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五章 二層三號
李震顫轉過身,立時見到一張怒氣沖沖的臉,索妮發育的成熟的胸口劇烈起伏,鈴鐺已化為一面護罩,在護罩之上清晰的留下一串混亂的爪印,印記之深,似要將鈴鐺洞穿。
「不好意思。」,李震顫尷尬笑道。
「你到底怎麼了,不會中邪了吧。」,索妮並沒卸去護罩,在剛剛李震顫發瘋的一剎那,激發的空間裂縫差點要了她的命,如若不是如意鈴鐺的護主功能,恐怕早已隕落當場,她實在沒想到李震顫的實力竟如此厲害。
「不知道,剛才腦袋懵了一下,對了,索妮,你看到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沒有,就在那邊。」,李震顫指著對面的藤椅,快速的描寫著女人的形狀。
「沒有啊,怎麼會有女人?」,索妮尷尬笑道。
「不對!」,李震顫搖了搖頭,還是感覺剛剛那一幕匪夷所思,他不可能眼花,重新拿起酒瓶,深深的沉了口氣,開始緩緩倒入酒杯之中,眼光沿著紅酒傾斜出的弧度向著前方看去,瞬間看到了一個笑容。
笑容極為誇張,幾乎完全是半圓的,嘴巴的弧度似連接到腮幫鄭重。
李震顫從沒見過這種笑容,整張嘴巴似被縫了起來,極力想要展現出一絲歡笑,卻更加恐怖,順著那對鮮血般的紅袍看去,酒杯中已盛滿了紅酒。
紅酒?
的確很怪異,紅酒杯中根本看不見紅酒的,可李震顫卻清楚知道那是紅酒,在酒杯之上同樣有一道傾斜的酒柱。
猛然將酒瓶一收,眼前的東西消失了,「索妮,你看到了嗎,有個穿紅衣服的女人,長頭髮,嘴巴縫了起來,她就在對面喝酒。」,久久的呼喚絲毫沒有一丁點的聲音,突然,肩膀上傳來一陣微微的壓力,低頭一看,是一隻蒼白纖細的手掌。
瞬間,大顆大顆的汗珠沿著毛孔不住往外流,眼神順著那根白皙的手掌緩緩的向後移動,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根細長的黑髮,黑髮之下是一抹淡淡的女人香。
索妮根本沒有這種怪異的香味,像檀香更像是沉香,和純粹的女人香天差地別。
「誰!」,李震顫猛然一抓手臂,徑直往前一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在李震顫的手上竟是一截手臂,溫暖如玉,卻沒了身體,壯著膽子向斷掉的手臂看去,整個手臂似被刀切掉一般,光滑圓潤。
轉身一看,房間還是房間,太陽石還是太陽石,但獨獨缺少了索妮。
蹬!
酒瓶猛然抖動了一下,身旁傳來緩緩倒酒的聲音。
「不會吧,這個世界沒鬼的。」
李震顫心底告誡著自己,這是魔力世界,鬼不過是亡靈的一種而已,況且自己還是個亡靈法師,怎麼能夠害怕呢,一定是幻覺。
戰勝自己,克服心魔!
李震顫突然轉身,就想要看看是誰在倒酒,可酒瓶仍舊平放在桌上,只不過已倒過半瓶的紅酒,現在成了一整瓶。
壯著膽子掂起酒瓶,輕輕往酒杯中倒去,滴答滴答,再也不是清透的紅酒,而是帶著那種特殊女人香味的新鮮血液。
蹬蹬!
「誰!」,急促的敲門聲,讓李震顫本能喊叫起來。
「先生,我是酒館夥計,老闆問你洗澡嗎?」,一個年輕聲音在門外叫道。
「門沒鎖。」,李震顫低聲說了一句,這個時候沒有比一個陌生人更能讓他感到舒坦,站起來向門口走去,輕輕一拉,卻發現門緊鎖起來,一股酥麻沿著門框直接傳進手掌,整個身體似都要在這種酥麻之中潰散掉,勉強召喚出兩具骷髏攙扶住自己。
門開了!
