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主宰，主宰
「所以說，溝通法則與神力相融合，只是踏上了主神之路；這條路上繼續往前，還要將神力天生就能接引的法則盡數連通，並要修行圓滿；當主神所能勾連的法則都圓滿之時，找到其中的平衡，打破天地枷鎖，就成為了天地之間的主宰。」
「這主宰，不是你們平常所稱的海洋主宰，天空之主之類的主宰，這是真正超脫法則之上，可以將法則任意生滅的大神通之主。到了這一步，神靈可以開闢世界，也可以化身千萬，甚至能去往混沌之地。」
地母蓋亞侃侃而談，讓剛剛進來的奧林匹斯神都驚異無比。沒想到她將提坦神都叫來此地，就是為了講訴主宰之秘。這讓宙斯他們一行都深感遺憾，沒有得到地母的邀請，前來聽這場難得的講解。
「請問母親，天地枷鎖是什麼，又該如何打破？」
說話的是正義之主忒彌斯，眾多提坦神之中，唯有她最得地母喜愛，就連當初在地母手中的預言神諭，都傳給了她。
「主神法則一旦圓滿，會發現前方已經無路可走，再要往前會有重重枷鎖擋住。這些枷鎖，看不見摸不著，只有真正到了那一步，就能感覺的到。就像天地與神靈之間的隔閡一般，只有將神力法則靈魂三者合為一體，形成獨屬於自身力量，才能將它一舉打破。」
「至於說神力法則與靈魂怎麼相合，我也不知道，我們幾位自混沌而生的神靈，天生便在這層境界上面。我只能說，每位神靈相合的辦法都不一樣，關鍵就在平衡上面。」
看到下面的神靈都低頭沉思，地母笑道：「相信幾十年之內，就會有神靈邁出這一步，到時你們就能看到了。」
「是誰？」宙斯聽到這個消息，連忙問道。若是有神靈邁出這一步，影響最大的，無疑就是他這位神王了，這意味著，天地之間，又將有人高踞在他寶座更上方。
蓋亞笑了笑，搖頭不語，反而向宙斯問道：「你們一齊來我這荒舊神殿，有什麼要事嗎？」
這時，眾多提坦神也反應過來了，奧林匹斯山，或者說宙斯一家的神靈，傾巢而出來到了地母之處，定然是天地之間，有大事發生。
宙斯使了個顏色，然後珀耳塞福涅連忙走出來，向地母哭訴：「請祖母大人幫幫我們，深淵之主塔爾塔羅斯不知何故，佔據了冥府，我丈夫冥王哈迪斯，如今生死不明，求祖母出手。」她也不多說具體情況，只是告訴蓋亞，冥府已經被塔爾塔羅斯所佔。
宙斯也在一邊說道：「若是一般事情，也不敢打擾您，只是這次出手的是深淵之主，我們奧林匹斯實在無能為力。」
「是啊，他如今已佔據冥界了，下一步可能就是海洋與大地。到時候這整個卡俄斯神系，就再也沒有我們這一脈存身的地方。您這個眾神之母，到時候也怕是名存實亡。」海王波塞冬在一邊連忙幫腔。
蓋亞臉色微變，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宮殿之中，替這些提坦神講訴主神突破之法，天地之間，竟出現了這麼大的變故。
「走吧，我們一起去深淵。」
稍作考慮之後，地母便做出了決定，帶著這些自己的血裔神靈，一起前往冥府，向她的弟弟，深淵之主塔爾塔羅斯問個明白。
她話音剛落，眾神感覺到，這座大地之心神殿，出現了一絲晃動，眼前出現了恍惚，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開始支離破碎起來。一時之間，他們耳朵聽不到東西，眼睛看不到東西，等一切恢復過來之時，就已經站在了冥府外面了。
眾神此時，才開始體會到了主宰的神通廣大，他們之中，無論是位高權重的神王宙斯，還是實力深不可測的正義之主忒彌斯，都無法如此輕易地就來到冥界之中。
黑暗之主厄瑞波斯的永寂之地，是他們唯一來往冥界的通道。
「厄瑞波斯的地方，是不讓主神之上的神靈踏足的。我一旦進入裡面，就意味著要和厄瑞波斯開戰。」似乎知道了這群神靈的疑惑，地母微做解釋：「突破主神以後，這方天地不管任何地方，只要你曾經去過，那麼一念之間，便可化開空間，直到此地。」
奧林匹斯的神靈恍然大悟，而宙斯面色卻有些不正常了，與他相似的是波塞冬，作為一方之主，他們有著絕對的權威。但是對於這種凌駕於權威之上的力量，他們忌諱不已，卻有毫無辦法。
沒有理會他們的小心情，地母蓋亞在冥府門口淡淡說道：「塔爾塔羅斯，我已經到了，你出來吧。」
