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4 變故
玄靈大千世界，離亂星海，是一處仙人都不願輕易踏足的地域。
在這裡，某個荒涼的小世界中，傅夜寒跪伏於地，怒視著遠方那尊面色祥和的佛陀。
「凈琉璃，你以為你逃到這裡，就能保的了性命嗎？做夢！等我師姐來了，你們波法世界所有佛門弟子，都要陪你殉葬！」
「阿彌陀佛！傅道友，別說此地只有你一人，就算是葛道友親至，在這離亂星海，小僧也不懼她！」
那佛陀嘻嘻一笑，神色間滿是童真，但手上的動作，卻是狠辣至極，逼的傅夜寒四下逃遁。
「是嗎？」
遠處的天際陡然浮現一抹寒光，那寒光如星辰般閃爍，微微一晃，已是出現在附近一個滿是烈焰的小世界之上。
那世界以無邊火海組成，內蘊火性精靈，熱浪烘烤周遭億萬里，但那寒光之中的女子，只是輕輕跺腳，下方那片世界，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一塊巨大的冰晶。
「喀拉拉……」
片刻之後，冰晶碎裂，無盡冰凌在虛空飄蕩，無邊寒意侵襲四方，冰寒之意四下瀰漫，身在其中的傅夜寒也是精神一振。
「葛道友，想不到你們真的敢來到這裡？」
凈琉璃笑容不減，腳下卻是微微一退。
「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了區區一件小事，你們師姐弟就與我窮追不捨，值得嗎？」
「值不值得，你說了不算，我們說了算！」
葛寒衣語氣冰冷的開口。
「當年我們的好友凌退思命喪你手，不殺你，我心難安！」
「哎！小僧本不願與冰雪宮交惡，但既然兩位一心為難小僧，那就不要怪小僧手下無情了。」
凈琉璃搖頭晃腦，一副極為不情願的樣子。
「大言不慚！」
葛寒衣冷冷一笑。
「那倒未必哦！」
凈琉璃嘻嘻一笑，陡然一揮衣袖，三道人影悄然浮現。
「三位師兄，還請出手。」
「善！」
三位相貌一模一樣的和尚齊齊點頭，同時腳下一踏，已經出現在葛寒衣的身前。
「三相菩提，大乘佛教！你們竟然敢從裡面出來？」
葛寒衣心頭一緊，猛然朝著遠處的傅夜寒大吼一聲。
「師弟，你先走！」
寒意湧現，佛光照耀，次方世界，當即陷入冰火兩重天的狀況製作。
凌霜華不知身在何方，只覺得佛光在眼前晃動，一個個世界被冰封、崩潰，最終一道生機全無的遺骸悄悄懸浮於浩瀚時空之中。
不知為何，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她的心口猛然一痛！
場景變換，這裡是一處滿是飄雪之地，有位滿頭白髮的仙人正虛空造物，在他的手下，一個嶄新的生命悄然誕生。
「她是我以寒衣的屍骨再造的生靈，天生貼近冰雪之性，元神深處還有著寒衣的記憶和對於大道的感悟。不過她雖然長相與寒衣相仿，但其實已是兩個不一樣的個體。」
「既然寒衣是因為凌退思招的難，以後她就姓凌吧！至於叫什麼，小九你看著辦。嗯，以後，她就交給你了。」
傅夜寒接過飄來的女子，看著那熟悉的相貌，眼眸不禁一紅。
「師姐最喜歡冷月照白霜的時候，以後她就叫霜華吧，凌霜華。」
「凌霜華！」
「轟……」
腦海轟隆隆一聲巨響，無數記憶與思緒齊齊浮上腦海，天地皆白，只有一抹冰寒在正中悄悄矗立。
那冰寒恰是一個人影，相貌於己一般無二，但凌霜華卻知道那並不是自己。
「葛寒衣……」
外界，天遁鏡在多次的打擊下，終於四分五裂，那似乎陷入沉睡的女子，也悄然浮現。
「嗯？竟是在度心魔劫！真是不知死活！」
一人搖頭輕笑，同時單手一揮，一枚玉簪法器已經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那女子的額頭攢射而去。
「叮……」
奇怪的碰撞聲讓三人一愣，再次看去，驚愕之色不禁泛出眼眸。
