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今非正法明，而名觀自在
紹尼塔普爾城，在印度神域裡面，這是一座眾生都熟悉的大城。這座城的主人，是著名的羅剎族王者，妖仙羅波那。
羅剎族本是印度神域之中原生的人類，後來雅利安人跟隨他們的神靈，須彌山上的雅利安眾神到來之後。世尊毗濕奴因為需要雅利安眾神幫助他開闢印度神域的輪迴，便立下正法，以雅利安人為人類之中的最貴者，掌管祭祀與戰爭。
作為原生民的印度人，成為了最為卑微的賤民。在神靈的威逼之下，他們不得不接受正法給予他們的地位，在瘋狂地被殺戮之中，默默接受了。
但是還有一些印度的原生人類，他們並不甘心神靈給他們安排的命運，在首領羅波那的帶領之下，他們祭拜濕婆與梵天，詛咒毗濕奴與雅利安神靈。
因為輪迴與正法的建立，其目的之一便是幫助濕婆復活他的妻子，所以濕婆心有愧疚，覺得虧欠這些印度原生人類。
於是，他賜予這些人神通與力量，最終，他們走上了與普通人類不同的道路。從外貌到人類都發生變化，成為了羅剎族。
羅剎族存在世間，其目的之一便是要擾亂世間正法，向雅利安人進行報復。他們的報復差點就成功了，可是世尊毗濕奴為了幫助雅利安人，親自化身為羅摩，與神猴合力，將羅剎族擊敗，使得他們被困紹尼塔普爾城。
至今為止，已經有數百年時間了。
這一次，世尊毗濕奴的另外兩個分身，黑天奎師那與大力羅摩，忽然從人間糾結大軍，召來雅利安人之中強大的瑜伽修行仙人，一起殺向了紹尼塔普爾城，向羅剎一族發難。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黑天奎師那有一個他比較喜愛的孫子，名叫無礙。黑天奎師那妻子眾多，子嗣眾多，但是不管是他，還是他的兄長大力羅摩，都視無礙作為黑天所在雅度族的繼承人。
這位年輕的繼承人，一直期待著做一件足以和曾經的聖王羅摩相比的豐功偉績，卻一直沒有機會。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波旬在印度神域之中收的弟子，曾經犍陀羅國的國王，持國王后甘陀利的兄長，妙力王的兒子沙恭尼。
這位沙恭尼國王，似乎已經得到了波旬他化自在的真傳，在遇到年輕的無礙之後，運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讓無礙產生了自己強大無比，得到神靈庇佑的錯覺，單槍匹馬，殺到了羅剎族的聚居地，要用一己之力，平滅羅剎族，完成聖王羅摩都沒有完成的豐功偉績。
結果很明顯，這位年輕的般度族王子，很快就被羅剎族拿下了。
消息傳到了黑天奎師那那裡之後，他便約好自己的兄長大力羅摩率眾討伐而來。
羅剎族的首領羅波那自然不是黑天與大力羅摩對手，他向濕婆祈禱，讓濕婆前來幫助可憐的羅剎族。
濕婆本就對羅剎族很是垂憐，才不管毗濕奴怎麼想的，便親信火神阿耆尼、大仙人安吉羅、大魔王劫瓦爾等過來助戰。
火神阿蓍尼不敢對黑天他們全力出手，大仙人安吉羅與大魔王劫瓦爾卻又不是對手，最終，濕婆只得騎著青牛南迪，帶著兒子戰神鳩摩羅與象頭神趕來與黑天一決勝負。
黑天讓大力羅摩與明光神，阻擋住以戰神鳩摩羅和象頭神群主為首的終極惡魔軍團，然後獨自與濕婆單挑。
阿德羅斯過來印度神域的時候，這兩位神靈正在單挑之中，幾乎印度神域之中，所有強大的神靈與修行者，都在圍觀這前所未有的一戰。因此，除下在恆河之中挺著大肚子的那位女神，幾乎沒誰關注阿德羅斯過來的鐘聲。
站在海域之上，阿德羅斯也在遙遙看著這邊的戰局。他在印度神域的分身燃燈，此時正帶著門人弟子，來到了紹尼塔普爾城觀戰。
