但他和展昭總有一人在亂講,老夫傾向於『小人之言不可信』,這個小人包括但不限於孩子。」
王雱也不禁被他嚇得跳了起來,卧槽,老司馬開始暴走了啊。司法判決也是需要邏輯的,司馬大爺這次看來是鐵心把小爺給判了,因為他現在就開始鋪墊邏輯了。在總有一方說謊的情況下,他傾向於信任成年人皇城使,應該說這是有一定依據的。
他犯渾下依照這個邏輯定案,哪怕不是鐵案、最終被人翻了過來,他司馬光的錯也大不到哪裡去。
四條人命的案子實在太惡劣,懷疑和王雱牽連上后,老司馬徹底震怒,拼著犯點不算太大的錯誤也要收拾一下王雱。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聲音道:「張方平相公到。」
全部人起身離座,等著張方平風風火火的走進來后,又才全部落座。
老張這傢伙歷來和包拯有些不對付,所以展昭見到他的時候是非常尷尬的,趕忙把腦殼壓的很低。
張方平看了一下道:「吆,展護衛也來了?」
「卑職……見過相爺。」展昭不抬頭,尷尬的道。
司馬光急忙介入道:「不知相爺何故駕臨,下官無意冒犯,這案子……」
張方平抬手打住道:「沒讓你開口,你就不要沒完沒了。案子?你以為只有你會審案,老夫不會?」
全部人把頭低的更誇張了些。
張方平又漫不經心的走過來,把宋押司記錄的文件拿著看了一下,眯起眼睛問道:「你確定沒記錯?」
宋押司大驚,急忙道:「回相爺話,卑職自問耳朵靈敏,識字,也會速記,不會有差錯。」
張方平點了點頭,轉身喝道:「拿下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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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人驚悚了,司馬光也半張著嘴巴。
張方平眯起眼睛道:「展昭。」
展昭急忙半跪地道:「卑職在。」
「既然案發現場已被太湖縣封存,縱使司馬光和王安石親自到場也不能啟封,必須到縣衙走程序換取排票后,才能接手。」
頓了頓,張方平大聲問道:「你覺得老夫說的對嗎?還是太久不做法官,老夫把程序記錯了?」
司馬光和展昭不禁滿頭大汗,實在百密一疏,太急於整王雱,以至於讓他們把這都忽略了?
「相爺說的沒錯,正常程序的確這樣。」展昭只得低聲道。
張方平捻著鬍鬚又道:「程序錯誤,必然導致後面一切錯誤,是不是你家相公包拯的策論呢?」
展昭更尷尬了,沒說話。
張方平便指著王雱的鼻子道:「所以你們再想整倒這貨又怎麼樣。」
司馬光不高興的道:「明府似乎總是有意偏向王家在說話?」
張方平道:「我真是偏向於他,那麼此番你和展昭鐵定吃不了兜著走。兩個蠢東西!真以為這小屁孩是省油的燈?他那麼機智的人,你們以為他想不到展昭的偵查程序存在嚴重瑕疵?那麼你們錯了,老夫了解這小東西,他絕對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為什麼不拿出來說呢?這就是他的陰險之處,他要用這苦肉計,等著你們真正定案形成冤案后,他才有機會進京在包拯和皇帝面前裝可憐,除了讓皇帝對他留下深刻印象外,一舉把你們兩個蠢貨給整死。」
汗,王雱頓時抬手捂著臉,被老張抓到且當堂揭露了出來,是很尷尬的事。
司馬光和展昭頓時一陣驚悚,卻是想了想,依照這犢子的尿性,有張方平說的這種可能。
張方平把關於這個案件的記錄撕了后,指著司馬光道:「你不要不服氣,我來這裡不是偏向誰,我是不想你這麼稀里糊塗栽了,你雖然討厭但你不壞。」
又轉頭看著展昭道:「至於你,自己出去領二十殺威棒。」
展昭沒有再說什麼,離開了現場,不一會,就聽到噗噗噗的被揍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