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塗山狐族
張冶手忙腳亂,給穿山甲喂下一粒續命丹才把它救了回來,看來這耳塞,得謹慎佩戴啊。
隨後,張冶美滋滋的做了一桌飯菜,忽然想起來,慕容紅妝吃過早飯就說出門一趟,怎麼現在都還沒回來?
天道城外三萬里,有一處破廟,誰修的倒是不知道,但慕容紅妝來到了這裡。
她手中拿著一張信紙,上面只有一句簡單的話:「城東三萬里破廟,不見不散。」
落款人沒有寫,只有一個紅色的印記,彷彿某種毛絨動物的爪子按上去的。
但慕容紅妝收到這個信,如臨大敵,她不敢告訴張冶,獨自來到此處。
慕容紅妝推開破廟的門,一個老嫗坐在蒲團上拜神像。
「你叫我來的?」慕容紅妝握著劍的手,有些顫抖,這個老嫗看不出修為,但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老嫗臉上裹著密實的頭巾,看不出樣子,彷彿沒有聽到慕容紅妝的話,繼續參拜著神像。
慕容紅妝有些惱火,跑了三萬里,就為了看她給神像磕頭?慕容紅妝氣惱道:「這神像連自己的頭都保不住,你給它磕頭又有什麼用?」
老嫗停了下來,聲音滄桑:「神像的頭沒了,可以重塑,但我塗山氏的領袖沒了,又該如何?」
塗山氏幾字,仿若重鎚砸在慕容紅妝身上,退了好幾步才停了下來,她聲音顫抖道:「你到底是誰!」
老嫗徐徐站起,她摘掉頭上的紗巾:「千年已降,小姐可還認得我這個老太婆?」
老嫗轉過頭來,眼睛沒有眼白,通體黑色,而她的面容尖嘴猴腮,四分像人,六分像——狐。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她的頭上,還長著一對狐狸耳朵。
「鬼眼婆婆?」慕容紅妝呆住當場,塵封的記憶仿若潮水襲來,她想到自己還是只小狐狸時,就是這老嫗在照顧她。
「小姐,難得你還認識我。」鬼眼婆婆笑得很開心。
慕容紅妝回過神來,疑惑道:「婆婆,你來這裡做什麼?還有,你怎麼認出我的?」
慕容紅妝千年前就褪去了獸身,化形為人,鬼眼婆婆不可能找到自己啊。
鬼眼婆婆嘆息一聲,幽幽道出一段好長的故事。
上古之時,妖界萬族,群雄逐鹿,意圖封聖。塗山狐族弱小,瀕臨滅絕,時逢女嬌娘娘為塗山狐族領袖,為了改變這個格局,她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嫁給人皇大禹。
女嬌娘娘生下一兒一女,男孩叫做啟,女孩叫做曙,女嬌娘娘逆天而為,人妖結合,生下這一兒一女便死了。
人皇大禹按其遺願,將曙送回妖界塗山狐族。
因為曙同時擁有妖族和人族的血脈,天賦驚人,很快成長為塗山狐族新的首領,她帶領著族人,征服了一個個大妖部落,成為妖界主宰,封為妖聖。
妖聖代代相傳,狐族不斷壯大,稱為聖族,最近的一位妖聖,名叫血月,就是慕容紅妝的生母。
千年前,血月生下慕容紅妝,想要將其培養為下一任妖聖,不曾想,慕容紅妝因為一則童話故事,逃出了妖界,追尋愛情去了。
起先,妖聖血月還能通過一定的手段追查到女兒的下落,正準備前往靈界捉回,不曾想,線索忽然斷絕,慕容紅妝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血月不死心,準備繼續搜尋女兒下落,不曾想,妖界幾個部落造反,血月不得不返回妖界鎮壓,只是留下鬼眼婆婆在人間繼續搜尋。
鬼眼婆婆在人間找了慕容紅妝千年,幾乎走遍了整個靈界,最終,在天道城意外碰到慕容紅妝。
鬼眼婆婆之所以稱之為鬼眼,只因她能窺破人的靈魂,慕容紅妝雖然化為人身,但其魂魄,依然為狐。
所以,鬼眼婆婆尋找機會,將慕容紅妝約了出來。
聽完這些,慕容紅妝有些不好意思,因為自己的頑皮,害得鬼眼婆婆找了千年。
慕容紅妝道了聲歉,說道:「對了鬼眼婆婆,我娘她很生氣吧?」
鬼眼婆婆神色黯然:「血月妖聖沒有生氣,臨死之前,說最放不下的是你。」
慕容紅妝鬆了口氣,還好娘親不生氣,但她忽然反應了過來,目瞪口呆道:「臨死之前,什麼意思?」
鬼眼婆婆的情緒變得憤怒起來:「虎蛇狼鼠蠍五族叛亂,延續千年,他們假意投降,卻對血月妖聖發起致命一擊!」
「血月妖聖忍著傷痛,擊殺了那五族首領,回到塗山時,也只有一口氣……」
怪不得鬼眼婆婆先前說塗山氏的首領沒了,慕容紅妝只覺得天旋地轉,她因為頑皮離開母親,逃出妖界,不曾想,這就成了永別。
慕容紅妝淚如泉湧:「都怪我……」
