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只是驕傲被摧毀了
呂布帶著趙雲和孫策離開校場，數千空軍還都筆直的站在那裡，動也沒敢動彈一下。
一個空軍校尉跳上高台，向他們喊道：「楚侯有令，任何人不得離開半步，都在這裡好好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才能返回軍營。」
校尉傳達了呂布的命令，空軍將士們一個個臉色十分難看的站著，別說動彈一下，就算是大口喘氣他們也是不敢。
從呂布剛才說的那些話，每一個空軍將士都能感覺到他的憤怒。
自從有空軍以來，呂布對他們懷著很多的期待。
可惜，空軍偏偏不爭氣，在曹操第二次討伐碭山的戰鬥中吃了場不大不小的虧。
那一戰趙雲被圍，呂布奮力殺進曹軍之中把他接應了出來。
空軍損失的其實也不是很多，然而正是像呂布說的那樣，他們已經習慣了居高臨下在半空中向敵軍發起進攻，讓敵軍根本摸不著他們，陡然間遭遇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挫敗，對於空軍將士們來說，確實是難以接受的。
將士們站在校場上，並沒有一個人離開。
呂布則帶著趙雲和孫策來到了趙雲的營房。
趙雲在徐州城裡有宅子，軍營里的營房他住的比較少，只是在出征之前會來到這裡做些籌備。
雖然住的少，營房裡的設施卻是齊全的很。
走進營房，呂布直接來到沙盤前，趙雲和孫策則跟在他的身後。
「廷議上你們也都聽見我說了，大軍出征會從碭山直接趕往許都。」呂布指著沙盤上標註的碭山一帶：「這條路地形複雜，對於曹操來說更加有利。尤其是其中好幾處山巒，呂布不用做別的，只要把大軍部署在這裡，就可以讓我軍寸步難行。想要有所突破，還是得用空軍。」
看向趙雲，呂布問道：「要你統領空軍從背後突襲，你有幾成把握讓曹軍防線亂起來？」
「只要我們能到敵軍背後，我就有十成的把握。」趙雲說道：「怕就怕我們根本沒有機會突破到那裡。上次曹均使用的軍械，恰好是克制我們……」
「克制？」呂布搖頭說道：「子龍上回帶兵發起進攻，只顧著前面的曹軍卻沒有留意到後面。後來我分析過，他們用的應該是踏弩和霹靂車。」
「踏弩我是聽說過。」孫策一臉錯愕的對呂布說道：「那東西只是在當年大漢還沒得到天下之前，秦王嬴政征討匈奴時用的比較多。到了後來，由於太沉重，而且發射也是很慢，漸漸就被埋沒了。至於霹靂車，卻還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雖然踏弩的缺點很多，可它也有優勢，那就是勁力足夠，可以把飛在半空的空軍給射殺下來。」呂布說道：「如今想要研發出新式的飛機絕無可能。空軍不可能飛的更高，我們就得要想方設法先把敵軍給弄的亂了。讓他們的踏弩和霹靂車對我軍起不到太大的殺傷，才能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主公的意思是……」趙雲想了好一會，也沒能想明白呂布是什麼意思，忍不住問出了口。
「飛機暫時沒辦法研發出新式樣，然而氣球可以。」呂布說道：「氣球能夠飛起的高度，絕對是踏弩和霹靂車不可能達到的。我們可以先用氣球把敵軍的布防給亂了，然後再投放傘兵，另外派出空軍同步突襲。」
「傘兵？」趙雲和孫策從沒聽說過這個名稱，臉上都是一片迷茫。
「對，就是傘兵。」呂布說道：「將士們從半空跳下，直接落到敵軍後方，子龍帶著他們從背後發起突襲，擾亂了敵軍防線，我會率領大軍再從正面殺上去。兩面夾擊，不愁敵軍不破。」
「楚侯。」趙雲捏著下巴點頭，孫策卻是一旁說道：「我認為曹操不可能只在一個地方布防，同樣的戰術恐怕不會奏效兩次。」
