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我們是檔正經的節目
在寬闊的舞台上輕輕踱步，李凡的眉頭時緊時松，台下的工作人員正在抓緊布置演播廳，而他內心中正反覆思考著講座的模式。
這個能容納3000餘人的龐大演播廳里，比以往講座類節目小講台的規模大出數倍，李凡覺得不能浪費這麼大的演播廳，是不是應該製作PPT和課件呢？
其他講座類節目，很多都是後期配的PPT、音樂以及視頻，李凡卻想在舞台上，便將這一切直接傳遞給每一位台下的觀眾。
當李凡把自己這個想法說出來的時候，季律、楊勇等幾位領導完全同意，只不過工作人員不開心了，這兩天別想睡個好覺了。
睡不好覺的也不只是工作人員，李凡是陪著他們一起工作的，他將自己的構思極其細緻地告訴了工作人員們，雙眸在所有人的電腦上飛來飛去，生怕出現一點點的瑕疵。
周四下午直到周六中午，李凡在鳳凰大廈全程陪著節目組的員工們。
李凡負責輸出「思想內容」，他們則著手製作課件，製作課件之後還要反覆修改直到滿意，員工們飽受李凡「摧殘」。
眾員工心想：這是天生工作狂細節控啊，連個標點符號都得推敲半天，你也是可以的。
雖然員工們48個小時內就睡了兩三個小時，但大家也沒什麼埋怨的，電視台加班其實太正常不過了，畢竟電視台里有一句經典名言：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
可見電視台一旦忙起來，那工作強度非常之大，男男女女造得蓬頭垢面很正常。
經過相處，員工們其實非常佩服李凡，私底下也談論著：
「也難怪人家李凡年紀輕輕成就就這麼高，人家不光是有腦袋啊！」
「腦袋是硬體，奮鬥是軟體！硬體決定上限，軟體決定你能否達到上限，李凡軟硬體都是頂配。」
「實在太拼了，長得比咱們好看，腦袋比咱們好使，還比咱們努力，咱們和李凡的差距將會越拉越大。」
「我呸，你什麼時候有資格和帥李比了？」
……
周六這天中午，張小斐提著兩拎兜午餐，走進了鳳凰大廈，她敲了敲一間辦公室的房門，沒人應答，輕輕一推后，裡面的景象把她嚇住了。
房間內，七八個男男女女以各種姿態呼呼大睡，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直接往地板上一趟，呼聲陣陣，大家睡得七擰八歪的。
張小斐疑惑，這是工作完成了還是暫時小憩？
她將兩拎兜午餐輕輕放在桌角，然後走出了辦公室，坐在外面她不時地看著時間。
直到一個小時后，張小斐坐不住了，李凡下午還有其他工作呢，不能耽誤。
重新走進辦公室，張小斐輕輕晃了晃李凡的肩膀，可李凡「入定」了，完全沒反應。
張小斐悄聲道：「你錢掉了！」
還是沒反應。
張小斐心道：行啊，以前這招數挺好使的啊？
張小斐眼珠一轉，悄聲道：「凡哥，顧亞婷媽媽來了！」
李凡猛然抬頭，「阿姨好！阿姨哪呢？」
「哪個阿姨？你做夢了？」
李凡抓了抓頭皮，揉了揉眼睛，「栩栩如生啊。」
「你讓我給大家買的咱樓下特色菜，我帶來了，叫醒大家一起吃還是？」
「放這吧，讓他們再休息一會兒。」李凡看了一眼手錶，然後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走吧，去京師大看看他們實驗的進展情況。」
「凡哥，要不就別去了，你這兩天也沒怎麼合眼。」
「都說了要去的，也不能爽約啊！」
李凡起身剛要走，小劉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呦，李老師，這是去哪？」
「一會兒還有個會要開，飯菜給你們帶來了，你們趁熱吃啊！」
小劉連忙大聲道：「大家起來吃飯了，李老師給咱們帶來了著名小崔飯店的特色菜，都醒醒。」
眾人爬了起來，紛紛往鼻子上掛眼鏡：
「謝謝李老師！」
「李老師有心了！」
……
李凡道：「要說謝，也是我謝謝大家，兩天不到的時間，大家把前七期節目的課件都製作完成了，這份額外的工作實在是太辛苦大家了。我給大家鞠個躬！」
李凡彎腰鞠躬，向眾員工緻謝，之後快步離開了鳳凰大廈。
到京師大去看了《睡眠實驗》的進展情況，李凡這才驅車返回家裡，然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這一覺睡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天空已經蒙蒙放亮了。
