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練武
扎馬步要心平氣和，目視遠方，這樣才能站的長久，否則時時刻刻都在數著自己站了多長時間，肯定會越來越累，全身肌肉也會緊繃起來，也會越來越酸爽。
這些問題趙子墨曾經不知道，但他問過方丈師父。
他老人家活了一百多歲，二十九歲入了先天之境，在整個少林寺屬於境界最高的那個，也是唯一一個。
所以論請教武功，當然還是他師父的經驗最多，學問最深，面對他這樣的練武萌新，只要他能問出來的，基本上都能詳細的給他講解。
只不過已經有兩年了，趙子墨再也沒問過什麼，主要是他都問過了，而現在方丈師父也不愛給他講解武道經驗，反而讓他多讀佛學，多學佛法，多抄佛經，無論對修佛，還是對心境都有好處。
他作為練武新人，不敢大意，也沒那麼多自信，認為自己一人學武就夠了，他當然願意相信這個老人。
雖然很多佛經他都讀不懂，也看不通。
那就多寫一遍，多念一遍，而其能被稱作佛經，自然有很多話，都能值得一個人去深思，去考究，去琢磨。
不知過了多久，趙子墨那那顆不安靜的心，也終於靜了下來。
不在為了前路而迷茫，更不會為了未知而恐懼。
系統也沒選錯人，他的悟性真的很好……
……………………
從烈日當空，到夕陽西落。
那個皮膚晶瑩剔透，手指細長，完全沒做過任何苦活的小師叔祖，明明才十三歲，明明也是第一次練武學習扎馬步，卻那樣堅持著，一動未動，哪怕汗流浹背也為喝過一口水。
任憑蚊蟲叮咬，面色也毫無變化，一些原本對他不待見，瞧不起他的寶字輩弟子，此時不敢在說什麼了，心中只有一個大寫的服字，怪不得他是小師叔祖，而其他人不是……
張君寶與董天寶同樣如此，他們可知道這個小師叔祖，沒事就到處作畫，要不然就坐在院內柳樹下的玉石上打坐發獃，可他今日說要扎馬步，時間就要站的比任何弟子都要長。
試問扎馬步練了一個月的弟子，有幾個能從炎炎烈日當頭，站到傍晚燒火做飯？
最終還是達摩院的首座，覺明不放心他，走過去看看，讓他今天別練了，結果剛伸出手，還沒碰到他，趙子墨就眼前一黑，倒了……
「我日他的西瓜皮了，小師叔，小師叔，你沒事吧，來來來，我扶你起來……」覺明身高馬大，但此時一臉后怕，兩撇小鬍子都開始翹了，生怕小師叔在他手裡出現問題，那就麻煩大了……
而且他早不倒，晚不倒，偏偏他走過來要扶他的時候倒下，這不是坑人嗎？
這黑鍋……
他總感覺方丈師伯能生吞了他……
雖然我佛慈悲，不讓吃肉什麼的，但肯定會讓自己好看的啊。
……………………
「我的乖徒弟啊，你是不是傻？第一次扎馬步就站了三個時辰……
要不然你這身子骨結實，你這雙腿都不用要了！」老方丈坐在子墨小和尚的旁邊，一邊給他的腿上敷藥，一邊心疼的說。
而他則睜著萌萌噠的大眼睛，左看右看，時不時嘿嘿一笑，表示自己沒事。
至於他床邊還站著一個瑟瑟發抖的覺明，此時抽著鼻子，差點讓老方丈給訓哭了，畢竟他這麼多年，也這麼大歲數，何時讓人當著一個小不點面前，這麼一頓臭罵啊。
「你啊你……覺明啊，我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他這是第一次扎馬步，站了那麼長時間，你也不知道去關照關照？
這也就是你小師叔沒事，他要是出了問題，我非得拿著柳條，抽死你！」老方丈安慰幾句小和尚，便指著覺明的鼻子罵幾句。
說到抽死你，老和尚趕緊低聲念了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但不解氣轉頭又說：「抽不死你，也抽疼你，讓你漲漲記性。」
反正趙子墨最後看爽了，才幫他辯解，說不管他的事。
是自己逞能，想試試自己的極限！
有人開口幫忙解釋，覺明也感覺好了不少，但看到小師叔那雙圓咕嚕嘟的大眼睛，就知道他就算累壞了，也想看自己出醜。
覺明一臉無奈，外加你行你牛逼的心思，默默的退出房門。
…………
「小鬼，你心情好了？我罵了他一頓好受了？」方丈此時也不一臉心疼了，反過來瞪著眼睛，狠狠地敲他腦袋一下。
「哎喲喂，我的師傅啊，疼……
要不是他沒事總給我臉色看，我才不嚇唬他呢。
完全就是覺明心思不對，簡直不把我這小師叔當師叔啊！」子墨小和尚捂著腦門，感覺頭上迅速起了個大包，這老傢伙下手也忒狠了，心中也暗想，是時候練鐵頭功了……
「你心思要是對了，就不能騙人，佛祖會怪罪的……
總之這也怪我，非得收你做關門弟子，給你這輩分漲了的太多。
算了算了，以後你就努力練武，讓他們以後好好看看就行了……
對了，少耍小聰明，多念念佛經，感覺你完全把佛經讀進狗肚子里去了！」老和尚一臉頭疼，他每每考教子墨小和尚佛經的時候。
他都是倒背如流，一整片經文，連個蹦都不打，輕輕鬆鬆給你背下來，當初著實讓老和尚很開心。
可惜時間久了，老和尚就發現這小兔崽子有問題啊，好似看到什麼都能輕鬆記下來，有次偷偷練龍抓手的武功招式，被他抓到了。
而老和尚隱約記得，自己只是有次興起，在這小兔崽子前面練過一遍，反正不怕他記住這些招式，若沒有真氣流轉的方式，學了招式也沒啥用……
但他過了一段時間才發現，這小傢伙簡直過目不忘啊，招式真的記住了……
原本老和尚只以為他悟性超高，把佛經都吃透了，才能背的那麼好呢，結果這才讓他明白，他而乖徒弟不僅悟性好，記性還好……
「阿彌陀佛，真是沒佛理了啊！」老和尚有些感慨，絕大多數人都是平平凡凡，哪怕有些天資，也不過是其中之一。
可是他這徒兒啊，太優秀了。
簡直優秀到讓老和尚害怕，害怕他誤入歧途，害怕他被道教的牛鼻子拐走了，更害怕突然失去他……
………………
習武的日子到了，趙子墨很有生活規律。
太陽日出東方的時候，迎著第一縷晨光，感悟那朝陽紫氣。
太陽完全突出地平線，再去煉體，練皮，練筋，練骨。
太陽即將向西的時候，又去抄經文，作畫。
而太陽落山以後，打坐沉思，回想這一天。
修鍊很枯燥，很乏味，很疲累，而且長路漫漫，沒有止境。
但他相信，終有一天，自己也許也能攀到那山頂，回望山下，看看曾經走過的路，也許到了那時候，白日飛升也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