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殺他就是成就了名節
魯肅從許都為呂布討到了封爵，還在趕往彭城的路上。
郭嘉和許褚已經到了鄴城。
自從擊破公孫瓚，袁紹就知道他和曹操之間早晚會有一戰。
曹操突然派郭嘉前來拜訪，讓袁紹感到很是吃驚。
還沒召見郭嘉，袁紹先召集手下的幕僚到議事廳商議他來鄴城的目的。
請眾人落座以後，袁紹問道：「郭奉孝來到鄴城，你們也都聽說了。」
「都聽說了。」審配回道：「說起來我們和郭奉孝還是熟人，當年他投效主公，後來莫名棄官離去，實在是不義之舉。如今他又奉曹操之命來到鄴城，可見是打算誆騙主公做出對曹操有利的事情。這種人還是即刻把他趕出去的好。」
「正南的意思我大致是明白了。」袁紹又問其他人：「你們認為怎樣？」
「我認為絕對不能趕出去。」在坐的一人當即表示反對。
反對審配的不是別人，正是逢紀。
他一直認為袁紹應該聯合曹操討伐呂布，先把呂布給鏟了，然後再與曹操爭奪中原。
逢紀起身反對審配，袁紹問道：「元圖有什麼高見？」
「早先我曾說過。」逢紀說道：「對於主公來說，曹孟德才是心腹大患，呂布不過是肌膚之癢。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先討伐曹操。等到擊破了曹操，區區呂布又算什麼？要是先擊破呂布，曹操離徐州更近，揚州更會成為他的地界，反倒對我們討伐他沒有任何好處。要是先攻破曹操，主公就能佔了他的地盤，進一步再剿滅呂布。如此步步為營，才能成就大事。」
「好個步步為營。」袁紹正捋著鬍鬚點頭，田豐冷笑了兩聲，向逢紀問道：「元圖只說曹操離徐州近，怎麼不說呂布離青州和豫州也近的很？」
田豐一通搶白，把逢紀說的不知該怎麼回應才是。
他確實考慮到了曹操可以就近討伐徐州，卻沒考慮到呂布也能就近進攻豫州和青州。
「主公。」田豐接著對袁紹說道：「我們該討伐誰，不是看他以往怎樣，而是看他如今怎樣。主公應該記得，當初呂布在下邳幾乎快被曹操剿滅。我們都以為戰局將要明朗的時候，他突然率領兵馬出城，一把火燒了曹操的軍糧食。曹操撤軍以後，他不僅不想著報仇，反倒還親自去了一趟許都……」
說到這裡，田豐頓了頓：「當然，他去許都是借著其他人的名義。可正因為如此，他才更該先一步剿滅。要知道，能夠一夜回歸少年的，除了呂布，古往今來還沒有哪個人能夠做到。主公不殺呂布，早晚會被他給禍害。相比於呂布，曹操反倒不是那麼重要。」
「可元圖說的也是有理。」袁紹皺著眉頭說道：「曹孟德向來有梟雄之心，我要是不滅了他。他早晚也會來找我的麻煩。與其讓他來找我，倒不如我先把他給滅了。」
「主公！」袁紹又糾結著究竟該先滅了曹操，還是該先滅了呂布，田豐頓時有些急了：「話我已經說到了，如今事態嚴重，曹操也派了郭奉孝來到鄴城。要是不儘早做出抉擇，反倒會受其牽累。」
「元皓別急。」袁紹擺了擺手，一臉糾結的說道：「要不這樣，我先不見郭奉孝，由元圖見他，看他怎麼說。」
袁紹不僅沒有積極的要去處置事情，反倒又想要逃避，頓時令田豐大動肝火。
「我跟隨主公多年，要說能耐，主公確實是有一些。」已經怒了的田豐說道：「可要是論起殺伐果決，主公竟是不如草莽。」
「元皓，不要胡說。」田豐這些話才出口，沮授就連忙勸道：「主公只是想要思量的更細緻。給主公一些時間，不要咄咄逼人才是。」
「是我咄咄逼人還是事態緊急？」沮授勸說，田豐根本沒有理會，接著說道：「要是主公再像這樣舉棋不定，早晚我們都會成為他人的階下之囚。」
「田元皓！」田豐話說的越來越過，袁紹終於怒了：「你果真當我不敢殺你？」
「我是主公幕僚，要殺要剮還不是主公一句話的事情？」袁紹動了殺機，田豐居然還不肯退讓半步，他對袁紹說道：「直言敢諫是我的本分，殺與不殺是主公的權力。主公若是殺了我，不過是成全了我的名節，對主公有什麼好處，我實在是看不出來。」
「你既然作死，那我就成全了你！」田豐的態度終於激怒了袁紹，他咬著牙向外面喊道：「來人，把田豐給我拖下去杖斃！」
幾名衛士走了進來。
他們正要上前去拖田豐，沮授匆匆站起，向袁紹躬身行了個大禮：「主公息怒，我有話要說。肯請先留下田元皓，等我說了之後，要是有道理，主公可饒他不死。要是沒有道理，再殺他也不遲。」
沮授開口為田豐求情，袁紹也不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畢竟沮授也是跟隨他多年的老人，臉面上總是要照顧一些。
示意衛士先放開田豐，袁紹對沮授說道：「有什麼話只管說。」
說話的時候，他臉上怒容浮現，任誰都能看出是被田豐給惱著了。
沮授先是謝了一句，隨後對袁紹說道：「田元皓有句話說的沒錯，主公要是殺他，反倒成全了他直言敢諫的名節。依著我看，倒不如先把他給關起來，等到以後再做發落。如果主公果真討伐呂布，那就是他頂撞主家，實該誅殺。要是主公討伐曹操，最後證明是對的，就是他逼迫主公做出錯誤的選擇，更是該殺。到時主公殺他，不僅名正言順，還可以讓他心服口服！」
暴怒的袁紹在聽了沮授說的這些話以後，稍稍冷靜了一些。
他思索了片刻，冷笑兩聲對田豐說道：「田元皓，你想要我殺你，我偏不給你機會。我要讓你好好反省今天的過錯，把你的性情給我徹底的改一改。」
隨後，袁紹吩咐衛士：「把田元皓給我關進大牢，也不要虐待他。每天好吃好喝照應著，讓他好好的給我反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