卧室時鐘的時間正卡在5點50，李凡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足足睡了十六個小時，補回來了。
手機的微信突然響了，是顧亞婷發來的了，信息是：幹嘛呢？
李凡回道：「剛起床，準備出去吃早飯。」
「吃早飯？國內現在不是剛剛晚上6點左右么？」
「啊？」
李凡睜大眼睛，看了一眼手機頂欄：下午，5：53。
才睡了3個小時，這哪夠啊？
「不說了，拜拜，我困了！」李凡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準備繼續補覺。
「等一下，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李凡睜開半隻眼睛瞥了一眼手機屏幕，語音道：「說！」
顧亞婷打字：我愛你，想你了。
李凡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也不是這姑娘的風格啊，他發微通道：「怎麼有點兒噁心呢？」
國外，某度假酒店房間內，一幫女人聽到語音后哈哈大笑。
「這就是你們平時的交流方式啊？」
「是李凡太逗啊，還是小婷你平常不夠溫柔啊？」
「對啊，你們平時相處中，不說什麼『我愛你』這類的情話么？」
……
顧亞婷慚愧不已。
今天她們《花樣姐姐》的戶外錄製剛剛結束，大家穿著睡衣準備上床休息的時候，有個年近50的女星提議給自己的男朋友或者老公發信息，看看他們的回復。
她們另一半的回復千篇一律，基本都是「我也愛你」之類的。
輪到顧亞婷的時候，顧亞婷尷尬地一笑：「我們也沒這麼赤裸裸表達過啊！」
「那你們怎麼確定戀愛關係的？」
「不可能吧？連『我愛你』都沒說過，就成為男女朋友了？」
「你騙人，電視節目里，你們就說過！」
……
顧亞婷道：「我們日常生活中真沒說過，電視中是因為氛圍營造出來了。」
拗不過大家起鬨，顧亞婷便給李凡發了這條肉麻的信息。
林玲道：「亞婷，你再發一遍，看看他還怎麼說。」
顧亞婷繼續編信息：我真愛你！
大洋彼岸的李凡秒回：「你沒病吧？」
在眾人一片笑聲中，顧亞婷繼續發：再給你次機會，我愛你！我想你了！！
眾女星圍著手機成了一圈，她們好奇地盯著屏幕，但聽手機響，屏幕上出現了李凡的回復：滾！
眾女星笑得前仰後合，有躺在床上蹬腳的，有笑得咳咳咳嗽的，有面紅耳赤捂著肚子的。
顧亞婷生無可戀，是不是自己平時真的太不溫柔？冷不丁一下，李凡還接受不了？
顧亞婷不甘心，繼續發：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我真想你了！
「我不是說了么，滾！！我馬上滾到你身邊！！！我現在訂票啊，去探班，你們現在在哪啊？」
李凡也是圓不回來硬圓，他剛開始倒沒多想，但困意漸消后，他突然覺得此事必有蹊蹺。
果不其然，顧亞婷很快發來了視頻連線，屏幕中出現了五六位女星。
李凡打招呼：「嗨，各位姐姐好！」
「還有妹妹，這個妹妹才18！」
屏幕中，管彤向李凡打了聲招呼：「李凡，什麼時候過來玩兒啊？」
林玲也道：「對啊，我們《花樣姐姐》隨時歡迎你啊！」
……
李凡笑嘻嘻地和女星們聊了幾句，關掉視頻后，突然發現他和顧亞婷兩個人好奇怪，都是屬於嘴笨型的戀人。
其他小青年談戀愛，老婆老公叫得膩膩歪歪的，情話肉麻甜死個人，而他們兩個人卻都羞於開口。
他們兩人之間雖然也經常秀恩愛，但是還是有一定技術含量的。
……
周日，晚上7點便是《諸子講座》李凡系列節目的錄製時間了。
李凡早早起床，洗漱完畢后便驅車回到了京大。
因為他從節目組手裡要了100張票，要帶給同學們。
李凡回到京大的時候，這一百張票轉眼就被同學們搶光了。
精英班三個小班一共30個學生而已，被大家搶完之後，多餘的票全被他們送人了，而且大多數都送給了異性。
這是赤裸裸地藉機泡妞「把男」！
因為節目組安排已經妥當，李凡也不需要去那麼早，於是，便直接去圖書館看書了。
就在他看得正入迷的時候，他的桌角被人輕輕敲了幾下。
李凡抬頭，見是刁洪岩刁教授，連忙起身道：「刁教授好，您找我？」
「嗯，李凡，有沒有票了，給我兩張，我兒子想讓我帶他去看你講座，我兒子想看！」刁教授在「兒子想看」這幾個字上著重發音。
「呃，您帶孩子去吧，我到鳳凰台再給您票。」
「那好，就這麼定了，對了，我的歷史選修課，有興趣可以選一下哈。」
「當然非常非常嚮往了，您可是鼎鼎大名的史學家啊！」
「不敢當，哈哈！」刁教授笑呵呵地走了。
