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5章

  第2235章


  曹鑠召集了洛陽的所有裁縫,還動員了不少市井女子為將士們縫製手套、棉帽和襪子。


  魏軍將士的鞋子,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改成了皮鞋。


  其中,北方到了冬季,將士們的鞋子裡面還有翻毛。鞋子是早些年就已經解決了的問題,如今再有了襪子,即便在再寒冷的冬季,將士們的雙腳都不會被凍傷。


  雙腳不會凍傷,再配上手套和棉帽,不說關外,就算再北邊一些,魏軍將士也是能去。


  成車的棉帽、手套和襪子裝上大車,曹鑠下令讓魏延護送這些物資前往關外。


  洛陽城外,積雪還沒有消融。


  魏延領著一隊將士,護送上百輛大車開出城池。


  城頭上,曹鑠望著出城的隊伍。


  他身旁的郭嘉問道:「主公怎麼不派一位小將軍,而是令魏文長將軍前去關外?」


  「小將軍?」曹鑠笑著問道:「我要是再派個像關興一樣的小將前往關外,還能不能見到人回來?」


  聽了曹鑠的解釋,郭嘉也笑了一笑說道:「主公還擔心長公子從手中搶走了將軍們?」


  「倒不是擔心他搶走了將軍們。」曹鑠回道:「只是他如今還沒成長起來,給了他太多的將軍,只怕駕馭不了。」


  「我倒是覺得長公子完全可以駕馭將軍們。」郭嘉說道:「自從他領著大軍前往關外,到如今還沒聽說和將軍們相處不夠融洽。」


  「都是年輕人,胡鬧肯定是有的。」曹鑠說道:「我這次就是要讓魏文長好好的去威懾一下他們,也要他們懂些規矩。」


  「將軍們倒是好說,長公子只怕文長將軍不敢。」郭嘉笑著回道:「主公是給文長將軍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難題。」


