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一章 步步緊逼
隨著老人手指落地，整片天空似要壓下來，翡翠嶺一下子陷入寧靜。
哼哧，哼哧！
能夠清晰聽到李震顫沉重的呼吸聲，寒風吹拂在人臉頰上，如同銀針刺痛。
死亡！每天都在死亡！
就此刻，在人族，光明帝國引發的戰爭死人不計其數。
就連李震顫自己都以為早已適應了死亡，看透了死亡。
可現在，單單兇手二字讓他的心平靜不下來！
李震顫苦笑著，此刻到希望自己是真正兇手，看著雷鷹軍團首領，雪域術士，瞧著那些古老的商業組織，乾巴巴的商人。
從不會覺得一個普通人的死亡會撼動他那顆早已枯寂的心。
人族老頭死在他的手上，觸動李震顫的不是滅殺一個普通生靈的自責，而是在對這種無力感的恐懼。
他何曾不像眼前老人一樣，對籠罩在翡翠嶺頭頂的陰雲無力反抗。
黑衣口袋中，李震顫握著高加索手札的手指，嘚嘚發抖，像一個溺水之人，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翡翠嶺上的空氣。
就在剛剛，幾股神階威壓穿透了他的身體。
「這不是我做的。」，李震顫對著老頭的屍體低聲咆哮著。
「不是你還能有誰？」，一個完全隱藏在黑袍中的身影質問道，氣息晦暗不明，難以探測。
李震顫抬頭猛盯著對方，晦暗，陰澀，如同茅坑臭石頭，更像是萬千幽魂集合在一起的惡鬼，淡淡的聖階氣息從黑袍中不斷往外蕩漾。
嘆了口氣，他沒必要過多解釋，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種狡辯。
轉身直接向鯨魚酒館走去，他不想和這些生靈浪費時間。
「李震顫，這麼多人死在了枯屍桿菌下，你不覺得應該做一個交代嗎？」，聲音出現在天空中，火鳥上端坐著一位火紅法師袍的少女，聲音清脆，如同鳥鳴，但語氣中透漏著一種無可抵擋的霸道。
「神階？你是誰？」，李震顫停下腳步。
「百鳥作坊。」
百鳥作坊？
翡翠嶺上突然一陣驚呼，尤其雷鷹軍團首領，雙眼更是瞪著的筆直，儘是欣喜之色。
李震顫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個組織，傳承第三王朝，天生能夠和鳥類溝通，善御百鳥，以此得名。
巔峰時期甚至能夠馴服傳說中的不死鳥，這個組織很神秘，極少在大陸出現，第三王朝滅亡后，百鳥作坊也跟著銷聲匿跡。
如若不是老李對一些奇聞比較愛好，也不可能知道如此隱秘的組織。
百鳥作坊突然現身翡翠嶺，真不尋常。
難道只是為了所謂的後裔，扭頭看著雷鳥軍團，雪域術士，還有那些同樣有著影響力的大商團，更將目光翡翠嶺最大的商人卡索身上。
這些從不冒頭的勢力，似乎早已在等待這場天才吞噬的降臨。
機會！
李震顫突然想起卡索說的，現在，他不過是抓住了一點點機會。
「你想要什麼交代？」，李震顫心情很不好，即便對方是神階，也沒半點尊敬之意，現在他真想好好的大幹一場。
集合荒原上所有的骷髏，翡翠嶺所有的特種屍骸，他掌握的一切資源，好好對拼一場。
即便頭破血流，一敗塗地，也不後悔。
憤怒在心頭一閃而逝，默默的打量著這些重新冒頭的勢力，嗤的一聲，笑出聲來。
膽小鬼！
李震顫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滑稽想法，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勢力就是一群膽小鬼，如同老鼠，貪念油星，卻又怕見到貓般畏首畏尾，不敢太過深入。
念頭剛生的時候，越發的真實。
「我是兇手？」，嘲弄著這些興師問罪的生靈，「我是兇手你們早不存在了。」，聲音很冰冷，似乎整個荒原上的屍骸掙扎著從泥土中站出來，惡魔之門叮噹叮噹的劇烈響動。
咻咻！
一團團火焰從地底躥射到天空，火焰君主的影子越發真實。
