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通與實力

  皮膚筋骨遭受刺骨的嚴寒，五臟六腑面臨熾熱的灼燒，儘管冥河之水的沖刷已經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影響，但是在這一片無邊的黑暗與混沌之中，阿德羅斯不斷體會著來自地獄般的痛苦。


  這條斯堤克斯冥河，它只有來自冥界的源頭，但卻沒有盡頭，誰也不知道它會流向何處。或許它的一小段河道會在人間大地上流淌幾年，或許會在大海孤島上驚鴻一瞥，又或許在冥府的腳下也能露出它的河水，它總是肆無忌憚地流著，讓人捉摸不透。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有神靈對著冥河發出誓言，那麼這條斯堤克斯河，則必然會有一段河流流向這位神靈所在，見證他的誓言。


  阿德羅斯的身子隨著冥河水的流淌，不管在其中浮沉，也隨著河水的出沒而不斷在天地間各個角落出現。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些強大的女神，幾乎找遍了能找的地方，也沒找到阿德羅斯的身影。誰會想到，一個生來具有神力的神靈，會冒著失去神力的危險，在冥河之中流浪呢？


  隨著時間的流淌，受到心臟深處那滴盤古精血的滋養，阿德羅斯的身體不斷強大，對於冰珠帶來的寒冷與灼燒這兩股力量，吸收的能力也越來越強。這股痛苦終於緩緩減輕，幾年之後，除下精血還在不斷分解，強化他的肉身，一切痛苦都消失了，阿德羅斯也陷入了深層次地沉睡之中，對外界一切恍然未知。


  這是一片無比混沌的世界，它沒有光也沒有暗，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沒有空氣也沒有生靈，除下混沌意外是一無所有的沉寂。阿德羅斯就在這股沉寂之中，發不出聲音，就連思維似乎也被局限住了，只能不斷感知著這沒有盡頭的混沌。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在這死寂的混沌之中，阿德羅斯看到了一道光，一道神奇又充滿了奇特韻味的光，它似乎成為了力量的化身。雖然是一閃即逝，但是在光芒的後面，阿德羅斯隱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人影。在這一道光芒之後，隨即便出現了第二道光，第三道光，一直到第四十九道光。這些光芒，閃耀在不同的地方，似乎沒有聯繫，但卻又是一個整體。


  每道光各有韻味，有的讓阿德羅斯感受到了純粹的力量，有的讓他感受到了陰陽的分割，有的讓他感受到了毀滅的無情，種種這些，讓他如痴如醉，沉迷不已。


  就在光芒閃爍消失之後，阿德羅斯才看到了在這些光芒背後的古樸厚重的斧子，以及那個握著斧子的人。這個人的長相已經讓人無法形容了，讓你一見到他，注意到的只有那股不屈的開拓神威，而完全忘卻他的長相。


  此時此刻，阿德羅斯哪裡還會不知，盤古開天，神話源頭。


  盤古扔掉斧子，雙手舉天而上，身子不斷增高。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他朝著阿德羅斯的方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沖我笑了。」這是阿德羅斯從那片混沌之中回過神的最後一個想法，這個想法之後，他便發現自己已經在冰冷的河水之中了。


  雖然已經在冥河之中清醒了過來，但是阿德羅斯仍然閉起眼睛，慢慢體悟起盤古那四十九斧蘊含的無邊韻味，良久才睜開眼睛，緩緩嘆了口氣。那四十九斧確實強大無匹，但卻不是自己此刻能夠涉足的。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情況，發現這一次服用盤古精血，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體格已經壯大，自己現在終於不是一個幼童形象，而是一個成人。又朝水中看了下自己的倒影，或許不能說是一個成人，而應該說是一個少年神靈了。


  他在水中稍微用力一下神力，發現冥河之上，便掀起了滔天巨浪，本來在人間大地上的這一段河流，馬上開始變化，在空間之中穿梭，流向了一個幽深的地方。


  僅僅是小試牛刀，阿德羅斯便開心無比，自己這種力量，遠非當年的自己能比，似乎比起自己的母親勒托女神還要強大。他雖然見過不少強大神靈，如海王波塞冬，海洋主宰俄刻阿諾斯，冥王哈迪斯，甚至有他非常熟悉的斯堤克斯、赫斯提亞、德墨忒爾等幾位女神，但是他卻沒有見識過他們這些人的神力到底如何強大，只能和自己非常熟悉的母神勒托比較，至於阿波羅與阿爾忒彌斯，又年紀太小，神力沒有成熟完滿，無法相比。