  「別人或許不敢,魏文長肯定敢。」曹鑠說道:「他向來桀驁,恆兒要是敢對他無禮,文長可是不會讓著他。」


  曹鑠和郭嘉談論著魏延,而率領隊伍離開洛陽的魏延,則是提著大刀一路往前。


  積雪還沒有消融,可洛陽的雪並不像關外那樣一下就是個沒停。


  從洛陽到雁門關,路途不是很遠,也絕對說不上近。


  據說雁門關外大雪仍然封路,這次出關,他們路上並不會感到輕鬆。


  魏延率領隊伍離開洛陽的同時,曹恆也領著大軍繼續往北推進。


  等待了好些天,積雪終於薄了不少。


  將士們踏著積雪,跟在曹恆的身後,往北推行。


  由於積雪沒有消融,羯人部落基本上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遷徙。


  曹恆一路往北推進,沿途又滅掉了幾個羯人部落。


  進入雲中郡已經兩天,他們眼看將要推進到雲中城。


  石邪弈於的王庭就位於雲中城。


  自從羯人襲擾中原,他們從中原人手中奪走了不少地方。


  曾經純粹只是游牧的羯人,如今也坐守著幾處城池,其中包括雲中、原陽、武泉、定襄等城池。


  羯人得到這些城池,為了加固,他們是讓工匠在城池外面澆築上黃泥,然後用火烘烤,把黃泥烤成磚瓦。


  這樣加固的城池,城牆就像是包裹了一層厚厚硬殼,即便用大鎚去砸,也很難砸出個坑。


  要不是曹鑠一統了天下,斷絕了後來五胡亂華出現的可能,在後趙建立的以後,石勒就是用這種法子鞏固城防,也算是羯人鞏固城防的一大特色。


  往北走了好些日子,積雪多半已經消融,地面也露出了一塊一塊的黑色。


  大軍駐紮下來以後,曹恆望著雲中城所在的方向,向一旁的姜維問了句:「這裡距雲中城還有多遠?」


  「大概還有二十多里。」姜維回道:「我總覺得有些奇怪,大軍沿途推進到這裡,按道理說石邪弈於應該有所反應才是。難不成他打算捨棄羯人騎兵的優勢,選擇死守雲中?」


  「我覺著不是沒有可能。」曹恆說道:「不過在攻打雲中的時候,我們要提防著另外幾處城池發兵過來。羯人屢受挫折卻並沒有傷筋動骨。和他們作戰,我們還是得多些小心才是。」


  「雖然雪已經化了,可天氣卻越來越冷。」姜維回道:「很多將士手腳都起了凍瘡,要是再不想想辦法,很可能會成為我軍面臨的最大困擾。」


  「我已經派人稟報父親,也不知道父親會不會想到辦法。」曹恆說道「我當初只想著冬天出征,羯人的部落不會輕易遷徙,卻忽略了寒冬也會給我們帶來不少麻煩。」


  「其實長公子考慮的已經是十分精細。」姜維說道:「一般來說都是秋守春戰,長公子突然選擇冬天出征,羯人也一定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我軍損耗也是不小。」曹恆說道:「僅僅取暖用的木炭,所耗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攻破了羯人,這些耗費都不算什麼。」姜維回頭朝營地深處看了一眼:「軍中的羯族女人太多,數目已經足夠每兩個將士發放一人。長公子得想想法子,把這些女人給送回去才是。」


  「父親要是派人送來物資,我再請來人把羯族女人帶走。」曹恆說道:「我們軍中的將士,可沒有閑暇去做那些事情。」


  曹恆率領大軍,在距雲中還有二十多里的地方駐紮。


  雲中城裡,石邪弈於也沒有閑著。


  他召集了一群羯人頭領來到王庭。


  自從佔領了雲中郡,石邪弈於捨棄了以往把帳篷當成王庭,而是選擇住在雲中城的官府。


  前堂里坐著十多名羯人頭領,石邪弈於則坐在上首。


  從他們坐著的方位來看,和中原人已經是沒有太多的區別。


  環顧在坐的羯人頭領,石邪弈於說道:「曹元昶率領六萬魏軍逼近雲中,他們沿途殺了不少我們的人,而且還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探子回報,說他已經到了距雲中不過二十里的地方,你們覺得我要怎樣,才可以把他們擊退?」


  「大王其實根本不用擔心這些。」一個羯人頭領說道:「曹元昶帶來的魏軍雖然能正善戰,可這裡卻不是他們的地盤。只要大王一聲令下,我們的勇士衝殺出去,我還不信打不退他。」


  「還真是打不退他。」石邪弈於說道:「難道你們忘記了先前我們和他對戰,在他手上吃了多少虧?」


  頭領們本來都有著相同的看法,認為曹恆率領大軍來到這裡,根本不可能是羯人勇士的對手。


  可石邪弈於顯然是給他們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每一個頭領都是面面相覷,他們沒敢再言語,在彼此看了一眼之後,又都看向了石邪弈於。


  其中一人問道:「大王怎麼打算?」


  「我的打算是先把他們拖住。」石邪弈於說道:「只要讓他們在這裡施展不開,曹元昶必定會心急。到時候我再傳令各部族派出勇士,從四面八方向他們發起進攻,我就不信,曹元昶有通天的本事,能在這樣的劣勢下,還獲取最終的全勝!」


  在坐的羯人頭領一個個都點著頭,又有一人問道:「大王的意思是,我們先死守雲中城,無論曹元昶怎樣攻打,都不出城迎戰?」


  石邪弈於回道:「我的意思就是這樣,無論曹元昶用什麼法子攻城,我們都不要出城迎戰。」


  曹恆的大軍駐紮了一晚,第二天推進到雲中城外。


  雲中城牆經過羯人的改建,比以往更堅固了不少。


  叉腰望著雲中城,曹恆臉上一片平靜。


  姜維和陸遜站在他的身旁。


  「長公子,要不要先打一場?」陸遜問了一句。


  「我們軍中有多少大炮?」曹恆問道:「炮彈帶了多少?」


  「大炮沒有多少,不過十門而已。」陸遜回道:「炮彈倒是有三千多發。」


  「三千多炮彈,把雲中城炸出個豁口,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曹恆吩咐:「傳令炮兵,給我往雲中城的城牆狠命轟擊,什麼時候轟塌了,什麼時候才收手。」