三十六年過去了，因為三大創世神暗中的抵制，沙門似乎並沒有壯大多少，依然還是那些弟子。不過燃燈不介意，沙門壯大，本就不是他的任務。
他現在的目的，是想辦法將菩薩道開闢出來。修行修行，如今的沙門修行之法，還只能到阿羅漢道，這是修的極致。再要走出後面的菩薩道，已經是行的功夫了。
與神道相比，菩薩便可以說是主宰位階了，甚至於神通之上，還猶有過之。
回到毗濕奴與濕婆的戰鬥之中，兩位大神先是用弓箭對射，後來覺得射箭不過癮，濕婆就張開大嘴，吐出漫天大火，毗濕奴也不甘示弱，掏出能呼風喚雨的神器雲雨，天雨落下。
他們兩個打得歡，毗濕奴的妻子大地女神受不了了，便到央求梵天幫忙阻止這場戰鬥。生主梵天只好硬著頭皮跑來調停：「濕婆，你在做什麼？毗濕奴與你是一體的至交啊！你和他打起來，這怎麼適合呢？」
也不知道是梵天說的話起到作用了，還是濕婆終於找到一個台階下了。於是，濕婆擁抱了毗濕奴，一起離開了戰場。
他們離開之後，留下了一地驚愕的神靈。一場近乎要滅世的大戰，竟就這樣結束了？很多神靈心中都想起了一件往事，據說世尊毗濕奴為了讓大天開心，曾經化身成為一個極為美麗的女子，與大天發生關係。
據說她們之間，還曾經孕有一個孩子。只是這件事情屬於秘聞，也就生主梵天比較清楚，就連他們的妻子們也不過是隱隱有所耳聞。
「你們都該死啊。」
眾神都還沒有從剛才的一幕之中緩過氣來，忽然之間，竟聽到素來溫和的世尊毗濕奴，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天地之間震蕩。
眾神心神一動，觀照世間，頓時臉上都露出驚駭的神色，將目光投向了雅度一族的所在之地。
這是世尊毗濕奴的兩個分身，黑天奎師那與大力羅摩降生在的婆羅門家族，因為兩位尊者的誕生，它成為了印度神域最珍貴的婆羅門家族之一。
其他兩個足以與雅度族相提並論的婆羅門家族，一個是聖王羅摩傳下的羅摩家族，另外一個是在俱盧大戰之中取得勝利的般度族。
但是羅摩族已經失去了強大的武力，而般度族經過大戰，人丁不興旺。唯有雅度族，不僅具有強大的武力，而且人丁興旺。
三十六年前，在俱盧大戰之後，持國百子的母親，忿怒的甘陀利曾詛咒黑天奎師那，他所在的般度族將早晚與俱盧族一樣，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這個詛咒，並沒有誰放在心上，但是現在，這個詛咒飲宴了。出手的人，是阿修羅族的祭司，人家第二位修行瑜伽有成的婆羅門仙人，太白仙人。
事情的起因，是黑天的兄弟娑羅納惡作劇，讓黑天的兒子商波裝扮成孕婦，戲弄來訪的太白仙人。太白仙人詛咒商波會生下一根鐵杵，第二天，商波果真生下一根鐵杵。儘管這根鐵杵被搗成鐵屑，扔進大海，但這些鐵屑長出燈心草。
後來，雅度族在海邊飲酒作樂，強大的雅度族戰士薩諦奇和成鎧酒醉後言語不和，引發雅度族內訌。雅度族人自相殘殺，隨手抓來的燈心草都變成鐵杵。酒後的大戰，讓這些參與飲酒的雅度族人，死得一個不剩了。
怒火中燒的黑天來到海邊，看著滿地的屍首，目光悲戚，隨手一招，便把太白仙人與沙恭尼攝到了他眼前。
「你們兩個，還真是配合得好啊，一個設計無礙，讓我們去紹尼塔普爾城大戰。另外一個，則對我雅度族出手。我還真是小瞧了你們啊，波旬的弟子們。」
黑天此時已經顯化出了毗濕奴法身，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除下這位沙恭尼以外，便是阿修羅族的祭司太白仙人，似乎也走上了波旬指引的那條道路。
