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雷法

  一步步往「雷電」中心前移，一步步忍受更深的痛苦，阿德羅斯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肉身正在逐步地變強。


  可以說，這件神器「雷電」，為阿德羅斯提供了一個極好的修鍊地方，由淺入深，循序漸進，彷彿就是為他準備的。


  經過兩年的錘洗，阿德羅斯已經快接近「雷電」的中心了，在他前方，是三兩道細微無比的電絲，不仔細觀察的話，甚至還極難發現。


  阿德羅斯有理由相信，這幾道電絲的威力恐怖異常，以他當前的軀體，未必能夠抵擋。徘徊了一會，他最終還是決定往前邁出一步，身子往電絲出沒的這一小段空間而去。


  他剛一進去，就見一道電絲，以不可見，難反應的速度擊打在他身上，直接將他擊飛出去，落在了雷霆籠罩的範圍之外。不僅如此，這電絲一般的雷霆威力巨大，將阿德羅斯的全身打得焦黑無比，皮膚釋放出一股肉香。


  強忍著劇痛，阿德羅斯驅使盤古精血，運轉巫族玄功，將身體被破壞的部分開始修復。可是這雷霆威力巨大，在他體內不斷肆虐遊走，破壞他的五臟六腑。一時之間，阿德羅斯不但無法將傷勢修復過來，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了。


  「這一下糟糕了。」阿德羅斯暗道：「這電絲的破壞力太大，看來只能先將它壓制住了。」


  巫族的玄功，雖然說最擅長以戰養戰，每次受傷，都能夠將體制提升一點，但是這也需要有個限度。若是攻擊太強，直接被一掌拍死，還怎麼去提升。


  足足花了幾個月的時間，阿德羅斯終於將這電絲壓制住了，開始化解它的力量。但是他神念轉動之後，突然心中升起一陣喜悅之情。


  「沒想到，這一道電絲雷霆，居然還給我送了一份大禮。」


  在他神念之中，阿德羅斯發現又多了一道神通，卻是一門電光遁法。


  阿德羅斯開始細細體悟著這門遁法，氣若雷霆，吞吐呼嘯，身化電光，任意遊走，這是這門電光遁法的精髓所在。


  它與前幾種神通不同，前面幾種悟了就是悟了，只要神力足夠，便可以不斷施展。而這門電光遁法，卻需要不斷揣摩熟練，才能將遁速不斷提高。


  「看來，以後需要勤加練習了，這可是一門保命的法門。」阿德羅斯自語，而後他又想到一事：「這最靠近神器核心的電絲般雷霆，能夠給我帶來一門電光遁法。那神器本體，傳說中一碰就會引發的混沌雷霆，又能給我帶出什麼呢？」


  想到這裡，阿德羅斯頓時壓抑不住心底的誘惑，只是又想起赫拉的警告，擔心自己無法抗住混沌雷霆，直接斃命。還有就是，以他目前的修為，還沒有靠近神器本體，就會被電絲雷霆劈出，想要接近也難。


  思考了良久，阿德羅斯最終還是狠下心來，富貴險中求，貪生畏死，迎難而退，如何再能在道途上面登上凌雲之頂。


  將身體調至最佳狀態，阿德羅斯默運神力，呼吸之間，宛如雷霆呼嘯而過，身體漸漸化作虛無，只有一道淡淡電光存在。這正是阿德羅斯運使電光遁法，以身而化的電光。


  這道電光倏忽一動，往無盡雷霆中鑽了過去，眨眼之間，便觸到了神器本體。而後，「雷霆」神器，忽有所感，不斷變化的外形瞬間定住，成為了一道混沌色的霹靂，打在阿德羅斯化身的電光上面。隨後，雷霆暴動，整個宮殿都震顫不已，恍惚雷神發怒。而存放神器的這個大房子，裡面除了雷霆就再無他物了。


  身在神殿中的赫拉，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飛身來到神器所在。看到滿屋子暴躁的雷霆，不禁頓腳急道：「這孩子，還告訴他不要觸碰神器核心，怎麼就不聽話呢。」


  她連忙運使神術，將暴躁的雷霆壓下，使神器恢復原狀。還好她為宙斯的神后，曾經得宙斯許諾，分享一半的雷霆之威，否則還真拿暴怒的神器毫無辦法。


  等到雷霆平靜下來，赫拉往屋子裡看去，發現角落之中，有一個渾身漆黑的身體，連衣服都沒了，光溜溜躺在那裡，人事不省，正是阿德羅斯。


  赫拉連忙走了過去，查看阿德羅斯的情況，本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她細細查看，發現僅僅是神體被雷霆嚴重破壞，不涉及靈魂，頓時鬆了一口氣。