  陸遜答應了,向身後的一名衛士吩咐:「去傳長公子軍令。」


  衛士領命傳達軍令。


  沒過多會,十門大炮推到魏軍軍營前列,瞄準了雲中城牆。


  隨著軍官一聲令下,大炮發出轟鳴,炮彈呼嘯著往雲中城飛了過去。


  一顆顆炮彈落在城牆上,爆炸的同時,淡藍色的硝煙和白色的粉末混合在一起,就像是在城牆上綻放起一朵朵煙霧凝成的花朵。


  炮聲隆隆轟鳴不絕,曹恆招呼姜維和陸遜往軍營里退了數十步。


  耳畔傳來的轟鳴聲小了一些,曹恆對姜維和陸遜說道:「大炮是個好東西,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它太吵。要是這東西能安靜一些,那該多好?」


  「大炮轟鳴多有氣勢?」姜維笑著說道:「我在討伐南蠻的時候,最後一站可是數十門大炮一同轟擊蠻人。那氣勢才真的提氣。」


  「提氣倒是提氣,耳朵受不了。」曹恆嘿嘿笑著:「石邪弈於只知道地雷和火箭的厲害,卻還沒有嘗過大炮的滋味。等到今天的轟擊結束,他應該是對我軍又有了更深的認識。」


  「要是連這樣都不能讓他有更深的認識,我覺著石邪弈於這個人也是太大條了。」陸遜說道:「我軍來的路上,他根本沒有阻截的意思,應該是做好了死守雲中城的打算。想要把我軍拖在這裡,等到我們疲了累了,再下令讓其他的羯人殺過來,那樣就能四面包圍,給我軍殲滅在雲中城外。」


  「伯言分析的和我尋思的想差不多。」姜維說道:「羯人佔了雲中郡不少年頭,他們在這裡根深葉茂,我們想要把他們徹底給滅了,還需要耗費不少的心力。」


  「其實伯言早先提出的謀斷我覺著十分合適。」曹恆對倆人說道:「等到我們攻破雲中城,就告知羯人,他們肯來雲中城內向大魏稱臣,我就不會殺他們。」


  「長公子這麼做,還真可能會失信於羯人。」姜維問道:「確定要這樣?」


  「我答應不殺他們,可沒答應不讓將士們殺?」曹恆說道:「即便是我帶來的將士不好下手,還有那些人。」


  他看向了離軍營不遠的另一個營地。


  那裡駐紮著隨同來到的勇士們。


  一路走來,勇士們也殺了不少羯人,還俘獲了不少羯人女子,可以說不比魏軍將士建功更少。


  而起他們根本就沒有魏軍編製,頂多只能算是隨同魏軍來到這裡的義軍。


  義軍殺人,曹恆頂多只能節制,還真不能下令對他們怎樣。


  曹恆有這樣的打算,姜維和陸遜當然不可能阻止他。


  從他們出征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很清楚,魏王是想要把羯人徹底從這個世上給抹掉。


  炮擊還在持續,曹恆和姜維、陸遜遠遠的站著觀望。


  軍營中的將士們早就習慣了爆炸聲,他們只是默默的在各自忙活著手上的事情,並沒有幾個人特意觀望炮兵轟擊城牆。


  望著遠處城牆上騰起的一朵朵白煙,曹恆嘴角始終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姜維和陸遜的神色也很放鬆。


  炮彈一顆顆落在城牆上,雖然城牆還沒有鬆動的跡象,可他們卻都很清楚,只要持續的轟擊下去,根本用不了三千顆炮彈,城牆就會被轟塌一片。


  石邪弈於應該是等著把他們拖垮至少也要拖到疲憊,可曹恆偏偏不照著他的想法去打。


  他沒有下令讓將士們攻城,只是讓炮兵不停的朝著城牆發射炮彈,先把城裡的羯人士氣給打垮再說。


  炮兵發射著炮彈,城裡的羯人被黑打的一個個縮著腦袋,都不敢探出頭來。


  本來是在城頭觀望的石邪弈於,也被炮彈打的抬不起頭。


  躲藏在一處城垛后,他罵罵咧咧的喊著:「曹元昶搞的什麼鬼?他這是又弄了什麼殺器過來?」


  他沒有下令讓將士們攻城,只是讓炮兵不停的朝著城牆發射炮彈,先把城裡的羯人士氣給打垮再說。


  炮兵發射著炮彈,城裡的羯人被黑打的一個個縮著腦袋,都不敢探出頭來。


  本來是在城頭觀望的石邪弈於,也被炮彈打的抬不起頭。


  躲藏在一處城垛后,他罵罵咧咧的喊著:「曹元昶搞的什麼鬼?他這是又弄了什麼殺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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