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根本沒看清
呂布認定了要獨自一人沖入曹軍之中，雖然將軍和謀士們極力勸阻，可他最終還是決定要那麼做。
在距離曹軍不過一里開外的地方駐紮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呂布就下令大軍前進。
推進到距曹軍只有三四百步，呂布停了下來，將士們在他身後列陣，擺出了進攻的架勢。
發現呂布來到，曹仁和夏侯惇也從山崗上下來，率領曹軍將士擺出了迎戰的陣型。
策馬向前，呂布到了距曹軍還有一射的地方，抬起畫戟向前指著：「曹仁、夏侯惇，我來了這裡，你倆還不前來投降，難道企圖頑抗等死不成？」
「呂布休要張狂！」曹仁回道：「我倆奉主公之命在這裡等著你，即便你帶了千軍萬馬來到，又能怎樣？難不成還能破了盧門亭防線？」
呂布仰臉哈哈大笑，向曹仁喊道：「曹子孝，我見你也算是個人才，所以不忍加害。你說我不能破了你們的防禦，不如我倆打個賭怎樣？」
「你要賭什麼？」面對呂布，曹仁還是有些心虛，他問了一句。
「就賭我單人獨騎殺進你們的防線，然後還能安安穩穩的回來。」呂布說道：「要是我做到了，你倆就放下兵器投降。要是我做不到，當然就是被你們給害了，也沒什麼好給你們的。」
曹仁和夏侯惇相互看了一眼，倆人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了遲疑。
「元讓，你覺得怎樣？」曹仁小聲問了夏侯惇一句。
「呂布早先在碭山一戰，以一人之力殺進殺出我軍數次。」夏侯惇說道：「他既然提出了這樣的賭注，必定是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心。我覺著不該與他賭。」
「要是不和他賭，就怕被他取笑，也折了我軍銳氣。」曹仁說道：「不如這樣，等他殺進來，我們只管下令讓弓箭手射殺。我還不信，他在廝殺的死後，還有能耐擋住箭矢？」
「倒也是個辦法。」夏侯惇眉頭皺著，臉上的神色顯露出他並沒有那麼輕鬆：「不過我們要是輸了，又怎麼可能向他投誠？」
「到時候不理他也就是了。」曹仁說道：「我們不肯投效，難不成他還能逼迫？」
「說的也是。」夏侯惇回道：「子孝覺著怎樣合適，就怎麼做好了。」
與夏侯惇商議了之後，曹仁向呂布喊道：「你要是真的從我軍陣中殺進殺出，我們倒是可以與你商討投降。」
他在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把話說滿。
商討投降，並不是一定投降。
即便輸了，到時候也能找些理由推脫，不肯投效呂布。
呂布那時也是說不出什麼話來。
徐州軍陣列中，眾將軍和謀士聽了曹仁的回復，都覺著心中好笑。
孫策嘀咕了一句：「曹仁還真是個人物，像這樣拙劣的回復也能說的出口，難不成他認為楚侯是傻的，居然會信了他們會投降？」
「楚侯根本沒想過他們會投降。」周瑜說道：「楚侯不過是要找個借口，堂而皇之的殺進去。至於殺回來以後，曹仁和夏侯惇會不會投降，他倒不是很在意。」
「既然看出他們不會投降，楚侯應該也不會答應。」孫策回道：「要是換做我，肯定不會答應。」
「所以伯符不是楚侯。」周瑜回道：「楚侯一定會答應。」
正與周瑜說著這件事，孫策果然聽見呂布喊了一聲：「話是你們說的，那就這麼辦好了。」
聽見呂布如此回復，孫策錯愕的看向周瑜。
周瑜撇了撇嘴，對孫策說道：「伯符還是不要考慮太多，先告知將士們提防著，一旦楚侯陷入危局，我們還得全線出擊前去相救。」
「我明白了。」孫策很是無奈的點了點頭，向將士們喊道：「將士們，做好出擊準備！」
呂布決定單人獨騎沖入敵陣，他帶來的徐州軍將士們也都覺著太過於兒戲。
