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決絕！趙靈兒
巍峨古老透著遠古蒼涼的祭祀禱歌悠揚回蕩在整個祭壇的中央，一股不知何時降臨的尊貴氣息在祭壇中逐漸清晰起來。
純白光潔卻絲毫不刺眼的光，自人身蛇尾的塑像眉心處閃耀起來。
感應到女祖聖駕降臨，十二尊氣息極為恐怖的祖衛紛紛單膝下跪，沉面低喝：「吾等，參見女祖聖駕。」
「汝等召吾之意，我已知曉。爾等先行退下，我要親自審問此人。」被榮耀聖潔的光襯托的如活人一般的塑像中，輕柔里透著威嚴的聲音傳來。
聽到女祖之命，十二尊祖衛齊齊應道，倏而化作流光，夾帶著獅王一起，離開了祭壇之中。
……
「我知道你醒著呢，起來吧。」
被一語戳破偽裝，白眉乾脆站立起來，直視那尊閃耀著聖潔之光的人身蛇尾塑像。
「師尊……好久不見……」
石像的臉頰處突然掉下了一塊表皮，內藏的精緻面容在石皮的不斷剝落中，漸漸顯露。
當聽到那聲師尊時，白眉心中原本還存在的些許僥倖，徹底寂滅。
心中長嘆一聲，白眉仰面看著自石像中脫胎而出的趙靈兒，輕聲道：「靈兒……果然是你。」
依舊是一襲淡黃色的裙衫，趙靈兒邁步從石像中走出，來到了白眉的面前。
望著眼前氣息如淵，眉角透著淡淡威嚴的趙靈兒，除了容貌，白眉已經很難再把她和當年那個充滿了仙氣的小姑娘想象成一個人了。
「靈兒，見過師尊。」走到白眉面前，趙靈兒端著雙手放在腰側，向著白眉輕施一禮。
「你的變化可真大，師尊都有些認不出你了。」凝望著趙靈兒，白眉忽的展顏一笑，毫不忌諱的伸手拍了拍趙靈兒的頭頂，熟絡的還如當初他和李逍遙兩人跟在他身邊一樣。
被白眉的舉動弄得一愣，趙靈兒的臉上也浮現了幾分笑意：「我還以為您見到我的第一句，會問我為什麼要發動妖族大戰呢。」
「毫無意義的事，問有什麼用。」負手踱步在祭壇中，白眉神念展開，當著趙靈兒的面，毫不掩飾的探索著面前的這道祭壇。
「那師尊這次來，是做什麼？」側過身子望向白眉，趙靈兒淺聲道。
「原本是要把你帶回蜀山，但是現在看來，應該不必了……」收回神念，白眉身形一晃轉瞬間來到趙靈兒的面前，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趙靈兒：「你血脈里的大能意識應該已經被你消化了吧。
現在的你，並沒有被任何人操縱。你是自願作為妖族女祖，也是自願發動的妖族大戰。我說的對吧。」
面對著白眉直指本心的質問，趙靈兒透亮的雙眸無波無瀾：「是的。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比趙靈兒要高兩個頭的白眉，雙眸俯視的看著趙靈兒，語氣生硬，似乎一點都沒有忌憚趙靈兒此刻的身份和本身強大的力量。
輕咬嘴唇，趙靈兒面露一絲難色：「對不起師尊，此事的其中緣由我還不能告訴您，請您諒解。」
「不不不，你不必跟我道歉。我問你只是出於好奇。這個問題你回不回答並不重要。」擺了擺手，白眉扭過身子沉聲道：「我真正想問你的是……你這麼做……想過逍遙沒有？」
一說到李逍遙，趙靈兒的眼神頓時無法自抑的開始出現了漣漪，粉拳不由自主的握緊，捏著裙邊，幾次張口，話到了嘴邊，卻又被趙靈兒生生咽了回去。
側目看著面露糾結，不肯回答的趙靈兒，白眉緩緩走到趙靈兒的一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想回答，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逍遙是你的夫君，他對你的情意，你比我更加清楚。你覺得他若知道發動妖族大戰，造成數百萬人族喪命妖族之口的人就是你，他會作何感想。
我說這話的目的不是為了讓你發起這次的戰爭。而是要你明白，逍遙是我白眉的徒弟。你負了他的意，傷了他的心，那就是打我白眉的臉！」
抬手止住趙靈兒的解釋，白眉的聲音愈發生硬冰冷起來，豎起兩根手指：「我現在給你兩條路！
一、放棄妖族身份，隨我回蜀山。屆時哪怕你的身份敗露天下問責，或是妖族追罪於你。師尊就是押上一切，也護你和逍遙周全。
二、你繼續當你的妖族女祖，但從今以後，你與逍遙、與我、與蜀山都不再有半分關係。而你發動妖族大戰侵略我人族九州，本尊身為人族南疆王，蜀山之主。定會親自將你打入鎖妖塔，永世鎮壓！
如何選擇，就看你自己了。」
面色變得蒼白一片，趙靈兒眼神中掙扎之色不斷溢出，緊咬的嘴唇，已經咬出了鮮血。
腥鹹的鮮血流入喉中，讓趙靈兒渾濁的腦子清醒了幾分，眼中篤定之色愈發濃郁，握緊了拳頭，趙靈兒鼓足勇氣從懷裡取出了一瓶晶瑩剔透的翠綠荷葉，在這片荷葉的中央，有一團隱約浮現著無數纖細紅色絲線的液體。
「師尊，靈兒如今身為女祖，實是有不可抗拒的使命需要完成。這一世，是我負了逍遙哥哥。如若有一天，靈兒真的被師尊所敗，打入鎖妖塔，靈兒無怨無悔。
這枚荷葉里裝的的乃是一份忘情水，希望師尊能夠給逍遙哥哥服下，讓他忘了我。畢竟現在的靈兒……不值得他再愛下去……」
因為鮮血而變得殷虹的嘴唇，似乎讓趙靈兒的聲音也變得如歌低泣。
看著做出了選擇趙靈兒，白眉嘴唇翕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接過趙靈兒手中的忘情水，白眉最後深深望了一眼趙靈兒，長嘆一聲化作劍光離去。
白眉化作的劍光剛一離開祭壇，十二道恐怖的氣息頓時升起準備攔截。
「不要攔他！」聲音變得尖銳而刺耳，捂著心口的趙靈兒，秀眉輕蹙半蹲下身子，手腕上一枚用紅繩系掛的人面吊墜，不知什麼時候裂開了一道極深的口子。
伸手想去撫摸那道口子時，啪的一聲。人面吊墜突然裂成了兩半跌落到了地上！
「逍遙哥哥……」一瞬間變得黑暗無比的祭壇中央，幽幽的低念婉轉哀怨，四個字的呼喚里濃濃的思念彷彿能將大海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