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特務處

  4月27日下午六點，明珠碼頭的家中，周林和香君在吃飯。


  早上回到了明珠，處理了一些科里的事，又去了一趟宴賓樓，拿回了11.5萬大洋，跟著隨去了憲兵司令部給了三萬五千元的貢金后，回到了家中，周林便哪裡都沒去

  李強知道他哪裡都不能去，他剛出差回來，肯定有一些有心人都會注意他的行蹤。


  如果他一回來便去書店，或者香君一回來去書店，就會讓人家感覺到，書店與他們的關係不簡單。


  楊坤那裡也是同樣的道理，所以他準備，晚上的時候，再去李強那裡，與他講一講戴笠的要求。


  楊坤知道了他回來，就放心了，他們沒有什麼重要的事要交流，因為戴笠已經當面交待給周林了。


  所以，楊坤那，要等吉川的消息才能去聯繫，而且，周林希望戴笠否定楊坤的發報計劃。


  夜幕如期而至，七點鐘，周林的家中便關了燈。


  對於一科的人來說，周林出差剛回，累了，早休息也是正常的。


  而被認定早休息的周林駕小艇去看書去了。


  很快周林的彙報傳到了方先生的手中。


  「戴笠又去見周林了？而且是在日本人的防區。」三號首長聽到戴笠又見周林，便奇怪的問方先生。


  「是的，他去見周林有兩件事：第一，追問武漢戰役的日軍計劃，另外的一個方面是，武漢似乎要將周林向軍事情報上推。」方先生將情況向三號首長作了彙報。


  「嗯！他們肯定是利用情報的時間性來打擦邊球。一些看起來很重要的情報，當時效過去了，就沒有多大的價值。但不知內幕的日本人則認為，周林的情報十分準確。只是因為各方面的原因，才讓情報滯后，從而讓日本人必須重視周林。」三號首長一眼就看穿了戴笠的鬼把戲，因為他太了解武漢這幫人。


  「是啊！他們想讓周林發揮更大的作用。」方先生說。


  「既然武漢方面修改了計劃，那麼我們也要相應的進行調整，不調整的話，周林兩手抓魚，是很費力並且更難操作的。」三號首長接著說：「經濟這擋事，讓b組擔起來。還有派去不久的經濟組，由他們負責給予根據地物資供應。而a組，從即刻起，停止經濟操作，他們由經濟轉入軍事。」


  「是！我馬上通知他們。」方先生站起身來。


  「告訴蝶，今後他的危險比過去要多的多，時刻要小心！還有，暫時因他的身份較低，接觸的情報面太窄，所以我們沒有給他任務。他的任務就是：努力向上爬，握更大的權。」三號首長嚀囑道。


  李強帶回來三號首長的命令，a組的任務改變了。


  「搞軍事情報工作不象經濟，你每天都要反省自己的行為，從中檢討自己的過失。對下一步，每一步都要有計劃。不能再犯過去曾出現過的錯誤。」李強給周林上著課。


  周林在這個老地工面前，認真地聽著授課。


  「由於轉型，我們的聯絡也要轉換。這個聯絡點停止使用。只有在出現緊急、危急的情況下，才能來這聯絡點。」李強說。


  「那我們怎麼聯絡？」周林詢問道。


  「黃梅戲院。那裡是香君的娘家，她去黃梅戲院沒有人會懷疑。」李強早就想好了主意。


  「我這邊應該沒問題。不要說她去那個地方合理，就是我去，敵人也不會懷疑。很多人都知道我也是個黃梅戲迷，」周林同意。


  「話雖有道理，但是你還是盡量少去，免得敵人把目光投向戲院。」李強告誡道。


  「知道，你那邊的人安排好了就行。對了，戴笠給的那些情報，需不需要給你一份。」


  李強想了想：「那些沒什麼價值，我就不需要了。除非情報中涉及到我黨和我地下組織的情報。」


  「明白！」周林回答后，人影很快消失。


  李強笑了！他感到了一股自豪感，一個諜報天才將會震驚諜報界了！而這個諜報天才是自己的搭檔。


  周林原本準備過幾天再去茶社，但事情的變化太快了。小林的一個電話，讓他修改了他的原定計劃。


  小林業部打電話來，山田機關長在「櫻花茶社」請客人喝茶，讓他去陪客人。


  周林感到了奇怪，山田讓他去陪客人？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啊！不知山田又在搞什麼鬼。