這是一種詭異的道路，從來不在乎自身性命，在乎的只是能不能給人搗亂，能不能通過他人讓自己開心。
這種修行，與瑜伽之道截然不同，只修行心靈與靈魂，從來不修行肉身。
太白仙人微笑說道：「見過世尊，這並不是我們的功勞，只是老師離開之前，便設計好了一切，我們按照他所說的行事罷了。」
「波旬······」
毗濕奴的目光之中，滿是神意，他不是黑天，黑天會為人類而傷感，因為他們是黑天的族人。但是毗濕奴不會，這些人類與他並無瓜葛。他心中想到的，就是那位波旬神的算計，實在是太深了，讓他都有些憂慮。
如今已經是敵人了，誰知道波旬還會對他，對印度神域採取什麼手段呢？波旬如此，燃燈如此，那位安拉又怎麼可能不回來呢？
要是阿德羅斯知道毗濕奴心中所想，他一定會告訴毗濕奴，想得還真沒錯。而且，波旬與燃燈，對印度神域的，對他們所謂正法的打擊，是絕對不如未來的安拉的。
波旬攻入印度，不過是一時之功；燃燈的沙門之路，也不過是局部變化，數百載之力；而安拉，卻是差點給了印度正法毀滅性打擊的，最起碼正法因他而大變。
「你們兩個，既然敢行這事，大概想過你們的結局吧。波旬，可是護不住你們的性命的。」
毗濕奴淡淡說道，他雖然好說話，但是卻想不出自己有什麼理由，放過這兩位挑釁他威嚴的人類。
沙恭尼用了一個印度神域最喜歡的手勢，雙手合十：「我們的性命，就不牢毗濕奴閣下費心了，此事一完，我們自當寂滅。』
說完之後，沙恭尼便閉上眼睛，直接毫無聲息，連靈魂都不在體內了。與他類似的，是旁邊的太白仙人，也是如此。
毗濕奴心中微驚，用自己的天目照遍天地，從人間照到冥界，都沒有發現他兩個的靈魂。就連輪迴之中，似乎都找不到他們的影子。等到他目光轉向天界之時，終於找到了他們的所在。
「昔年我那本尊星辰之主阿德羅斯，為擊敗梵天、毗濕奴、梵天三位創世神靈所演化的梵身，與黃帝軒轅、西王母兩位九州神靈合力，引來九州結界，轟擊印度神域。雖被世尊如來所擋，但是卻也將印度神域天界轟碎，化成了數十塊。」
「魔主波旬在這諸多碎片之中，收取了其中一塊，化作他化自在天，作為指引從他之道的修行者立身之基。居於此天的眾生，不用自己樂具變現，而利用下天化作，假他之樂事，自在遊戲，故曰他化自在。」
燃燈帶著他的一個胖子與四位美女門徒，彌勒、正法明、、文殊師利、普賢與地藏站在虛空之中，看著這塊由魔主波旬所演化的天界。
在這天界之中，太白仙人與沙恭尼的身影冒出，正各居一處，閉目修行。這是他們第一次來到他化自在天，也要熟悉這方他們老是留給他們的庇護之地。
「老師，三位創世神難道不會將他這方天地損毀嗎？」
彌勒頂著大肚子，笑呵呵說道。
「這就涉及到濕婆與波旬的一個賭約了。」阿德羅斯指了指另外一處天界之地：「那一方天界，是濕婆所演化而出的，名為大自在天。兩位神靈曾打賭，三百年後，看看哪一方天界更為強大。至於賭約是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心無掛礙，無有恐怖，於三千界中得大自在。」
正法明雙手合十，看著這兩方名稱相近，但實質卻截然不同的天界。
燃燈點頭說道：「正法明尊者，你在諸門人之中修為最上，但卻一成主宰之道，於菩薩行而言，卻並非助力，反是阻礙。我觀這兩天界，卻是你修行之地，你可入這二天之中，斬落主宰境，試入菩薩行。」
「弟子領命，入此二天，弟子將不為正法明，而名觀自在。」
「善哉善哉，自在可觀，世人音亦可觀，去修去修，說不得你將於我之前證得菩薩道，於沙門開先河。」
阿德羅斯在海域之上，看到這一幕，淡淡一笑，衣袖一振，便飄然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