鬼眼婆婆過來拍了拍慕容紅妝的後背:「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叛亂的五族狡猾。」
鬼眼婆婆安慰了一陣,繼續說道:「小姐,如今妖聖隕落,偌大的妖界群龍無首,我約你相見,主要是想完成血月妖聖的遺囑,帶你回塗山,憑藉妖聖血脈,開啟塗山氏的傳承,繼承妖聖之位。」
慕容紅妝愣了愣,她內心愧疚,很想遵循母親的遺願,不再叛逆,但是,她如今有了自己的身份,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張冶,她回不去了。
「鬼眼婆婆,我現在沒了妖聖血脈,回不去了……」慕容紅妝紅著眼睛,哀婉說道。
鬼眼婆婆愣了愣,對,慕容紅妝除了靈魂還是妖族,肉身與人類一模一樣:「小夏,你是奪舍了?」
「小夏?」慕容紅妝有些不解。
「血月妖聖為你起的名——夏。」鬼眼婆婆解釋完,繼續問道,「如果沒有妖聖血脈,根本無法開啟塗山氏的傳承啊。」
夏?母親給自己起的名字,慕容紅妝抹了抹眼淚,這使得她動搖了不少:「不是奪舍,是一位上仙幫助我脫胎換骨,成就人身的。」
「那她有沒有辦法讓你重新恢復妖聖血脈?」鬼眼婆婆有了一絲希望。
「我……試試吧。」
……
慕容紅妝憂心忡忡的回到天道城,不知怎的,莫名來到鐵匠鋪的側門。
她有些慌亂,正準備調頭回家,張冶的聲音傳來:「回來了,等你吃飯呢。」
側門打開,張冶靠著門框,自認風度翩翩的一笑。
慕容紅妝咬了咬嘴唇,擠出一張笑臉:「算你有點良心!」
飯桌上,慕容紅妝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東西,哪怕張冶講葷段子,慕容紅妝的情緒也不高,只是淺淺一笑。
張冶覺得有些不對勁,問道:「怎麼了,被欺負了?」
張冶一拍桌子:「你說是誰,敢欺負張大師的道侶,我一句話,讓他死十遍!」
噗嗤一聲,慕容紅妝被逗樂,一臉幸福道:「看你嘚瑟的,沒有人欺負我。」
「沒人欺負你那你為什麼不開森?」張冶恍然大悟,「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
「去死!」
嬉鬧了一陣,慕容紅妝問道:「張冶,要是我離開了,你會不會想我?」
「想。」張冶說完,臉色一變,「你要去哪兒?」
「不去哪兒。」慕容紅妝嘿嘿一笑。
張冶琢磨了一下,也沒多想,女人心,海底針,鬼知道她要幹什麼。
夜深,張冶收拾好碗筷,見慕容紅妝還沒有走,便說道:「再不回去,我就把你關在這兒。」
「好呀。」慕容紅妝臉蛋一紅,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
張冶怔了怔,以為慕容紅妝開玩笑:「你留在這兒,難不成要跟我睡?」
「也可以。」慕容紅妝表現得一廂情願。
這讓張冶無法淡定了,難道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慕容紅妝?
「那你別跑。」張冶覺得到時候慕容紅妝肯定又像上次一般害怕得逃走,沒怎麼放在心上,走進卧室,卸掉衣裳,準備睡覺。
但張冶剛躺床上,一個柔軟的身體也進入了被窩,緊緊挨著張冶。
「小妝,你認真的?」張冶渾身僵硬,特別是某個器官。
「嗯。」慕容紅妝水汪汪的大眼睛與張冶對視著。
張冶只覺得口乾舌燥,他並非初哥,食髓知味,都送到床上了,哪能忍住。
張冶一口就吻住了慕容紅妝的櫻桃小嘴,慕容紅妝嚶嚀一聲,害怕得渾身發抖,但她並未反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不對,應該是芙蓉帳暖,舌送丁香。
張冶忽然回過神來,一臉尷尬:「我們這樣,是不是發展得太快了?」
慕容紅妝眼神迷離,吐氣如蘭:「夫君,我們都領證了。」
張冶被這一聲夫君撩得情迷意亂,差點化身為洪荒猛獸,但他克服了下來,尷尬道:「小妝,我還沒準備好。」
「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慕容紅妝啐了一口,翻身就把張冶壓住……
正所謂,好風吹綻牡丹花,半合兒揉損絳裙紗。冷丁丁舌尖上送香茶,都不到半霎,森森一向遍身麻……
「張冶,又不讓我看!」阿花被封禁神識前,嚎啕大哭。
夜深人靜,慕容紅妝扶著牆,悄悄離開鐵匠鋪,她似眷念似幽怨的回頭看了一眼,獨自前往靈台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