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2 水神妖猿
黃風域，一處叫做萊陽小鎮的地方，近日正在舉行盛大的祈福儀式。
在小鎮南方十餘里之處，有條沛水河分支，河水滔滔，川流不息，澆灌著小鎮四方水土。
某處平坦的河邊，立著一座雄偉的水神廟宇，數千百姓今日齊聚一堂，鑼鼓齊響，鞭炮不絕，一副熱鬧喜慶的場景。
「點神燭！」
二十米長的神案之上，十八根米許高的蠟燭被人手持火炬點燃，頭顱大小的火焰呼呼燃燒，釋放著一種奇特的香味。
「請鎮長老爺給神靈敬茶！」
喊話之人已是鬍鬚發白，但聲音仍舊洪亮，在鑼鼓之聲中也是清晰入耳。
一身墨色官袍的鎮長老爺依禮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把遞來的三盞茶水倒入地面，叩首九次才起身立於祭侍一旁。
「焚香迎神！」
鑼鼓之聲陡然一提，一個巨大的香爐就被一群赤腹大漢給抬了上來，香爐中三支神像點燃，裊裊白煙朝著天空飄去。
煙氣柔弱，但風吹不散不斜，定然也不是凡物。
「上祭品！」
再次一聲大吼，後方再次走來一群大漢，大漢各個背負竹竹簍，在一群哇哇哭叫之聲中來到神案之前，把竹簍整齊的擺放在神案之上。
定眼看去，那竹簍內赫然是一個個不足歲的娃娃，他們像是知道自己的命運一般，此時的哭聲越發的高昂。
但圍觀眾人的眼中，確是沒有絲毫憐憫之情，顯然已經是見慣了這種情形。
這裡祭祀的神靈不是蒼天，沒有什麼好生之德，所用祭品定然要活物，而且還要是人族不足歲的孩童。
按水神的說法，人族不足歲的孩童身體內孕有先天之氣，最是滋補。
「三十六個，一個不少！」
鎮長老爺掃了一眼，低聲朝著那喊口號的祭祀開口。
「嗯！」
祭祀點了點頭，再次挺胸昂首，把手中竹索朝遠處的河水之中用力一拋，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大喝道：「恭請神靈降臨！」
鑼鼓聲音再次上提，四方眾人紛紛跪倒在地，同時大喝。
「恭請神靈降臨！」
「呼啦啦……」
水波捲動，河水中突兀的浮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在那漩渦之中，一架玉攆緩緩升起，玉攆上坐著一隻巨大的水猿。
水猿正是此地水神，身著一副官袍，形象有些不倫不類，不過也無人敢笑話它，下方則是四隻腳踏水波抬著玉攆的蝦兵。
「孩兒們！」
水猿乘著玉攆騰空百米，低頭一臉滿意的看著面前的一幕，微微額首。
「孩兒們，出來吧！有好吃的上門了！」
「是！」
下方河水聞聲突然變得混亂，七八頭小上一號的水猿吱吱亂叫的撲了出來，帶著漫天水花落到那神案之上。
這些水猿雖然比那玉攆之上的水神要小上一號，但身高也是足有三米有餘，兼且力大無窮，雙手一撕，就把那堅固的竹簍撕扯開來。
竹簍內的孩童僅有的防禦也告消失，煞氣撲身，本能的感應讓他們再次發出驚恐的哭嚎。
但他們的哭聲只能是這些妖物用餐的助興之樂，紛紛身軀前撲，獠牙猙獰的就要朝面前稚嫩的肉身撕咬過去。
「神明降臨，敬酒三杯！」
與此同時，下方的人族祭祀仍在走著禮儀，鎮長老爺更是匍匐上前，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灑落神案。
「妖孽，受死！」
一切依序進行，遠處一聲怒喝卻突然打斷了在場的情形。
隨著喝聲的響起，天空中轟然落下數道雷霆，雷霆威能浩瀚，下方神案上的幾頭水猿當即被炸成粉碎。
玉攆之上的水神實力要強上幾籌，大吼一聲提拳迎了上去，雖然被那雷霆轟的渾身發黑，竟也沒能當場隕落。
「回府！」
一擊之下，水猿就知道來人厲害，自己萬萬不是對手，當即就要躲入洞府之中，仗著天賦神通保住性命。
「想跑！」
這次的喝聲已是近在咫尺，卻是一位相貌周正的年輕道人腳踏雷霆來到近前，雙手一伸，十指之上雷霆躍動，一張雷霆巨網已經籠罩水猿所處的位置。
「人族的修行人？你在找死！」
見到來人，水猿竟是不驚反怒，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哼！死的是你！」
年輕道人雙手一錯，雷霆如刀似劍，橫削豎斬，把那水猿連同身下的玉攆蝦兵全都被大卸八塊，死的不能再死。
「修……修行人！」
下方獲救的孩童還在嗷嚎大哭，而一群人族看向年輕道人的眼神之中竟是毫無喜色，儘是惶恐與害怕。
好像對方才是真正的妖魔一般。
「張百忍，你太莽撞了！」
還未等年輕道人開口，一頭黃牛已經腳踏妖風遁了過來，同時傳音與他，讓他停下了口中的話。
「怎麼？牛大哥，我救人難道還錯了不成？」
「救人是沒錯，但你事先不明白自己做的事會有什麼後果？」
黃牛聲音沉悶，張百忍一臉不服氣的挑了挑眉毛，雖然沒有開口頂撞，但卻並未覺得自己所做有什麼不妥。
「黃風域與我們所來的地方不同，這裡的人族已經被妖族磨滅了抵抗意識，習慣了妖族的統治。他們不會覺得你是在幫他們，反而會覺得你是在害他們！」
黃牛緩緩降下妖風，下方的一眾人族在看到它的時候竟是像心中有了頂樑柱一般，再次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
「小人參見大王！」
「你殺了這裡的妖族，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好事，因為有這水猿在，他們只需每年上貢一批嬰兒即可。但你殺了水猿，這裡的百姓卻要遭受重罰，你可以一走了之，他們卻很可能會被全部誅殺殆盡！你說，他們是該感激你，還是該害怕你？」
上方的張百忍身軀一僵，臉上當即浮現掙扎之色。
「那……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黃牛四蹄挪動，來到那祭祀和鎮長面前，大嘴張開，緩聲道：「你們不必害怕，這水猿幾十年前曾經得罪本王，我此次前來乃是復仇的！若是有其他妖族問起，你盡可說讓它們去無盡黃沙域尋我報仇！」
黃風域中心乃是人妖混居之處，而外部絕大部分則是無盡黃沙域，那裡人要罕至，甚少有生靈存在。
而兩人一牛則是歷經五年，剛剛從黃沙域之中走了出來。
「是，大王！」
天空中，上官無命飛遁而來，輕輕拍了拍張百忍的肩膀。
「不要難過，換做我，我也會這麼做。」
「做法並沒錯，不過要明白事有取捨，進退有度，才是正理。走吧！」
黃牛架起妖風，兩人一牛朝著黃風域內部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