  但是山田有約，周林不得不去啊！


  一路上在猜測，但就是猜不出原因來，周林就這樣進入了山田所在的包房中。


  包房內，除了山田外，還有一個日軍少將也笑著看著周林。


  「尾崎叔叔！」周林一見那個人，興奮地喊了聲，尾崎也是外公的學生，與自己家的關係較好。


  周林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認真地行了禮：「尾崎將軍好！」


  「尾崎君現在在駐華日軍司令部任職。」但任什麼職，山田沒有詳細介紹，周林也不能問。


  「嗯！有進步！看來山田君將你訓出來了。」尾崎笑著說。


  山田接話：「你別看他現在很正經，可是只要碰到能賺錢的事，他馬上就變成了貪婪的狼。」


  尾崎哈哈大笑：「我可是聽說了，你不但賣俘虜，就是那死人，你也賣了錢。」


  周林不好意思道：「誰要他們打我與小林君的主意。只要那點錢，便宜他們了！本來我是想翻倍的……」


  山田打斷了周林的話：「做事不要太過份了，你們收了人家暗金五千塊大洋，加起來就不少了。」


  周林臉急變了：「山田叔叔，你知道了？」


  「你二千大洋，小林君三千大洋，分了那暗金。現在小林君交待了，退出了一千五百大洋，你也要退出一部分。」


  周林看了看小林業部，小林一臉脹紅。


  「我也退出一半，一千大洋。」周林馬上表態。


  「不是小林君主動交待的。正因為如此才罰他拿出一半。是四師告狀的，說你倆中飽私囊。」山田偷偷笑著。


  「那個傢伙不是個東西！下次別落在我手上！」周林恨恨地說。


  小林業部也下意識的點頭，但他沒有說話。


  山田揮手，小林業部和尾崎身後的人一起退出了包房。


  周林見勢，也跟著他倆的身後向外走。


  「你留下來！」山田指著周林說道。


  「是！」周林又回到了原處。


  「尾崎君找你有公事！」山田解釋道。


  一聽公事，周林立即立正：「請將軍指示！」


  「聽說你有個朋友在武漢很有路數。」尾崎問。


  「他對於我來說是很神秘！我不知道他的情況，就是他的真面目我也不知道。他與我做成了兩筆軍火生意。」周林小心的說。


  「戰時，軍火是武漢的生命，他能將軍火弄出來，等於削弱了武漢方面的戰力。從這點看，他不是武漢那位的信徒。」尾崎分析道。


  「嗯！他說他的神就是他自己！他只喜歡聽銀元的聲音。」周林馬上就著尾崎的話說。


  「你們有共同的愛好！你也喜歡聽銀元的聲音！所以你們才會成為生意夥伴。」山田笑著說。


  「告訴他，我們想與他做生意！」尾崎說道。


  「尾崎叔叔跟他做生意？皇軍不會用那個中正步槍的呀？」周林摸著頭，不解的說。


  「跟他做生意，不僅僅是買他的槍。」尾崎說道。


  「不買他的槍？也是，他的槍這兩次也賣了不少，沒有多少存貨了。可是不買他的槍，那買什麼東西？」周林將傻裝到底。


  山田直接說道：「買他的情報！武漢方面的軍事情報。」


  周林瞪大眼睛：「賣軍事情報？武漢方面知道了會砍了他的頭的！估計他不會做。」


  「賣軍火就不會砍頭啊？一樣是重罪！既然他敢賣軍火，那麼再賣情報，無非是多一條罪名而已。」山田指出問題的共性。


  「就怕他不願意做。」周林沒把握。


  「告訴他！賣情報是一本萬利！比賣軍火錢路來的快。我們會保守秘密，讓他放心地與我們做生意。」尾崎用錢來誘惑。


  「尾崎叔叔要是早幾天，在我與他安慶見面前說了此事，我就能同他商量了。現在要見他，還不如什麼時候。」周林惋惜地說。


  「你先同他明碼電報說，有一筆生意要同他談，讓他安排與你見面的時間地點。」山田命令道。


  「是！」周林急忙答應道。


  「由於你今後的工作將主要以情報為主，所以你的工作就要進行調整。」山田考慮后說。


  「山田叔叔，我不想放掉碼頭那一塊。」周林一副財迷樣。


  這時，尾崎開口了：「他保留碼頭那一塊也不錯。有一個身份的掩護，而且碼頭那裡人多人雜，是情報交流的好地方。」