雷鷹快速騰空，撤離翡翠嶺，雪域術士身後出現一扇冰雪之門，身形一閃，已在翡翠嶺邊沿。
黑袍男子化成一團濃霧，身形如同落葉，已飄至百米之外，唯有百鳥作坊神階沒有撤離，反向卡索走去。
「李震顫，我只是想找出殺害我後輩的兇手。」，百鳥作坊少女笑道，似乎已知道一切。
卡索仍舊微笑，身形卻向翡翠皇宮退了幾步，拉開距離，「你不會懷疑是我吧。」
「嗯，是你。」，李震顫點了點頭，即便沒有百鳥作坊，他也將主要目標鎖定在卡索身上，眼前的吞噬事件，收益最大的就是他。
「不是我。」，卡索說的很乾脆，「李震顫，你不會傻到要給這些普通生靈一個交代吧，我們是頂級獵食者，他們只是獵物。」
「我從沒想給他們交待。」，李震顫點了的頭，但現在他覺得或許能夠得到一點需要的東西。
卡索比特尼普掌握的情報更多，這個機會是好不容易擠出來的。
「你是兇手！」，不管肯定不肯定，李震顫的語氣非常篤定，天空中的屍雲籠罩在卡索頭頂。
「他是兇手？」，所有人疑惑問道。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李震顫盯著卡索，「你怎麼殺人的。」
「不行！」，卡索斬釘截鐵的說道，「李震顫，不要隨便浪費自己的能力。」，彷彿是在警戒，更是害怕。
害怕！
李震顫喜歡這種感覺，似乎在亂麻中找到一個線頭，只需要輕輕一拉，便能將雲霧牽扯掉。
「他是兇手嗎？」，李震顫看著百鳥作坊少女，不管是不是，這個時候都需要一個替罪羊，「你想要一個機會，我可以給你！」，李震顫大膽說道。
機會？
百鳥作坊少女驚愕的看著李震顫，還未說話，一道雪花之門出現在左側，是那個已經退走的雪域術士。
「你可以給一個機會？」
李震顫知道自己賭對了，這些神秘勢力出現在翡翠嶺，根本不是為了所謂的復仇。
狩獵者最根本的原則是追逐利益。
李震顫看著雪域術士，「當然！」，神情異常肯定，「誰能告訴我兇手，我給你一個名額。」
「沒有假話？」，雪域術士的臉上出現一層掙扎笑容，語氣也變得異常蒼老，說話的好像是一個古老魂魄，潔白細膩的臉上冒出一根根樹根一樣的周圍，笑著盯著卡索，「還記得我嗎？」
「麥琪！」，卡索不自覺的冒出一個名字，「你還活著？」
不可能，不應該是她。
卡索嘴唇蠕動，臉上已徹底被震驚所代替。
「我們是朋友，你還活著我怎能死去。」，麥琪似在懷念一段輝煌的時光。
李震顫緊緊握著高加索手札，他能記得在53頁的一句話，我喜歡她，她有一雙讓我迷戀的寶藍色眼睛。
那是高加索之王在手札中記載的唯一感情。
麥琪的眼睛就是寶藍色的，難道她曾經在冰原試煉中出現過，這是巧合還是某種命運。
李震顫在婦人和卡索的身上掃過，他知道自己終於能夠從這團迷霧中獲得一些線索了。
拿到詭異的陰暗魂影也靠了過來，雷鳥軍團首領彷彿也克服了恐懼。
卡索看著不斷逼近的身影，一向沉靜的神色徹底被緊張代替。
一層不被代替正在心底發酵。
不行！
他不能讓這種記憶控制自己。
猛人盯著李震顫，可那種邪惡笑容明顯是在向自己所要籌碼。
他根本沒有懷疑自己！
這些曾經的故人被這個人利用了。
名額！
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名額的重要性。
「給你一個機會！」，李震顫的笑容如同地獄中竄出的惡魔，「如果不珍惜，很多人需要我的機會。」
「你要幹什麼？」
「我是公平的，你不珍惜，有人珍惜。」，李震顫眼中充滿著詭異的笑意。
「試煉名額？」，卡索苦笑著，李震顫不懂得又怎麼樣，雷鷹軍團首領，雪域術士，他們不會不知道。
他們巴不得獲得這樣一個機會。
眼光左右打量，他已感覺到三道神階鎖定住了他。
向著不遠處的身影看去，羅蘭正微笑看著他。
李震顫整微笑的看著羅蘭。
三個人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微笑三角形。
秘密！
想要讓自己掌握住唯一的優勢，便需要用壓心底的秘密來交換。