  神體受到破壞，她還有辦法可以恢復，但是靈魂受到損害，她便也不知道如何處理了。她不知道，此時阿德羅斯的靈魂神念，正在與一道混沌色的雷霆做著抗爭。雷霆神威浩大，將阿德羅斯的神念死死壓住，似乎要吞噬他一般。


  赫拉將阿德羅斯抱起，發現在他身上，還有細微的雷霆之力向自己身上湧來，忍不住又是一聲暗嘆，看情況沒有十年八載很難好過來了。


  將阿德羅斯放到一個水池之中，赫拉喚來她的屬神，正義之主忒彌斯的女兒，時序三女神中最小的和平女神厄瑞涅。


  「厄瑞涅，我的屬神，你去赫斯珀里得斯姊妹的果園裡，幫我摘一個金蘋果過來，我有用處。」


  金蘋果樹是大地母神蓋亞，從其他神系那裡奪來的寶物，在宙斯與赫拉大婚的時候，她將這個寶物送給了赫拉。


  它上面所結的金蘋果，能夠讓人長生不老，永葆青春，對於神靈或者人類的身體，都有難以估計的作用。


  赫拉非常喜歡這棵果樹，將它栽種在她最喜歡的花園之中，派遣了頂天者阿特拉斯的三個女兒，光輝「埃格勒」、紅霞「厄律提婭」和黃昏「赫斯珀剌瑞托薩」，一起看守它。


  儘管這樣，赫拉還是不放心，將在提豐之亂中，她姐姐赫斯提亞擒獲的百首巨龍拉頓也派過去了。


  等到厄瑞涅將紅蘋果取來之後，她也不停留，來到了那方水池處，運用神力，將金蘋果化開，變成了一些金黃色的液體，流光溢彩，絢爛奪目。


  將這些液體灑在阿德羅斯身上，赫拉再查看了一下他體內情況，發現正在不斷好轉，便安心離去了。


  ······

  那混沌色的雷霆打到阿德羅斯身上之後，從他的肉身開始，逐步損壞，而後又馬上纏上了阿德羅斯的靈魂。阿德羅斯大急，知道自己小瞧了這混沌雷霆的威力，一旦不小心，說不定就會隕落在此地。


  雷霆兇悍霸道，將阿德羅斯的靈魂一下擊碎了，外間的一切似乎就沒有了反應，如同要死去了一般。恍惚之間，他似乎聽到了一聲鐘鳴，然後就人事不知了。


  他不知道，在他識海之中，神念與混沌雷霆正在做著殊死決戰。他人已經人事不知了，殘存的神念怎麼可能會是那強悍的混沌雷霆的對手。只是在他的神念與混沌雷霆的上方，古樸浩瀚的混沌鍾靜靜而立，一旦阿德羅斯的神念處在下風，便有一聲悠悠鐘聲，在他識海之中響起。


  虛無之中，萬事不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德羅斯才恢復了知覺。他一醒來，便感知到了自己的情況，正處在一方水池之中，一些神秘的金黃色液滴，正向自己輸送著勃勃的生機，讓自己肉身的傷勢逐漸好轉。


  雖然不知道這金黃色液滴是什麼神物，但是阿德羅斯探出神念一看，就知道他還在神后赫拉的宮殿之中，想來是赫拉找來的東西了。


  原本在他心竅之內的那滴盤古精血，如今已經悄然消失，想來已經完全被他的肉身吸收了，以後再難由此受益了。


  再一內視自身，阿德羅斯發現眉心識海之內，又多了一個東西，古樸浩瀚的神鐘下面，正有一個混沌色的雷霆，如同神器「雷電」一般，變化不定。


  他將神念往這個雷霆上面一探，頓時腦海之中，多了一段法訣。


  「夫雷霆者，天地樞機。故雷乃天之號令，其權最大，三界九地一切皆屬雷可總攝。雷法為先天之道，雷神乃在我之神，以氣合氣，以神合神，豈不如響應答耶。廓然一氣初分，自覺神清氣爽，外欲不生，此身與天地相為表裡，造化皆在吾掌中矣。動天地，感鬼神，驅風雷，役萬物，無往而不可凡欲行持，先服先天祖氣。······合天地之造化，為雷道之至尊，名之曰都天神雷，萬千法門，皆終於此也。」


  阿德羅斯得了這段法訣，不禁喜不自勝，他從玄冥之處得知，雷法算是天地之中，威能最大的法門之一了。而紫霄神雷與都天神雷，無疑又是雷法之極，前者為雷法之始，是神道最高雷法；後者為雷法之終，掌毀滅，為巫道至高雷法。


  據說盤古開天闢地之時，就曾使出這門雷法，威能極大，可惜沒有傳下來。就連當初的雷之祖巫強良，也沒有得到這門盤古氏的雷法。


  阿德羅斯暗道：「這門雷法威力之大，更在日火神芒之上，當是我最後的依仗手段。只可惜，以我目前的神力，估計使出一道都夠嗆，更別說以此對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