只見那足可以擊碎純陽法寶天遁鏡的玉簪，竟是在哪女子的額頭之前停滯不前，而那女子的額頭之上，只是浮現了一層薄薄冰晶。
「呼……」
凌霜華猛然睜開雙眸，天地似乎也隨之一顫。
「夜道友！」
眼眸掃過全場，四分五裂的天遁鏡盡收眼底。
眼眸一寒，凌霜華單手一撈，已是把碎開的天遁鏡納入掌中，同時玉頸一昂，一聲驚鳴響徹虛空。
「唳……」
剎那間，一頭尾生六翎、通體冰寒的仙禽猛然出現在大虛藏世界非想非非想天之內，仙禽振翅翱翔，周遭億萬里的天地陡然化作冰晶。
首當其衝，三位元神真人毫無抵抗力的化作三枚人形冰雕，被那仙禽羽翼一閃，當即化作粉碎。
「善鏡！」
仙禽眼泛寒光，明照虛空，雙翅一展，身軀猛然前撲，直透此方世界的阻隔，躍入大虛藏世界最上層那神秘的一重天之內。
「師兄！」
這裡除了一身白色僧衣的善鏡，還有那被神光包裹住的傅夜寒。
而傅夜寒此時的情況，凌霜華自是一目了然。
剎那間，無窮怒火湧上心頭，冰冷至極的寒意，從她體內轟然爆發。
「你該死！」
在那咬牙切齒的聲音之中，仙禽陡然騰空，帶著無盡冰寒，湧向那不能動彈的佛陀善鏡。
這股冰寒所過之處，不僅虛空，就連時光，都被凍結！
「阿彌陀佛！」
面對此景，善鏡卻是面色不變，只是輕輕探手，在身軀上滿是電芒的情況下，一掌輕輕按在那仙禽的額頭。
「唳！」
戾聲長鳴，仙禽其勢雖然威猛，但在善鏡那輕飄飄的一掌之下，卻是瞬間變的不能動彈分毫，只能發出悲憤的鳴叫。
而另一邊，被同屬一源的寒意侵襲，元神即將消融與冰魄神光之中的傅夜寒卻突然有了些動作。
「師姐……，師妹。」
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浮現，他的身軀微微一晃，眼眸眨動，傅夜寒的臉上悄然掛上一抹笑意。
『當年師姐因我而去，今日自是輪到我了。』
笑容綻放，少了善鏡壓制的冰魄神光陡然爆發，一道幽藍的光芒，直透天地，接連貫穿了數個世界，直奔大虛藏之外而去。
這股神光如同一個坐標，給遠處的某人送去悲訊。
「糟了！」
善鏡心頭一嘆，手上再起動作。
一掌壓下凌霜華的仙禽，心頭動念，袈裟抖動，萬佛大陣全力激發，大虛藏世界全速運轉。
萬佛袈裟於虛空浮現，一位位元神各就其位，無量佛光上涌核心之處，與那玉指相合，欲要徹底煉化身處其中的陳子昂。
相較於萬佛大陣，陳子昂的實力微不足道，即使他身懷妙術神通，但實力太過不濟，自是不應有意外發生。
但偏偏，意外就真的發生了。
無窮上涌的佛光，在沒入玉指之後，突然停滯，一抹神光悄然綻放，竟是反攻而來。
「無相神光！」
善鏡眼眸跳動，心頭不禁再次一沉。
這一次，她再要有所動作，卻是已經不能。
一片雪花於虛空浮現，緩緩落在那萬佛袈裟之上。
白霜浮現，瞬息間沿著那袈裟朝著四下里蔓延開來，白霜所光之處，那浩瀚佛光瞬間熄滅。
「北堂！」
善鏡聲音一沉，猛然伸掌前推，那仙禽身後瞬間變得幽幽暗暗，被善鏡一推，不知去向了何方。
同時，她大袖一擺，萬佛法陣核心之處的陳子昂也突然消失，空出一個位置。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默誦一聲佛號，善鏡的身軀瞬間崩解，而元靈悄然落入那玉指之中，接替了陳子昂所在的位置。
「諸弟子聽令，全力運轉萬佛大陣！」
有了她的加持，萬佛大陣再次運轉，外面的霜花也被悄悄頂開。
「嗡……」
虛空晃動，大虛藏世界陡然在這片浩瀚宇宙消失不見。
某個未知之地，身軀元神即將崩碎的陳子昂緩緩浮現，無神的雙眸掃過四方，口中突然發出幾聲輕笑。
只是，這笑聲，甚是無力。
「看來，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喃喃自語之中，陳子昂腦海中的一個石門緩緩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