李凡還真沒拍馬屁，刁洪岩教授的確在歷史方面極其權威，當然，在京大教書的都很權威，他則是權威中的權威，大學歷史教材有好幾本都是他主持編寫的，在史學界那是聲名赫赫！
李凡本以為今天晚上的錄製，同學們會各自結伴而去，可沒想到，京大的校車出動了兩輛，也不知道哪位學生這麼有能耐為大家謀了福利。
下午5點半，兩輛京大校車載著同學們開向了鳳凰大廈，當停到大廈門前的時候，正在排隊等待進場的觀眾們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京大的學生在國人眼中，彷彿他們的頭上懸著神奇的光環一般。
李凡的車子是緊跟在校車之後的，見校車停下之後，李凡一拐，直奔大廈地下停車場而去。
今天蔣姐也抽空過來了，她在大廈內和李凡碰頭后，邊走邊道：「今晚，搜娛的老總也來了。」
「搜娛雖然和新江衛視《諸子講座》達成了合作，但也沒必要親自來啊。」
「還不是你魅力太大？我聽說鳳凰台的老總這幾天可能抽空過來，好好表現。」
李凡一愣，「不至於吧？！」
「至不至於你心裡還沒數么？加油，李老師！！」
李凡猛翻白眼。
……
晚上6點，觀眾們開始進場，李凡則在化妝室上妝。
3000人的錄製廳內，很快便擠得滿滿登登全是觀眾，現場喧沸，座無虛席。
刁洪岩教授領著16歲的兒子坐在了最前一排，他回頭一看，見密密麻麻全是李凡的粉絲，心頭頓起驕傲之情。
「爸，你想回家打籃球，我本來是和同學們約好了的，你非得拉我來。」
刁教授瞪眼，「就知道玩玩玩！今天是帶你來學習學習，你的人生得有個參照物，你都16了，得有點兒人生目標，得有點兒追求，人家李凡16歲的時候，都已經全國聞名了，你呢？」
「爸，你要是找個現實點兒的『別人家的孩子』來對比，我就不說啥了，你拿我和李凡比的話，那我可不幹！」
「沒出息！」
現場觀眾們此時都眼巴巴地望著舞台，大家興奮而又熱切地議論著：
「李凡太厲害了，今天晚上絕對是他人生中最值得紀念的一晚！」
「真真正正地站在講台上，向大眾們傳道受業，李凡一下子就升華了。」
「這的確是本質上的升華，為李老師點贊！」
……
現場觀眾們大多數都是李凡的粉絲，他們舉著手裡的燈牌，揮舞著熒光棒，還有一些人扯著巨幅海報的，表露著自己對李凡濃濃的喜愛。
可節目組見狀頭疼了，講座類節目以傳授知識為目的，以樸實求知為準則，而台下觀眾們現在展露的完全是觀看一場歌星演唱會的盛況啊！
這哪行啊？觀眾們的熱情奔放和這檔文化講座類的節目格格不入，極其違和，這可怎麼辦？
現場導演道：「觀眾們，觀眾朋友們，請大家將手裡的燈牌、熒光棒關掉，海報也都收起來，咱們是一檔正統文化講座類節目，請大家多多配合。」
這番話磨嘰了好幾遍，舞台下無數觀眾不為所動，之前亮多少現在還依舊亮著多少。
現場導演無可奈何，道：「麻煩大家配合一下，別搞成演唱會或者粉絲見面會啊？」
觀眾們繼續不為所動。
導演崩潰：「咱們是檔正經的節目！」
有觀眾大喊一聲，「你說誰不正經呢？」
節目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百密一疏啊，誰也沒想到在這細節方面出了問題。
就在這時，音箱中傳來了李凡的聲音，「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持，大家對我的厚愛我永遠銘記在心，請大家配合節目組，謝謝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李凡！！」
「李凡，你在哪呢？」
……
眾人紛紛尋找李凡但不見蹤影，而伴隨著歡呼吶喊聲，熒光棒等也逐漸默默收起。
現場導演見狀喜道：「請大家配合李凡，配合節目組，我們的節目即刻開始，雖然沒有了熒光棒，但是還請大家不要吝嗇您的掌聲，謝謝大家。」
兩分鐘后，總導演一聲令下：「三、二、一，開始！」
舞台巨大的帷幕漸漸拉開，舞台一角處，率先閃出一架鋼琴。
琴聲悠揚舒緩，如暖泉緩緩沁入心田。
彈琴的不是李凡，觀眾們仔細一看，驚呼聲一片！
彈琴的竟然是國際鋼琴大師李迪！
天呢，一場講座的背景音樂，竟然是李迪親自彈奏的，厲害了我的帥李！
頃刻間，燈牌熒光棒又情不自禁地舉了起來。
現場導演急得心肝亂顫，他用力地不停地向下壓著手腕，聲嘶力竭地喊道：「放下，都給我放下！不是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