就好像是被風輕輕吹開一樣,在門口站著一個端著大木桶的瘦高個,臉上帶著春風般的笑容,「先生你好,這是為你準備的熱水,裡面放了很多香料,希望你過的愉快。」
也沒等李震顫招呼,瘦高個夥計便搖搖晃晃的將木桶搬了進來,找了一處空地放下,便要離開。
「慢著!」,李震顫掏出一枚魔晶幣仍了過去,「幫我把房間收拾一下。」
夥計拿著魔晶幣干看了幾眼,似有幾分不好意思,獃滯了幾秒鐘還是揣進衣兜中,「多謝先生,這些熱水本就是隔壁讓我送過來的,她已經付給我小費了。」
「隔壁,和我進來的那位女伴嗎?」,李震顫突然問道。
夥計點了點頭,「當然了,她特意關照我要好好讓你洗個澡。」
李震顫長長出了口氣,怪不得索妮不在,原來早走了,剛剛明明就是自己嚇自己,想到滿頭大汗的模樣,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把房間打掃一下,對了,我剛剛開了瓶紅酒,一會兒和你們老闆說一聲。」
瘦高個是真的高,都快夠到房頂了,不過這裡是海姆大陸,巨人主宰的疆域,高個也算不得有多奇葩。
瘦高個動作極為利索,幾下功夫便將房間清理的乾乾淨淨。
可在鋪設床鋪的時候,不小心扯破了一點床單。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給你換條新的。」,夥計似犯了殺頭大罪一般。
李震顫擺了擺手,他還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過多糾纏,「沒事。」
瘦高個連忙感謝,在詢問沒有其他服務后,才慢慢退了出去,走到門口沖李震顫點頭笑了笑,隨之又向李震顫的身後點了兩下頭,才極為小心的將房門關起來。
李震顫猛然轉身,身後空空如也,他沒有看錯,那個服務生的確在向身後行禮。
似乎想到了什麼,快速向外面跑去,看著空蕩蕩走廊,哪還有半個服務生蹤跡,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在招牌,「二層三號」,向著對方的房門看去,靜靜掛著四號招牌。
哪裡有自己的女伴?
身體似乎根本不受控制的將門打開,太陽石的光芒將整個房間照的通亮,房間的正中是一張乾淨的雙人床,牆壁上是一排排整齊的酒櫃,酒柜上擺著各色各樣的紅酒,期間摻雜著幾瓶榮耀帝國出產的茶葉。
李震顫無名笑了起來,自己實在大驚小怪了。
「索妮,忙什麼呢!」,儘管知道沒什麼鬼怪,但他的聲音還是不自覺的大了幾分,生怕通過紅酒看到一些特殊影像之類的東西。
沒有人應答,李震顫轉悠了一會兒,突然定住了,因為在房間中擺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木桶,桌子上還陳列著同樣的酒瓶,整整一個酒瓶是滿的,快速拿起酒瓶,往杯子中倒去,果然出現了那種特殊的檀香女人味。
微微側身,李震顫幾乎如同木樁般定在了原地,甚至連思維都停止了。
「不可能這麼巧吧。」
在床單側面,明顯破了一個大裂口,位置大小几乎和自己房間一模一樣,李震顫快速走到酒架前,手指在酒瓶上一滑,果然有一層薄薄水珠。
他清楚的記得那個瘦高個服務員打掃過這些紅酒,這些水珠應該是抹布殘留下來的。
隨之向整個房間打量,這裡明顯就是剛剛收拾過一般。
快速走出門外,抬頭看著門牌,「二層三號」,不可置信向對面房門看去,只見一個普普通通的「二層四號」靜靜的掛在門頂上。
樓道依舊空空,乾淨的大理石地板反射著黯然光束,李震顫整個人呆在這條寬闊走廊中,不知該怎麼般。
似在一條條大理石的指紋間看到了無數個自己,每一個人都帶著同樣的迷惑和無助。
這到底怎麼回事?
低聲問著自己,轉身看去,門牌上寫「二層二號」,手指不由的落在門的把守之上,心臟幾乎完全要從嗓子眼跳了出來。
嘎吱!
他沒有鑰匙,但門的把手卻擰動了,趕忙抬頭看著頭頂,還是「二層二號」,出了口氣,輕輕推開房門,側著門縫他看到了一個女人。
穿著霓虹衣袍的女人,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品著一杯紅酒,但在女人的對面,卻是一個男人。
黑袍,黑髮,有說有笑的談論著一切。
聽著那抹熟悉的聲音,李震顫一動不動,不因別的,只因那個談笑自如的正是自己。
兩個李震顫,怎麼可能?
啪,猛然將門閉上,抬頭看著門牌,不知何時已成了「二層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