「對於他們熟悉的戰法，應該不會奏效兩次。」呂布說道：「要是戰法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奏效兩次並沒有什麼稀奇。」
「敢問楚侯，傘兵就竟是什麼？」趙雲還在糾結著傘兵。
「從空中跳下的將士。」呂布說道：「他們跳下的時候，身上會有一個傘包。只要拉開傘包上的繩索，就能打開降落傘，讓他們緩慢降落，即便掉到地上，也不至於摔傷摔死。」
說到這裡，呂布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要用這樣的戰術，我們首先得解決幾個問題。其中一個就是降落傘的研發，沒有降落傘，說的再好也不過只是空想。」
降落傘其實並不難做，讓呂布感到為難的是怎樣讓將士們把它們帶到半空，從天空跳下的時候，又可以從容的打開。
後世出現的傘包當然是再合適不過。
可其中卻牽涉到把降落傘彈射出來等等細節。
任何一個細節出了問題，從半空跳下去的將士都會被摔到粉身碎骨。
看似簡單的東西，卻牽涉到將士們的性命，由不得呂布有半點馬虎。
「降落傘我會琢磨，子龍最近多敦促熱氣球升空，讓他們盡量往上升高。」呂布說道：「到達踏弩和霹靂車無法射殺的高度，就讓他們練習懸停投擲。把氣球上攜帶的燃油瓶準確的投擲到設定的區域內。」
「我會敦促將士們操練。」趙雲先是應下，隨後向呂布問道：「楚侯，操控飛機的將士們要練些什麼？」
「讓他們也練習飛行高度的拔升。」呂布說道：「滑翔機並不是只能飛那麼高，只要飛的足夠高，曹軍的兵器當然不可能傷到他們。」
「楚侯說的是。」趙雲回道：「只不過我們的將士飛的高了，射殺曹軍的精準也會差了不少。」
「射殺敵軍是否精準，到時視戰場情況而定。」呂布說道：「如今最首要的，是要讓他們先學會怎樣才能保全性命。只有在戰場上活下去，他們才能考慮怎樣殺死更多的敵軍。」
「我明白楚侯的意思了。」趙雲說道：「出征之前，我會讓將士們操練飛的更高。」
「剛才我和將士們把話說的重了。」呂布說道：「說來也不能埋怨他們，畢竟翱翔於天際，他們根本沒想到還有什麼是能剋制空軍的。過度膨脹的自信一旦被打擊，很多時候都會是致命的。我已經把惡人做了，子龍稍後再去做一把好人，士氣多半是能回來。」
「楚侯要我怎麼去做好人？」趙雲向呂布問了一句。
呂布露齒一笑，把該怎樣和將士們說話告訴了趙雲。
囑咐完了以後，他對趙雲說道：「對付完全沒了鬥志的將士，先要羞辱他們，讓他們感到愧對於身上穿的鎧甲。然後再有個人去打圓場，要他們明白，一次失敗並不意味著終生失敗。只要人還活著，心還沒死，一切都還有可能！」
「我明白了。」趙雲應了下來，對呂布說道：「晚些時候我就去和將士們說。」
「也別晚些時候。」呂布說道：「我還得回去琢磨，怎樣才能把降落傘給做出來。將士們還在校場上站著，讓他們站的太久，就不會是反省，而是懷疑人生了。」
「我這就過去和他們說。」趙雲應了一聲，送呂布和孫策走出營房。
從校場上經過，呂布看都沒看還站在那裡的數千將士，帶著孫策走了。
趙雲把他們送出軍營，回頭以後直接返回校場。
上了高台，他向將士們喊道：「都反省好了沒有？」
將士們一個個低著頭，並沒有一個人應答。
環視沉默的將士們，趙雲接著說道：「楚侯要你們反省，我剛才就知道憑著你們根本不可能想明白。我真是有些後悔，把你們這些廢物選進了空軍。」
先前已經被呂布罵了一頓，這會連趙雲也來罵他們，將士們的情緒更加低落。
「戰場上沒本事獲勝也就算了，仗打完回來，居然還沒腦子去想怎樣能讓敵軍打不著你們。」趙雲點著校場上的將士們說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是豬嗎？」
「曹軍的兵器正好克制我們。」陣列里有個聲音怯怯的回道：「我親眼看著有兄弟被箭矢射中掉落下去……」
「箭矢為什麼能射中你們？」趙雲打斷了他，大聲喊道：「我告訴你們原因，那是因為你們飛的太低！」
