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魔知、魔信、魔行，我便是魔
三位創世神，都沒有理會密多羅，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安拉身上。
「既然來到了印度神域，那便請神靈閣下尊重印度的正法，你所謂的天堂，去給你自己的子民說便好了。印度神域的人，只能追尋正法指示的道路。」
就在梵天與安拉相鬥之時，毗濕奴便已經看向了人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對於正法的執著，遠遠超過梵天，心中的怒火，也遠在梵天之上。
「我要是不同意呢？」
安拉微笑著，似乎毫不在意他們所說的話。
「不管你同不同意，能活著離開這裡再說。」
濕婆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冷厲而帶有殺氣，現出了自己的恐怖法相，手持三叉戟，額頭上面的第三隻眼睛若隱若現。
作為兼具生殖與毀滅、創造與破壞雙重性格的大天，濕婆可以呈現呈現各種奇譎怪誕的不同相貌，主要有林伽相、恐怖相、溫柔相、超人相、三面相、舞王相、璃伽之主相、半女之主相等變相，林伽這種**相是濕婆的最基本象徵，但是恐怖相卻是他最為憤怒的代表。
「怎麼，要以多欺少嗎？」
安拉看著梵天，這位剛剛與自己在決鬥之中的創世之神。
梵天沒有說話，毗濕奴則冷笑了一聲：「無所謂多少，我們此來，便是要將你除去。你既然敢孤身來到印度神域之中搗亂，那自然要面臨我們的懲處。」
話語之中，似乎吃定了安拉。
看到眼前這三位強大的神靈，安拉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要請那兩位過來幫忙了。他右手一翻，頓時手中多了一枚石珠，順手就將這枚石珠給捏碎了。
石珠一碎，便似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力量，透出了這詭異的虛空，就連三位創世神都不知道如何阻攔。
······
在印度大地之上，象城正舉行著一場大喜事，他們的大王子持國，正在準備著他的迎親大禮。
因為奇武王早逝，他的兩個通過妻子借種而成為他孩子的王子都還年幼，一直是由恆河之子毗濕摩監國掌政。象城在毗濕摩的努力之下，已經成為了印度諸邦之中最為強大的國度。
不過象城子嗣艱難，不久前，恆河之子毗濕摩親率大軍，向犍陀羅王妙力求取了他的女兒甘陀利為妻。甘陀利在年幼之時，曾經得到大天濕婆的親自賜福，有著能生百子的美譽。
所以，為了自己的誓言，這位被印度稱為自持斧羅摩之後最大英雄的毗濕摩，也顧不得愛惜羽毛，幾乎是採用了逼婚的方式，讓妙力王同意將女兒嫁給象城的大王子，從出生開始就盲目的持國。
犍陀羅王不敢反對象城的親事，但是在送親隊伍之中，卻有著一個內心憤怒到極點，反對卻也無可奈何的人，他便是沙恭尼，甘陀利公主的長兄，犍陀羅國未來的繼承人。
「老師，我該怎樣阻止這門親事呢？」
在馬車之中，沙恭尼不斷向他的老師波旬進行請教，但是一向被他認為智計無雙的老師，卻也不能給他想出一個好主意。
「沙恭尼，當初你拜我為師的時候，我便說過，我沒有任何力量可以給你，唯一可給的，便是玩弄他人的樂趣。現在，你妹妹的人生，已經是在眾神與命運的玩弄之中了，該怎樣幫助你的妹妹，都看你自己的了。」
「老師，我如今陷入了迷茫之中。有心反抗，但是面對那位恆河之子，全婆羅門最為強大的戰士，我發現我所仰仗的一切，都對他無用。」
「沙恭尼，智慧不可能無用，只是你還沒有找到使用他對付最強大的力量的方法。」波旬正準備繼續對自己好不容易看對眼的弟子繼續教導，忽然之間心神一動，他搖頭嘆道：「我本來還想繼續教導你一段時間的，但是忽然有事，人間一切都看你自己的了。」
「你要記住，再強大的人，都有他的弱點，他越是依仗什麼，你就應該用什麼來對付他。」
在沙恭尼面前，波旬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消失了，但是他一點都不驚訝，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沙恭尼只是陷入了沉思，為自己妹妹未來的生活而擔憂，嫁給一個瞎子，該是多痛苦可悲的一件事啊。
