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一票難求
是夜，李凡輾轉反側，難得地沒有進入睡眠狀態，因為，房外不時有腳步聲飄過，還得不停地談論他幾句。
「這間就是李凡住的，咱們進去打聲招呼？」
「算了，時間不早了，別影響人家休息，走吧。」
「你說李凡明晚能有神奇的表現么？」
「誰知道呢！」
……
片刻后，門外又飄過幾個人。
「別敲門！」
「詩詩姐，可咱們的臘肉。」
「明天再給他。」
……
李凡躺在床上頗為無奈，外面的你們在敲不敲門之間猶猶豫豫，我這自己躺在床上就得隨時等著你們的決定，這種不知對方下一步動作的感受最難熬。
終於，挨到了晚上12點鐘，「送」走了五六波人後，走廊里暫時安靜下來了，可此時的李凡也徹底地沒有了困意。
他本身就是個夜貓子，正常來說，這個時間段正是他精力旺盛的時候。
連續翻了幾個身後，實在睡不著了，李凡便頗為瀟洒地來了一個鯉魚打挺……結果沒挺起來。
坐直身體，穿好衣服，他獨身一人溜出了賓館。
晚上南靖市的天氣對於習慣了北方生活的李凡來說，有些無法適應。他裹緊了羽絨服，在賓館附近兜兜轉轉了一圈后，便扎進了一家尚未關門的麵館。
這家店規模不大，七八張桌子而已，但是還蠻幹凈的。
李凡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菜單，道：「老闆，來碗打滷麵，雞蛋柿子鹵。」
老闆熱情地問：「小伙兒，大碗兒小碗兒？」
「大碗，打包，對了，多給點兒鹵，口重。」
他微微活動了一下四肢，揉了揉脖子，便無聊地看起了櫃檯一側的電視機，此時裡面正上演著一出宮斗劇。
這電視還是那種大屁股老式的彩電，下面竟然還擺了一個古董級的VCD機。現在還能碰到這種退出歷史的東西，也是非常難得。
「小夥子，聽口音外地人吧？」有位60多歲的老奶奶道。
「嗯！」李凡言簡意賅，他盡量改變一下發音，免得被認出來。畢竟低調來的，不想高調走。
「是不是也是來看明晚《最強大腦》的國內總決賽的？」
「嗯！您這都看出來了？」
老奶奶嘻嘻一笑：「瞎猜的，剛剛有客人就是從北方專程趕過來的，他們說啊，就是專門來看李凡的！你也是來看李凡的吧？」
「嗯！」
兩人正聊天的時候，門外又進來兩個小伙，他們點了兩碗面后，便坐下來低聲聊了起來。
略高的小伙道：「這票真是不好弄，咱們干這行好幾年了，這明晚的票太難弄到手了。」
略丑的小伙道：「誰叫人家是李凡呢，廣電出的票又那麼少，總共才3000張。咱們手裡的這幾百張票，明早分分鐘就賣光，你信不信？」
「還用分分鐘？直接眨下眼就光了！」高個小伙瞥了一眼李凡，便起身走了過去，道：「嗨，兄弟，要票不？明晚《最強大腦》國內賽最後一戰的入場券，有李凡參加。」
李凡捏著嗓子好奇地問：「多少錢？」
「看你要哪個檔次的了，前排、中排還有後排，各位方位的都不一樣。」
「哦？第一排的多少錢？」
「第一排的你就別想了，別說第一排了，前三排你都別想了。要不就是明星嘉賓座，要不就是各路狠人，都打算來現場親眼見證李凡最後的神奇。前三排我們就弄到3張，白天的時候就賣光了！」
李凡道：「不至於吧？李凡他這麼牛逼？」
略丑的那位搭腔道：「呵，兄弟，你這是在質疑李凡的魅力？」
「沒，他是挺有魅力的，這我承認。」李凡也不客氣。
高個小伙雖然見不到李凡的真容，但見他穿戴雖然很平民，但嶄新而又乾淨，估計是在校大學生，也便沒推銷前排熱票，他道：「我們這最便宜的票是599元，來兩張，帶女朋友去看看？」
「多多多……多少？」李凡都結巴了。
「599元啊！最後一排，你要是想近距離觀看比賽的話，可以加價。」
「最後一排599？這要是前排，你們還不得要價過千啊？」
略丑的青年搭腔道：「1千塊錢能打住么？第四排黃金位置，5999元。」
「啊？明星演唱會也沒這個價啊？陳阿姨的演唱會最高票價才2000塊，你們太黑了！」
兩人齊道：
「那你買不到啊！」
「嘿，你這是在質疑李凡的魅力和優秀么？」