曹軍追隨曹操征戰多年，軍中大多數人都是沙場上摸爬滾打過的百戰勇士。
與這樣的大軍交戰，人數佔優的徐州軍尚且不一定能夠佔據優勢，呂布要是獨自一人衝殺上去，還真是凶多吉少。
得到孫策的命令，不僅是徐州軍將士們齊聲應和，做好出擊的準備，就連將軍們也都準備好隨時上前廝殺。
再看呂布，方天畫戟一掄，他催著赤兔向前衝去。
赤兔不同於尋常戰馬，它奔跑起來如同一陣旋風，只是瞬間就衝到了曹軍的陣前。
呂布發起衝鋒之前，曹仁和夏侯惇還在想著讓弓箭手發射箭矢射殺他。
可他們很快就發現，弓箭手甚至沒來及在弓弦上搭起箭矢，呂布就已經沖等到了面前。
錯愕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沒等曹仁和夏侯惇反應過來，呂布已經衝進了曹軍陣列之中。
畫戟翻飛，擋在他面前的曹軍甚至根本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呂布掃翻了一片。
親眼看著呂布衝出去的周瑜等人也是一臉錯愕。
在呂布衝出的時候，他與曹軍之間的距離還有三五十步。
按道理說，三五十步也需要片刻才能衝到。
可是呂布卻好像一股風兒，頃刻間就殺進了曹軍之中。
「這麼……快……」周瑜不敢相信的嘟囔了一句，看向孫策問道：「伯符，你以往知不知道楚侯的戰馬居然快到如此境地？」
孫策搖頭：「我只知道赤兔並非凡馬，卻也沒想到居然會快捷如風……」
呂布沖入曹軍始終，劈翻曹軍不計其數。
曹仁和夏侯惇原本打算下令讓弓箭手把他射殺。
可他來的快去的也快。
還沒等倆人做出反應，呂布已經殺了個來回，掉頭又沖了出去。
回到先前駐馬的地方，呂布提著沾血的畫戟指向曹仁：「曹子孝，你還有什麼話說？」
曹仁咽了口唾沫，先是看向夏侯惇。
他發現夏侯惇也是一臉的困惑，沒從呂布殺進殺出中回過神。
「他……怎麼這麼快？」曹仁向夏侯惇問了一句。
夏侯惇搖頭，滿臉都是你問我我問誰去的表情。
曹仁和夏侯惇還在困惑的時候，在呂布身後列陣的徐州軍將士卻是發出了一陣歡呼。
雖然一切發生的是那麼快，甚至沒幾個人看明白呂布怎麼殺進曹軍陣中，又是怎麼殺出來的，可被他殺翻在地的那些曹軍屍體卻告訴在場的每一個人，就在剛才，呂布確實在曹軍裡面殺了個來回。
徐州軍出征的時候，士氣就是不低，如今又親眼見證了呂布的勇猛，將士們的士氣更是達到了頂點。
將士們的歡呼聲，讓呂布感到十分得意。
除了他，不可能有人明白為什麼赤兔會那麼快。
自從習練夢境中得到的那部戟法，他不僅武力達到了早先的數倍，就連赤兔馬在他騎乘的時候也像是有如神助，來去都如同一股風，讓人根本摸不著蹤影。
「呂布，你究竟用了什麼妖法？」夏侯惇喊道：「我們都還沒有看清，你敢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又能怎樣？」呂布哈哈一笑，向夏侯惇喊道：「看清楚了，可不要再怪我沒有招呼！」
當呂布要向前衝出的時候，夏侯惇張開長弓，向曹軍弓箭手喊道：「施放箭矢，把呂布給我射殺了！」
得到命令，曹軍弓箭手紛紛把箭矢搭上弓弦。
與上一回相比，曹軍弓箭手唯一的進步就是他們都把箭矢搭上了弓弦，只可惜除了夏侯惇之外，居然再沒有任何人發出哪怕一支羽箭。
夏侯惇發射的箭矢也只是射中了一團虛影。
箭矢落地的時候，呂布已經衝進了曹軍陣列。
又一次殺進殺出，呂布回到原地，向夏侯惇和曹仁喊道：「你倆的心思我都明白，不過是想要弓箭手射殺我罷了。」
在他喊話的同時，曹軍陣中居然有上百名弓箭手胸前突然飈濺出鮮血，紛紛倒了下去。
頃刻間殺了這麼多人，而且還讓觀望的人們沒能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呂布在雙方將士心中頓時樹起了他就是一尊殺神的形象。
