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路見不平一聲吼
走在街市上,王雱開始給老廖進讒言,「廖叔,這些錢是我九死一生的所得。男人大丈夫立身處世、有所為有所不為……」
老廖頭疼的打斷道:「公子你省略『大丈夫云云』,直接說你想幹啥?」
王雱這才老臉微紅的道:「我王家大業依靠這些錢起步,可不能被老爹沒收了去,否則我和小丫會傷心的。」
「咱家老爺攤上你這麼個精靈古怪的兒子,有趣得緊。好吧我不想管,也不想問。」老廖說道。
二丫咬著指頭說道:「平時咱爹不怎麼揍我們,這樣也好,萬一穿幫了就可以被他揍一頓、看是什麼滋味。」
老廖不懷好意的扭頭,看著毛驢背上的小蘿莉道:「原來你喜歡被揍啊。」
「大雱說打是心態罵是愛,被老爹揍,乃是父子情深的紐帶和橋樑。」小蘿莉似懂非懂的說道。
老廖不禁驚為天人,覺得小衙內說的有道理哦,如果這次事發了讓他們屁股開花,增加一下和他們老爹的感情值也好。
笑鬧間,路過米粉娘的攤位。
恰巧又遇見上次那貴公子帶著一夥幫閑招搖過市。
這些傢伙們幾乎把米粉娘的攤位給佔滿了,十幾個人吃了二十幾碗,然而起身後一個狗腿子隨意撒了一把銅錢在桌子上,看似滾的到處是,錢很多的樣子。其實小算盤王雱一看就知道根本沒給夠,只是有十三個銅錢。
米粉娘有點委屈的低著頭、蹲下身子去撿錢,當然知道少了,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走的時候,那個貴公子還用摺扇挑著米粉娘的下巴看了看,笑道:「小娘子是越來越標緻。」
米粉娘慌張的低聲道:「多謝大官人誇讚。」
「非誇讚,實乃如此也,哈哈哈。」他故作風雅的展開摺扇扇著轉身離開。
「大膽刁民!」
上次就對他羨慕嫉妒恨了,這次發現英雄救美的機會,王雱駕駛著老廖過去,居高臨下的一巴掌抽那貴公子的腦殼上,把他帽子打歪了。
「誰個狗才瞎了你的狗眼,敢打老子。」公子爺怒斥著轉身一看,又急忙退後看三步,把摺扇握在手裡弓腰道:「原來是小王衙內,不知在下如何得罪您了?」
「你個狗頭是不是不想混了,本少吃東西都要給錢,你哪顆蔥蒜敢搞特殊。我為了吃點零食需要勤勞苦幹,還要冒風險。你卻可以直接耍賴,所以我對你羨慕嫉妒恨!」王雱大叫道。
這傢伙臉現怒意,卻遲疑了一秒鐘后換了副笑臉,轉身一巴掌抽在狗腿子的臉上罵道:「你錢沒給夠嗎?」
「似乎……不小心少給了幾個錢。」狗腿子察言觀色后捂著臉道。
噗。
又是一腳踹過去,公子爺呵斥道:「那你還愣著幹什麼,快把錢給了。」
於是狗腿頭子又放了七個銅錢在桌子上。
就此,那個公子爺對王雱微微一抱拳,什麼也沒說,臉帶怒意的轉身走了。
周圍的街坊們紛紛圍觀著拍起手來,誇獎小王衙內少年英雄云云。
說的跟真的似的,其實這些傢伙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反正拉這個司馬公子仇恨的又不是他們,而是米粉娘。
這就是事實,這事肯定有仇恨,但是給他小司馬吃三個豹子膽,他也不敢來找王雱麻煩。然而受了氣他需要發泄,那麼米粉娘估計會日子難過些。
就處於這樣的心思中,米粉娘眼淚汪汪的樣子,想說點什麼卻又不敢。她知道王雱只是個孩子,是一片好意,所以不能去責備他「好心辦壞事」。
旁邊一個賣栗子的老頭倒是說話了:「小衙內心好,卻處事未深,不知此事後遺症。嚴格來說司馬大人治下還是有秩序的,他們那些人固然不安分,但說起來已經算是很溫和了。就此不生事,那便大家都能過下去。但如今這樣一來,恐怕往後不會太平了。」
