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魔怔
「沒有什麼具體的事情，只是詢問了一下孩兒政史的學習情況。娘親你怎麼了？」看到師半雲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趙正隨即放下了碗筷問道。
「我……」
正當師半雲準備開口時，屋外兩道明亮的劍光突然降臨在了清野峰上。
「正兒，在吃飯啊。」微笑著推開屋門，看到正端坐在桌前的趙正，白眉笑道：「正兒，你隨你父親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你母親談談。」
身子沒由來的一顫，師半雲的嘴角突然暈開了一絲苦澀。
「知道了，宗主。」乖巧的點了點頭，趙正起身拉住趙山海的手。
「宗主，我們先出去了。」
看到妻子黯然的神色，趙山海也不禁一陣心疼，低嘆一聲，拉著趙正向外走去。
邁步走進屋子裡，白眉俯身坐在桌子旁，望著桌子上師半云為趙正精心準備的飯菜，隨後將目光投注到了師半雲的身上。
「半雲，我今日來的目的你應該明白。希望你能理解。」
眼眸里隱現水霧，師半雲抬起頭直視白眉，顫聲道：「宗主，真的不能留下正兒嗎？他……終究是我的骨肉啊。」
起身將師半雲扶到一旁的椅子上，白眉低嘆道：「正兒雖是你的骨肉，但他畢竟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我能容許他在蜀山六年，已經是極限了。」
「可是正兒現在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他若離開了蜀山，該如何生存啊。」師半雲哽咽道
「自保？一個築基巔峰的小傢伙，到了哪裡都會有自保之力的。」
眸子里閃過一寸精光，白眉緩緩道出了一句話，讓師半雲泣聲一滯，默默的低下頭：「您……都知道了……」
「半雲，你心思通透，知道自己這孩兒不凡，也知道我不會容他在蜀山久留。你私下傳授他修行法門，又以你化劍山秘法為他遮掩氣息。
但是你以為在這蜀山之內，有什麼事能瞞得過我？」
眼眸低垂看著下方面色有些驚慌的師半雲，白眉道：「你不必害怕，你身為正兒的親娘，自然要為他考慮，這我可以理解。
而且你傳授給正兒的還都是你化劍山的法門，並沒有傳我蜀山之法。
所以我即使是知道了你私傳他修行法門也沒有阻止。」
「可是正兒這六年來表現的都很正常啊，每日除了修行，就是讀書寫字，他……」
「半雲！一個花了四年時間，就修鍊到築基巔峰的孩子，真的正常嗎？天資聰穎，也應該有個限度吧！」
看到師半雲還是在不斷乞求著將趙正留在蜀山，白眉的語氣也開始逐漸威嚴起來。
被白眉的話，一擊即中心坎，這些年看著趙正簡直非人的修鍊速度，師半雲也幾次心驚，畢竟趙正的修行速度，是在快的太不正常，甚至是詭異。
只是身為趙正的親娘，師半雲無論怎麼樣，都捨不得讓自己才六歲的孩子，就離開自己的身邊。
「您能告訴會把正兒送去哪裡嗎？」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師半雲抬頭看向白眉。
漠然的看了師半雲一樣，白眉緩緩起身：「半雲，我現在能告訴的就是，有朝一日你們母子一定會再見。
其他的，我不能多說，你也不要多問。明白了嗎？」
站在師半雲的身側，白眉雙手背負在身後，修長挺立的身影讓白眉的面孔籠罩了一層森嚴的陰影。
「記住我說的話。這是為你好，也是為了正兒好。」
言罷，白眉推門離去。
白眉離去過後不久，師半雲掙扎站起身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正在打鬧嬉戲的趙山海和趙正，緩緩握緊了拳頭。
……
夜晚，星月齊明
將趙正蓋好被子后，師半雲來到了清野峰頂的一顆歪脖子樹上，抱著自己的雙膝，靠在樹旁，仰望著天上的銀月。
「山海，你說宗主為什麼一定要把正兒送走啊。」
似乎是察覺到了跟在自己身後的趙山海，師半雲仰望明月，頭也不回的說道。
從老樹的背後走出，看著自己神情恍惚的妻子，趙山海抿了抿嘴彎腰坐在師半雲的身旁：「宗主自有宗主的思量吧。」
「可萬一宗主思量是錯誤的呢？」言語透著一絲異樣，師半雲低聲道。
聽到妻子的話，趙山海的眉頭下意識的一皺，隨即張開手臂摟住了一旁妻子的肩膀：「宗主是不會錯的。」
「我是說萬一……」
「半雲！」意識到妻子有些不太對勁，趙山海雙手捧起師半雲的臉，認真的盯著她的雙眸道：「宗主是不會錯的！無論他做什麼，在我們看來，都一定是正確的。你明白嗎！」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眼神稍稍緩和，師半雲笑著將趙山海的手拉了下來。
「半雲，你的狀態有些不對，你是不是……」眼神里閃過一絲凝重，趙山海望著眼前眼角含笑的師半雲，心裡卻沒由來的一寒。
「山海，我記得你好像有後山寶庫的靈鑰對吧。」眼神晃動了兩下，師半雲突然說道。
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趙山海的雙眉緊皺成了一個川字，看著師半雲低喝道：「你什麼意思？！」
追著趙山海站了起來，師半雲展開兩條雲臂摟住了趙山海，湊到趙山海的耳邊軟語菲菲：「山海，要不我們帶著正兒離開蜀山吧。
你和宗主的交情這麼深，他不會死追我們的。而且你還有寶庫的靈鑰，我們可以……」
師半雲的話還沒說完，趙山海已經滿臉驚怒的將她推開：「師半雲！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我在救我們的兒子！」臉上驟然浮現出了一幅歇斯底里的猙獰之色，師半雲壓低了嗓音，雙手亂舞：「正兒他才六歲，如果讓宗主把他送走，誰能保證他能活下來。
現在外面的世道那麼亂，我決不允許他離開我！
山海，我求求你。我們走吧，正兒的資質你也看到了，假以時日，他必然可以成為和宗主比肩的存在，甚至是超越宗主也說不定。
到了那個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