  「假如此時讓我碰到那條巨蟒，一定可以揍得它滿地找牙。」阿德羅斯如是想到。隨後，看了自己的左右雙手，意念一動，右手之上，冒出一道如光如電般的白色火焰，瞬間往外打出，在它周圍的冥河之水，馬上滋滋作響，蒸發乾凈，而更遠處的河水，似乎活的一般，往旁邊流去，不敢靠近。


  見到這一幕，阿德羅斯收回火焰，心中暗道：「這日火神芒的威能果然很強大，不愧是東皇曾經的著名神通，就是不知道與赫斯提亞的那道紅色火焰相比如何。」


  他卻是不知，赫斯提亞掌握的紅色火焰，或許有些情況之下能有特殊效果，但論起威能之大，比起這赫赫有名的日火神芒還是略有差距。


  「如今被這冥河之水浸泡，神力已經失去了神性，難與天地法則勾連，不能施展神術，但是能有這道神通就完全值了。」想到這裡，阿德羅斯又看了看左手，準備試驗一下他所獲得的另一道神通。


  只見他左手之上，出現了茫茫霧氣，這霧氣看起來極淡，似乎沒什麼威力。但是才一出來，阿德羅斯就不再這麼想了，如今他已經身處在一塊大冰塊之中，難以動彈。


  「極寒之力嗎？倒也是一種強大神通。」他收回這些茫茫霧氣，施展日火神芒，將冰塊迅速融解。


  之後，阿德羅斯想起玄冥曾經說過的話，服下盤古精血，化成巫神，便可以去見她了，心中一喜，心神便沉入眉心當中，那口古樸大鐘所在。


  ······

  望著眼前的阿德羅斯，玄冥淡淡心中不禁欣喜。之前阿德羅斯主要為這方神靈血脈，雖然靈魂是華夏族裔，但是巫族精血早已淡薄無幾，更何況還只是靈魂之軀。如今阿德羅斯服用了盤古精血，以盤古精血的霸道，他的其他血脈，早晚會被同化掉，在這一方天地之間，終於也有她的族人了。


  當得知阿德羅斯獲得的神通是極寒之力以後，她便更是欣慰。需知在當初眾多祖巫當中，每個人都應有不少神通，但這極寒之力便是她的神通，如果是放在以前，阿德羅斯便可以算是她的部族之人了。


  「玄冥大神，您之前說過，服用了盤古精血，便可以前來見你了，請問有什麼指點？」阿德羅斯對於來見玄冥，可是非常期待的，之前不過來了一次，就得到了盤古精血，得到了射日神弓，得到了日火神芒和極寒之力，不知這次又有什麼好東西。


  「以你自己看來，在這方世界，你是何等層次。」


  聽到玄冥的問題，阿德羅斯一愣，這個他倒是自出生開始就在研究。這方世界的神靈，並沒有很細緻的劃分，但是就阿德羅斯所知道的情況，神靈之下不說，神靈之上，大致被分為屬神，神職神以及主神。當然，這種劃分是根據神力調用天地法則能力進行劃分的，若是從戰力上來說，阿德羅斯則將他們分為毛神，小神和大神。


  「我應該屬於小神吧，離大神還有點差距。」阿德羅斯將自己對這方世界神靈的劃分說了出來，大神對應主神實力，雖然不一定是主神，但是戰鬥力不在主神之下，以目前的他來說，應該還是不及。


  「你這劃分雖然難聽，卻和當年我們巫族的劃分有點接近。當初我們兄妹將巫族祖巫之下，分為了巫民，小巫和大巫，你這實力，拋開那兩大神通不說，卻未必有小巫水準。」玄冥看了他一眼，直言不諱。


  「就你所言，前一種根劃分方式，需要與天地法則相連，已經與你無關，你就只需考慮戰力就好了。撇開法則來說，所謂毛神小神大神，並沒有本質區別，都是神靈而已，你能打過你認為的小神，你便是小神；你能打過你認為的大神，便是大神。當初我們對巫族劃分之時，祖巫之下，全靠戰力，大巫周天之數，小巫元會之數，都是打出來的。」


  所謂周天之數，就是一周天三百六十五，元會之數，就是一元會十二萬九千六百。聽到玄冥的話，阿德羅斯便不服氣了，自己實力再差，也不至於十二萬九千六百都排不上吧。


  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服氣，玄冥面無表情，輕輕一掌，便朝阿德羅斯拍了過去。阿德羅斯急忙避開，可是這一掌如同跗骨之蛆，無論他如何閃避，總是在他眼前，躲避了三五下之後，終於被一掌打翻在地。


  「嘶。」


  翻身起來摸了摸被打得生疼的肩膀，阿德羅斯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位大神，為何突然朝他出手。


  「再來。」


  見到阿德羅斯起來，玄冥冷聲說了句，反手又是一掌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