「哇咔咔。」
王雱猶如個小瘋子似的大笑了一番道:「各位父老鄉親,小子我深受家教影響,一定會挺大家的,一定保大家無後顧之憂。」
「怎麼做呢?」有個傢伙提出了疑問。
「可以請我保護你們啊,只是說勞動需要報酬,於是大家需要繳納一定的保護費,就可以獲得保護。」王雱手舞足蹈的道:「咱老王家是講義氣的,收了錢就會把事情辦好,售後服務工作一定完善。讓大家把錢花在明處,且物有所值。」
卧槽。又來一個收保護費的,大多數人頓時裝作不認識王雱,轉身散了。
倒是米粉娘相對和小衙內熟悉了,還是比較信任的,便問道:「保護費是個什麼名堂呢,貴不貴?」
「不貴不貴,我乃業界良心。只要你定期、足額的繳納,不欠費,一定可以得到有效保護,有誰個不長眼的狗賊欺負你們,你看咱家老廖不打他們個獅子滾繡球。只需百抽一,營業額的百分之一,就可以得到保護。」說完,王雱道:「老廖叔,亮一手。」
老廖險些昏厥,我又不是耍雜技賣藝的,你小子以為我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肌肉男,可以當街胸口碎大石啊?
說起來王安石名聲是很好的。然後王雱喜歡帶著二丫在這邊吃零食,附近的幾個攤販還是信任王雱的。
於是以米粉娘為首的幾人一聽覺得是好買賣。話說大宋地痞幫派多如牛毛,這個吃一次霸王餐,那個來少給些錢,大多數小販經營一天下來,最少的損耗也是一層左右,還受氣。
如繳納零點一成的保護費就能躲在小衙內的保護傘旗下,倒也是實惠的。
米粉娘一天的營收平均也就幾十個,猶豫少頃,她把剛剛額外索要來的七個銅錢放在了王雱的小手裡。當做感謝也好,當做從來沒有這筆錢也好,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道:「王家的人值得信任,衙內威武。」
衙內威武!
周圍不來繳費的那些傢伙,又在旁邊喊口號了,真夠猥瑣的。
好在王雱也不著急,這是商鞅的賞金扛木,口碑很快就會擴散,到時候當然就不缺少客戶了。
卻是還沒來得及笑納這些銅錢,被老廖沒收了。
老廖尷尬的樣子把錢還給米粉娘道:「小孩子不懂事,別當真。如何能拿街坊的錢,我輩人士行俠仗義是應該的。讓王大人知道必打死他。」
王雱一陣鬱悶,老廖又棒打鴛鴦了,真是多管閑事啊,好好的一門生意被他給毀了。早前更惡劣,都快要和錦毛姐親嘴了,他那破鑼嗓子忽然吼一聲「住口」,就沒了那份意境。
也不知道他的語法誰教的,正規語法論應該喊「住手」,住口是吵架撕逼時候用的,住手才是「停止正在進行的行動」意思。
就這麼的,錢沒收到,又被老廖捉了放在脖子上離開了坊市。
在西街上,雁過拔毛的王雱發現一夥地痞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知道想幹什麼。然後被路過的兩差人遇到了他們。
兩差人過去把地痞抽了幾下,地痞們媚笑著塞了幾個銅錢在差人手裡,其中一個差人拽的二五八萬似的,把銅錢在手心裡顛簸兩下,目測了數目后,又指著地痞頭子的鼻子道:「不許鬧事。」
「是是,那是自然的。」一夥地痞點頭哈腰的樣子。
差人便要揚長而去。
「大膽刁吏!」
王雱又駕駛著老廖過去,一巴掌把那個差人的帽子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