李凡投降：「沒，我都說過了，他優秀我真承認，誰要是說李凡不夠優秀，我都跟他急！」
「小夥子，我告訴你，今晚這個價算低的了，等明天早晨，票價又得翻一番！到時候再買悔死你，要麼？」
李凡搖頭：「太貴，窮。」
青年拿出一張卡片遞給了李凡，道：「給你一張名片，以後有什麼票買不到的話，聯繫我們，應有盡有。」
另一人也道：「黃牛，我們是專業的，請認準小麥售票公司。」
就在這時，李凡的打滷麵也好了，老闆將打包好的面提了過來，李凡拿好筷子后便離開了這家麵館。
略丑的青年見李凡離開了，他笑道：「還嫌貴，真有意思，咱們成本也是高！」
略高的那位道：「真是沒見過世面大驚小怪，王霏的演唱會門票咱們炒到過80萬一張！切！」
……
李凡並不認為他和黃牛票還能繼續產生什麼聯繫，直到早晨起床的時候。
早起洗漱完畢，李凡推開門來到走廊，敲了敲隔壁張小斐的房門。
張小斐早都起床了，早餐也已經給李凡準備妥當了。
李凡道：「我不餓。」
「嗯？凡哥，這不是你生活習慣啊？」
「半夜我無聊出去吃了一頓夜宵。」李凡往沙發上一靠，隨手拿起了遙控器。
「凡哥，孫菲菲在這層08房呢，說你醒來的時候過去一下。」
「哦，好。」
敲開孫菲菲房門的時候，李凡瞬間呆住了。客廳內大咖雲集，全部都是各行業的領銜人物。
有「華國巨人」「移動長城」之稱的NBA前明星球員姚謙；有影響了80一代的傳奇作家郭明；更有一些電視上經常出現的眾位明星們。
李凡的出現打斷了室內熱聊的狀態，他打了聲招呼，道：「諸位老師好，我是李凡。」
姚謙率先起身，2米31的巨大身高完全將李凡籠罩住了，他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姚謙。」
李凡抬頭仰望，然後連忙抬起了手，這入手的第一感覺是，他的手掌好大啊！
「我是郭明，粉絲們喜歡叫我四哥。」
李凡又迅速低頭，將手臂壓低，道：「您好，久仰大名。」
姚謙、郭明、孫菲菲三人是今晚《最強大腦》的三位明星觀察嘉賓，體壇、文壇、娛樂界極具代表性的作家全都湊齊了。
至於室內的其他明星，是溜來湊熱鬧的。
張少雲笑道：「我們張導特別喜歡李凡，也對「人類未知力量」很感興趣，他說了，今晚早點兒收工，攜劇組重要演員來現場觀戰，剛剛還向柯總監要票呢，結果，製作單位都沒余票了。」
李凡一驚：「製作單位都沒票了？」
一個李凡不認識的演員道：「可不是嘛，我向節目組要票的時候就沒有了，我這還從黃牛那買的呢。」
李凡在這室內沒說上幾句話呢，他的手機便響了，是高中同學打來的。
這位同學叫做古田，和李凡的關係不錯，他在南靖市附近的一個地級市讀大學，打來的這個電話的目的呢，就是要來看今晚的節目，讓李凡給你弄兩張票。
李凡頭疼，「大哥，我給你哪弄去啊？節目組都沒票了！」
電話那頭：「凡哥，我相信你，你可是李凡啊！兩張票沒問題吧？」
「我……有問題，節目組真沒票了。」
「好，那我們回去吧。」
「啊？」李凡一愣，「回去？你們現在在哪？」
「廣電中心大門口啊，我們坐了兩個來小時的客車！沒票的話我們就回去了。」
「真的？」
「真的啊，要不給你發張自拍照，帶後面景物的。」
李凡這還能說啥？他只好道：「那你來廣電對面的國際賓館吧，票我給你弄。」
「哈哈，我就知道你有辦法，還逗我玩兒！」
李凡無奈，心想你倒是早說啊，你把我想得太萬能了。
李凡來到張小斐房間，邊往樓下走邊給票販子打電話。
「嘿，大哥，我們昨晚12點在麵館遇到過，記得不？」
「麵館我遇到過一撥人呢，你哪位？」
「呃，我當時戴了口罩。」
「哦，蒙面超人？哈哈，開玩笑，想要票了？」
李凡點頭：「嗯，來兩張票，要靠在一起的。」
「沒了！」
「啊？」
「早賣光了。」
「哦，我要前排的，離舞台近的。」
「你確定價位你能承受得了？」
「能，你便宜點兒就能！兩張。」
票販子估計在翻本子，略一耽擱后，他道：「第八排820、821，一張5999。」
「啊？昨晚不是說第三排中間位置才5999么？」
「那是昨晚，我昨晚說過了，今天一定猛漲！好了，沒事兒撂了啊。」