「是蓋亞啊，你怎麼來了。」
一個略顯陰沉的聲音傳出，隨後在眾神面前，多了一人，但卻不是深淵之主塔爾塔羅斯，而是冥王哈迪斯。
在眾神面前，出來的人是冥王哈迪斯，但是地母蓋亞，她一眼望去，直接能看透神體之中的靈魂，知道那便是她的弟弟，深淵的主宰。
蓋亞淡淡說道：「當年我們曾有約定，天地主宰之位，只能由我的後裔能擔任。你如今來到冥界之中充當冥王，是打算不守約定嗎？」
在遠處的極夜之鄉，透過一塊夜色一般的幕布，阿德羅斯與夜之主宰尼克斯正在看著這冥府前面的一幕，在他們旁邊，還有流星女神阿斯忒里亞，阿德羅斯的唯一屬神赫卡忒，以及阿德羅斯曾經寄放在此地的伊安與黛拉這對人類姑侄。
「你們當年還有這個約定嗎？」阿德羅斯向尼克斯問道。
尼克斯點了點頭：「當年蒙昧之戰，有一個原因就是決定天地之主的歸屬。本來的神王是我們的弟弟，情慾之主厄洛斯，可是他不知為何，丟棄了這個位子。最後大戰結束以後，我們幾個多多少少都有點受傷，唯有蓋亞，在她那三個兒子的幫助之下，受傷最輕。我們急著養傷，只能將神王之位交給她了。」
阿德羅斯點點頭，看來那場蒙昧之戰，似乎內幕重重，還有很多隱秘可以挖掘啊。
另外一邊，聽到地母蓋亞責問的塔爾塔羅斯，哈哈一笑：「我這可沒有違規，只是你這孫子跑去和我做交易，我也只能浪費時間，來冥府當幾天冥王了。」
「什麼交易？」
地母蓋亞望著宙斯他們，這些情況她似乎沒有聽這些奧林匹斯的神靈提起過。不說是她，就連冥后珀耳塞福涅對此也是一概不知。
「你們這位冥王，也是很有意思啊。他孤身一人來到冥界，說是要和我合作，他可以讓我的部屬進入深淵之外為神，只要那些神靈聽從他的吩咐。我心道也不錯，便也提出了一個要求，我替他當幾年的冥王。他想都沒想，就答應我了，所以就成這樣了。」
地母皺眉，沉聲說道：「你說的東西，誰也不知道真假如何，你把哈迪斯交出來，我們自己問他。」
塔爾塔羅斯不屑一笑：「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真的話，你回你的深淵去，我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假的話，你留存在他身上的這點靈魂投影，就不用回去了。」
「這麼多年沒有動手，我還真想看看，你怎麼讓我回不去了，我的大姐。」塔爾塔羅斯放聲大笑，他從深淵出來，找機會與老朋友交手就是目的之一。
「也好，你這些年龜縮在深淵之內，我也想看看到底有什麼長進。」
蓋亞冷冷一笑，而後天塌地陷，周圍的一切漸漸消失，以她為中心，土黃色的區域開始逐漸蔓延開來。
所有眾神，都置身於這片黃色之中，冥界的一切景象都消失不見了。而後，一位端麗慈和的巨大女神法相出現在空中，她身穿繽紛綵衣，面露微笑，手中拿著一個青色瓶子，對著塔爾塔羅斯說道：「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塔爾塔羅斯望著周圍景色，心中微一震驚：「多年不見，她這戰鬥風格怎麼變化怎麼多？」要知道卡俄斯神系之中，神靈交手，很少用一些花哨的東西，就連神術都用得少。他們通常都是，或者各自拿著隨身兵器，或是赤手空拳，運用法則招式，進行貼身戰鬥。
蒙昧之戰的時候，塔爾塔羅斯與地母蓋亞就曾交手，不過蓋亞那時是拿著一截混沌樹精的枝幹，與他的深淵之槍對決。而如今，似乎準備不再和自己這般動手了。
管不了這麼多，塔爾塔羅斯既然決定出來，早便做好了與地母蓋亞相鬥的準備。想到這裡，土黃色的天地開始產生變化，塔爾塔羅斯所在的那邊開始變得灰濛濛的，沒有一點生機。宙斯曾經去過深淵之地，一眼便看出了這是深淵的景象。
如今的塔爾塔羅斯，已經不再是冥王哈迪斯的身體，他全身籠罩在一片灰色迷霧之中，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漏出來。唯有一桿黑色長槍握在手中，讓眾神能大抵看出他手掌的所在。
塔爾塔羅斯也不多說，奮身而上，就向蓋亞刺去。雖然不知道蓋亞搞什麼名堂，但是他還是喜歡這種拿兵器廝殺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