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中勇士
哈利拍了拍羅恩的肩膀,只見羅恩自己把兩手拍了一下,笑了一聲,道:「噫!好了!我中了!」說著,往後一跤跌倒,牙關咬緊,不省人事。
麥格教授慌了,慌將幾口南瓜汁灌了過來。
羅恩爬將起來,又拍著手大笑道:「噫!好!我中了!」笑著,不由分說,就往禮堂門外飛跑,把學生們都嚇了一跳。
羅恩走出大門不多路,一腳踹在蛇怪噴泉里,掙起來,兩手黃泥,淋淋漓漓一身的水。
眾人拉他不住,拍著笑著,一直走到禁林去了。
眾人大眼望小眼,一齊道:「原來新勇士歡喜瘋了。」
金妮哭道:「怎生這樣苦命的事!中了一個甚麼勇士,就得了這個拙病!這一瘋了,幾時才得好?」
赫敏道:「剛才好好地吃南瓜,怎的就得了這樣的病!卻是如何是好?」
眾學生勸道:「金妮、赫敏不要心慌。我們而今且派兩個人跟定了羅恩。先去廚房拿些雞蛋酒米,且管待了魔法部的老爹們,再為商酌。」
當下眾學生有從廚房拿雞蛋來的,有拿白酒來的,也有拿了麵包來的,也有捉兩隻雞來的。
學生們請魔法部的老爹的坐著吃酒,商議他這瘋了,如何是好。
盧多·巴格曼道:「在下倒有一個主意,不知可以行得行不得?」
眾學生問:「如何主意?」
那盧多·巴格曼道:「羅恩平日可有最怕的人?他只因歡喜狠了,痰湧上來,迷了心竅。如今只消他怕的這個人來打他一個嘴巴,說:『這火焰杯的字都是哄你,你並不曾中。』他吃這一嚇,把痰吐了出來,就明白了。」
眾學生都拍手道:「這個主意好得緊,妙得緊!羅恩怕的,莫過於魔藥學課教授斯內普。好了!快尋斯內普教授來。他想是還不知道,在魔葯課教室里煉藥哩。」
又一個學生道:「在魔葯課教室里煉藥,他倒好知道了;他從五更鼓就往對角巷買材料,還不曾回來。快些迎著去尋他。」
一個學生飛奔去迎,走到食堂大門,遇著斯內普來,後面跟著一個斯萊特林的學生,提著七八斤魔葯,四五千加隆,正來賀喜。
進門見了麥格教授,麥格教授大哭著告訴了一番。
斯內普詫異道:「難道這等沒福?」
外邊學生一片聲請斯內普說話。
斯內普把魔葯和錢交與哈利,走了出來。
眾人如此這般,同他商議。
斯內普作難道:「雖然是我學生,如今卻做了勇士,就是天上的星宿。天上的星宿是打不得的!我聽得胖修士說:打了天上的星宿,上帝就要拿去打一百鐵棍,發在十八層地獄,永不得翻身。我卻是不敢做這樣的事!」
一個尖酸的學生說道:「罷么!斯內普教授,你當年食死徒的營生,白魔杖進去,紅魔杖出來,上帝也不知叫天使在簿子上記了你幾千條鐵棍;就是添上這一百棍,也打甚麼要緊?只恐把鐵棍子打完了,也算不到這筆帳上來。或者你救好了學生的病,上帝敘功,從地獄里把你提上第十七層來,也不可知。」
盧多·巴格曼道:「不要只管講笑話。斯內普,這個事須是這般,你沒奈何,權變一權變。」
斯內普被眾人局不過,只得連斟兩碗酒喝了,壯一壯膽,把方才這些小心收起,將平日的兇惡樣子拿出來,卷一卷那長長的衣袖,走向禁林去。
眾學生五六個都跟著走。
麥格教授趕出來叫道:「西弗勒斯,你只可嚇他一嚇,卻不要把他打傷了!」
眾學生道:「這自然,何消吩咐。」說著,一直去了。
來到禁林邊,見羅恩正在海格的菜地旁站著,散著頭髮,滿臉污泥,鞋都跑掉了一隻,兀自拍著掌,口裡叫道:「中了!中了!」
斯內普凶神似的走到跟前,說道:「該死的畜生!你中了甚麼?」一個嘴巴打將去。
眾學生見這模樣,忍不住的笑。
不想斯內普雖然大著膽子打了一下,心裡到底還是怕的,那手早顫起來,不敢打到第二下。
羅恩因這一個嘴巴,卻也打暈了,昏倒於地。眾學生一齊上前,替他抹胸口,捶背心,舞了半日,漸漸喘息過來,眼睛明亮,不瘋了。
眾學生扶起,借海格小屋的板凳上坐著。
斯內普站在一邊,不覺那隻手隱隱的疼將起來;自己看時,把個巴掌仰著,再也彎不過來。自己心裡懊惱道:「果然天上『文曲星』是打不得的,而今菩薩計較起來了。」想一想,更疼的狠了,連忙去找龐弗雷夫人討了個膏藥貼著。
羅恩看了眾人,說道:「我怎麼坐在這裡?」又道:「我這半日,昏昏沉沉,如在夢裡一般。」
眾學生道:「勇士,恭喜高中了。適才歡喜的有些引動了痰,方才吐出幾口痰來,好了。快請回禮堂去得到初步指導。」
羅恩說道:「是了。我也記得是中的第四名。」
羅恩一面清理著頭髮,一面問海格借了一盆水洗洗臉。一個學生早把那一隻鞋尋了來,替他穿上。
見斯內普教授在跟前,恐怕又要來罵。
斯內普上前道:「羅恩勇士,方才不是我敢大膽,是你麥格教授的主意,央我來勸你的。」
看著羅恩洗了臉,海格又拿茶來吃了,一同回家。
羅恩人先走,斯內普和學生跟在後面。
斯內普教授見學生的長袍后襟滾皺了許多,一路低著頭替他扯了幾十回。
到了禮堂,斯內普高聲叫道:「勇士回府了!」
麥格教授迎著出來,見羅恩不瘋,喜從天降。
羅恩拜了麥格教授,也拜謝斯內普。
斯內普再三不安道:「些須幾個錢,不夠你賞人。」
羅恩又謝了鄰居。
正待坐下,早看見一個體面的管家,手裡拿著一個大紅全帖,飛跑了進來:「馬爾福老爺來拜新中的韋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