「楚侯威武！」徐州軍將士發出了震撼天地的歡呼，而曹軍則是人人凄惶，一個個緊張的握著兵器，生怕呂布再一次衝殺過來，把他們的性命給取走。
「防禦，防禦，不要給敵軍可趁之機。」曹仁最先反應過來，向曹軍將士們喊了一聲。
「說好我殺進殺出，你們就向我投降。」呂布向曹仁和夏侯惇喊道：「如今你們卻言而無信，要是傳揚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掉了大牙？」
「我倆都是主公部將，領軍在此鎮守，只有戰死，哪有投降的道理？」曹仁回道：「有能耐你就把我倆的人頭取去，說這些沒用的，也不可能說服我們轉投到你的帳下。」
呂布撇了撇嘴，露出了有些委屈的表情：「我還以為你倆都是說一不二的厚道人，沒想到居然也是言而無信的宵小之輩。既然你倆不肯投降，今天晚上我再來破陣！」
丟下這麼一句，呂布返回他的軍中。
夏侯惇和曹仁心中是十分惶恐。
他們親眼見證了呂布的能耐。
來去如同一陣風，別說與他廝殺，就算是想要看清他也不容易，他要前來，只怕將士們還真沒辦法抵擋。
呂布掉頭回去，速度並不是很快。
望著他像是在花園遊走的輕鬆背影，夏侯惇嘀咕了一句：「呂奉先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可怕？」
「他有能耐，我們不得不承認。」曹仁說道：「然而他再如何可怕，我們還是不能有絲毫鬆懈，倘若不能在這裡把他擋住，徐州就多了幾分風險。」
「我們要不要讓將士們撤到山坡上？」夏侯惇有些遲疑的向曹仁問了一句。
「撤上山坡？」曹仁問道：「為什麼？」
「呂布進擊山坡，需要向上仰攻。」夏侯惇回道：「我覺著只要有山坡作為緩衝，他應該不會再有這麼快。」
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山崗，曹仁眉頭緊皺對夏侯惇說道：「元讓說的沒錯，山坡不僅可以作為緩衝，山上的樹木也會阻擋住他前進的道路。我覺著讓將士們退到山坡上，再合適不過。」
「既然子孝不反對，我們這就讓將士們撤上山坡。」曹仁表示贊同，夏侯惇也不耽擱，當即下令讓將士們撤上山坡。
曹軍有了動作，徐州軍卻沒有追趕。
呂布回到陣前，周瑜向他問道：「楚侯，敵軍已經撤了，我們要不要追上去？」
「我說了晚上破襲他們就等到晚上。」呂布說道：「他們的人馬不多，此時發起強攻，必定可以把他們擊破。只不過破的太容易，後面的路也不好走。不如等到晚上，讓他們明白，我說什麼時候把他們擊破，就能在什麼時候破了他們的防禦。如此一來，後面的曹軍見到我們也會心生恐慌，擊破許都不過是時日罷了。」
「明確告知敵軍晚上破襲，到時真的把他們破了，此事必定傳揚到其他曹軍的耳中。」周瑜點頭：「不過這樣一來，楚侯可就是給自己增添了難度。」
「曹軍在山上部署了很多防禦空軍的軍械，我偏偏不用空軍，而且指定破擊他們的時候。」呂布嘴角微微一牽，對眾將軍說道：「能否摧毀曹軍鬥志，全看今晚破擊如何。」
「楚侯兩度殺入曹軍陣中，我們都沒能看清如何進出。」徐庶對呂布說道：「早先我曾反對楚侯單槍匹馬挑戰曹軍，這會看來，確實是我錯了。」
「反對楚侯單人獨騎挑戰曹軍的並不是只有元直一人。」周瑜也說道：「楚侯勇武至此，赤兔又有如天馬。擊破曹操，不過是指日之間。天下局勢，看來多半是穩了。」
呂布哈哈以一笑，對倆人說道：「公瑾和元直可不要這麼說。我雖然可以以一人之力在曹軍之中殺進殺出，卻不可能憑著一個人的能耐把曹操徹底給滅了。能否擊破許都，還得諸位與我同心同德，也得將士們勠力同心，才有肯能成事。」
「我等願追隨楚侯！」眾人紛紛向呂布躬身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