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拯救計劃
陳諾和婦女攀談著,江蘺則用平板記錄。
簡單的了解后,陳諾知道婦女來自於伏虎村二組,家中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弟弟。
姐姐前年因為摔倒后肋骨骨折導致肺部靜脈大出血而去世。
弟弟雙腿畸形骨折,不能做重活,他一直沒有外出打工也沒有娶上媳婦。大前年,在晚上酒後,弟弟的三輪車側翻到溝里,人也去了。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自殺的還是意外。
作為家裡的老二,中年婦女鳳媽姐弟三人中的幸運者。
她弟弟和姐姐從小就殘疾,但是她不是。
她擁有健康的骨骼,人也長得清秀無比,也能外出打工。
鳳媽以為小村的魔咒一定不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在鳳媽二十歲的年紀,她和一個打工認識的外鄉人結婚了。
一切都是那麼幸福和美滿。
但是,所有的幸福都是泡沫,都在婚後破滅了。
鳳媽的孩子小鳳,剛剛出生就是骨骼畸形。
別的小孩一歲多一點就能走路,小鳳一直無法走路,而且骨頭像是地里的玉米桿一樣,受到外力一掰就斷。
從小鳳出生到一歲,鳳媽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骨折過幾次。
噩夢才剛剛開始。
原本以外逃脫夢靨的鳳媽身體也出現了問題,她有一次不小心碰到了桌腿,左腿就直接骨折。
鳳媽這時候明白了,小村的魔咒出現在了自己的身上。
隨著鳳媽骨折次數的增多,她的雙腿變長,而且彎曲變得畸形。
她再也無法站立行走,只有向青蛙一樣在地面爬行。
孩子的身體情況也很糟糕,小鳳現在的樣子和伏虎村殘疾的孩子一模一樣。
發生了這樣的事,丈夫選擇悄悄離開,失去了勞動力的鳳媽只得帶著孩子回到了伏虎村,又因為親人都離去,孩子要生活,鳳媽才帶著孩子到縣城裡乞討,活下去,成為了她和孩子唯一的希望。
「ZF沒有給你們幫助嗎?」陳諾問道,按理說一個村莊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國家肯定會有相應的幫助政策,不然李教授就不會把伏虎村的事情寫在報告上。
「我們有低保,但是我想孩子能夠上學,能夠學知識。我還想湊錢給孩子治病!」鳳媽說道這話的時候,眼神流露出一絲堅定。
低保,是ZF給這些人口最基本的保障,也是他們的生命線。
但是僅此而已。
如果想要治病,想要生活得更好。低保是沒有辦法保障的。
「每個月多少錢?」江蘺停下了手中的記錄,忍不住問道。
「我和孩子每個月總共能夠領到800塊。」鳳媽說道,「現在ZF政策好,我姐姐去世前些年,還沒有這些錢呢!」
低保和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有關,東陽縣經濟條件這麼差,ZF每個月能夠給這樣的家庭補貼800塊,已經是按照政策嚴格執行了。
也不能怪當地ZF,地方經濟不行,當地就沒有稅收,沒有稅收哪兒來的錢去幫助這些人。誰又知道鳳媽每個月的八百塊是不是當地ZF節衣縮食節約的呢?
整個東陽縣會有多少這樣的家庭?
但是現在的社會,800塊夠嗎?遠遠不夠。
一個小感冒一輸液就是小几千塊還不能報銷,除了工資不漲,所有的物價都漲了。
別看東陽縣是小縣城,收入水平低,消費水平可不低。
剛剛陳諾和江蘺兩個人吃了一頓晚飯,都消費了130塊。
800塊,夠幾次這樣的晚餐?
陳諾再想下現在的醫療費用,800元夠小鳳治療嗎?
或許,檢查費都不夠。
鳳媽知道自己的願望或許永遠只是願望,但是她堅定的信念告訴陳諾,她為了孩子在努力著。即便在治療孩子的過程中被三無醫院騙過錢,即便她行走在路上被許多人鄙視,翻白眼。
但是鳳媽知道,只有自己才是孩子唯一的依靠。自己都放棄了,孩子的未來就真的毀了。
她不希望小鳳過著和她一樣的人生。
陳諾沒有帶工具,不然現在就可以抽取兩人的血液到實驗室化驗。
基本情況記錄完畢,陳諾和江蘺也起身。
陳諾說道:「明天我們可以和你一起去伏虎村看看嗎?」
鳳媽有點猶豫,畢竟明天是周六,很多人都會在縣城趕集,如果明天去伏虎村就會耽誤乞討的時間,可能就會少一兩百塊錢。
陳諾考慮的是華國人基因的問題,鳳媽考慮的是一兩百塊錢的問題,很現實,但就是這樣。
很奇妙的兩人就這樣遇到一起。
陳諾哪兒看不出鳳媽的意思,他說道:「你等我一會兒。」
他問江蘺,「你身上有多少現金。」
陳諾是身上從來不揣錢的,反正有代燕菲和江蘺在身邊。
現在是無現金社會,因為要去小縣城,江蘺才特意取了一些現金。
「我取了一萬塊,想著明天林博士他們就要來了就沒有多取。」
陳諾說道:「給我八千。」
江蘺遞了八千塊給陳諾。
陳諾轉頭將八千塊遞給鳳媽,說道:「這八千塊,算是我贊助小鳳的學費,明天請你帶我們去伏虎村看看。」
鳳媽不是自認清高的知識分子,她是極度缺錢的農戶,激動著看著八千塊,馬上拿了過來。
她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將八千塊用白布包好,弄了半天,最後才放心自己的衣服里,似乎只有這樣才保險。
「你們是做什麼的?ZF的人嗎?」鳳媽可不相信一個人設施一口氣就施捨大幾千。八千塊,等於伏虎村農戶大半年的收成了。
「我們是慈善組織的,這次過來就是調研下你們的村,看看當地的患病和貧困情況。」
鳳媽連連道謝說道:「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
鳳媽又拉過小鳳,讓小鳳向陳諾和江蘺道謝。
陳諾看著小鳳彎曲的腰部,像整個人都變了形狀,他於心不忍,「你們早點休息,今天打擾了。」
走出小屋,高高的月亮已經掛在天空。
江蘺的眼睛早就濕潤了,她本不是感性的人,但是看到剛剛的情況,她心裡堵得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