將士們一個個面露錯愕，他們還真沒有考慮過這些。
當天晚上與曹軍作戰，他們飛的確實是有些低了……
「要是你們飛的高些，曹軍能不能把你們從半空射殺下來？」趙雲接著喊了一聲，讓將士們感到更加迷茫。
有人忍不住問了一句：「趙將軍，要是我們飛的高了，曹軍雖然不能射殺我們，可我們同樣也沒辦法射殺他們……」
「沙場之上如何殺敵，一來是要看你們的本事，二來則是要看你們能不能活的更加長久！」趙雲說道：「自己的性命都保全不了，又怎麼去殺傷敵軍建功立業？」
趙雲喊的這些，讓很多人陷入沉思。
他們在尋思著，要是真的飛到很高看，究竟能不能再有機會射殺敵軍……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飛的太高，箭矢發射出去，精準度也會變低，想要射殺敵軍幾乎沒有多少可能……
「你們是不是認為飛的太高，想要射殺敵軍幾乎沒有什麼可能？」將士們還沒想明白，趙雲接著喊道：「我再告訴你們一件事，能不能精準射殺敵軍，重要的不是你們飛了多高，而是你們平日里有沒有更多的操練！」
看著高台上的趙雲，數千空軍都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膛。
「楚侯剛才也和我說了，他問我，有沒有必要把空軍給解散了。」趙雲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將士們頓時錯愕不已。
飛在半空慣了，突然要把他們給解散，讓他們從今往後還在地面上奔跑，對於曾經上過天空的空軍將士來說，無疑是難以接受的。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怎麼回答的？」數千人面露忐忑，都很不安的看著趙雲，他接著喊道：「我告訴楚侯，你們並沒有徹底被擊垮，只是曾經的驕傲被人給摧毀了，以至於一時半會無法緩過神。」
「我向楚侯保證，大軍出征之前，讓他看見一支士氣高昂重新找回驕傲的空軍。」語氣先是變的低沉，趙雲接著又抬高嗓門，向空軍將士們喊道：「說實話，我對你們並沒有信心。能不能給我一點信心，告訴我，你們可以！」
「我們可以！」校場上，數千空軍將士齊聲吶喊。
「可以什麼？」趙雲喊道：「是可以挽起雲鬢，在褲襠里夾個東西把卵蛋藏起來，從此裝成個娘們！還是可以讓我對你們有信心，讓我看到你們找回失去的驕傲？」
「可以找回驕傲！」先是一名校尉高聲回應，緊接著校場上的空軍將士再次發出了齊聲吶喊。
「既然可以，還不滾去操練，還在等著什麼？」趙雲喊道：「難不成要等著我把你們的卵蛋一個個的給擠了，讓你們真的成個娘們！」
趙雲說的這些話，雖然很不中聽，卻給了空軍將士極大的鼓舞。
將士們發了聲喊，紛紛散開，各自跑向自己操控的飛行器械。
看著將士們跑開，趙雲向身後站著的幾個校尉吩咐：「你們幾個盯著將士們，要他們練習飛到更高，同時也要操練在更高的半空精準射殺敵軍！」
幾名校尉齊聲應了，趙雲則跳下了高台。
其實自從上回碭山之戰，作為空軍統領的他，也曾懷疑過空軍存在的必要性。
翱翔於天際的空軍，原本應該是沒有天敵的，可曹軍卻在與他們接觸過一次以後，研發出了專門用來克制空軍的兵械。
那些兵器在給空軍帶來傷亡的同時，也摧毀了這些「天之驕子」內心的驕傲，讓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即便飛在半空，也絕對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他們！
要不是呂布特意來了一趟，對他和將士們說了那些話，空軍或許真的沒了存在下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