「誒誒，別，我要，但兩張2000塊錢行不行？」
「呵！」嘟嘟嘟……票販子掛斷電話了。
李凡氣得直撇嘴，「你奶奶個爪，脾氣真大！」
然後，他又打了過去，「我開玩笑的，2張3000塊錢行不行？」
「兄弟，就這最後幾張票了，你不要可就是別人的了，一分不講。那是李凡，你花3000塊買李凡的票，那不是打李凡的臉么？」
「大哥，我知道他很優秀，可是貴啊，2張3100成不？」
「呵！」
「先別掛！」
嘟嘟嘟嘟！
李凡哭笑不得，這都什麼事兒！
最終，李凡還是沒斗過票販子，一分錢沒講下來，打算以一萬二的高價入手。
票販子道：「這就對了嘛，你講不下來，因為我不愁賣，總有人不在乎這點兒錢的對吧，稍等啊，我聯繫一下我們老闆，你準備錢吧。」
電話掛斷後，李凡也剛剛來到了樓下大廳，只見古田正領著一個女生向他揮手呢。
李凡走過去擁抱了他一下，「你小子會打扮了，人模狗樣的啊。這美女怎麼稱呼？」
古田介紹道：「我對象，張麗。」
「李凡，你好！」
「你好，哇，好漂亮啊！」李凡違心地道。
「你真人比電視上還帥，素顏比上妝還帥，我好意外啊！」張麗驚喜地道。
李凡笑笑：「其實上節目化妝不是為了帥，主要是鏡頭需要比平時更多一些的輪廓感。這期末了，你們沒考試么？」
「考試啊，今天就考試！」古田道。
李凡愣了，「那你還來？」
「不是有補考么？」
「可獎學金你就得不到了啊。」
古田道：「李凡，以你對我的了解，獎學金那東西能和我有關係么？」
李凡無語：「你也不能不參加考試啊，哥們兒！」
「我完全不會啊，大學物理，你妹的大學物理，我就聽了一堂課，之後一節沒聽，這幾天又懶，我還沒背題，考試一定掛科。」
「你可以打小抄啊！」
「李凡，我是那種人么我？我可以懶惰，可以不用功，但絕對不會抄襲！」
李凡嘎巴了一下嘴，「好吧，我錯了。」
古田還真就是這種人，想發憤圖強可又客服不了自己的惰性，但性格中還有一絲傲骨，哪怕全班所有學生打小抄，他寧願不及格也不會抄襲。
很多同學認為他太傻X，別人都抄你不抄，大學考試你裝什麼清高？
可他最怕被老師點名考試作弊，或者被老師沒收試卷趕出考場，他認為這比不及格丟人得多。
李凡剛領著他們走進電梯，電話也就響了起來，是票販子打來的，是個非常不好的消息，那兩張票已經賣了。
李凡氣道：「你們也太不專業了？玩兒我呢？！還有沒有職業操守了？」
票販子連忙道：「鎮靜，兄弟鎮靜啊，咦，你這聲音怎麼變了，東北腔這麼濃？這麼熟悉呢。」
「熟悉你妹！再見！」
李凡放下電話，看了看眼前這兩位，心道這下不好辦了。
古田道：「凡哥，什麼票？聽這語氣你在買票？凡哥，你這不對啊，我們能讓你買票么？沒有贈票我們就不去現場了，今天主要是藉機來看看你。」
張麗也不好意思地道：「對啊，我們真沒想到這麼麻煩你。」
李凡笑道：「你們提前和我打聲招呼好了，沒事兒，我能帶你們進去，可以讓節目組加兩個座，但都是邊邊角角的地方。」
李凡沒買到票，然後問了下節目組，節目組手裡當真一張票都沒有了，全部贈送出去了，不過加座很簡單，在舞台四周靠牆一側加幾把椅子就OK了。
李凡覺得有點兒冷待了同學，便提議讓他們兩個在錄播的時候，和台里的領導以及工作人員們在舞台一側觀戰，節目組自然沒有異議。
像很多電視台錄製節目一樣，《最強大腦》的票也是贈送的，並不收取任何費用，但神奇的黃牛黨會想盡各種辦法攫取利潤，還有很多人無法獲得今晚的入場票。
直到下午五點，還有很多當地人在想辦法來現場觀戰呢。
柯總監辦公室。
「好，你來吧，但妹夫，正座早沒有了，犄角旮旯給你找個地方，你湊合湊合吧。」
放下電話，柯總監挑開辦公室的百葉窗，望了一眼樓下無數正在進場的觀眾，他自言自語道：「好神奇啊！」
砰砰砰！
「進！」
「總監，咱們該下樓了，張台長已經過去了。」
柯總監連忙披上了西服，他剛走出門口，卻又快步走回了辦公桌，飛快地從抽屜里翻出了個木梳，然後，對著鏡子梳啊梳，梳啊梳。
可，您這地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