······
印度神域的一處山崖之上，阿德羅斯正微笑看著眼前的迦樓羅，不出他所料，這隻迦樓羅鳥終於還是來找他了。
「尊者，還請您幫助我盜出須彌山的甘露，我願意為您效力五百年。」
迦樓羅沒有辦法，以他的實力，連主宰都沒有達到，又怎麼能從四位主宰看守的須彌山之中盜取他們以為珍寶的物品呢？
他在不久之前，也曾向世尊毗濕奴求救，在他看來，若是有哪位創世之神願意幫助他，那一定就是世尊了。大天濕婆的脾氣不太好，而生主梵天卻是他與眾龍蛇的祖父，不太可能偏幫。毗濕奴雖然願意幫助他，卻要他永遠做毗濕奴的坐騎，這讓他根本不能接受。
走投無路之下，迦樓羅還是想起了那位曾經與他立約的異域神靈，於是找到了他所在的地方。
阿德羅斯笑笑點頭，忽然，他的心中一動，頓時就知道是雅威在向他求助了。
「正法明，文殊師利，你們如何看此事？」
身著白色天衣，一臉慈悲神色的正法明回道：「母親正在受難，救母是為天性。」
嫵媚婀娜的文殊師利則笑了笑：「既然老師曾與迦樓羅有約，那我們必須幫助他救出母親。」
阿德羅斯點了點頭：「很好，我還有事要去處理，迦樓羅救母之事，便交給你們謀划。希望等我回來之時，你們能有一個可行的方案。」
隨口交代了一句，阿德羅斯便一腳踏出，去往了冥冥之中的契約之力所指引的方向。
迦樓羅不知道醫神雙馬童與吉祥天女為何改了名字，但是此時的他，卻是老老實實站在兩位女神面前，滿口稱謝。
「正法明尊者，我覺得我們應該給老師一個驚喜。」文殊師利目光流轉間，狡黠無比，顯得極富智慧。
「怎麼說？」
「老師只是要求我們給出方案，但是我覺得我們不應該之給方案，最好是老師回來之前，將此事直接辦妥。」
正法明目光一動：「文殊你有法子可以直接說出，要是可行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動手。」
稱呼文殊師利的時候，正法明通常不像阿德羅斯那樣稱呼全名，一般直說前面兩字，但是文殊師利也樂於聽到這個稱呼。
迦樓羅聽到這兩位女神這麼說，心中一喜，覺得自己沒有做錯決定，就連這異域神在印度收的兩名弟子都是如此的靠譜。
······
阿德羅斯循著指引，來到這古怪的虛空之時，化名波旬的馬爾都克也來到了這裡。兩位神靈看了看期間的局勢，也不多說，便站到了雅威一起。
「是你，波旬，我們終於見面了。」
波旬才一現身，大天濕婆便發現了，這位神靈就是當初在攪拌乳海之時，與自己隔空交手的異域之神。
「看來濕婆尊者比較想我啊，我本沒打算這麼快就與尊者見面的。不過既然尊者這麼想我，那這一次也沒有來錯了。」
波旬肆無忌憚地嬉笑著，這種態度讓濕婆皺眉不已，作為一個沉默正經的神靈，他不太習慣其他神靈與自己開玩笑。
不再理會波旬，濕婆又看向了阿德羅斯：「奇那尊者，你不在人間傳你的耆那瑜伽，也來參合這裡的事情嗎？」
其他神靈不知道，但是濕婆神有一個化身為敝衣仙人，基本就是在人間到處傳瑜伽之術。這幾年時間，天地之間有一種全新的瑜伽術流傳開來了，這種瑜伽便是自稱正信、正知、正行的耆那瑜伽。
它並不反對正法，但是在瑜伽修行之時，卻要修行之人摒棄一切神靈存在，直接以天地的本源為參照，苦修瑜伽之術，達到純粹理性境界，從而貼近梵的存在。
因為這種瑜伽之術的傳播，在人類之中，似乎也形成了一種反對婆羅門教、反對種姓制度、反對殺生和反宿命細微潮流，這些潮流並沒有得到普遍流傳，只是部分修行耆那瑜伽的人在互相做著交流。
當知道有這種瑜伽與這種想法出現之後，敝衣仙人馬上就反應到了，這應該就是曾經那位自稱奇那的異域神靈所傳播的。
不過因為這瑜伽之法影響實在太小，而且也算是一條修行之路，濕婆便沒有讓人去打斷這條路，而是坐視他們，看看他們能走到哪一步。
「原來那些魔知便是你所傳播出來的，傳播魔知，建立魔信，擾亂正法，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呢？」
毗濕奴目露含光，望著阿德羅斯、望著安拉，雖然他們所作所為的影響不一樣，但是對他而言，卻都是不能容忍的。
「嘿嘿，魔知、魔信，還真別說，這名字我倒是挺喜歡的。從此以後，在印度之中，我便不再是神，而是魔了。你們是魔知魔信，那我便就是魔行了。」
波旬的一句話，再一次跳動了印度神域三位創世神的神經，讓他們眉頭大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