  周林馬上彙報說：「我只是負責經濟督查，管理貨物出入境這塊，其他的不屬於我管理的範圍。」


  山田想了想說：「要不就將碼頭這塊的經濟督查一科獨立出來，成立一個出入境港口管理處，管理碼頭的人財物進出境，這樣就將碼頭的整個範圍包括了。」


  「再配置一個海巡隊，陸巡隊，特別行動隊。要做到不讓一個可疑的人，一件可疑的物品，從碼頭流出。」尾崎補充道。


  「還有電訊偵查，破譯，偵緝，審訊，關押等部門也要完善。」山田最後越說範圍越大。


  就這樣，一個為了配合周林的部門就定了下來，對外稱呼出入境港口管理處，而他的真正身份是「明珠日本憲兵隊特務處」。


  「這些部門需要好多的人，我一時從哪裡去招這多人？要不從其他部門調。」周林頭痛起來。


  「其他部門支援幾個沒問題，你看中的人就向我們申請調入。至於那些最底層的辦事人員，可以從明珠一些學校招錄。因為現在學校的學生懂外語，對今後的工作有幫助。」山田說。


  「我有一個請求！」周林舉起了手。


  「你有什麼請求？」山田和尾崎同時問。


  「我不要副處長！由我一人說了算！當然我的所有行動必須徵得機關長的同意。」周林一開口就表露出來野心。


  山田點頭：「我希望在一個月內見到出入境港口管理處掛牌。」


  說完后，便將周林趕了出來。


  周林出來后，看見小林在門邊同那個少佐一起抽煙，便靠了過去，給兩人上煙。


  那少佐叫花間三十，他笑著說：「你們兩個真倒霉，到口袋的錢給翻走了，一千大洋，可以玩好多花姑娘。」


  周林一聽，火上澆油：「小林君，錢是小事，他這是在你的背後捅刀子，一點情面都不留。你能放過他，我卻不會放過的。我會卡死他的財路，讓他損失十倍還不止。」


  「你有好辦法？」小林業部立即動心。


  「他有一批貨，是皇軍緊控物資，現在在火車站貨倉。」


  周林一說，那兩個人立即眼園了：「緊控物資！值錢啊！你能確定？是一批緊控物資？」


  「百分之百的確定！你要不幹，我準備帶人半路搶他娘的。」


  那兩人一聽，忙說：「為什麼不直接封查他們倉庫？」


  「那是二科的範圍，不屬於我管的。」周林解釋道。


  「你不能管，但我們能管啊！」花間急忙說。


  「花間君想干？小林君呢？」周林問小林業部。


  「干！他做的是緊控物資，就是破壞聖戰。」小林下定了決心。


  「你先不要走，找個包間等我們。」花間安排道。


  周林對站在遠處的楊坤說道：「老闆，給我安排一個包間。安排好后，你回頭告訴兩位太君包間號。」


  楊坤急忙跑過來：「周處長，今天人太多……」


  周林眉頭一皺：「我不管！先找個地方給我喝喝茶，我還等兩位太君出公差呢。」


  「角邊有一間小間，但是……」楊坤為難地說。


  「小間就小間！走吧！」周林同兩人告別後，便隨楊坤而去。


  到了小間，周林拉過楊坤的手，用莫爾斯密碼將剛才尾崎與山田的話告訴了楊坤，同時將小林花間的行動說了。


  楊坤一聽，急忙離開了小間，而周林則是一個人坐著喝茶。


  其實，剛才小林花間同周林的對話，山田和尾崎都聽得清清楚楚。兩個人相視一笑。


  「這個小傢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山田罵道。


  「還別說，他給你撈了不少的錢作情報費吧。」尾崎笑道。


  「這麼大的情報網需要金錢支持，大本營給的錢根本就不夠。所以只有看著他撈錢，等他裝進了口袋，我再從他的口袋拿出來。」山田實話實說。


  「不止你差錢，我也差錢。那些支那人太貪了，一份情報一開口就是八千一萬的大洋。」尾崎深有感觸的道。


  「那就讓他們三個去拿四師師長的貨，我們就等著掏口袋。」


  兩個人哈哈地大笑。而守在門外的兩個人卻不知已經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